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冷笑着往前走,心底一沉,暗自下定决心,不管是答应了刘伯和彋睿,还是自己对自己的承诺,自己都要保护好心儿,一定要让她活下去。
如今看来,刘真骧并不是皇帝派来除掉自己的,而是为了他的儿子能够拜师成功。心儿的武动是很厉害,但是不一定能挨得过这个青衣剑侠的攻击,他毕竟是五门之一,而且刘真骧带了这么多人,绝对不会给自己和心儿一条活路。
与其一起死,不如保住心儿一人。
“刘丞相,我们谈一笔交易怎么样?”凌梓非走上前去似笑非笑的说道。
青衣人眉心一蹙,停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刘真骧,后者点了点头,青衣人便不满的哼了一声,也没有再上前去。
“凌梓非,我跟你有什么交易可谈?你就别想拖延时间了,没有人会来救你们的。”
“哼,刘丞相你虽然这么说,但是你还是很好奇吧,而且我要说的事情也跟令郎有关,而且最好是单独谈谈。”凌梓非看了一眼刘真骧,察觉到他眼神中的一丝迟疑和担忧。刚要继续上前去说,就被张婈心止住了,“心儿……”
“你要做什么?”张婈心美丽的眸子里满是担忧。
“不要紧的。”凌梓非安慰道,“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赶紧逃跑,切不可再来顾我。知道吗?”
张婈心眉心一紧,果断的拒绝道:“你觉得我真的能够抛下你不管吗?你以为我可以自己逃跑而让你牺牲吗?要走就一起走。”
“心儿,你是我的妻子,我发过誓要保护你……”凌梓非还未说完,就被张婈心捂住了嘴。
“对我来说,你也是我的妻子,如果你不在了,我也绝对不能苟活下去的……”
凌梓非心下一紧,叹了口气,握紧了张婈心的手,“那好,等会儿我过去,你就……”细细交代了一番,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张婈心的手,也许,这一生只留下最后的一次牵手了。
刘真骧皱着眉头,看着凌梓非走了过来,“凌梓非,你究竟是……”
一阵白烟飘过,刘真骧只觉得头脑一阵昏厥,“你……”凌梓非早已上前,短针直指咽喉。
“都不许动,否则刘真骧必死无疑。”凌梓非威胁道,张婈心已经趁势踢翻了两个黑衣人,走到凌梓非跟前,警惕的看着周围。
还好,因为这些日子研究迷烟的缘故,身上也放了一些,现在只有逃开重围才行。张婈心挥退了一些黑衣人,两人拖着刘真骧往后走去,“你们不要过来,否则毒针见血封喉。”放在刘真骧脖颈的针也加重了力道。
黑衣人也紧紧相随,可是又担心右丞相的性命,只好虎视眈眈的看着凌梓非。
可是大家都忽略了青衣剑侠的厉害,他一言不发的绕到了三人的身后,长剑朝张婈心刺了过去,毕竟张婈心才是他最恨的人,是她杀害了自己的儿子。
凌梓非看到张婈心正在与黑衣人厮杀,瞥眼过去见到一个青影朝她的心儿直冲过去,她不由得心下一紧,不做迟疑的就将刘真骧推了开来,用身子挡在了张婈心的背后。
一声刀剑刺入肉身的声音,“唔”,凌梓非只觉得胸脯里一阵冷冽,太痛以致于有些麻木。身子不由得瘫软了下来,跌到了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梓非!”张婈心瞪着眼睛,眼睁睁的看着凌梓非愈发苍白的脸庞,周围的风声呼啸而过,渐渐围上来的黑衣人肆意张狂,青衣剑侠冷笑着睥睨着眼下的一切。
“这次算你走运,还有她替你挡刀,不过这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凌梓非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由得抓紧了张婈心的衣裳,只觉得触到了黏湿的地方,那……是心儿的旧伤,怎么会又复发了……勉强的忍下剧痛,推着张婈心,“快走……快……”
张婈心将凌梓非放在地上,一脸决然的站起身来,旧伤复发让她脸色愈发苍白,握拳的手也加重了一些,她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要杀了玄戊子,要不是他,凌梓非就不会受伤!
青衣人冷笑一声,剑身已经飞来,张婈心闪身一躲,顺便踢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肩膀,让他摔得很远。随即旋身一掌劈向了青衣人,只可惜被他避开了。又是凌厉的一剑,张婈心不再逃开,直直的迎了上去,在剑身快要刺入胸膛的一刻,侧身劈了一掌,悬崖边的两个身影都跌落了下去。
凌梓非瞪着张婈心掉下去的方向,却无能为力,甚至叫不出声。
她的心儿,她的妻子,她此生唯一的牵盼,再也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阿喂,我的心儿T^T我绝对不是后妈!
☆、第95章 仇恨
现在是什么季节?现在是什么时辰?凌梓非都不知道;闭着眼睛;她能感受到有人在轻轻握她的手;在她耳旁哭泣;有人在喂她喝药;声音嘶哑;有人坐在她床前,缓缓叙述。
但是所有的一切;凌梓非都不在乎,也不关心。
连为什么自己还活着这个原因也不想纠结。
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她的心儿。即使自己活下来了;心是死的,又有什么用呢?
