赞咄也不推辞,很友善的看着咥运,哈哈大笑的掂了掂钱袋,随即扔给身后:“王子心意,见者有份,大家平分了”
说完,回头也是深深的一笑:“请,王子,丞相正在等待拜见呢,可万万不能让丞相久等才是。”
咥运笑的更开心了,点头道:“罪过罪过。”
赞咄奇声问答:“王子也信佛?”
咥运一愣,他刚才只是随口一答,佛?他一个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战场厮杀的突厥王子没事信什么佛啊,但还是道:“知道一点,佛……法力无边。”
赞咄闻言没再说什么,明眼人都看出,咥运不信佛,信佛的人开口必是“我佛慈悲”,而不是“我佛法力无边”。
“王子,丞相,呶,那里。” 赞咄指着西宁城一个只能算是一般的大宅道了句。
咥运心一动:“这禄东赞也确实是个枭雄,如此谨慎,但胆子未免太小了点。”
心虽如此想,却无论如何不会说出来的,咥运又怎知禄东赞曾经屡屡遭刺杀,被蛇咬了多次,自然是严加注意了。
咥运独自跳下马来,浑身没有一件兵器,而他带领的千余人马队也早早被安排在城外的大营,看守起来了,跟随着赞咄一路向宅院处行去。
隐隐约约的西宁城内四周士兵巡逻都以此为心,赞咄行道门前,高喊:“开门”
门开了之后,咥运也跟随着赞咄进了院,进了院后,咥运反而不再乱看了,只是暗暗的想着自己的心思。
咥运是一个聪明人,否则当年在长安也不会结交那些倨傲的大唐将军大臣们,一路行来,咥运也算是明白了大唐重视吐蕃的根本原因,是为了消除丝绸之路的直接威胁,同时也是看准了吐谷浑的马匹资源,保持一个真正安定的后院。
基于这个目的,那小皇帝才在刚一登基的时候,就册封松赞干布为驸马都尉、西海郡王,后又进封为宝王,却没想这一册封,却把松赞干布给咒死了,看来大唐的王果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啊,真的会“亡”啊。
青海区域辽阔,以前虽有吐谷浑,但总的来说部族不相上下,不过如今吐蕃来了,一家独大啊,要是大唐败了,可以预见的是,西南方又一个新的“大唐”将要冉冉升起,而大唐也是看到这点,所以这次是来拔苗绝后的啊。
感叹一声,咥运有点苦恼,他知道吐蕃虽行牧事,但却有永远不解散的常备部队,这和突厥的所谓“聚则成兵,散则为牧”差别极大,唐军可以靠突袭端了突厥老窝,草原立马就能乱成一锅大好的稀粥,但对于吐蕃,却只能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
如此一来,大唐将会浪费许多人力财力,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青海一地完全可以让大唐吃的满嘴流油、脑满肠肥,不要忘了大唐也是有数十万胡人牧民的,只要严加管理,这些很适合牧马放羊的牧民,会给大唐带来无尽的财富的。
吐谷浑当政,虽一家独大,但终究不是差距太大,部族之间也有诸多冲突,慕容诺曷钵和老婆唐弘化公主也乐得看戏,但总得来说只是小矛盾,部落间很少为水草之地大打出手,毕竟青海是很大的,所以几十年来倒也是一片升平气象,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大唐和吐蕃这两个庞然大物来了。
待咥运入内时,偏厅内里禄东赞和其此子钦陵正在对饮,两人一旁,一个铁架上却吊了一只烤得焦黄亮的全羊,身边更有数个已经拆封了的酒坛子。
见到咥运进门,禄东赞一拍手站了起来,笑道:“贵客北来,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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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皇帝李治。。。 第十五章生吃羊肉,也是一狠人啊
第十五章生吃羊肉,也是一狠人啊
“不敢不敢。”咥运躬身进了屋内,跪坐在地,十分的不习惯的扭了扭屁股。
禄东赞看了没有任何表情,开门见山的道:“你的拜帖本相看了,唐军灭了你西突厥,杀了你父亲阿史那杜鲁,你们要复辟西突厥,现在想托孤在我吐蕃,甚至还想请我族起兵,另立突厥所部,夹击大唐,共享中原。可是如此”
禄东赞三言两语便告完毕,然后就直起身子,死死盯住咥运的表情。
咥运闻言,突然激动起来了,满头头发似乎都要炸开一般,跪伏在地,高喊:“丞相请发兵救我突厥,我突厥从此将唯吐蕃马首是瞻,忠心不渝,马事牛事羊事绝不说二话。”
胡人习俗呢语,大事小事均以“马牛羊”比喻,“马事牛事”是大事,“羊事”是小事,咥运高喊“马事牛事羊事”,虽说绕口,但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以后你吐蕃的事就是我突厥的事,我突厥的事还是我突厥的事,不用你恼心,有问题,无论大事小事,我们给你卖命背黑锅,你们只要发兵相助复辟突厥,以后就等着享福。
此言,足见咥运心中的愤懑之情,禄东赞其实早已知道了从密探处得来一些消息,也预感到咥运找自己所做何为,果然如此。
但禄东赞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要不然他早就成了一赔黄土了,尽管心中亢奋不能自已。
扶持突厥,控制他,让他为我吐蕃去征服西域更广阔的领土,这事情想想禄东赞就心中哆嗦,那是激动的。
但这件“羊事”毕竟非同寻常,而且如今也抽不出功夫,但禄东赞是可以许愿的,也就是空口无凭说大话,换句话说,哪怕有凭有证据又如何?
