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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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郎中- 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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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左少阳走了回来坐下,望着牛把式:“如果涉及隐秘会带来麻烦,还是不要说得好。”

“也没有什么可隐秘的,我一个车把式,也不可能知道杜大老爷的什么隐秘的事情。都是我自己的一些事。我先说我上此次差点死在杜家的事吧,——两前的冬天,我赶车送杜大老爷上早朝,连着几天下雪,地上都结了冰了,我不敢赶马快了,生怕滑倒,但是杜老太爷让我加快速度。我忙说路上有冰,不能太快了,他扬手就给了我一个嘴巴,把我牙齿都打出血了。我只能打马快行,结果,在意街角拐弯,地上结冰太滑了,马车便翻在了路边。我摔得在街边青石板上,脑袋正磕在地上,当时就昏死过去了。”

左少阳道:“这是你中风之前的事情吗?”

“是,三天之后我就中风了。”

“嗯,你这中风,很可能与这次外伤有关。你接着说。”

“好,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老宅了,两手反绑着捆在马厩院子的桩子上,脑袋上的血都凝固了,两个老太爷的亲兵正用冷水泼我,我是被冻醒的。我吓坏了,忙问怎么回事?问老太爷伤势如何?一个亲兵冷笑着没搭理我,扔下水盆,叫另一人盯着我,他去禀报去了。过不多久,老太爷的亲兵队正大人来了,他姓冷,冷队正二话不说,便让人扒光我的上衣,亲自抡着浸水的牛筋皮鞭一顿狠打,打得我死去活来,惨叫饶命。”

左少阳道:“这个冷队正,长得如何?”

“呃,五短身材,小个子,眼睛冷冷的很阴森。”

左少阳心中暗自点头,他上次为了躲避杜淹,曾经在老神医甄立言断言杜淹必死的那天,躲在城里小巷中,还是被杜淹的人发现了,当时拦住自己的人,也是自称是老太爷的亲兵首领,就是这付摸样,接自己的那人,应该就是鞭笞鞭笞牛把式的那为亲兵队正。当时见他和颜悦色的,想不到如此狠毒。

左少阳让牛把式接着说,牛把式道:“我不知道冷队正为什么要这么狠打我,想必是我驾车翻车了,伤了杜大老爷,所以一个劲求饶。”

“就算伤到了杜大老爷,也不能怪你,你当时已经小心驾车了,是他强令你驾车快跑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是车把式,车翻了,到底是我的错,这是怎么都躲不过去的罪责。所以冷队正把握打了一顿皮鞭之后,我昏死了,他又用冷水把我浇醒,我便不停赔罪,说我错了,求他饶命。可是冷队正说了一句话,我才知道,我原来犯的,是死罪!”

第437章 提防着点

“死罪?”左少阳吃了一惊。

“嗯!”牛把式道。“冷队正问我,是谁指使我冰雪地里故意驾车飞奔,以至车翻了,若不是冷队正见机得快,在杜老太爷脑袋差点撞在石板上之前,把他给救了,说不定杜老太爷就摔死了。冷队正认为,我肯定是有人指使,才故意用这种方法想害死杜大老爷的。所以对我严刑拷打。天寒地冻的,不停往我身上泼水,然后又用烙铁烫,把我整得死去活来的。”

说罢,牛把式让牛老太掀开被子解开自己上衣,露出身上一道道的鞭痕,还有胸口,胳膊上到处都是的四方形的烫伤瘢痕。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左少阳道:“杜大人是朝廷重臣,除了这种事,肯定是要查问清楚的,不过,怎么能用这种肉刑严刑拷打呢?要是没人指使事,岂不是冤枉?”

“他们明知道没有什么人指使我,只是用我来陷害旁人!”

左少阳大吃了一惊:“什么?”

“那冷队正把我折磨得死去活来之后,杜大爷来审讯我,杜大爷就是杜老太爷的大公子,负责皇后和太子事务的詹事府的那位詹事司直大人。他反复问我,是不是……,是不是工部员外郎萧海博指使。哪有此事呀,我自然不认,便饱受他们的酷刑折磨。”

“工部员外郎萧海博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也根本就没见过啊,我只知道肯定是个高官,因为五品以上高官所用车马,都是朝廷配给的,而驾车的车把式,要经过工部审核,所以,我估计或许是杜老太爷要整治这萧大人,所以借这件事栽赃陷害。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我知道我这一次死定了,只要我供认是萧大人指使,不仅萧大人没命,我也一样没命,倒不如拼死不招,反正自己左右是个死,不要连累祸害了无辜旁人。所以我抵死不认!”

