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高手就算能晃过一道人墙,也必然耽误时间,足够等其他敌人将自己团团包围了。
然而他们面对的人是萧初楼,岂是常人?
他神色冷淡的望着这些人,嘴角勾出一点讥嘲的笑,他只是一抬袖子,“咯噔”里面微微发出机括之声。
“咻咻——”
蓝色的长袖飘扬,几支袖箭激射而出,携裹着剧烈的破风之声,瞬间射进了几人眉心!
这一招是在阴险至极,他算准了那些人墙肉盾是根本不可能去躲闪这种中远距离暗器的。
一切发生不过片刻,后面一道尽数被晃过,萧初楼积蓄已久的爆发力几乎无人可及。
眨眼功夫他已经翻身跃上马背,手臂死死的勒住了玄凌辉的脖子!
第二十一章 背叛(已修)
原本凭萧初楼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擒他成功,只是对方轻敌在先,实在没料到他武功之高,竟然山穷水尽之时还能爆发出如此力量,一瞬间皆慌了手脚,才为萧初楼争得片刻工夫,他一手按在对方腰眼上,使劲一扯将玄凌辉拽了下来。
若是玄凌辉此时知道跟在二皇子身边人正是蜀川王爷,恐怕他这会带着的不是区区十来面谱人,而是一万御林军了。
“上马!”萧初楼五指扣着他的脖子,向玄凌耀使了个眼色。
玄凌耀胸口发热,已经顾不得手掌的疼痛,勉强扶住马鞍,向萧初楼伸出手去:“你也快上来!”
面普人渐渐围拢来,阴蛰的眼中布满杀机。
玄凌辉强作镇定,强笑道:“阁下可知道挟持皇子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还不快快放了我?”
“呵呵,等凌耀走了自然放了你。”萧初楼拉着他缓缓向后边的竹林靠,渐渐远离了坐在马上的玄凌耀,皱眉看着他,“你先走。”
“你。。。快过来!”玄凌耀心里一沉,眼前湿润朦胧一片,微微人影晃动,他望着那个人,越来越遥远,张手一捞,却是空空如也。
“你先走。”萧初楼声音平静的仿佛闲聊,却不容反驳。
玄凌耀浑身细不可查的震了震,脸色青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微翕却发不出声音,一瞬间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闪过,只能紧紧咬住牙关,心一横,策马而去。
长风破空,如刃如刀,一阵阵割在脸上,身后传来兵刃相撞的声音,也已经渐渐听不清了。
恍惚间,忽然记起那时的“楚啸”——被他亲手“杀死”的“楚啸”,玄凌耀干裂的嘴唇勾起一点苦笑,他从未如此希望这一切只是那个人的作弄玩笑,只是大梦一场。
萧初楼,这是你要的么?
被耍被骗也好,试探也好,怎样都好,你不要有事!
萧初楼,你不准有事!
天空依旧阴霾的像是哭过很久,寒风刮得竹林飒飒弯腰,萧初楼拽着玄凌辉退到竹林边,面普人越围越近,无路可退了。
“哼!我那好二弟已经扔下你一人逃走了,那青骢马脚程一日千里,这回也追不上了,你还不快快放了我求我饶你性命?!”玄凌辉一边恩威并施的挑拨离间笼络人心,一边不断向那些杀手打眼色。
萧初楼眼看玄凌耀已经脱离的危险范围,不由轻轻舒了口气,那神仙倒的毒性终于爆发出来,迅速散入五脏六腑。
玄凌辉毕竟不是省油的灯,适才的轻敌已经让他吃了大亏,刻下,终于让他逮到机会,猛地暴起,一手肘击在萧初楼胸口!
他早已脱力,一下竟被打退了两步,扶住竹子才勉强站稳,却是再也控制不住玄凌辉,轻易地被他挣脱了。
“原来你早就是外强中干了!还不给我就将此贼子抓起来!”
“是!”那些人猛地扑上来,眼看拳头如雨点落下——
“慢。”萧初楼慢吞吞站直了,神情闲懒而温顺的样子,笑道,“反正在下也是一枚弃子,若殿下网开一面,在下也可以为殿下尽绵薄之力。”
这一来倒是大出玄凌辉意料,方才情形看来这人似乎忠心的紧,这会儿却又是真的讨饶还是只是权宜之计呢?
玄凌辉脑中转了几个心思,冷笑道:“我方才给你机会你不要,这下还指望我网开一面?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萧初楼却也不恼,只微微笑道:“有用的东西。”
他顿了顿,勉强保持着脑筋的清醒,接着道:“既然认主自当尽忠,方才楚啸为二殿下做得也算仁至义尽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楚啸自然愿意跟着能给锦绣前程的主子了。毕竟我对二殿下十分了解,大殿下留着我,会有用处的。”
玄凌辉眉毛动了动,目光游移,紧紧的盯着他,似乎还在犹豫。他原本也没打算就这么杀了他,毕竟留着这么一个玄凌耀看中的俘虏总比一具尸体好,只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叛变了。
二弟啊二弟,这就是你看中的人?哼哼!
萧初楼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了然,舔了舔干裂的唇,真心诚意又补充一句:“楚啸惟愿苟且偷生而已,大殿下英明贤能,想必不会如此小气罢。”
“哈哈哈!好你个楚啸!看来是二弟走了眼!你要跟着我,可以!不过你若三心两意,别怪我将你剁成八块!”玄凌辉眼光闪动,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不能信任,不过这也无妨。
只要是玄凌耀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来!
