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国女孩的成长轨迹:我在美国读本科- 第9部分

第二部分　第25节：在美生活趣事（3）

感恩节时，就和贝琪约定好了，圣诞节时还要去玩儿。他们一家要在我上学的BatonRouge市买新房子了，朱丽说她才不喜欢搬家，马休也很难过，因为新的地方只能留下一只狗了，米茜和斯宝特之间当然是要留米茜的，而斯宝特才是马休的狗，而９只猫咪当然也不能全留下了。美丽的圣夫朗西斯威尔镇是这样的宁静，房子的后面就是一片丛林，土地被厚厚的、金黄色的落叶覆盖着，树木的根茎蜿蜒地突出地面来，像很久以前我看过的油画一般，要是搬离了这里，还真是叫人伤心的事呢。贝琪的父母也从得克萨斯赶来一起过圣诞节了，我和朱丽、马休、史戴夫妮一样，叫他们南茜奶奶和鲍伯爷爷（GranNan&GranBob）。南茜奶奶是一位温柔而优雅的老妇人，鲍伯爷爷是和善而充满智慧的老人，喜欢问问题。马休说我们总是在不停地回答鲍伯爷爷的问题，这是爷爷的〃批判性思考〃。鲍伯爷爷说：〃我真应该去中国，听说中国人对老人很尊重的。〃我就说这里也是一样的呀，大家笑起来，贝琪就立刻吻了一下她的爸爸。午饭是杰瑞做的，是路易斯安那著名的传统食物Gumbo（甘泊），里面有柿子、鸡蛋、牛肉、虾和米饭，味道浓浓的，很是好吃。饭前是照例的祈祷，餐桌上摆着5支蜡烛，4支红色的蜡烛围着一支紫色的蜡烛，圣诞节的前四周里，是要一周点一支的，中间的一支代表耶稣，只有圣诞节时才点上的，那就是耶稣来到我们中间了。朱丽点了两支，史戴夫妮点了一支，我也点了一支。朱丽急着和我玩儿，甜点刚吃完就拉着我跑到楼上了。〃想玩儿电脑游戏吗？〃〃为什么不？〃马休也上来了，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琢磨着写什么样的问候卡片。〃怎么圣诞节前夜你还要工作呢？〃马休又神秘地说他其实还没有给南茜奶奶买礼物，不过他会买的，也许是巧克力吧，先写一张问候卡片再说。我们在朱丽的房间里打游戏，朱丽边打还边倒立，很是神气，有时朱丽输了，史戴夫妮就夸张地哈哈笑起来，朱丽和马休就一起说：〃哦，停下，史戴夫妮，你这样做很小气。〃朱丽有一支新的玩具猎枪，不过有东西卡在里面，打不出子弹了，只能发出啪啪的声响。我们舞枪弄棒，互相比画，累了就一起躺在地上翻朱丽的书和碟，听音乐，都是朱丽爱听的Rock&Roll。朱丽还有很多好看的书，她总是在定期地看《美国女孩》（AmericanGirl）这本杂志，其中还有一个人物介绍，讲的是一个13岁的女孩热爱冲浪，被鲨鱼咬断一只手臂后，还是继续她的冲浪〃生涯〃，朱丽和史戴夫妮都很崇拜她。还有很多类似《十万个为什么》的书，讲人体构造的那本上面画的骷髅很是恐怖。朱丽的碟更是数不胜数，简直就像是个小货架。我们很容易就把房间弄得乱乱的了，〃我的房间够乱的。〃〃没关系，因为这是你的房间，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出去玩儿吗？〃朱丽问我，我点点头。〃我们去林子里。〃边说就跑了出去，而史戴夫妮还在玩儿〃爬冰者〃的游戏（IceClimber）。我赶快跑下楼，没想到朱丽躲在楼梯旁突然跳出来吓我，我大叫起来，朱丽和马休哈哈大笑。镇外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那个很高的大木架子是杰瑞做的，吊着三个秋千，很是精巧，朱丽为此感到很骄傲。林子是很深的，米茜和斯宝特也跑了来，我搂住米茜的脖子，拍它的脑袋，称赞它是个〃好姑娘〃才放它走掉。树叶积得很厚，跑起来很困难，可朱丽就像小鹿一样，一会儿就没了影子，我不得不大声地喊她：〃朱丽安娜，你在哪儿？〃远远的地方便传来朱丽的回答。林子里有一条干涸的小河，四周长满了青苔，浅的地方大约有两层楼那么深，深一点的就大约有四层楼深了。树木的根茎露出地面来，灰褐色的泥土偶尔没有被金黄的落叶盖住，杂色相间。朱丽先爬上土坡，想滑到下面去。〃朱丽，停下，你不能下去。〃〃为什么？〃〃那很危险，我要告诉你妈妈了。〃〃那不危险，我自己都爬下去一万次了。〃我坐在土坡上，米茜和斯宝特在我旁边，对滑下去也很感兴趣的样子。看着朱丽像小鹿一样灵巧地滑下去，我觉得这也会很好玩儿，也跟着下去了，可裤子上沾满了泥土。〃你看上去很好笑。〃朱丽说。〃是呀，朱丽安娜，因为你已经下去过一万次了，我可是第一次。〃这是冬天的林子，望不到边，上面是晴朗的天空，我们站在干涸的河谷底，周围的河壁就像城墙一样，树根围成一个一个的洞来，叶子铺在上面，就像是平地一样。朱丽在上边使劲地跺着脚，想告诉我这些秘密的洞口，我怕她掉下去，就抓住她的手。有趣的是她真的掉进去了，一只腿陷进深深的树洞中间。我叫起来，赶忙使劲拽着她，拽着拽着，就一起大笑起来了。她说：〃看，我告诉过你这有洞吧，至少我们找到了。〃她还真是个乐天派的精灵呢。朱丽建议一起扛起一根小树的树干，搭在洞口上面，做成个记号，又找了别的好多的洞。朱丽很冷，手凉凉的，她也不客气，就伸到我的袖子里来了，我凉得大叫起来，她也不在乎。〃你认为我这个免费的空调怎么样？〃〃很棒，我想我该用你的另一只袖子了。〃两个人推推挤挤，一起哈哈地笑成一团。〃我带你去看守林人的小屋。〃这个10岁的小女孩真的像是个精灵一样的，那样自在地在丛林里奔跑穿梭。守林人的小屋搭在很高的树上面，早已经废弃不用了，登上去的梯子也被拆掉了。绿色的棚顶，从上面吊下来一根粗大的麻绳，朱丽抓住它，踩了上去，来回荡着，朱丽像小鹿一样叫着，长长的头发飘了起来，我还以为是看见了人猿泰山小时候的样子呢，那么自在。〃谁用这个小屋啊？〃〃没人了，以前是爸爸用的。〃〃哦，酷。〃朱丽说梯子没拆的时候她总上去，现在梯子拆了，她有时还会光着脚踩着剩下的、突出的钉子爬上去。〃下来时就很难了。〃朱丽说。米茜和斯宝特在不远处追逐着玩儿，密密的，金色的林子时而遮住它们小小的身影，太阳的光线平等地从每一片叶子中射下来，就变成了《魔戒》中描绘的精灵的世界了。我和朱丽在林子里晃了3个多小时，而我的裤子上又沾了好多的泥。〃姑娘们！快回来，要去教堂了！你们必须快点！〃贝琪在远处喊着。〃知道了，妈妈！〃朱丽在林子这边回答着。

