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父亲僵尸的恐怖面容,石晓非已经不觉得害怕,是的,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一定要想办法出这山洞。这样想着,石晓非果然醒了过来。刚才的感觉很奇特,就象是做了个短短的梦。可是石晓非稍一翻身,他就惊呆了,父亲那只没多少肌肉的手果然在自己的肩膀上抓着。刚才在那梦境中虽然不觉得害怕,可是这样被一只死去多年的手抓在肩上,石晓非还是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挣扎着在地上爬动,用尽力气把你亲的尸体推到石洞的一边,然后爬向另一边,让那具尸体和自己保持四五米的距离。
失血的石晓非一会儿就又睡着了,他已经没有了时间观念,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竟然又有人推他起来,不用打开电筒,他就知道是自己的父亲。那力量推个不停,直到石晓非再次从梦中惊醒。刚一醒来,他就感觉身边的异常,自己刚才差不多是帖着一侧洞壁睡下的,可现在他又睡到了山洞的中间。更要命的是,在他的肩上,他又感觉到了一只腐烂的手,父亲的尸体再次紧帖着自己的身体。
难道父亲的尸体会自己移动?石晓非来不及多想,再次挣扎着把那具腐烂的尸体推向一边,然后自己再爬向山洞的另一边。
做这些的时候,石晓非感到说不出的吃力,心脏在胸腔象奔跑的兔子一样跳个不停,全身冒着冷汗。他摸一下自己的额头,确定自己发烧了。不用说,伤口已经感染。被困在这样的山洞,受这么大的伤,感染是必然的,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在这样的山洞,除非出现奇迹,有赶山人在两天内从这片林子经过,否则,他是根本不可能获救的。
石晓非明白,根本没有自己爬出山洞的可能。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存体力,等待奇迹出现。一会儿他又迷迷乎乎地睡着了。和上次一样,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再次在梦中被父亲推醒,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和父亲的僵尸躺在一起,父亲腐烂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石晓非要崩溃了,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山洞里躺了一天还是两天,高热使他的思维变得非常迟钝。他一次次挣扎着把那具尸体推远,那具尸体再一次次在睡梦中和自己躺在一起。刚落进山洞的时候,他深深地为父亲的遭遇感到伤心。现这他感到连连做怪的尸体是那么的可怕可憎,如果可能,他狠不得毁掉这具可怕的尸体。
他的精神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当再一次被尸体推醒的时候,他已经明白出现奇迹,遇上赶山人进林子获救的可能为0,与其最后虚弱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与其这样被这具僵尸反复折腾,还不如趁自己还有点力气,主动地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开始解开包扎伤口的衣袖,打算让伤口象刚受伤时那样出血不止,让自己尽快地失血而死。当他打开包扎后,自己惊呆了。整个伤口结着一层粘粘的脓苔,边缘的皮肤已经坏死,结着一层污秽的褐色脓痂。一些没被脓痂盖住的地方,那皮肤和里边的肌肉象是水烫过的死鱼一样。整个伤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可是,这样的伤口,却已经不再流血。伤口以下的小腿和整个右脚,变得白森森没一点血色,用手摸摸,没有点温度,没有一点知觉。看样子伤口以下已经完全坏死了。
对石晓非来说,想早点结束自己的生命是那么的奢侈。那要命的伤口,现在只是一点点地腐烂,就是不再出血。石晓非知道,命运将安排他的整个躯体一点点腐烂,一点点地感受着死亡的来临。想到这些,石晓非一下子发疯了,抬起腿踢向父亲的尸体,喊道:“我不相信,这一切肯定是假的,肯定是假的,这是梦,我要醒来!”
一切都是那么的令人难以置信,石晓非真的醒来了,他发现自己坐在一棵高大的漆树下边。刚醒来的石晓非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就从山洞的困境回到了地上,再一活动身体,右腿有一种钻心的疼痛。他坐起身来,看看自己的右腿,虽然疼得很厉害,可是腿上没有包扎,提起裤管,腿上也没有伤口。他一下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右腿是有些疼,但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伤。可是自己现在衣衫烂褛,整个身上发出一股腐肉般的臭味。再看看周围的环境,现在还是夜晚,一些微弱的光线顽强地钻进山林,借着这些光线,他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他正是在西**山的北坡,并排五棵漆树中的第三棵漆树的下边,也就是他跌进山洞的地方。
石晓非已经没有胆量去检查那山洞到底是不是存在,直到今天,他都没弄明白那几天的山洞经历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个长长的梦境。
山林中偶有不知名的鸟叫和一些小动物活动的声音。有这些声音的存在,石晓非才感觉到身边山林的真实。虽然是在半夜,他是一刻也不想在这地方呆了,起身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山。就在他准备吃点干粮补充一下体力的时候,他再次被惊呆了,口袋里的干粮差不多已经被吃完了。如果自己只是昏倒在漆树的下边,做了个长长的梦,在梦中他是不可能吃掉干粮的。如果落进山洞的经历是真的,在山洞里的这两天,他确实快把干粮吃完了。可在那样的山洞中,自己又是怎么出来的,那受的伤又怎么不见了?
