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架?!”兰溪惊呼一声,“现在已经无事了。”流溪忙道,寒笙会突然绑架自己确是有些让人难以相信,兰心不是那种养在深闺的柔弱大小姐,惊讶过后见流溪真的没事也就放心了,“那,那封寄到爹手中的信也是寒笙写的了?”爹怎么没有派人去找千大哥呢。
“信是我写的,”兰心闻此眉毛皱起,流溪接着道:“这个月底是娘的忌日,我想去京城拜祭一番,古伯伯撕掉的那封信上写的就是此事,古伯伯应该是因为我没去亲自跟他说此事中秋也没回府才生气的。”
“千大哥现在就是要去京城吗?”
流溪点头,“嗯,殷都离日升城较远,现在若不动身,可能会错了日子。”
兰心依依不舍,问道:“千大哥自己在路上一定要注意身体,心兰草的花朵刚刚晒干,所以心兰露还没做出来……”
“木槿走时给我留了药,兰心不用担心,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人去京都。
“本楼主一定会照顾好流溪的,古小姐就不用忧烦了。”应落在车内道,因为未戴面具便只有一个声音从帘后传出。
“原来落楼主也在,那就劳烦落楼主了”
“我的荣幸。”
应落又跟兰心寒暄了两句,王泰买了东西很快回来,兰心站在车边问道:“千大哥何时回家?”流溪停顿片刻,未作回答就放了车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马鞭脆响,马车重新开始驶动,冲北门而去。
应落从刚才开始抱着流溪直到马车出了北门就没松开过手臂,流溪实在是受不住两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抬手拍了一下应落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应落不依,向后仰倒,带着流溪一起躺在了毛毯之上。
流溪无奈问:“落又怎么了?”
“流儿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我们不会再回古家了,”应落松开流溪,枕着双臂看车顶,问:“怕她伤心吗?”话语有些发酸。
“兰心只是把我当大哥看。”
“她可曾亲口跟流儿这样说过?”
“未曾说过?”
“流儿人那么好,任谁见了都会喜欢的,”应落忽然翻身又将流溪捉进了自己怀里,“古家大小姐一定是对流儿存了非分之想。”
“有非分之想的人就你一个。”流溪火道。
“我对流儿的执着,那不叫非分之想,是喜欢。”
“……”
“话说邪医为什么会对流儿这么好呢,不仅无偿诊治,还亲自制药,他是不是也对流儿存了什么非分之想。”
“我出去坐一会。”透透气,让自己的耳根清净一下。
、第五十九章嫌隙暗生
坐马车要走上五六日方能到达启明国京都日升城,这才刚刚在路上行了不过一个上午应落在车内呆的已是烦闷不已,原因无他,只因流溪不知何时特地托王泰在殷都停留时给自己买了几本闲书,此时正坐在窗边翻看的认真,不愿搭理应落。
秋日天高云淡夕阳斜照,一只白鸽扑棱着翅膀落在了车辕之上,王泰取了绑在信鸽腿上的小竹筒掀帘递给了应落,应落看过就将纸条放到了流溪正在阅读的书页之上,信件是从幽冥楼传过来的,关于寒笙。
那座不久前才染过蛊毒的村庄中根本就没有姓寒的住户,京城周边与其相邻的几所村镇也没有少年丢失或生病的少年经过的事情发生,寒笙就像凭空出现在世上的人一样,查不到任何与之相关的信息,“落是从何时开始怀疑寒笙的?”流溪问,将字条递回应落手中。
“还未见面之时就开始怀疑了,”流溪愕然,应落接着道:“看来流儿当时没有注意到,我们一起到古家的第二日清晨,流儿在门外跟寒笙说话之时,我在屋内感觉到了一丝内力的流动,虽然不知道流儿房里的人是谁,那时寒笙应该对我是存了敌意的,只是那敌意只显露了一瞬便很快消失了。”
想到那日早上发生的事情,流溪道:“寒笙看到了我脖子上的红痕,或许是因此才生了敌意。”难怪帮自己系了腰带结扣后寒笙就匆忙离开了,是因为知道落发现了自己会武功的秘密,落后来也确实向木槿询问过此事。
闻此应落蹙起了眉,道:“邪医刚医治好了村中的蛊毒要送木心回家,半路上却遇到了生病的寒笙,他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了,我原以为他会跟蛊毒的事情有关,或许他一开始就是打得流儿的注意才混进的古家,但是又有些说不太通。”若是为了流溪为何不直接来古家,找邪医和木心岂不是绕了圈子,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回古家。
“寒笙为掳我来院中之时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他说不是为我专程来的古家,”流溪合了书册,道:“只是他说的遇到我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我不太明白是何意思。”
