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国缓缓地呷着酒不再说话,身边的海海问,是不是那女人长了一张骷髅脸把你吓住了?新国摇摇头。
见把大家的胃口吊足了,新国才点上一支烟,缓缓地吐口烟雾出来,慢慢地说:“那女人长得很漂亮,从后边看,一头长长的头发,那腰那个细啊,啧啧。”
说到这儿,这狗日的新国又闭住了嘴,长宝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才继续慢慢地说道:“转过头来,那女人的脸上的神情像是很害怕的样子。我想我不能这么吓着了人家城里人,就让她别怕,问她是不是在山野迷路了。可那女人惊恐地看着我的身后说不出话来,我还以为我的身后有什么东西,一回头,什么也没有。但这时候看清了那女人的长相,却反而把我给吓住了。”
新国知道不能再这样老吊着大家的胃口了,就继续说下去:“那女人长得很像一个人,一个大家这辈子都不愿意见的人。对了,算你们猜对了,那女人是很漂亮,长得和蒲紫萱非常相似。我开始还以为是半夜遇上蒲紫萱那女鬼了,把我吓得说不出话来。可再仔细一看,那绝对不是蒲紫萱,蒲紫萱大家都见过的,从她身上让人感觉到的是冷和傲,但是那女人当时的表情却是害怕,还有她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女人的柔和。还有蒲紫萱死的时候也就二十四五的样子,那女人的年龄,唉,城里人的年龄我也看不出来,但肯定比蒲紫萱死的时候的年龄要大些。并且,当时我看见她的嘴里还冒着热气,还能听见她走得急了的喘气声。可是,她一个城里女人,大半夜的,跑到这有鬼火的坟地来干什么啊?”
“后来呢,后来怎么了?”海海是个急性子,着急地问。
“没有后来了,那女人不是老用很害怕的眼神看我的身后么,我被她那眼神给吓到了,以为我的后边真有什么古怪,就再次转身看看我后边到底有什么东西。可是我只转身看了看,再回过头的时候,那女人就不见了。一个大活人,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到现在我都没理清楚我看到的那女人到底是人还是鬼。”新国说起这些的时候,还是满脸的迷茫。
“哈哈,我看你一定是遇上蒲紫萱那女鬼了,小心她半夜抓你。”海海没轻没重地开起了玩笑。
“别提蒲紫萱了,最近村子里的事情太不正常了,大家说话还是带点忌讳吧。”长宝打断了海海的话。
“怕什么,我看你们都是胆子比纽子还要小。我就不相信一个死了几十年的女人能把我们咋样——”
海海的话还没有说完,墓坑外边突然响起了奇怪的声音。仔细听听,像是风吹在树枝上发出的呜鸣,又像是有女人在低声的哭泣。墓坑的周围还响起了一小串细碎的脚步声来,像是有大人剩下碰上小孩向这边走来。
刚刚还很嘴硬的海海,这时候脸色也变得发白了。脚步声越来越近,走到他们的头顶停了下来。四人都被这奇怪的声音吓得不敢再说话了。过了许久,长宝才挥挥手对大家说:“上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墓坑挖得比较深,在一侧放着一个小梯子。长宝在前边爬上墓坑后用电筒四下照照说:“没什么事,可能我们刚才听岔了。都这大半夜了,咋还不见给我们送饭来啊。”
新国跟着爬了上来,然后海海和另一位守墓的都上来了,刚才的那阵声音是有些诡异,大家不放心地左照照,再右照照,再扯起嗓子对着山林学上几声狼嚎。一切都很正常,吼上几声,总算把心中的恐惧感给吼跑了。
再看看村子这边的小路,不见有送饭的人过来,刚刚捂在被子里没什么感觉,现在走出墓坑,山风吹过来,穿得不太厚的几人感到有点冷了。长宝打了个寒战说:“还是坑里边背风,我们还是先下去吧。”
就在他们准备下去继续暖墓的时候,站在墓坑边的四人向坑里看上一眼,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墓坑里多出来人了,而且多出来的还不是一个。一位女人跪在墓坑里的被褥上,正在给一个熟睡的孩子盖被子。
那熟睡的孩子大家都很熟悉,正是李翠娥的女儿红红。可是半抱着孩子的女人又是谁?女人的头发高高绾起个奇怪的发髻,宽大的衣袖像是演古装剧的演员。在这样的晚上,这女人带着孩子凭空出现在墓地里,给这片乱葬坟添上了许多的鬼气来。
女人掖好孩子的被褥,抬头看看墓坑上边的四个男人,向他们微微点点头,脸上绽放出个如花的笑靥来。
一张笑脸,吓得四个男人连连后退。这女人是什么人,怎么会不出声不响的就带着孩子进了墓坑?
