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清痛得扭曲的脸有些苍白,说:“陈开和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他在和什么人在打交道,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的。”说着又倒抽了一口气说:“操他妈的,麻药也不多打点,老子又不是007,打成了蜂窝煤还能站起来!”
凌峰知道他痛得厉害,又继续跟他说话分心:“清哥,雅彩就那么送给他们了?这也太便宜他们了吧?这事是他们先不地道,砸我们酒吧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近一年多生意很受影响啊。”
张禹清脸上泛起残酷一笑,说:“生意不好的酒吧拿来有什么用?送给他们得了,吃了我张禹清的,迟早得给我吐出来。先让他们乐乐吧。面子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看谁能笑到最后。”
凌峰眼看黄等变红灯,一脚油门直冲了过去,一边加速一边说:“清哥,看样子伦叔是要退休了,你也去争争呗,我们这帮子兄弟都是你亲手带出来的,个个都知根知底信得过,你就别犹豫了,放手干吧!”
张禹清高举着手防止血不停的流,此刻有点酸麻,笑骂道:“废话那么多,快给我开车!老子的手都举麻了!”
风雨欲来
断指重接是市外院刚开展的一个科研项目,为此还专门派了一个小组去美国学习,因为牵涉到神经、血管、骨头及韧带的重接,科研小组目前只在动物临床实验,并没有真正应用到人体,张禹清算是送上门的人体第一例。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手外手术,张禹清总算被送出了手术室,续接处血肿得厉害,麻木没有感觉。
伦叔亲自来医院看过他,对他把雅彩送给雷龙的做法皱了皱眉,不过他当时表示了任由张禹清处理,现在倒也不好多责备。
张禹清心下明白,伦叔对他有点不满,并不以为然,解释说:“伦叔这事我解决的不好,但是当时情况特殊,再说了,雅彩最近这一两年赚的钱都赔进去装修了,而且长期闹事,生意也清淡了很多,我的意思暂时送给他们,不过我有把握,半年之内,肯定收回来。”
伦叔知道他虽然才冒出来两三年,不过说出的话也是掷地有声说话算话,于是安慰说:“这事我说了让你全权处理,你怎么做,我都不过问,如果能半年收回来最好不过,毕竟雅彩有他的优势在。”
张禹清明白他说的优势是可以洗钱,笑了笑说:“伦叔,要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开始要痛一下,剜去脓疮才能长出新肉,这事我接了手,就我负责好了,半年一定还你一个全新的雅彩。”
伦叔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闲话便离开。凌峰凑过来拍马屁道:“清哥,我怎么看你越来越有气势了,要知道伦叔是看谁都不顺眼的,今天这样给面子,真是看得起我们啊,要不清哥你就试试呗。”
张禹清抿嘴一笑,并不回答,他是有这个野心,不过现在为时过早,伦叔看样子一时半会也脱不开身,他的大仇家不解决,金盆洗手去美国就是送死,他张禹清应该还有几年工夫和余浪之流的过过招。
凌峰性子比较急,正要发问,病房门被推开,迟宇一步跨进来急文:“清哥,我一回帮里就听说你住院了?怎么回事?”
张禹清指指左手说:“受了点小伤,你先坐一会。”转过头来对着凌峰道:“跟约克家的人联系没?货到什么位置了?”
凌峰答道:“今天早晨收到消息,已在路上,还有两天到,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到时我亲自去接货。”
张禹清想了想说:“恩,这次一定要稳,别落下把柄,我叫你查的事,你查到了吗?”
凌峰很干脆的回答:“查了,还没回消息过来,这次牵涉的人恐怕还有我们的内鬼,查下去会不会……”
张禹清说:“私下查清楚别打草惊蛇就行,不管什么方法,我要拿到录相带,不行的话,录音也行,必须要,我重复一句:不管什么方法。”
凌峰想了想,说:“那行,我有个险招,你看行不?”说着凑到张禹清耳边嘀咕了几句,张禹清想了想说:“可以试试,中间接头必须要以上2个中间人,不能暴露,不行就掐断。”
凌峰答应了,看了看迟宇说:“兄弟,晚上来绿岛给你接风,我先走了。”迟宇笑着答应了,等他走后坐到张禹清身边把谢健的情况细说了一遍,然后补充说:“我觉得有猫腻,谢哥应该没死,这边已经找了一个人,不过不是太像,清哥,你看呢?”