应落思忖片刻道:“寒笙应该很早以前就是知道流儿住在古家的事情,却不知流儿样貌如何,或只见过流溪往日样貌,今日进了古家却发现流儿跟自己已故所爱之人长的很像,所以才会将流儿掳走的吧。”寒笙非殷都人,未曾见过流溪却知道流溪在古家生活,就不能排除他也清楚流溪是千将军儿子的可能,但就连自己也以为流溪十多年前就病死了,除了寒笙还有谁知道此事,寒笙到底又是什么人,应落忽然发现,越是深究寒笙身上的谜团越多。
寒笙不认识自己却知道自己的存在,到底是听谁提起的,又是何时知道的,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暴露会不会连累到古伯伯他们,流溪竟是跟应落想到了一处,“寒笙将流儿掳走后,除了说流儿跟那个叫林的人长的很想外,还有没有说些其他的事情?”应落看着低头沉思的流溪问道,“什么都好。”寒笙被瓷片划破的手指流出的血液好像也有古怪,若是当时邪医未走,或许还可以从中发现点什么。
“‘你太蛮力了,我内力自己控制不好,若是太过挣扎的话我怕再误伤了你,就给你下了一些普通的软筋散,对身体无害的’,”流溪想了好一会,将寒笙疯狂的有些失了理智之时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末了又加一句,“这是寒笙在落闯入房间前说过的原话。”说完拿了一边的书册随意翻开了一页又开始慢慢读起来。
被内力震碎化为齑粉的纸条飘散到窗外,应落吹去掌心残屑挪到流溪身边,抽了流溪手中的书册从身后将人半抱入怀,沉声问:“在我去之前,他有没有对流儿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想到那日进屋时看到的情形,手臂不觉越收越紧。
虽然看不清应落此时的表情,流溪却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应落身周散发而出的怒火,心里也不觉恼怒,“落做过的寒笙都做了。”流溪仰头枕在应落肩上闭着眼睛低声道,心中暗问,若是真是如此,落会如何?不允许其他人碰触我分毫,呵呵。
流溪在生气,“幸好他死得快,不然定让他生不如死,”应落警觉,轻笑道,偏头吻上流溪的脸颊,“对不起。”这次又没护好你。
其实那日应落冲入房间的时候,寒笙也就刚刚撕开了流溪的上衣,在胸膛锁骨的位置咬了几口,应落知道对于此事流溪心中也是不快,便静静的拥着流溪不再多言,却是思绪散乱,寒笙才只是亲了几下就招了流溪如此厌恶,自己跟流溪在一起的那两个晚上,不知流溪又是作何感想,哎,何时会对自己真正的说声喜欢,而非酒后的疑问。
车内静谧无声,帘外王泰暗叹一声,楼主那句话问的实在不该,千公子一个人在古家压抑的太久了,虽是男子内心却太过敏感,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默默藏在心底,楼主也非有心,但愿千公子这次不要想太多了。
马车在城门完全关闭前驶入了城内,城中最大最好的客栈接待了这辆马车上的客人,应落不喜被人打扰就跟掌柜要了客栈后的独院住,小院刚好两间房,吃了晚饭后流溪应落跟小二要了热水就回房各自清洗落在身上的灰尘了,而王泰一人住在了客栈二楼的房间内。
应落洗完澡招人撤了浴桶仅在单衣外披了件外袍就径自去敲流溪的房门去了,“门没上闩,自己进来。”流溪听得敲门声道,起身跨出了浴桶,温水的哗啦响声与开门声同时响起。
枫林晚景的纱屏上在烛火的映照下印出影影绰绰的修长身影,动作轻缓优雅,朦朦胧胧的让人生出无限遐想,“落有事?”流溪等了良久不见有人吱声,便开口问道。
‘咳咳’应落假咳了两声,就站在门口盯着屏风不敢再前进一步,“那个……我来找流儿……通都繁华不输日升城,我们在此停留一两日再走如何?”流溪现在就赤身裸体的站在这屏风之后,可是自己不久前才下的决心,若是没听到那句喜欢绝不再动流溪一根指头的,纠结啊,煎熬。
“娘亲的忌日还有十多日才到,只是停留一两日没有问题。”流溪回道,穿好衣袍将犹自滴水的长发自衣内擎出,拿过一边架上的干净布巾开始慢慢擦拭,应落依旧站在门口,眼睛紧盯着面前画屏,脑中思想斗争剧烈,直到应落将手中的布巾放回架上,转身向屏风外行来。
屏上人影晃动变小,看的应落口干舌燥,体内热流翻滚,“流儿今晚早点休息,明日一早我来叫流儿吃饭。”应落道,匆忙跨出了房门。
流溪走到门口房内浴桶也未让人搬走就抬手关了房门,熄灯上床睡觉了,小轩窗入月银辉,落得满室寒白霜,阑干红蜡温犹在,孤枕确是冷难眠。
平日里都是一张轻佻戏谑的邪魅笑脸跟在自己身边,忽然出现的那份就算有千军万马挡在面前也要将你碎尸万段的狠绝,现在想来仍是心悸,但自己又非女子,难道还要为他守身如玉不成,最初答应跟他回幽冥楼的时候可是未曾提到这一要求,况且古伯伯说的也是不错,如今千家就只剩下自己一人……
院中月色正好,奈何无人欣赏,应落出了房间在院中独自徘徊,迎面吹来的清寒夜风刚好将身体的燥热吹散,隔屏观得美男新出浴,流溪那时赤裸裸的在引诱自己,自己为什么要逃跑呢,想到此应落懊悔不已,抬脚跑回流溪房门口,推门里面却是插了闩,叫了两声也是无人回应,只得无奈回自己房间了。
待得第二日,应落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