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怎么忘了,司空摘星司空大侠根本就不在乎也用不着在乎这些东西,连魔教教主、南楚皇帝和颜无都敢招惹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区区一个玄月阁,有这么看得起、看得起区区一个我……”
说起魔教教主等人,欧阳毅就越是呼吸不畅快,仿佛空气中含有的不是氧气,而是什么滚烫的岩浆、铁水,每一次的呼吸都让欧阳毅整个呼吸道和身体都难受。
“既然如此,那我留在这里也是累赘。”越说越是在理,欧阳毅竟从一侧站了起来,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外衣就穿上,然后向着门口走去。
“欧阳不知好歹在这里给思司空大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实在是抱歉,以后定会相报。只可惜能力有限,如不了司空大侠的眼。”从起初的激动到现在的冷漠和自嘲,欧阳毅是越说越来劲儿。司空却是一头的雾水。
“欧阳。”司空在欧阳毅出门去拦住他,不想让他离开。
虽然不知道欧阳毅到底在生什么气,可是现在的情况也不能让他出门。他身上带着伤,出了这门很容易被发现,一旦被发现,那么绝对没有活着走出这军营的可能。
而且因为刚刚那一袭质问的话,欧阳毅现在已经是满头冷汗。说话时牵动了腹部的内伤,已经痛得他连嘴唇都泛白了。
“欧阳,我不是这个意思。”拦住欧阳,司空解释道;“玄月阁与我并无关系,我那么说也是担心徐眉他们被北华这边的士兵发现,并未有瞧不起玄月阁或者是你的意思。”
欧阳毅身上有伤,司空不想对他用强,只能尽量压抑着自己,说话时尽量放缓了语气,相用哄小孩的方式让欧阳毅先冷静下来。
“至于这血玉扳指,放在我这里便是我的了,又怎么可能毁了或者是丢了,更别提、更别提是拿去送人什么类的。”说到血玉扳指司空便想到欧阳毅刚刚的话,霂知秋、颜无……难道他知道什么?霂知秋和他的事情,他也知道?
想到这儿,司空不禁多看了欧阳毅几眼。欧阳毅能知道他和霂知秋的事情,无异于两种可能性。
一是霂知秋告诉他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单就他对霂知秋那人的了解他也看得出,霂知秋是那种心气极高、极慢的人,他怎么可能把这种雌伏与他人身下的事情拿出去说?
那件事情之后,怕是魔教内知道、或者是可能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被他杀了灭口了才对!
再有便是,司空微微皱眉的看着欧阳毅,再有一种可能就是欧阳毅在监视他,玄月阁在跟踪他调查他。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因为除了这个司空再也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欧阳毅说出那话的时候不排除是带了几分气的,但是话既然说出口了,他就不想再反悔再害怕,反正司空是不会喜欢他的,他又何必矫情?何必唯唯诺诺?
“是,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玄月阁早就在调查你,跟踪你,从你到秀城之后的事情,我全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偷牌匾、少林寺、进皇宫,你做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欧阳毅微微仰着头,睁大了眼睛看着司空。
他要看,他要看着司空,一点不漏、一点不剩的把司空的不喜、不悦和生气、愤怒、讨厌全部看在眼中,然后才会死心,才会不再抱有幻想,不再对那些不可能的事情还怀有希望……
“你……”司空看着面前摆着一副破罐子破摔神色的欧阳毅,有些无力。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应该生气的,因为没有人会喜欢被人调查被人跟踪,毫无隐私。可是看着面前脸色惨白却依旧挺直了背脊的欧阳毅,司空却说不出话来。
本别提是什么生气了,所有的怒火和愤怒都在看到欧阳毅脸上的惨白和挺直了的背脊之后消失殆尽,剩下的就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不光是如此,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欧阳毅上前一步,直直的逼近司空身前,“当初你从皇宫消失之后,玄月阁跟丢了你的消息,我让人找遍了整个南楚,甚至是连其他几国都找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在南楚的军队。”
“找到你的事情,我很高兴,但是南楚的皇帝陆熔也在到处找你,而我们玄月阁正好需要一个成为皇商的契机,所以我用你在军营的消息和他换了,他得到你的消息,而我们玄月阁则成为南楚境内允许的皇上。”
说出这番话,欧阳毅耗费了许多气力。本来,这件事情,他是决定了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司空的。
就如同司空对霂知秋的了解一般,欧阳毅也明白,若是这件事情被司空知道了,怕是任何话、任何解释都说不清楚了。