张禹清笑着说:“真要给我弄个100%象的谢健出来,我也受不了那刺激啊,这样吧,有一半象就行了,弄个好点的化妆师试试,如果灯光暗的话,应该问题不大。”说着吩咐了几句,让迟宇去了。
张禹清松了口气,倒在病床上,点了支烟。要想上位,难是难点,但并不是不可以,薛江海他倒不紧张,到时找个女人就能弄死他,余浪和严复誉就有点麻烦了,尤其是严复誉,这个人性格上基本没弱点,现在控制了帮里最机密的一块,算得上是伦叔最得力的帮手,要扳倒他,恐怕有点难度。
张禹清吐了个烟圈,心里慢慢合计着,严复誉今年刚30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此人有勇有谋,私生活非常检点,对钱财也不贪,对兄弟们也爱护有加,很得一批中坚力量的支持,这样的人,确实难办,不过,是人就会有弱点,慢慢来吧。
想了一会,张禹清觉得头痛,断指后他硬抗着没及时包扎,流了不少血,觉得有些疲倦,准备躺下去睡一会。
这时大哥大响了,他拿起来喂了一声,只凌峰在那边急促的说:“清哥,薛江海在伦叔前面败坏你,伦叔暂时压下去了。你自己要小心。”
张禹清笑着答应了一声,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薛江海是忍不住跳出来当了第一人,他并不担心伦叔会出尔反尔,对伦叔来说,雅彩根本算不上大事,再说了,他已保证半年后收回雅彩,伦叔应该会给他点时间的。
两天后那批军火如期到达,张禹清穿了身灰色的西装,带了凌峰等几个他得力的助手,按着约定时间到达了公海。约克家的大船没露面,三艘快艇驶过来靠在张禹清的船边。
张禹清看着对方两个洋人,微笑着打了招呼,按西方的礼仪互相拥抱了一下,然后示意凌峰上去接货。
凌峰上去看了看,点了点数,对张禹清点点头。张禹清笑着说:“既然来了,大家一起下去吃个便饭吧,我准备很好的焗龙虾。”
对方两个人一楞,互相看了一眼,虽有点诧异,还是答应了。
宾客分座,端上龙虾刚吃了几口,凌峰凑过来悄悄的说了句:“成了!”
张禹清笑得更开心,说:“各位不好意思,我得了消息,条子在来的路上了,我们动作得快点,也许还能吃一只完整的龙虾呢。”
张禹清的船刚进东海,便被围住,飘着五星红旗的快艇还高喊着喇叭警告他们放下武器,不要抵抗。
张禹清神色自然的看着他们上船检查,40箱货一一打开,除了一堆稻草,就只剩下一瓶瓶的洋酒。一个制服样的人喝问道:“你们胆子不小,竟然敢走私洋酒?”
张禹清混在人群里,没做声,凌峰拿了文件上去说:“公安同志,我们没走私,这里洋酒的进口证件,缴税证明,我们都有的。”
制服官员翻了翻证件说:“我们得到消息,怀疑你们船上有走私及私藏枪支嫌疑,现在要搜查一下,请你们配合。”
凌峰做了个请便的手势说:“我们都是合法公民,配合检查是应该的。”
十余个制服把船里里外外搜了个底朝天,一个一个出来都轻轻的摇了摇头。制服官员默了一会,说:“再把这酒的数量点点。”
可惜这酒一瓶不多,一瓶不少,制服官员哼了一下说:“好好做生意,不要知法犯法。”说着带了人下了船,扬长而去。
凌峰凑过来刚要说话,张禹清抬手制止了他,轻轻的吩咐:“看清楚了船的编号没?”
凌峰一楞,说:“查船干什么?难道我们还能跟公安对着干?”
张禹清望着远去的快艇冷笑了一声说:“你没注意他们个个身上都带着枪?公安几时发美国枪了?这船的外表看起来倒不象假的,查查是有必要的。”
凌缝恍然大悟,低声问道:“清哥,难道你怀疑……”
张禹清竖起食指嘘了一声,说:“想要爬上去的多了,我没特指是谁。任务完成了,我们也别耽搁,回去肯定有一台好戏等着我们。”
凌峰恩了一声说:“这回保管叫他们失望至极。”说着吩咐开船。
张禹清回到家舒服的洗了个澡,才去见伦叔,伦叔看了看他,关心的问道:“手怎么样了?”
张禹清笑着说:“感觉还好吧,能不能动,还要过几天才知道。”
伦叔接下来换了副严肃的表情说:“小清啊,我这是信任你才派你去办这件大事,你给我整十几万的洋酒回来做什么?我只关心货,货多久交??”
张禹清装做惊奇的问:“伦叔,你怎么知道我弄了十几万的洋酒?我都还没跟你说呢。”
伦叔看他样子,知道事情搞定了,笑骂道:“小兔崽子,你那声东击西的办法能瞒倒我?”
张禹清也笑起来,说:“伦叔,我瞒过谁也瞒不过您啊,那批货从蒙古转境过来,已经交了货了,钱是收的现金,迟宇在办这事,应该一两天就能到帐。不过,这次运费高了点,您不会怪我吧?”
伦叔摸了摸下巴说:“运费是小事,无非少赚点,做生意还是稳当点比较好,那批洋酒呢?你要不说清楚,我让你全弄回家喝去。”
张禹清笑着回答说:“伦叔抬举我,这批酒那么贵,我喝不起啊,我暂时想放一放,半年后收回雅彩肯定能用得着。”
伦叔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都是一个比一个主意大,好啦,既然是雅彩的事,我也就不过问了。不过这笔生意要是不赚钱,可要记到你头上。”
张禹清嘻笑着说:“那就算我自己买的吧,以后我赚了钱,可不会分一半给你了。”
伦叔笑骂了声:小兔崽子,挥手让他走了。
张禹清出了门,脸色一沉,吩咐凌峰说:“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