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黎争战:“现在还不清楚莫悱和黑鸢的关系,但是莫悱和黑鸢都在保护你,这很清楚。”
巫黎战争巫黎争战:“安纳斯塔西亚,你是他们的什么人?”
安纳斯张张嘴,那就话就在舌尖了——“什么都不是。”
可是,没有说出来。
这么一刀两断撇清关系,太不讲恩义了。莫悱想救自己还能扯上报恩什么的,那个“黑鸢”,安纳斯自己也大惑不解中。
等等,“黑鸢”的话,“黑鸢”与莫悱的最大区别就在——他很强!!
看来对抗蛇魔女时也是他了。那种压倒性的魔力量、与巨灾魔女一对一时的凛冽战意、平静表情下可以用惨无人道形容的决绝果断,都与莫悱产生了巨大的隔阂。
安纳斯以问为答:“黑鸢是谁?把他详细的给我说清楚。”
命令似的语气让双生子很快嘟起嘴,狠狠瞪着安纳斯,就是不答话了。
安纳斯也不解呢,因为他平时就是这样嚣张无礼的说话的,让他一下子认识到自己的没礼貌,也是不太可能的。
三人大眼瞪小眼之际,还是年长的安纳斯为这份沉默找了个歪理:“你们也不知道?那你们还跟‘黑鸢’一副很熟的样子?”
巫黎战争争战:“”怎么办莫悱黑鸢,好想打他
最后,还是不明白“莫悱”是谁,“黑鸢”又是谁。只能默认为他们存在于一个身体里了。
安纳斯浑身绷带、候在特别手术室外,脑子里一团乱。
然后,施哀央、尤瑞安、莫广夏的到来更是让安纳斯脑筋一团浆糊了。
施哀央一看见安纳斯就扑向他、小脑袋扎进安纳斯的怀中,无声的哭了,看上去被安纳斯“抛弃”了大半天让她什么坏事都想到了。
尤瑞安和莫广夏则是冷静许多,分别向巫黎两兄弟了解情况,然后神色也是深深的凝重。
安纳斯任由黑色的小女孩在自己怀中默默流泪,看向特别手术室红灯闪烁的招牌,一语不发,垂下了眼去。
莫悱被推出特别手术室时,还带着呼吸面罩。医护人员们面无表情的走过,只有他们的白大褂上、脱下的口罩上不详的大块暗色血迹透露出手术的艰险。
莫悱又进了特别看护室,因为是无菌病房、任何人都被禁止进入——安纳斯除外。他拉着巫黎双生子就是大片大片的歪理倾倒,烦得两兄弟都忍不住跑去向主治医生诉苦了,而主治医生自然不敢让小少爷们烦心,派好几位板着脸的护士姐姐把安纳斯彻底“消毒”了一番,才让他入内——又狠狠的关上了防菌门。
安纳斯一进特别看护室就把防菌服脱了个干净,让守在外面的巫黎两兄弟和主治医生倒吸一口凉气。
但安纳斯才不管。他拖过一张椅子就坐在了莫悱的病床边,坐下,认真的观察起还未恢复意识的那人来。
哈哈,看上去比自己更惨,被绷带裹得只露出了脑袋。
呼吸面罩保护下,他好像也没有呼吸,死了一般沉睡着。
明明就大失血导致全身机能衰竭了,红发还是耀眼得可怕,好像白色的空间中极为突兀的炫目火焰。
难不成是把仅存的血液都用来滋养头发了?
——这也太可笑了吧,臭美的死肥猪。
安纳斯低头看向莫悱被包缠着只剩下毫无血色的指尖的手,心里觉得很堵、非常的堵。好像有很多烦心的事,但真要一条一条的数落出来,又好像真没什么大事。
他尝试着用自己的指尖碰了碰莫悱手背上的绷带,后方马上传来某些人敲玻璃的警示声。
切,好像谁愿意碰这头死肥猪似的。
在心里把莫悱数落了个遍,但安纳斯还是在莫悱的特护病房里守到了晚上、就趴在床边睡过去、直到晨曦透过窗帘的一丝缝隙,照到莫悱睁开的双眼上。
、Soul XXXII 在黎生病院(二)
莫悱睁开了双眼。眼前仿佛一片刺目的白布逐步拉开,景色渐渐露出。
可惜,所处的空间还是一片白色。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帘,白色的病床,白色的被褥,还有趴在自己身旁的白色少年。
莫悱从安纳斯白色的头颅看到他苍白的手指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别别扭扭、极力保持着与他人的距离,他想碰触莫悱的手、又觉得不妥,反复权衡之后就把自己的手指和莫悱的靠得非常、非常近,其实两人的手指就碰在一起了,只是总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莫悱的指尖如果更加敏感点,就能感受到安纳斯的指尖凉凉的温度了。
安纳斯也是。他也会因为感到了莫悱指尖上升的体温而醒过来的吧。
但只有莫悱清醒着。他用异色的双眼看向安纳斯毛扎扎的白发,很是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室内是恒温,穿着衣服趴着睡,感冒的几率也很大吧。
“安先生。”小声的脱口而出。
毕竟还戴着呼吸器,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声音太小了,莫悱还想再呼唤一声,安纳斯一下子就弹起来了,手指马上离开了莫悱,让后者也沉默的移开了凝视两人指尖的视线。
安纳斯差不多只能靠一只眼睛生存,所以他只揉了揉左眼,雾气散去、水蓝色的左眼又恢复了光泽。
在这段期间,莫悱自己动手摘掉了呼吸面罩,虽然他动手的时候,感觉手臂就像被绷带缠严的铅块般沉重。
“喂!你”安纳斯看着莫悱自作主张的动作,措辞很不当的劝阻脱口而出:“你突然喘不过气来的话,我可不会做人工呼吸!”
