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样,他现在正站在白袀然在南渡的公寓门口,等着那个人的回来。
他一点都不希望学长误会他和丰恺的关系,而且,明明双方都什么都没发生,那就更不能允许了。
可是,谁能解释现在他心心念念的学长怀里搂着的年轻男子是谁?
沈烨辰觉得在过道里亮得过分的灯光下,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可是,要不是自己一声“学长”,估计那如胶似漆搂在一起的两人都会迫不及待地在自己眼前上演一出春宫图吧。沈烨辰从来没想过,他的学长也会有那么急的时候。
“他是谁啊?”那个裸露着大半个胸膛的男子不耐地发出一声。
白袀然推开怀中的人一点,眼神清明了些:“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多么可笑啊,这对白似曾相识。
“有什么事?”那个年轻男子也从白袀然身上下来,白袀然还是站在离沈烨辰几米开外,语气中似有疏离。
什么意思?敢情他毫不在乎,反而是我像个白痴一样傻傻地在别人门前等了三个小时。沈烨辰觉得鼻子有点酸。虽然知道他有固定的情人,那么这样一、夜、情的对象应该也是正常的吧,可是他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就好像心中有一块什么地方被人玷污了。沈烨辰第一次对自己选的这条路没有信心了,他现在无比的害怕。你说一个人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准备为一个人不顾一切的时候,那个人却用行动对他宣判了死刑,不,不是死刑,但至少也是个死缓级别的,这样孤独行走的一个人现在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那个他本愿倾尽一切去爱的人呢。
“学长。”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当他勉强支撑着抬起头时,自己的声音竟然带着哽咽。
白袀然也吓了一跳,不同于上次抱着他的大哭,小孩的眼睛里竟然喊着一丝绝望,白袀然的心往下沉。他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东西。
“你……我的生日你会来么。”话锋转了一下,沈烨辰从来没有这样觉得他是多么懦弱,许多问题他根本问不出口。
白袀然发现他极其不喜欢小孩这句话里的无力,好像濒临溺水的人放弃求救一般的绝望。他真的很不喜欢。
他又习惯性地去摸口袋,那里空荡荡的。白袀然有点烦躁,到最后他还是微微点头:“嗯。”
“谢谢。”这一声简直低到尘埃里。
那一刻,白袀然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那股想冲过去把小孩狠狠抱在怀里的冲动。
可是,终是冲动罢了。
沈烨辰一步一步从白袀然身边挪着步子走了,和白袀然擦身而过的时候他小声地说着:“下午的事,我和丰恺没什么。”
白袀然还是把那个路人甲打发走了,一夜的烟头把烟灰缸也塞得满满的。
也许什么事情都有对与错,成功和失败,也有规律可循,可,就是爱情这两个字,最让人难以捉摸。爱情的世界里没有对与错,也没有赢者和败者,你伤害别人的时候同样也是伤害自己,就像你给别人快乐的时候你也感到快乐一样。
哈姆雷特曾经思考,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而,今夜,有那么一个人,或者两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地思考着:爱下去还是放弃,这是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Chpater56
千焰斥重资开发的那块地已经热火朝天的开工了,白袀然又被梁剑辉拉去指导工作了。辰洲那块小招牌在这里到底值多少白袀然心里有数的很,要不是有人要特别照顾,现在自己根本不可能和梁经理在这勾肩搭背的。不过,在生意场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既然这是稳赚不赔的生意,白袀然也有十二分的耐心。
比如,现在梁经理显然意有所指地拉他喝茶。上好的大红袍,茶香浓烈沁鼻,即使不常喝茶的人也懂得其中的分量。白袀然嘴角勾了勾,虽然笑容没到眼里,但梁经理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梁剑辉陪笑的嘴角都抽筋了,但一想着老板意味深长的特别交待,就立马一百分精神。
“白先生,你和我们老总是以前是高中校友?”
“嗯。”
“那你们岂不是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没有。”
“……真想不到。总经理年纪轻轻,做起事来却果断老辣,一点都不输给总裁。”
“总裁?”
“你不知道?就是总经理的哥哥啊。”
哦,就是沈烨明啊。白袀然品了一口茶,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以前沈总裁在海城常驻的时候,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们的沈总非常疼爱他的弟弟。”
!