“你如今中了神仙倒,没有我的解药明天之前一直会手脚无力,不要妄想逃脱,来,先把这个吃下去。”
萧初楼看着他手中黑乎乎的药丸,骑虎难下,心中苦笑,看来这个玄凌辉比他想得还要精明许多。
玄凌辉盯着他的眼睛,道:“这是‘忠心丸’,吃下它才能证明你的忠诚。放心,只要专心替我办事,每月我会分配解药的。否则的话,将受万剑钻心之痛。你可敢吃下去?”
萧初楼两指捏起那粒药丸,心中暗暗叹口气,还是笑着吞了下去。
“为殿下效力是楚啸的荣幸。”
萧初楼故意不去看对方审视鄙夷的冷笑,神色如常谈笑,仿佛是相处多年的朋友,而不是要打要杀的敌人。
天知道,他不过是想尽一切办法活下去而已,只有活着才有无数可能。
狂风在耳边呼啸,折腰的竹林摩挲着飞也似的退去,马蹄如急雨,踢踢踏踏落在曲折蜿蜒的碎石小路上。
玄凌耀伏在马背上,拽着的缰绳几乎要脱手而出,他冻得苍白的唇抿成一条线,赤红的双目因为神智麻痹而渐渐失去了锐利,涣散开来。
已经不远了,出了这片竹林就是大将军北堂昂都城西郊的驻扎地。。。到那里就安全了。。。
不能就这么认输。。。。不能。。。
玄凌耀狠狠掐着大腿,用疼痛换取一丝丝清醒。在寒风阵阵的时候,他的脖子和脸却满满是细汗,眼前一阵阵发黑。。。
大将军北堂昂此时并不应该在营地,正值战事紧张的时候,这位统帅着东玄最精锐的龙腾军的大将,本应该在朝中议事,这时候却竟然只身返回北郊驻扎地。
只因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与其说是信倒不如说是一张便条,上面简简单单几个字:回程中,速来接应。
白纸黑字,笔力浸墨。北堂昂一眼就能认出,这是二皇子玄凌耀的字迹。
北堂昂此时正站在营帐里,银灰的铠甲卸下来,身材高大修长,不到三十的年纪,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他将腰间佩剑轻轻放在桌上,举手投足,不像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反向一个风度儒雅的剑客。
他瞧了瞧指间的便条,眉头微蹙,拇指来回着、轻轻地摩擦浸着墨香的笔迹,片刻,扬手放在灯芯上烧掉了。
“报——”帐外响起亲信的禀报声。
北堂昂顾不得穿上铠甲,急忙奔出去,压低声音道:“周林,二殿下如何了?”
周林皮肤晒得黝黑,牙齿却白的发亮,点点头颔首答道:“殿下已经醒了,正在帐子里休息,消息封锁了,除了我们和军医,没有人知道二殿下在此。”
“好,我去看看。”北堂昂心中大定,抬腿便向卧帐走去,周林跟在后面,在帐外守着。
北堂家自东玄开国以来便是有名望贵族,九代单传,出过一个丞相,一个兵部侍郎,其余都是武职,到北堂昂这一辈,更是自幼随其父北堂鹏耳濡目染,府中兵书几乎能倒背如流,十四从军,十多年的时间从卑微的一名十夫长凭着卓越的军功一步一步爬上大将军的位置。
他撩起帐帘,看见床上的男人刚刚坐起来,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血色,心中才渐渐宽心。
“二殿下。”北堂昂趋步上前,在床边半跪抱拳,抬头看着阔别多年的玄凌耀,眸中熠熠发亮。
“北堂,快快起身,不必多礼。”玄凌耀伸手虚扶,见多年的老友一如往昔的沉稳强健,心里不由透出一个微笑。
北堂昂依言站起来,瞥见对方手掌上刺目的白布,看向旁边侍立的军医,皱眉道:“军医,殿下身体如何?”
老军医几十年跟着北堂昂的父亲随军,看着他长大,这时也毫不隐瞒,在皇子面前多了些礼数,抱拳道:“回禀将军,殿下种了某种厉害的迷药,手掌被利箭穿透,受伤又淋雨,在马上颠簸,染了风寒,幸好及时被周林发现救回来,老夫让人熬了药,喝下去暖身,手上的伤也已经处理妥当了,只是好的慢些。。。不过就算伤好了,殿下的左手。。。恕老夫无能,唉,日后也不及右手灵活了。。。”
一瞬间,窒息的沉默。
北堂昂浑身一震,拳头蓦然攒起。
玄凌耀显然早就心中有数,神色淡然,只是朝老军医点点头,道:“多谢军医,先出去罢。”
军医太守擦去额上冷汗,连连点头出去了。
“殿下!北堂无能!害你。。。”北堂昂心中堵得慌,忽然跪下来,声音却哑下来,戛然而止。
玄凌耀见他如此却是微感意外,只是摆手淡淡道:“罢了,事已至此,后悔也无用,还是想想以后该怎么做。。。”他目光一转,眼前浮起一个男人的身影,低沉缓和的嗓音渐渐变得锐利冷然,“他今日给我的一切,他日叫他十倍偿还!”
北堂昂一愣,眼光闪过细微的疑惑,继而喜悦,这次回来,他所熟悉的二殿下似乎哪里变了。
少了一点温和沉静,多了一丝凌厉霸气。
北堂昂一直苦于玄凌耀不够坚定的决心,对于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