第二部分　第26节：在美生活趣事（4）

我和朱丽、贝琪和杰瑞坐一辆车，开向镇上了。那个美丽而朴素的小教堂叫做〃圣夫朗西斯威尔镇天主教堂〃。人很多，可是十分安静，有人在前面优雅地弹着赞美诗的曲子，有那首美丽的《安静的夜》和《在宁静的午夜来临》，还有《奇异恩典》。牧师是个和善的老头儿，一身黑色的西服，每个人进去的时候，他都低着头，看着你的眼睛，温和地笑着说：〃下午好，我爱你。〃朱丽扯着我的手，小声地告诉我他总是那么说的。前面放着〃庞塞特亚〃（Poinsettia），在中文叫做〃一品红〃的花儿，那是圣诞节传统的花儿，红色的花瓣，簇拥着中间的十字架。牧师开始念赞美诗了，两个身着白衣的女孩儿扮成天使的样子点燃了围着十字架的两支蜡烛。那是圣洁的气氛，赞美诗中人们从容而宁静，静默着祈祷。夕阳的余晖照在教堂的彩窗上，心中就像灌进了清泉，彻底地明朗起来了。这样的情景，就像书里描写的一样，让我想起《德伯家的苔丝》和《小妇人》来了。最后人们从座位中走出来，跪到前面，接受耶稣的身体和血液，我也跟着跪下来。牧师端着一碟切碎了的面包和小杯的红酒，给每个人发着。他说：〃这是献给你的耶稣的身体和血液，亲爱的。〃然后大家一起站起来唱圣歌，一起说阿门，赞美上帝带给人们的和平与爱，礼拜就结束了。这的确是安静从容而巨大的精神的力量吧！回到家里，晚餐还有Cumbo吃，我学着史戴夫妮把奶酪和薯片放进浓汤里，味是很美的。朱丽点了两支蜡烛，我也点了两支。南茜奶奶问起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我说Ge就是歌曲的意思，Mu就是牧羊人的意思，我就是牧羊人唱的歌儿了。南茜奶奶和鲍伯爷爷高兴极了，也很惊奇我有这么好听的名字。贝琪说给朱丽起的中文名字〃慧〃，就是为了让朱丽〃美丽而聪明〃的，每一个中文名字都有自己的意义。晚餐后全家人聚在一起玩儿Rummikub，Backgammon还有Swap。Rummikub是一个塑料牌的数字游戏，而Backgammon是一种土耳其的豆子游戏，Swap则是纸牌，十分有趣。南茜奶奶总是温柔而和蔼地微笑，不停地赞扬每一个赢了的人。鲍伯爷爷则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后来大家牌玩腻了，就聚在一起看电影了。马休跟我说我会喜欢这部电影的，因为播的是《精灵鼠小弟》呀。马休坐在壁炉旁边，贝琪和杰瑞坐在地毯上，南茜奶奶和鲍伯爷爷，我和朱丽坐在沙发上。朱丽不老实，靠在我身上，一边扯我的头发玩儿，一边大声地背出台词来了。睡觉之前鲍伯爷爷换上一身红色的睡衣，对我和朱丽说：〃晚上好，小姐们，圣诞老人来啦！〃我和朱丽咯咯地笑个不停。睡觉时，朱丽不肯睡，就打起手电来了，在天花板上一下一下地晃着橙黄色的光圈，还钻到我的被子里吓唬我，她说：〃你明天什么时候醒就一定叫我啊！〃我说那当然啦。折腾半天，终于肯睡了，窗外是纯净的黑色，传来猫头鹰的叫声，静谧极了，这真是个美妙的圣诞节前夜。

第二部分　第27节：在美生活趣事（5）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灰蒙蒙的呢，我就听见朱丽叫我了：〃你醒了吗？〃我困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说还没呢。朱丽就又睡着了。楼下传来大人们的讲话声和淡淡的橙色的灯光。不知过了多久，又做了几个梦了，听见贝琪来到楼上，说：〃起床了，姑娘们，圣诞节到了，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