条约这东西,和国家间的利益相比,只不过是撕的早晚而已。
沉默了一会儿,半天没有说话的禄东赞突然道:“王子可是真心投靠我吐蕃,不是驱狼吞虎之计?”
“没有。”咥运坚定的说了这两个字。
“哦……是吗?”
禄东赞不置可否的拿起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将一块金黄的羊腿肉狠狠的割下,带着莫名的笑意,慢慢的咀嚼着,看都不看咥运难看的脸色。
咥运沉声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族和丞相注定将成为朋友,共享中原,此乃何等肥美牛事?丞相难道不相信我的诚意吗?”
“肥美牛事?哼哼”
一旁的钦陵扮起了黑脸,扬着手上一只硕大的羊腿,满脸油污的冷笑:“没见识过世面,只会吹牛皮,你西突厥都被灭了,谈何共享中原,唐军就是那么容易破的,就连本将军,哼……而且到底其中有没有什么诡计,一切还都不好说呢。”
一时间陷入僵局了,咥运总不能大吵大闹,学唐雎,来个庶人之怒,伏尸二人,血溅五步,天下缟素,那样禄东赞父子那两柄用来割肉的匕首,恐怕就要来凌迟自己了。
咥运看禄东赞似乎不太热衷,旁边的钦陵又装模作样的喊:“不做突厥杀人刀”,心中暗恨不已。
实际上禄东赞父子的意思很明确,却是要突厥完全臣归顺臣服吐蕃,做吐蕃手上的杀人刀。
禄东赞一言不发,只默默的看着咥运和此子钦陵彼此大眼瞪小眼,争论的面红耳赤。
如此半个时辰过去了,竟全都是废话,钦陵根本不相信突厥的诚意,要他拿出点证明。
这时候小羊已经被吃完了,禄东赞一挥手,豪爽道:“贵客来临,食不够,再烤一只羊来”
在外面提供客房服务的赞咄应了一声,不久就提来一只刚刚剥去皮毛,红光光大肥羊,咣当一声,又吊在了首座中间的铁架上
石头圈内的木炭窜起高高火苗,像蛇信一般吐在肥羊身上,肥羊立即冒出吱吱细响与腾腾热气
一通来回走动,肥羊皮肉已经吱吱冒油,屋内却早已陷入沉默。
咥运死死盯住肥羊,心中发狠,一把夺过还插在肥羊身上的匕首,一旁的钦陵大惊,却被禄东赞拦住了将要起来的动作,禄东赞此时不再吃东西了,静静的看着满脸戾气的咥运。
咥运熟练的在烤羊身上噗噗就是两刀,便卸下一只还滴着鲜血的大羊腿,高声道:“多谢丞相款待”
说完,端起旁边的一碗马奶酒,就是一大口,弯刀剁下一大块血淋淋的羊肉,怡然自得的大嚼起来。
“好——”禄东赞突然拍手大喝了一声。
就连钦陵也是刮目相看,哈哈大笑:“没想到你这亡国之人,竟还有此血勇,敢食血肉”
禄东赞道:“孤旅南下,好胆气”
咥运心知此时禄东赞送了口,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啃着肉笑道:“丞相,我突厥为报灭族之仇在所不惜。”
“你能代表你突厥全部吗?”钦陵急忙插话。
咥运闻言大笑:“突厥是我阿史家的,其他人谁也该表不了,突厥残部,我说了算”
禄东赞盯住咥运道,“本相不知你话到底属实不属实,但本相更看重一个人的决心,你凭什么让本相相信你会和我吐蕃永世结盟,共抗大唐?”
禄东赞一介枭雄,这话问得扎实无比,直透本心,回答不上来这个,再美的羊腿,禄东赞也不敢吃,怕你们带刺,拔不出来。
钦陵也不吃了,安静下来,淡淡的看着咥运,哪有丝毫刚才激动的神情,唉,这父子俩,唱双簧呢。
咥运沉默了,然后悠然一笑:“丞相父子可知什么叫六马分尸?”
“愿闻详细。”钦陵好奇道。
“所谓六马分尸就是将头、四肢还有男人的阳。物全都绑上身子,分了去。”咥运在这么说时,话很冷很冷。
“如此说来,倒是奇耻大辱了?”钦陵倒吸一口气,啧啧感叹。
咥运点头:“钦陵大人英明正是如此”
禄东赞突然扔掉手中的匕首,淡淡的问:“你突厥残部,如今战力如何?”
咥运思忖了一下,傲然笑道:“我所带的全是和唐军百战幸存的精锐中的精锐。”
“那就比比”禄东赞突然道。
咥运一怔,一旁的钦陵大乐,抚掌大笑:“那就比比,看你之精锐如何?我吐蕃骑士,可是向来战无不胜的”
听说与吐蕃较量,咥运思忖一阵,突然笑了,自己这千余人可真的是精锐,只是不是突厥人而已。
咥运站起来躬身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禄东赞此时却又笑了:“既然是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