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禹清心里一沉,盘算着自己身入险境,再加上谢健,已是举步维坚,如何能再多救一个人?!只能寄希望严复誉能及时赶到。
余浪站在远处,气定神闲:“出来吧张禹清,我改变主意了。我突然很想看看你和严复誉谁厉害,这样吧,你们来一场比赛,谁赢了谁就可以带人走,如何?”
张禹清躲在树背后,心里把余浪家上下十八代都操了个遍,却还是无计可施,只得大声回答:“你要不服气,可以和我比,我乐意奉陪。”
余浪笑起来,看了看表说:“严复誉也该很快就到了,我们都休息一会吧,免得对你不公平。
张禹清忍着巨痛朗声回答:“余浪,你要的东西伦叔都给你了,我也准备跟伦叔回美国了,难道你还不放心么?”
余浪嗤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私下加床垫又是干嘛的?章思伦那老家伙倒是一甩手回美国了,可严复誉根基深厚,如何能一时半会拔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今天摆明了说,你和严复誉必须得死一个,剩下一个跟着章思伦滚回美国去!”
张禹清接口说:“严复誉和我无关,我是准备跟伦叔回美国的,你若自己对付不了严复誉,别把我拉扯进来。”
余浪阴笑:“你玩个去而复返的把戏能骗过我?告诉你!玩计谋你还嫩了点,废话少说,你还是省点力气吧,否则等会严复誉来了,你三下两下死了就不好玩了。”
张禹清心里一动,询问道:“那你了解严复誉吗?我对他了解不多,照你看来,谁死的可能性比较大?”
余浪未解其意,顿了几秒回答说:“严复誉这人不爱显摆,说起来,你们倒是半斤八两。”
张禹清心里大喜,感谢上帝,感谢观音菩萨,余浪果然并不知道严复誉的背景,回想着严复誉那刚毅而英挺的脸庞,直觉他不太可能真的和自己来个生死决斗然后领了琳达回去,看来这问题迎刃而解了,余浪你就等着交代吧。
正说着,突然旁边响起一阵枪声,只见开始追他的几个人中倒下了一个。张禹清一喜,知道凌峰来了,忙大声叫:“别开枪!别开枪!”
余浪阴沉的提醒:“张禹清,你最好管住他们,否则你相好就要受苦了。”
这时树林另一边走出来一个人,却并不是凌峰。
严复誉两手空空的走出来,淡然的笑:“余浪,我真没想到我的对手智力会如此的低下,枉费我为你花了那么多的心思。”
余浪冷哼一声:“我知道薛江海的死是你搞的鬼,上次我的地盘出事,恐怕也是你的策划吧?”
严复誉走到旁边空地处,点了支烟悠然的回答:“不仅如此,还包括虹姐,让你白睡了三年,感觉如何?”
“什么??!!操他妈的,那死贱货……”余浪一惊,明白自己已输了先机不禁破口大骂。
严复誉吸了口烟,看了看张禹清和余浪:“虹姐跟伦叔一点关系也没有,这局是我三年前就布置好送给你的,没想到倒被张禹清这小子利用了,真是白浪费我三年。”
余浪听完咬牙切齿的回答:“反正你和张禹清今天只能活着出去一个人,你们自己定吧。”
严复誉抽了一口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我给你看个东西。”说着摸出一张照片来,对着余浪晃了晃。
余浪一楞,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严复誉,你他妈的是人不??”
照片不是很清晰,却是一个女人被绑着被一群男人侵犯的场面。
严复誉收起了照片笑着回答:“彼此彼此,不过,她真的那么重要吗?她不是是你前妻而已。”
余浪冲过去一把抓着他的领口质问:“她现在在哪里?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要把你碎尸万段!”
严复誉平静的推开他,指着他后面说:“你看看那是什么?”
余浪一回头,只觉得胸前一阵巨痛,张嘴还想说什么,碰一声倒在地上。
旁边的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料到事情峰回路转发展成这个样子。严复誉一把掏出枪指着琳达旁边的几个人大声说:“赶紧放人!余浪已死,我绝不追究责任!否则今天一个都别想留活口!”
