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降了贼。陛下震怒,群臣惊惧,是以当日连夜赶赴中原了。”
黄兴当日本来就也在宴席之中,是以对于当时的情况十分清楚,这个时候也讨好的将所有的情况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陈克复,从皇帝的反应,到李渊的态度,还有裴家的行为。
知道了当日的事情,再把所有的事情前因后果一联系,陈克复在脑中转了好半天,终于是明白了这前前后后是什么情况了。不是杨广突然大方豪气了,而是他被当成弃子了。
就和那些抗战剧一样,党国那些被围必死的部队将领,一般都会在挂掉前收到封全体晋升电报。现在他陈克复在杨广等大臣的心中也差不多,东都危急,没有人愿意在这样的时刻派兵来接应他回去。
而在他们想来,得不到大军接应的陈克复很难坚守到大军的再次到来,所以这个时候,对他这样一个不得不放弃的弃子进行一点补偿。反正大隋从头到尾也只是拿出了一个无权的散官,再加上一块还是别国领土的封地,再就是一个空头光杆元帅头衔。
黄兴盯着陈克复,原本他以为,陈克复在知道了这样的真相后,必然会十分愤怒。毕竟弃子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不过奇怪的是,陈克复知道了后,只是淡淡的嗯了声,没有半分愤怒的样子,甚至无法从他那古井无波的面上,看出半点他心里的想法。
实际上陈克复确实也没有愤怒,有什么好愤怒的,虽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低落。但是转头一想,这不就是他一直以来所最期待的结果吗?
大军随着杨广南下中原,到时再想北上辽东,那基本上只能等到明年了。半年的时间,足够长了。这半年里,他就是整个辽东的无冕之王,他有粮、有钱、有武器、有人、现在还加上有了朝中正式的封衔。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陈克复转身站在阅兵台上,看着下面那些一个个比他还兴奋的将士们。心中微微一笑,这是一支最差的军队,也是一支最好的军队。
说最差,是因为,这支军队只有少量的老兵,其余全是新兵。而且这连续几场大战,攻打辽东城时,损失了好几百的战场,伏击高于贞时又阵亡伤残了一千多兵马,打金山之战时,更是损失了近三千兵马。前前后后他这支部队,已经减员了差不多六千人,而这六千人里面,有近千是他的倚之为根本的破军营老兵。
士兵九成半是新兵,没有经过长时间的训练,都是匆匆的套上战甲,执起刀兵的新兵蛋子。从底层军官到中层军官,这支部队的核心指挥力量同样是让人无奈。
和大隋任何一支军队相比,哪怕就是不和京师最精锐的禁卫军比,就是和大隋普通的外府兵相比,这些士兵也是毫无可比性,甚至两军相战,不堪一击。更不要说和大隋的那些边军部队相提并论了。
但在他的眼中,这同样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一支部队。
正因为他们新,他们没有老兵,没有那群底层中层的军官,所有这也是他们的优点。就如同一张白纸,这近十万兵马,可以任他陈克复泼墨挥毫。
没有隋军中的各种陋习,不会有那种老兵油子、老兵痞子。上上下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派系山头,乡里故里的。这里的将领都是他陈克复的老部下,所有的兵卒,也不是按乡里编伍。他们有着最精良的铠甲武器,最丰厚的钱粮物资。甚至不会有那些横加干涉的瞎指挥。
伸出双手,陈克复微微抬头,感受着这属于他的一切,他要让这支兵马成为这个时代的最强军。
“弟兄们!皇帝陛下有令,命本帅自今日起组建辽东行军元帅府,就地征募十万兵。自今日起,咱们就是辽东军兵马,当兵吃粮!所有军中的军官将领们,都将是我大隋正式的军官,而所有的士兵们,你们也和普通的府兵不一样。进了我辽东行军元帅府,当兵打仗,不但杀死敌人,斩获首级有赏。而且每月也都将发给一份固定的粮饷,普通士兵每月两贯。只要做战勇敢,赏官、赏钱、赏女人!”