因为欧阳毅知道,司空看是懒懒散散,实际上则是个心气和霂知秋一样极高、极傲的人,甚至是比霂知秋更多了一份孤傲和很绝。霂知秋若是面对对不起他的人,会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折磨。但若是司空,他只会笑着面对,看似无所谓却会让你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去后悔,后悔做出那些事情来。
司空狠戾起来的时候,绝对是心狠手辣的人。而且司空属于那种谋而后动的类型,他才是那个最最可怕的人……
VIP章节 70第七十章 那些曾经
正因为明白司空是那种容不得任何人背叛;容不得任何人对他掌控的人;所以欧阳毅才会把那些原本已经决定了要烂在肚子里一起带进棺材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因为他现在已经不再奢望那些他得不到的东西;现在的他;只希望死个痛快。
一次性死心个彻底,然后就再也不需要因为司空的一句话、一个眼神而这么痛苦。那种由不得自己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就像是长在自己心脏里的毒瘤;抓不到;却又不断的疼痛。
哼……欧阳毅冷笑一声;他对司空的感情若真的只是一颗长在身上的毒瘤,恐怕他早就已经拿刀子划开皮肤取出来了。就算是血流成河皮开肉绽;也要取下来。然后,就可以不用再受那毒瘤的影响,完完全全的忘记司空。只等那伤口愈合;便什么都不剩下。
“怎么?”欧阳毅直直的看着司空,犯狠的不想放过司空眼中任何的讨厌和憎恶神色。
可司空眼中却是他看不懂、读不透的东西。一开始的司空确实是有生气,可那愤怒并未维持多久,就变地深邃。他说话的时候,司空只是看着他,并不移开视线,可眼中也并未见什么波动和憎恨。
司空眼中,只有仿佛黑色漩涡般让人陷入其中的深邃,看不懂那是生气还其他,只是一片死水般深邃。
司空的眼眸变得的深邃,欧阳毅和他只隔着不到半米的距离,可是他却读不懂司空此时的想法。他努力看向司空的眼,那里面却只有他自己那张惨白的脸庞的倒影。
仿佛镜子一般,那里面呈现出来的欧阳毅一脸惨白,眼中满是咄咄逼人的气势,可微微紧抿的嘴唇却像是受了伤还在拼死挣扎的野兽。欧阳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中慌乱一闪而过。
是不是,他在司空的眼中一直都是这样?
脸色惨白,虽然说着自以为咄咄逼人能够惹司空生气的话,其实却想是一副、一副被抛弃,害怕被伤害的神色?
是了,一定是了……
所以司空眼中才会只有深邃,让他看不懂,读不透。
“哈哈……”他低头,嘴角却是漫出一连串的笑声,那笑声不重很轻,淡淡的,仿若过境之风一般。可那笑声中满是就连欧阳毅直接都听得出的自嘲和冷笑。
欧阳毅害怕了,想要离开、想要让司空生气、愤怒讨厌他的时候欧阳毅是有把握的,因为只要司空能够表现出厌恶的神色,那么他就赢了,他就可以不再在乎司空,不再爱司空。
可原来他在司空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咄咄逼人,更多的是自哀自怜的自说自话,全部都是他自己在演一场独角戏。
而司空,从来都是看戏的那个人。
当年皇阿玛去世之后,欧阳毅就已经发誓把那些无用的东西全部都丢掉,可是还是兜兜转转的被人伤得毫无还手之地,一身狼狈。
被至亲至信之人背叛之后,欧阳毅早已经不再想着活下去,可是那把他伤的身无完肤的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囚禁、残虐,那段时间欧阳毅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人的手段不愧是他教出来的,狠戾、绝不犹豫。
从一开始的大刑让他痛不欲生,挫败他的锐气,到后面的轻言软语,小刑不断折磨他的精神。再到最后的精神摧残,那人是计算着的,在他活着的时候,一步一步的摧残他的整个人。从肉体到精神。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可能有机会活下去,所以那时候的他形如走尸。剩下的只是一具躯壳。
可是上天却总是喜欢戏弄人,就在欧阳毅以为他的世界只有黑暗的时候,他却被人从黑暗的地牢中救了起来。那些人拼死拼活、家破人亡只为了救他这个早已经什么都做不了的‘真龙天子’。
可他能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时的他因为身体极其虚弱就连抬手自杀都做不到。
流连周转,四处逃命,一行人到了南楚的时候,已经只剩下几个人。欧阳毅是其中一个,再有的人便是几个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的侍卫。
一行人到了南楚,却已经是及其落魄。
身无分文,更是毫不懂得应该如何去继续那被寄托的希望。
那天,欧阳毅打发了身边跟着的最后几个人,独自一人坐在街角。看着那冬日午后的阳光,并不暖和,甚至是有些苍白。
当有人遮住了那阳光时,欧阳毅还自嘲的想着,若是那人在他脚边扔下铜板,他大概也会拾起来吧!
因为那时候的他,已经俨如一个乞丐,不,就连乞丐都不如。乞丐至少还有活着的念头,至少好活着。而他,不过是一具尸体。
欧阳毅抬起头,那人却告诉他,有了请他到客栈去。
说不惊讶那都是骗人的,听了那人的话,欧阳毅想过很多可能性,北华的人追上来了,还是南楚的人发现他了?又或者,是其他的人。见他的目的是为了抓住他然后向北华现在的皇帝邀功求赏,还是为了虚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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