可是怎么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
……
看着床上一直沉睡不醒的人,南宫邀墨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侥幸得知右丞相要联合玄戊子去云南山杀害她们,自己就不能赶紧通知皇帝下圣旨将她带回了,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居然没能救回张婈心;想到这里,不免觉得有些沮丧……
她已经睡了有两个月了吧;太医也说是因为她不愿醒来,自己也无能为力。因为她一定是为了张婈心。
虽然,自从她和张婈心两人离去之后,自己也很担心,也很难过,也希望能再次看到她,可是现在,她这样难过,这样折磨自己,自己又心有不甘,难道她这一生都要这样过下去吗?
正当南宫邀墨伤神之时,就听得宫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南宫邀墨眉心一蹙,现在他又来做什么?
除了下圣旨接回凌梓非以外,再也没有见过皇帝,而且两个月以来,他从未露过面,现在过来倒有些不安好心。
“没想到姑姑也在啊。”拓跋庚扈一脸平淡,看着沉默的南宫邀墨,继续说道,“听说她一直沉睡不醒,朕今日前来也是为了帮她,姑姑你就别多疑了。”
“可是她上次战胜而归时你是要杀了她的!”南宫邀墨质问道。
“没错,她功高盖主,当然该杀,不过现在的她也是擎刹维系匈奴国的一枚重要的棋子,朕是不会杀她的,而且朕还有求于她。”拓跋庚扈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哼,好一枚棋子,好一个有求。”南宫邀墨鄙夷的盯着皇帝。
拓跋庚扈笑道:“难道姑姑不愿意朕劝她醒来?”
南宫邀墨眉心一紧,说道:“你有办法?”
“那是当然。”拓跋庚扈随即走近床榻,看了眼躺在上面,紧闭着眼睛的女子,眼底扫过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担忧。自己三番五次利用她,还要杀她,可是到了最后,竟然是她救了自己,真是可笑。却又很可怜这个女人,如果瑆晟也像张婈心一样死了的话,自己连活下去的勇气也会没有的。
敛起心绪,沉声说道:“你听得到吧,凌梓非?”不像是问,倒像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个事实,“朕知道你都清楚,可是你却看不通透,你这样睡下去,对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关系,可是你却让陷害你们的人逍遥法外,让他们得不到报应,还享受荣华富贵的生活。这就是你所想看到的吗?”
南宫邀墨怔了怔,怎么可以这么说呢?凌梓非已经够难受了,还要这样刺激她!正准备阻止,就看到拓跋庚扈示意了她不要说话,随即往凌梓非那里一看,竟发现她眉心紧蹙,一脸难过,却没有睁开眼睛。
拓跋庚扈知道激将法可以唤醒凌梓非,于是继续说道:“你现在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只不过是作践自己,可是那些人依旧快活,看到你这模样,他们不知道该有多高兴。这就是你愿意为张婈心所做的事吗?你认为这样就能够让她安息吗?”
“朕告诉你,封闭自己不是一个好的解决办法,你要振作起来,你才可以报仇,你才能杀掉那些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睡下去!”
……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拓跋庚扈费了一番口舌,可是也没有吵醒凌梓非,于是愤愤然离开了。
可是当皇帝离开之后,南宫邀墨转眼看向床榻之时,凌梓非就已经坐在床上了,不由得惊道:“梓非……”
“他说的我都听到了,所以我醒了。”凌梓非淡然说道,但听不出一丝语气。
南宫邀墨点点头,“那现在你想如何?”
“我要报仇。”凌梓非平静的说道。
听到这番话,南宫邀墨有些难受,但还是说道:“好,那你最好养好身体,你要对付的那些人可不简单。”
“邀墨,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凌梓非看了她一眼,感激的说道。
南宫邀墨先是一怔,随即笑道:“没什么,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现在你醒了,我倒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凌梓非也勉强的笑了笑,说是笑,不如说是苦笑。
“你饿了吧,我去叫清颐给你弄点膳食过来,你都睡了这么久,身体也会撑不住的。”
“好……”
等凌梓非吃过了些东西,清颐这才抹着眼泪说道:“主子,我就知道你会好起来的,自从主子离开东昭殿以后,清颐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主子,担心着主子,也希望能再次看到主子,可是清颐盼到了,主子却很难过,清颐更是伤心了。”
“清颐,你现在不用担心了,我好好的活着呢……”凌梓非说到这里,感觉到心底隐隐作痛。
“主子……”清颐低垂着头,心中一阵难过。
“好啦,你先下去吧。你也照顾了我这么久,肯定也没有怎么休息吧。”凌梓非安慰道。
清颐知道凌梓非还有话要跟南宫邀墨说道,所以也就应了声,退了下去。但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守在了门后。
经过彻夜长谈,凌梓非在凌晨之时才睡了过去,可是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只有那些挥之不去的血腥,和那个纵身跳下悬崖的身影,心里就一阵反胃,将吃下去的食物又统统吐了出来,知道呕出了清水这才作罢。
清颐在一旁也是难过得紧,收拾好后又看到主子睡下这才退到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