一众将士听到陈克复被封赏国公、行军元帅时,是激动的。毕竟自家大帅官当的越大,他们这些底下人将来也有希望获得提拔。
但是现在大帅如此赤裸裸的对他们宣示,不但他们这些将领的军职都将马上成为正式官职,而且每月还能有粮饷时,他们都更加激动了。特别是那些军官们,不管是团长、营长,还是连长、排长们,过去他们总觉得虽然当上了排长,也是正九品的军职了,可总觉得有些靠不住。但是现大皇帝陛下授予大帅全权,大帅金口一开,他们就全部都是真正的军官了,那还能不高兴。
小兵们同样高兴,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正式的兵了,打的好,杀敌能获赏。就算没能杀敌,可是却也同样有份固定的粮饷,这样的好事,可是难找啊。
大业七年以来,天下都是多灾多难,不是旱就是涝,再加上到处兴起的反贼们,更是把个中原百姓的生活搞的一团糟。什么东西都贵了,而且税也更多了。老百姓的日子越来越难过,而就算他们当中的那些老兵,过去也只是府兵。府兵打仗是没有粮饷的,一切装备还得自备,朝廷只负责粮草后勤,除了杀敌获赏赐,他们打仗就只有一点点的补贴。
这么一点补贴根本都不够弥补他们出门在外耽误掉的生产,而大帅的军队却不同。不但吃的好喝的好,而且杀敌的赏赐也是前所未有的丰富。一个首级十贯线,一匹战马五贯钱,而且这些钱还全都是肉好,不是那些白钱,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好钱啊。近年中原物价越来越高,基本上斗米最少五十文钱,河南山东两地受数次征辽影响,盗贼最是严重,那里的米价更是突破了斗米百文,甚至两百文。
普通士兵一个月两贯钱,看似不多,可这却只是最基本的,每次打完仗,还有各种赏赐,立下了战功的赏赐还更多。自留守辽东以来,破军营的老兵们,在打下辽东时,分的赏赐最多,一次每人就最少分了四五十贯钱,每月这些老兵们的粮饷至少五贯钱,而这上了几次战场,基本上每个人多少都有首级功,一个首级就是十贯钱。才一个来月,不少破军营的老兵们已经积攒了上百贯钱了。
连续打了数个大胜仗,每个将士们又连续得了这么多的赏钱,渐渐的,众人对于留守辽东其实也并不是很在意了,完全没有了最初留下时的那种恐惧感。
如果回了中原,他们要么被派去平乱,要么解散回家种地,这样的年月,一年到头就算天时好,没灾没害的,又能收成几个?一年到头,交完税纳完粮,能不能赚个全家温饱都是个问题。而现在在辽东,仅到年不到,确切地说是,他们留守辽东后一个来月,就已经赚了几十上百贯钱了。这样的好事哪找去?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他们就能存上一大笔钱,到时就能在老家买上不少的土地,当一个乡下员外郎。
“弟兄们,本帅宣布,所有将士三军同庆,所有将士一律赏钱十贯,好酒两斤,并放假三天!”末了又想起军中还有更多的工匠民夫,陈克复想了想,又道:“所有的工匠也一律赏钱十贯,所有民夫也赏钱两贯!”
反正现在他手上的抢来的金银铜钱也多,这些东西即不能用来打造兵器,也没地方拿去消费,干脆拿出来赏赐给那些将士民夫们。如此一来,即收买了人心,二来也能缓解下众将士的思乡之情。毕竟当初留下来是没有办法,现下辽水一线的高句丽人都已经玩完了,肯定也会有民夫将士们想要回中原了。
一句话,两百万贯钱就没了。一贯钱重六斤四两,两百万贯钱,那就是一千两百多万斤,那可是好几千吨,要是扔一起,那就是一座铜山。现在军中的士兵每人基本上最少也存了几十贯钱了,那都是几百斤的铜钱。
黄兴站在一旁羡慕的道:“大帅真是豪爽啊,居然连一个小兵也赏赐一万钱,就连那些民夫都能五贯钱的赏赐,真是让人羡慕。”
一旁护送他来的骁果骑兵从五品武勇郎将张德江也羡慕的道:“是啊,我一个从五品的郎将,月禄也不过是150石米。按现在斗米百文钱算,我这郎将每月也不过是一百五十贯钱,可是连大帅你帐下一小兵都比不了啊。”
黄兴苦笑道:“张大人你一月还有150石的禄米,我这通事舍人每月可只有80石,一个月那可是只有80贯钱,我才是最应当哭穷的人啊。不行,大帅,我干脆不走了,就留在你这当一个帐下小卒好了,相信大帅怎么也不会亏待于我啊。”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陈克复笑了笑:“两位大人说笑了,眼下不过是刚打了一个大胜仗,所有本帅就擅做主张给大家厚赏了一下。毕竟陛下命我留守辽东,可是却没有兵马给我,如果我不能对这些士兵们好点,那到时辽人围上来了,我可找谁跟我一起拼命去。我倒是真想留黄大人到我帐下做一个长史,可惜黄大人您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啊,本帅也不敢强留啊。”
行军长史和行军司马听起来差不多,不过两个职位却相差甚远。行军司马相当于后世的参谋长,是协助元帅指挥部队的。而行军长史,其实就相当于元帅的秘书,是一个谋士,出谋划策是他的责任,却并没有统兵的权利。不过虽然不能带兵,品级却很高,一个行军元帅府的行军长史,相当于从三品。
黄兴眼睛亮了一下,不过想想他如今的职位,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这话可是大帅说的,等以后有机会,我定来大帅帐前投效。”
“两位大人一路过来也是辛苦了,这次打下扶余城,我们缴获了好几样不错的东西,除了挑选出来准备进献给陛下之物,还尚有几件小玩意,两位大人要是不嫌弃,那拿去吧。”
说完陈克复叫来张锦,让他带着二人去那仓库中挑选礼品。
好不容易把两人送走了,陈克复一转头,就发现军中一众将领全都目光热切的看着他。仿佛他就是一座金山一样吸引人,陈克复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