不敢多想,收拾好东西后,他打起电筒,向山下走去。这次他选择的是直接从北边下坡,也不管选的路线对不对,只想着尽快离开这片鬼林子,特别是那五棵漆树的地方。
四十一章 章小蕊体内的怨念
石晓非跌跌撞撞地向山下走着,总感到有些挥之不去又难以琢磨的东西紧紧跟着自己。就象有人恶意地在他的脖子上吐了口滑腻的脓痰,怎么也甩不掉。当他行走的时候,总是听见身后有个脚步声跟着自己,他一次次神经质地突然转身,一次次地突然停下来。当他停住脚步的时候,那跟着他的脚步声也消失了,当他转身用手电四面照的时候,空寂的山林,除了偶而有受惊的鸟儿在不远处掠过,什么东西也没有。
从北坡直接下山,他没找到别人走过的痕迹,只能在非常陡峭的山林里,跌跌撞撞地前行。走了一会儿,石晓非就感到说不出的疲惫,头晕,心跳回速,四肢软得没有一点力量,我种感觉和失血过多的感觉一个样子。走了有十几二十分钟,一根藤条悄悄地勒在了他的脚腕,再向前跨上一步,一个踉跄跌到地上,半空中的一根藤条深深地勒进他的脖颈。
他感到身后的山峰开始生长,树叶落了,然后长出了新的枝丫,有风从山下吹来,抚过身边的悬崖,带走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窃笑。石晓非不知道在半坡躺了多长时间,直到天空盘旋的苍鹰鸣叫着叫醒他。睁开眼睛,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钻进了他的眼睛,稍一活动,被他扯松的藤蔓还绕在他的脖子上。用手扯开脖子和脚上的缠绕物,石晓非觉得就在被绊倒的这段时间里,他似乎感受到了好几辈子的轮回。
看看太阳和发蓝的天空,石晓非感到那山洞里的可怕梦境已离他好远,甚至自己身上的那种腐臭味也在他醒来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感觉到自己明了了些什么,但这种明了是那么的不确切,却有种抓之不着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轻松,所有的恐怖和疲惫一下子被阳光洗去。爬起来的石晓非走上几步,就发现了一条小路,然后顺着小路很顺利地到了山下。
石晓非的叙述详细得有些琐碎,齐明乐一路听来,不好判断他说的这些是不是真的。只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石晓非是他亲眼所见的。至于石晓非说的什么活动的尸体,跌入洞中绝境,不可思异的脱险,都是很难让齐明乐相信的。
到石晓非的住处再回到那片林子,一来一回三个小时就过去了。有石晓非带路当然不会再在那林子遇上鬼打墙的事情。来到那条干沟边,齐明乐指着童立立和章小蕊失踪的地方让石晓非看,石晓非爬在沟沿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打算从前边绕过这条沟,到沟的对面再看看。
正打算离开,石晓非突然把耳朵帖在地上许久,然后对齐明乐说:“有声音,我只见一种奇怪的声音。”
齐明乐学着他的样子,把耳朵狗一样地帖地地上,听来听去,满脸迷茫地抬起头来,他什么也没听见。
石晓非抓住垂在沟里边的绳子摇了摇,还是一动不动,就在这时,一些声音传了出来,感觉象有什么东西怒吼着要爬出山洞似的。“这里边有什么恶物,它快爬出来了。”石晓非边说边准备割断那条垂进沟里的绳子。
齐明乐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人正在争夺,突然沟里边一阵响,他们爬在沟边一看,见章小蕊一头从沟壁的土里边钻了出来,头碰在沟壁的树根上。
“小蕊,是你吗,你没事吧。”齐明乐的声音有些激动,经过这番变动,他也不叫章小蕊章警官了。
石晓非呆呆地看着从土里边钻出来的章小蕊,突然手指着她说:“恶魔!她,她把恶魔带了出来!”
章小蕊揉揉撞伤的头,听上边有人说话,一抬头,见沟沿上爬着一个白而肿胖的脸。这张脸她太熟悉了,记忆中就是这个没几根头发的胖子,带着满脸猥亵的笑,搬开了自己的双腿,把自己按在那个木驴上的。
齐明乐感到章小蕊的神情不对,章小蕊的面孔在瞬间曲扭着,脸上满是恶毒的怨恨,双眼发红,象要冒出火来似的,盯着石晓非,嘴里不知道咕噜着什么奇怪的语言,齐明乐只听见最后一句是:“你死吧!”
短短的三个字象锥子一样的尖锐,齐明乐被那三个字散发出来的寒冷笼罩着,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只见石晓非被章小蕊的神情吓得连连后退,突然转向,转向一溜烟的跑开了。
“章警官,你怎么了?”齐明乐也被章小蕊曲扭恶毒的神情吓得声音有些发抖了。
齐明乐的话唤醒了章小蕊,她的神情在瞬间恢复到正常,有些迷茫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然后她抬头对齐明乐说:“童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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