“······”莫悱看了安纳斯一会儿,摇摇头,“不用麻烦安先生。”
“啊哈?!”安纳斯的嘴角扯出一个猛力讥嘲的笑,“嘴上说的倒是好听,你对你惹下的麻烦量就真的一点概念也没有吗?要不要用手指头数一数啊?哦对了,加上脚指头怎么样,那还真是浩大的计算量啊!”
“······”莫悱很长时间不说话,他用异色的双眼静静的看向安纳斯,直到后者自己泻下气来,“喂,我说你还是猪仔吗?”
安纳斯觉得莫悱有了变化。以前他被自己嘲笑的时候,虽然也维持着淡定的欠扁表情,但表情下总有一种“要讨回来受的气”的不服输,实在撑不过面子,他也会说出虽然简短、但伶牙俐齿而暗藏隐喻的反诘。现在,他却只用沉默应对一切,好像什么都不能在他心中激起涟漪了。
好像就是在表达,不管你怎么冷嘲热讽,我也不在意了。
安纳斯觉得这样的莫悱十分陌生,他没有了少年人血气方刚的特性,反而像个历经世事的隐士一样,飘然于物外而冷眼相待着一切。
仿佛任何事物都入不了他的眼了,包括安纳斯自己。
顿时就觉得莫悱离自己很远很远了。安纳斯感到了不安,便在莫悱动唇前加了一句:“那两个唱双簧的豆丁说你是‘黑鸢’,你到底是谁?”
安纳斯面前的人声音依旧很轻:“安先生希望我是谁?”
安纳斯最讨厌所谓的“反问”了,虽然他总是用反问句式无情的揭开别人的伤疤,但要他“被反问”,那是万万没门的。
“我希望你是谁你就能是谁了?哈,我希望你谁都不是,你就能从我眼前消失吗?”
话一出口就顿觉好像太伤人了点,毕竟对方才经历过鬼门关,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三天三夜才避免“消失”的命运,自己这么一说,好像在抱怨“你还是死了比较好”这样的混帐话。
“能。”
莫悱的回答就接着安纳斯的话尾,反而让安纳斯瞪圆了眼睛。
这么自暴自弃的话,简直不像那个小强属性的猪仔说出来的,安纳斯马上就想到了那个陌生人般直呼自己名字的人——“是你,乱放火的蠢货!!你占着猪仔的身体干什么?!猪仔呢!?”
好像听到了幽幽的叹息,声音小小的,吐字却无比清晰:“安先生,连你也否定我的话,我就真的消失了。”
安纳斯用了一点时间去理解,才骂出声:“猪仔你玩什么文字游戏,装风雅吗?!老实点告诉我,那个放火的人是不是你?!!”
莫悱移开了视线,看向白色的天花板,虽然就色彩来说,他移不移开视线没有什么两样。
“我也不知道。我只记得自己穿过了她的水。”
“你是指,你只记得自己穿过了白痴魔女的结界,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仿佛逃避般的悄声回答:“嗯。”
安纳斯丝毫不在意莫悱躲躲闪闪的态度,只当他是在懊悔自己像个妹子那样又晕倒了、还让另一个家伙占据了身体的主动权,“厉害啊,猪仔,随时随地都能失去意识,你是不是减肥过度、脑筋犯晕、需要输点葡萄糖了?建议你还是多带点巧克力吧,长肥点总比被抬进医院花住院费好。”
其实安纳斯这次又是说完就后悔了。又不是莫悱自己想失去意识的,就凭一个普通人类,当然不能抵御通过巨灾魔女的强力结界时的魔力侵蚀。而且,莫悱的一夜变瘦也是经历了超凡的被肢解的痛苦的,自己说得他好像愿意被虐死也要追求外表一样······
但莫悱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这种不咸不淡的回答让安纳斯稀罕的同情心立马灰飞烟灭:“猪仔,听清楚了,管好那个乱放火的人!如果你没有能力做到,我就算是把你的手砍掉,也不让你再碰那把愚蠢的伞——哼,说到那把伞,你是臭美臭到了一种怎样的境界才那么怕晒黑啊?还撑红伞,认为下红雨的几率很高吗?还是说你更期待到大街上炫耀一下那把破玩意儿精良的做工啊?”
莫悱面无表情的听完了安纳斯刻意使用了长句的挖苦,缠满绷带的手慢慢拾起自己的被褥,盖住了自己的头。
安纳斯就看着莫悱的身体在白色的被褥下奇妙的颤抖起来——
那是笑的。
“死肥猪你是在笑吗?!!!啊?!!!!!!!”
将一只耳朵贴上防菌门的巫黎战争和巫黎争战果断的撤回了耳朵,向身后紧张的众人摆摆手,表示特护室内又被笨蛋领域覆盖了,甚好甚好。
莫悱的心思还没迟钝到一晕过去就一了百了的地步,他也隐约察觉到自己身体中存在着“另一个自己”了。
估计,那就是巫黎双生子在找的“黑鸢”,水魔女憎恨并迷恋着的“他”了。
似乎还能回想起隐隐约约的片段,比如说那捏碎小魔女喉骨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