旁边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顿了顿,都把枪丢到地上。严复誉走过去踢开枪,帮琳达解了绳子。这时凌峰带了几个人从侧面出来,扶起张禹清仔细查看他的伤口。
张禹清忍痛站起来走到余浪跟前,余浪此时已是口角流血,看到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严复誉走过来,怜悯的看了看余浪,从怀里摸出照片丢在他身上:“为这么个女人值么?实话告诉你吧,这照片是我拿10万跟你前妻买的,现在她正拿着这钱和姘头在香港逍遥呢——当然,姘头也是我给她找的,长的不错,是广州出名的鸭哥。”
余浪怨恨的盯着他,咳嗽两声,吐出一口血来。
严复誉继续说:“不过,估计霍霍完那10万,那鸭子也该甩你前妻了吧?可怜的女人,怎么就会相信风尘里有爱情呢。”
余浪再没动弹,张禹清摸了摸颈动脉,竟然睁着眼死了。
旁边的张禹清没说话,他只是突然生出股萧索之感,一直以来,他的思路和伦叔更为接近,真刀真枪的干,绝对不会手软,但是说到玩阴谋诡计,严复誉显然更胜一筹,手段用尽,只为了达到目的。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到底对余浪这样的人该不该用手段?张禹清其实是赞成用的,但是为了达到目的搞得对方家破人亡就太过了,张禹清有种天生的道义感,他一直觉得混黑道并非就是泯灭良心,该用手段的时候是要用,但是手段怎么用,怎么个尺度,这个很重要。
突然生出些不舒服的感觉,张禹清朝旁边几个人走去逼问了谢健的下落,转头跟严复誉打了个招呼和凌峰转身离去。
他此刻已是流了不少血,强忍着上了车,让凌峰马上派人去接谢健。
由于精神一下放松,张禹清上车没多久就有些半昏迷状态,全靠和凌峰不断的说话才坚持到医院。
在医院里取出子弹,想想又担心谢健,于是做完手术就向陈开和要求直接出院,陈开和无奈的答应了。谢健正守在手术室外,看他竟然在一个护士的搀扶下走出来,腾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扑过来问:“子弹取出来了吗?你……”
张禹清仗着麻药没过,还不太觉得痛感,把手搭在他肩上对他胜利的一笑:“没事,走,我们回家。”
谢健答应着:“好,我们回家!”
回到家里,谢健给他铺好床,扶他躺下,小媳妇儿样的坐在旁边轻声问:“要喝水吗?”
张禹清此刻觉得有些乏力,昏沉沉的摇头:“来,陪我躺一会。”
谢健顺从的脱掉外衣,钻到被子里挨着他躺下:“那要吃点东西吗?”
张禹清含糊的说:“不用,就这样,就这样……”说着在谢健头上吻了一下说:“睡吧,没事,都过去了。”
谢健一晚上睡的很不塌实,张禹清稍微一动,他就醒了,只要张禹清一睁眼,必定能看到他充满询问的目光。
“没事,睡吧,我只是伤口有点痛。”张禹清笑着解释。谢健点点头:“你想要喝水跟我说。要上厕所我就扶你去。”
张禹清想了想,感叹说:“你要一直都这样就好了。”
谢健出奇的没反驳,反而恩了一声:“好。”
情浓时分
过了十几天,张禹清的枪伤好的差不多了,思索着没几天也快过年了,准备和谢健商量着出去买点东西,也正经过个年。
谢健对上次的经历有点后怕,既不想自己一个人出门,又担心他的伤口不能长时间走动,于是干脆说不买了,偶尔不过年也没关系。
张禹清原本想的是这是他们聚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想好好热闹热闹,再说过年也是大一岁,既然谢健自己都弄不清楚生日是多久,不如索性就把春节当生日过。想了想,悄悄吩咐迟宇去定做了一个蛋糕。
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张禹清破例没和迟宇凌峰一起,跷着腿在沙发上等谢健给他做的爱心大餐。谢健忙得满头大汗,端出来好几大盘菜招呼:“菜做好了,快来吧。”
菜式都很简单,但是鸡鸭鱼全齐了,4凉4热,后面还端来了一锅汤。
张禹清吃了两口夸奖他:“手艺不错嘛,这两小菜炒的能赶上饭店的厨师水平了。”
谢健也不谦虚:“在国外呆久了,吃什么都腻,只好自己做,慢慢也琢磨出了几个菜。”
吃完饭,两个人把碗一丢,缩在沙发上看春节晚会,张禹清悄悄端出蛋糕放在旁边说:“我也从来没给你过生日,今天反正过大年,翻年长一岁,就当年生日好不好?”
谢健一愣,看着那小小的五寸蛋糕有些哽咽,眼睛也微微有点红。
张禹清笑着把蜡烛cha好,示意他许愿。
谢健合手认真的许愿:“我要上天保佑我们两个健康平安的活一辈子。”
吹了蜡烛,谢健拿起蛋糕刀,却切到一些硬硬的东西,他用叉子扒开,发现蛋糕里面藏着半只鸡蛋。他立刻明白了,红着眼轻声问:“你还记得啊?”
“记得啊,清清楚楚的记得。”张禹清拍拍腿,示意他坐上来,耍赖说:“我要吃鸡蛋。”
谢健用叉子把蛋扒出来先自己咬了一小口,又递给张禹清。张禹清也咬了一口,谢健又咬了一口再递过去,半个鸡蛋来回吃了三四次才吃完,谢健把最后一点放进自己嘴巴里大笑着说:“没了!没了!”
张禹清忍不住凑上去狠吻他的唇:“今晚……可以了……”
“不……你……伤口还……没好……”谢健嘴巴上拒绝着,温柔而渴望的眼神却直直的锁定他,间接诱,惑。
张禹清无奈,狠吻了几下才别开脸:“那你别再那样看我,否则我可忍不住。”
“你说我们俩谁会先死?”
“大过年的,又过生日,说什么死不死的?”张禹清气结,这叉话题的也叉得太直接了。
“我在想啊,我一定要死在你前面,要是让我看着你先死,我肯定受不了。”
张禹清想了想回答:“那我死在你后面好了,我怕我要是先死,都没有人照顾你。你要是受苦受累了,我又心痛。所以还是我后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