梁剑辉那抑扬顿挫的语气硬是把两兄弟的深厚感情说成“他们夫妻很恩爱”的语气。
白袀然瞬间觉得眼前这个梁经理的智商降低了好几个层次。像个女人一样四处八卦也就算了,这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不过——
“看样子,你们沈总是深得人心啊。”
梁剑辉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个沈总,不过点头就对了。
“对了,我们沈总最近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很脸生的男子。一开始我们以为是新招的秘书,可看他们每天一起来上班一起下班,又不像……”
喂!梁剑辉,你其实是哪个八卦杂志的记者吧,一大把年纪这样八婆可如何是好啊。不要再在你家亲爱的沈总那岌岌可危的爱情上雪上加霜了好吗。没看到他家的学长已经又开始散发寒气了么。
“咦?白先生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这茶其实不苦的,多品就会发现它的妙处……”
梁剑辉还在不遗余力宣扬品茶能够修身养性的好处,而白袀然心中的怒火早已烧到鸭绿江了。
于是,就出现了白袀然大义凛然地开着黑色高级轿车开进了这处位置寸土寸金得不可思议的沈家老宅,却好巧不巧撞见少儿不宜的一幕。
沈烨辰身上的白色衬衫显然已经湿了一大半,薄薄的衣料紧贴着皮肤,胸膛上的□若隐若现。而那个碍眼的丰恺正一脸认真地在帮沈烨辰解衣扣。
好吧,其实沈烨辰也正脸红着用力要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丰恺来着,可是白袀然直接略过不看了。
“两位,能解释一下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么?”
丰恺心里实在是乐开了花,没想到一向来泰山压顶也不动声色的白袀然竟然会这样沉不住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吧。哈哈,丰恺差点仰天长笑了。白袀然,你也有今天。
“学长?!你来了啊!”沈烨辰小朋友也不管现在自己的形象是多么可疑,一脱离丰恺的压制,立马一脸灿烂地扑向白袀然了,可到了人面前却被对方生生止了动作。
白袀然的眉毛拧得像个麻花:“我没打扰你们吧?”
“啊?”沈烨辰心虚地回头看了看,丰恺那个罪魁祸首已经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学长,你不要误会。刚刚阿恺小心把橘汁洒了。你先做,我先去清理一下。”
“阿恺?”
嗯。沈烨辰很无辜地点点头。现在丰恺就在旁边听着,他只能这样叫了。
白袀然脸上又精彩了几分。
马上,大厅里只留下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上茶水和糕点的下人感受到气氛的诡异,溜得比黄鼠狼还快。
这种无声的硝烟是怎么回事。要现在是站在室外,两人方圆十米内绝对是寸草不生了。
沈烨辰从楼梯下来就敏锐地感到眼前这股无形中的杀气,他眼珠子转了两转,最后还是在丰恺那炽烈的眼神中挪到了白袀然身边。
“学长,早知道你要来我就去接你了。其实我也刚回来。”
这天是星期三,公司临时有急事,沈烨辰赶去处理了一下。要是知道学长会现在来,他回来时就正好可以去南渡接学长一起来。从沈宅大门进到里面来有好几道“关卡”,要是他带学长进来就简单多了。
不管沈烨辰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反正白袀然就是很不爽。
“没事,我还找得到。还多亏了你那尽责的管家,让我又能看到这么‘赏心悦目’的一幕。”
沈烨辰觉得学长最近说话越来越咬牙切齿了。
丰恺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两人的热切“互动”,一边拿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起来了。这个品茶的习惯还是沈天在海城住的时候传承下来的。虽然辛叔不在,但这边大部分的下人都是辛叔精挑细选的。管事的也是跟着辛叔十来年了,所以这栋宅子的传统依旧几十年不变。
丰恺觉得,这些天一直不习惯的这种涩涩的红茶今天好像还能尝出一丝甘甜来。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沈烨辰对于学长的到来还是很开心的。虽然白袀然一副不待见他的样子,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挑起话题和白袀然聊着天。可惜,他挑错了话题。
“学长,你……你要走了么?”
看到白袀然突然起身,沈烨辰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这简直比他18岁时第一次和华尔街闻名的“Fox”谈判还要紧张好嘛。我刚刚又说错什么吗,刚开始去美国的时候本来就是有丰恺给我打电话写邮件日子才没那么难熬嘛。
“我待会还有点事,礼物我放在这里了。”
礼物是一条暗黄色的格子领带,很衬沈烨辰平时上班穿的深灰色西装。
“学长……你陪我吃过蛋糕再走吧。好嘛……”沈烨辰一把拽住白袀然的胳膊,白袀然挣扎了一下竟然没挣开。
丰恺一挑眉:“哟,小辰辰,这和我上次给你买的那个是一款耶?”
白袀然一下子就甩开了沈烨辰的手。
丰恺在心里诽谤:敢情刚才那一下你是根本就没想挣开吧。
白袀然从来不知道有一天自己会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似的摔门而去,可是天不遂人愿——
“哇。小白白!”
一双有力的臂膀把我们的千年冰山白袀然搂到怀里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啊——”一张俊美得让所有的女性都想狠狠踩上一脚的脸五秒钟后面部扭曲,跳着脚尖叫:“喂!小白,长得帅不是我的错。打哪里都可以,打脸就是你的错了啊。”
又不是女人。白袀然毫不客气把这张倾倒众生的脸推到一边:“离我远点。”
“喂喂喂,不要不知好歹啊,多少人求之不得呢。”顾枫这小子像是根本没发现白袀然脸上的杀气,自作主张地把白袀然又推回屋子里。
“啊!我亲爱的小辰辰!”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