答案只有一个,除了鬼外,再不可能有别的解释。怎么办?四个男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长宝咬着牙说:“看住她,不管怎么鬼怪,等天亮了,一切就自然明了了。我们四个今天晚上就坐在这墓边,守到天亮,我就不相信还能钻出什么怪事来。”
刚刚还说自己不怕鬼地海海,这时候小腿打起了颤来,小声说:“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村子,让师公过来看看再说吧。”
“等我们一离开,那女人肯定也就消失了。我就是昨天晚上被蒲紫萱吓倒了,没有捉住他。我们暖墓,就是要应付晚上可能出现的一切怪事的。现在回去,我们改天还有脸给人暖墓吗?都听我的,谁也不准走,我们就在这儿守望到天亮。”
山巫迷踪 一三四章 苏菲的噩梦
于是,这个刚刚挖就的墓坑前,出现了一出诡异的情形。
一个孩子闭着眼睛睡在墓坑里暖和的被褥里,以为凭空出现的古装女人盘腿坐在被褥上面,脸上的神情是那么的祥和恬静,还时不时的抬起头,向墓坑上边抛去个如花的笑靥来。
墓坑的上边,四个男人把火堆得旺旺的,坐立不安地绕着墓坑走来走去,一个比一个的神情烦躁。
后半夜的山里气温是很低的,虽然堆着几堆火,穿着单薄的几个男人还是冻得抱着手臂。那熊熊燃着的火堆更是中看不中用,烤的时候,前边热得能烤出人油来,后边却冷得只打颤。于是几个男人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向烙饼一样在火堆前翻来翻去。
这是一场考验几人意志的相持,夜晚的寒冷还是次要的,四个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紧张让他们感到渗入骨子的寒冷来。当他们的脚步渡到墓坑边缘的时候,静坐在墓坑里边的女人就会毫不吝啬的抛上来一个笑容来。女人的笑容越甜越美,让上边的男人们越感到心惊胆颤。
他们几次想开口问问那女人是干什么的,但想起老辈人的传说,他们不得不把自己的好奇深深地压在心底。老辈人传说,晚上遇上来历不明的人,只要不和对方说话,那些鬼魂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是,只要开口说过了话,这个人的魂魄就会被遇上的鬼魂吸走。
这女人出现的这么奇怪,又莫名的坐在新挖得墓坑里,几人不用想就知道这女人肯定不是人了,但那女人的笑容却是那么的真实迷人,越是如花的笑靥越让几个男人心惊胆颤。
墓坑边不安地渡着步的四个男人在这一夜是如何熬过来地就不得而知了。后半夜的时候,一向贼胆大的海海感到小腹升上来一股胀满感来,出现了尿意,不能在这火光下的墓坑边解决的,再说,这墓里边坐着个美丽如花的女鬼,海海也不好意思在这儿吹出哗啦啦的水响来。
反正守了一晚上也没见出现什么问题,海海就跟别人打声招呼,去不远处的树林里解决问题去了。
墓坑边现在只守着三个人了,这三人开始没在意海海的情况,等意识到海海一泡尿撒的时间有点太长了的时候,这海海离开墓坑边已经半个小时了。
如果在平时,他们会随时高喊海海的,但今天晚上有这诡异的女人在,几个人说话都不敢放开嗓子。长宝用电筒向海海离开的地方照了照,低声叫了几声海海的名字,山野里除了风吹动树枝的声音外,哪里都有海海的回音。
几人同时压低声音,不停地喊着海海的名字,喊来喊去,山野用一次次的沉默来回答他们。长宝终于耐不住性子了,说他过去找找海海去。
新国也跟上他,说这个时候三个人最好不要再走散了,另外一位守墓人当然不愿意独自在这火堆下守着那位美丽的女人。
三人来到海海方便地小树林,三支电筒照来照去,离墓坑远了些,他们也敢放开嗓子喊了,但喊来喊去,根本不见海海的踪影。
不利己他们向树林的深处搜去,三人一字排开,像电影中巡逻的小鬼子那样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走,一边把手里的电筒像枪一样地端着,谨慎的向四周照来照去。
进树林大约有十多米,脚下已经满是腐败的落叶了,新国的电筒突然照着前边的树枝不再移动了。
另外两人的电筒从不同的方向和新国照着的光圈汇合,三支电筒光打在了树枝上挂着的一个小孩的身上。
三人慢慢的向电筒照着的地方走去,走近了,终于认出那挂在树上的还是不是别人,正是师公的孙女小蕾。
和村长的孙女秀秀一样,小蕾是被自己脖子上的红领巾挂在树枝上吊死的。长宝和师公是一个家门的,见孩子这么可怜地吊死在树上,几步走上前去,想把孩子从树上放下来。抱住孩子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孩子死的这么蹊跷,上边肯定要来人调查的。
长宝叹了口气,放开孩子的身体,一挥手说:“我们回去吧,这一切都和墓坑里的那个女人有关,只要我们守好那女人,我就不相信把村子里的怪事查不清楚。”
当他们回到墓坑边的时候,红红还躺在被子里沉沉地睡着,刚刚坐在被子上的那个女人像她的出现一样,诡异的凭空消失了。
天亮了,村长和师公都在一夜间失去了个孙女,守墓的海海更是下落不明。村子里死的人已经太多了,尤其对于孩子的离奇死亡,他们说什么也不敢再瞒报的。
歇马岭村虽然通电了,但还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信号,村长不得不派人步行到邻村,向镇派出所汇报了村子里的连环死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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