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女人把那媳妇送到李二傻子隔壁的人家。
李二傻子好象真的活了过来,满脸挂着痛苦的表情,指甲扣在水泥地面上,一点点地向门口爬来,嘴里发出呵呵的喘息。村长连忙让把门从外边关上,同时安排几个人去后山请老韩回来。
去李翠娥家的几个人打着火把来到王三娃家门口,摇摇门,见门是从里边闩住了,估计李翠娥是自己回家了,就开始在外边敲起了门。
连敲带喊好一会儿,里边一点反应也没有。大家感到情况有异,带队的长保想了想,一脚向紧闭着的房门踢了过去。
农村住家户的房门做的都非常结实,狠狠的一脚踢过去,房门纹丝未动。这么大的响动,如果屋子里有人,就算睡得再死也会被惊醒的。大家见屋子里边还是静悄悄的,就打来一根大木头抬起来撞起了房门。
再结实的房门也是经不起暴力的撞击,只几下,门开了。进去的人找到了开关,按亮了外间屋子的灯,见外间屋子没有什么异常,就向里间屋子走去。
这媳妇睡个觉,里外的房门都闩得死死的。卧室的碰锁门碰得死死的。几人不得不面向故计重演,抬来撞木,几下去卧室的门撞开。
打开卧室的灯后,几个人都同时傻眼了,隔着薄薄的被子,他们看见床上躺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露在外边的身体全部赤裸的人。
同来的几个人中,有两个是王三娃本家的,看见床上的两个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王老三打工不在家,这床上的男女,显然是李翠娥在家偷人了。
露在被子外边的肢体已经发白了,显然这两人已经死去多时了。虽然有些尴尬,大家也不得不走上前去,轻轻的揭开了被子。
果然,被子下边的两具尸体是全裸的,并且男人压在女人的身上,还保持着交媾的姿势,甚至他们的下体还在一起。死去的两人脸上展现的是一种欲望释放后满足的神情,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两个正在满足中的两人就这样死了,他们的那满足的神情也象雕塑一样凝固在了那里。
王家二婶是王三娃的堂婶,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把床上的两人盖了起来,狠狠吐了口唾沫说:“柏新志,你这个狗日的!”
柏新志是村小学的老师,来的几个人当然没有谁不认识。天黑的时候好象柏新志也在李二傻子家的,并且村长不给柏新志安排了明天坐礼柜的差事的。
想来两人可能早就有一腿,就趁着村上的人都去李二傻子家帮忙去了,溜到李翠娥家偷情来了。
偷情就偷情吧,把两个人都偷死的事情也实在太罕见了。来的几个人年龄都四五十岁了,也听人说过什么马上风,但也死的只是男人,现在床上的这两人,看他们的样子,象是在最爽快的那一刻死去的。现在是夏天,当然不会中什么煤气。看来两人的死亡是和李二傻子一样诡异了。
“婶子,是不是趁他们的身子还软活着,先把两人分开。不然他们现在这样子,怎么下葬,怎么见人啊。”同来的贵生也是王家户族的,提着建议说。
“呸,他们这猪狗不如的样子,还想怎么给他们轰轰烈烈的下葬啊。我看啊,这两人就该用破草席一卷,随便挖个坑埋了就是了,活该被野狗把尸体啃了。”王二婶子狠狠地说。
话虽这么说,王二婶还是把手伸进被子下边,再叫来两个人帮忙,使了好大的劲才把两人掰开。
床头脱着两人的衣裤,趁着尸体还没发硬,再分头给两人穿上衣服。然后再把柏新志抬到了外屋,这两人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就是死了,也不能让他们还不明不白的呆在一起。
俗话说死人重死人重,死去的两人个头都不算多大,但搬起两人的尸体来,却说不出的沉重,等把这一切干完,几个男人已经累得筋疲力尽了。
终于把柏新志的尸体抬到外边的屋子,长宝把尸体在地面上往平整里摆弄,不然等尸体僵硬了,那姿势是很难弄过来的。正在忙活的长宝见身边的几个人突然都不说话了,甚至呼吸的声音也屏住了,奇怪地抬起头来,见大家都是一脸惊恐地望着里屋。
里屋昏暗的灯光下,一张妖艳的脸正冷冷地看着外间屋子里忙活着的几个人。屋子里女人的头上梳着油光发亮的麻花辫子,身上的蓝色劳动布衣服把腰身衬得恰到好处,白净的面孔下,表现出的表情是沉静,冷漠和高傲。
对于这张脸,歇马岭村四十岁以上的人没有不认识的,就是那些后来嫁过来的媳妇们,也都是歇马岭隔壁村子里的,当年的蒲紫萱是远近闻名的冷美人,她那沉静冷漠的气质是和歇马岭周围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的。所有的人只要看上她一眼,就会把这张说不出是冷漠还是娇艳的面孔烙在脑海的。
里屋的蒲紫萱的样子看起来完全象是个活人,并且她的年龄也永远地定格在三十多年前她二十几岁的时候。那张人淡如菊的面孔中,看不出来一点的恶意,长宝只看了一眼,感到她的神情中不但没有恶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山巫迷踪 一二九章 被遗忘的孩子
老韩从后坡赶回来的时候,院场里还聚集了不少的人,一个个紧张地看着紧紧关闭的李二傻子家的房门。
门后边发出吱吱的抓挠声,应该是李二傻子已经爬到门前了,正在用指甲在门背后抓挠。
问明情况后,老韩让大家都不要惊慌,手拿符咒,慢慢推开了房门。门刚一推开,李二傻子白森森的胳膊就伸了出来。老韩嘴里呵上一声,将一张黄裱纸符咒按在了伸出来的胳膊上。
符咒打出去,二傻子的胳膊就不动了。老韩把房门全部推开,见二傻子的尸体还在扭动,脸上是一种死而未僵的痛苦表情,没了眼珠的黑眼眶说不出的狞狰。老韩也不多想,再将一张符咒按在二傻子的额头上。
二傻子象泄了气的皮球,爬在地上抖了几下,就彻底不动了。
师公命令把二傻子搬回原处,大家虽然觉得害怕,这会儿有师公在旁边镇着,几个男人壮着胆,好不容易才把二傻子搬回了木板。
但二傻子伸长的手脚已经很难再弄得平整了。
把二傻子摆弄停当后,村长过来给老韩散支烟,问道:“师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韩转头看着刚刚守灵的几个女人问:“你们几个到底是怎么守的灵?”
几个女人把灵位前的蜡烛给弄灭了,知道自己犯了事,都吓得不敢回答。老韩点上烟,吐了口烟雾平淡地说道:“没什么,人死后七天之内都还是死而未僵的,这个时候还有一部分魂魄没有散去,所以我们要给死者设灵位,上香蜡,让死者还没散去的魂魄不要随意乱动。刚才一定是守灵的人失职,让灵前的蜡烛给灭了,同时再有猫从尸体上走过,惊醒了还没散去的那部分魂魄,于是二傻子就假活了过来。大家都不要怕,没事的。从科学的角度讲,也就是猫从尸体前走过,引起了死人的部分神经反射。”
师公在这会儿的威望是非常高的,几位失职的女人吓得不敢说话,可她们心里也感到纳闷,刚刚没看好香蜡,让蜡烛灭了是实事,但哪儿有猫经过二傻子的尸体前啊。
老韩用话安抚好了大家的情绪,然后问起了刚才在烟雾中突然出现的那一幕的详情,村长和几个男人慢慢给老韩讲着突然出现的怪风和风中的那些影子,师公是越听脸上的表情越凝重。
“还有件事,那阵烟雾过后,我们发现院子里的人好象少了。王三娃的媳妇李翠娥,大家都明明看见她在这院落里的,那阵风过后,就不见她的影子了。”说完那阵风和烟雾后,村长把李翠娥的事告诉了师公。
“少人去她家找了吗?”老韩问。
“去了,我让长宝带着几个人过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已经后半夜了,让留下十来个人,别的都让回去吧,明天一早让大家各司其责。我那探圹的事,今晚也弄不成了,明天早上让那些穿阱打圹的跟着我,我看好风水后就抓紧时间把墓穴先挖出来。”老韩对村长说。
老韩说完,村长再扯开大嗓子,让十多个人留下,其余的人都回去歇息,并让大家明天一早各司其责。同时让几个去驿站负责采购的人跟上村上的出纳,先由村上把丧事的用度支上,等二傻子的儿女回来后才让他们还村上。
晚上不用守夜的人还没有完全离开,长宝后边跟着几个人就慌乱地跑过来了。村长见几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一点血色了,心里咯噔一下想,难道又出事了?
老韩不满地对走在前边的长宝说:“到底出什么事了,看你们那点出息。别急,喘口气慢慢说。就是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哪。”
迫于师公老韩的威严,长宝张大嘴想把李翠娥两人死亡的事情说出来,却被师公的话逼得生生的咽了回去。
长宝后边的李二婶子却不管那么多,脚步刚停下嘴里就大声喊开了:“可不得了了,又死人了。
李翠娥和柏新志那狗日的精赤溜溜的一起死了。”
那些还没离开的男女,听见王二婶子嘴里喊出两人精赤溜溜的死在一起,一个个都来了劲,向这边围过来,并伸长脖子,侧着耳朵想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都给我回去歇息,守夜的也各司其责不要围在这儿。有什么好打听的,现在村子里出的事情都不会是什么好事,都散开了散开了。”老韩没好气地对人群吼道。
见师公发怒了,围上来的人们不得不慢慢地散开,大家的脚步都放得很慢,都想听听李翠娥和柏新志精赤溜溜地死在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家二婶还要说下去,被老韩伸出只手止住了她的话。那些没有听明白村子里到底又出什么事情的村民们回家后,会因此而睡不着觉。
“长宝,还是你说说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吧,别的人都别先插话,长宝什么地方没说清楚,等他说完了大家再补充。”老韩说。
长宝的年龄和师公差不多大,这会儿气已经喘得平顺了,慢慢把他们去李翠娥家遇到的情况说了出来。村长和师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