左少阳拱手赞道:“老伯宁死不愿陷害他人,令人敬佩。”

牛把式苦笑摇头:“我也是没法子,他们折磨了我三天三夜,我几次忍不住酷刑想咬舌自尽,到后来,我突然中风了,不仅手脚动弹不得了,主要是口眼歪斜不能言语,而且一直昏迷不醒,根本没办法招供。杜家找来大夫查看,确诊我是中风,他们并没有就此放过我,叫人把我抬回家,然后让大夫给我治病,要等我的病治好之后再继续审讯。大夫整整给我治了小半年,病情是好一些了,但是始终不能说清楚话,我又不认识字,而且身体很差,无法再受酷刑。他们可能见我不肯攀供陷害那萧大人了,加上治中风要花很多钱买人参,大夫又说我这病治不好了,杜家这才最终才把我扔在一边不管了。”

左少阳叹道:“想不到,这中风倒救了你一命,当真祸兮福之所倚啊。”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你现在中风已经渐有好转,杜老太爷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

“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那萧大人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具体我也不知道,听说好像是犯了什么案,被治了死罪,在牢里自己吊死了。”

左少阳听罢,心中暗自嘀咕,这杜淹肯定与萧海博有仇,又或者是政敌,一心要整死对方,所以才严刑逼供牛把式栽赃陷害,但想不到牛把式抵死不供,而且恰巧外伤导致中风失语,又不会认字,无法再陷害萧海博,杜淹说不定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找个别的因头整死了这萧海博。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杜淹可真够心狠手辣的。

他随即转念一想,这萧海博姓萧,不会跟萧芸飞有什么关系吧?嗨!天下之大,姓萧的多了去了,萧海博到底是位员外郎,如何跟萧芸飞这飞贼扯上关系呢。自己当真是太会联想了。

牛把式道:“左大夫,你是做官的,听说做官的都归吏部尚书管,这杜老太爷就是吏部尚书,我这件事上,他把我往死里打我都不说什么,到底是我驾车翻了车的,但是,他逼我承认是人家萧大人指使的,故意翻车想害死他,我才知道,杜老太爷要整一个人,会用尽各种办法的,而且非常的阴损,我告诉你这件事,便是想提醒你一声,还是离这杜老太爷远一点的好,尽量不要去招惹他,要有什么事得罪了他,那后果不堪设想的呀!”

左少阳点点头:“多谢老伯提醒。你在杜家做马车夫多年,你知道他买官卖官吗?”

“这等具体的事情我一个马车夫是不可能知道的,不过,我倒是见过很多次,一些官员一箱箱的财宝往杜家送的,也听说接着就升官了的。不过我那时候不敢乱打听这些事情,只赶好马车就行了,所以多的也不知道。”

左少阳起身道:“多谢老伯,你们放心,你好意提醒我,我绝不会说出去的。”

牛老太一直绷紧的脸终于绽开了笑容,陪笑道:“左大夫的话我们自然信得过,也不是我们胆小,只是那杜老太爷当真手段太狠了,你是没见到,当时孩他爹抬回来的时候,身上没一块肉是好的,加上中风,一条命已经去了九成九,也是老天爷可怜,孩他爹命大,这才熬了过来。我们是吓怕了的,也怕连累到左大夫您。您是个好人,要是因为我们家的事情受到连累,那可是我们的罪过了。”

“不妨事。好了,老伯,你好好休息,我得上班去了。”

说罢,左少阳告辞出来,骑马前往东南医馆。

风雪越下越大,飘飘摇摇的,左少阳取下白芷寒给他预备的红油纸伞撑开,一手操纵缰绳,一手撑着伞,在风雪中慢慢往医馆走。

他脑袋里此刻乱成一团糨糊,原先救治杜淹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这些日子,听到不少关于他的消息,几乎都是不好的,前面听说他勾心斗角,拉帮结伙,收受贿赂,买官卖官,自己认为这是官场的通病,还不觉有什么,可是今天听牛把式说杜老太爷为了整人,不惜严刑拷打,企图攀供陷害,这件事才真的让他感到胆寒了,这就是说明,杜淹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断送别人的性命!这就太可怕了。

跟这种人在一起,要么,你就死心塌地跟着他当一条线上的蚂蚱,就算是这样,也难免会被他猜忌而被冤枉整死。要么,就像牛把式说的那样,就远离是非,不去招惹他。

可是就自己而言,后一条还能做到吗?

正如杜淹派来给自己送信的那个小伙计说的,自己给杜淹写药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跟杜淹站在了一起,自己不仅治好了杜淹的风毒水肿病,更直接救过他的性命,因此杜淹才亲自保荐自己参加医举,当了医官。虽然现在他对自己不闻不问,也不准自己外面打他的旗号,但是,谁又敢说便已经与他脱清了干系?谁又能保证以后自己不会被划为他那一派?谁又知道他不会指使自己替他办事?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自己如何抉择?办?如果是伤天害理的事呢?不办?想想杜淹对付牛车把式和萧海博的手段。自己难保不会步他们后尘!

现在该怎么办?逃走?天下之大,又能逃到哪里去?又怕本来没事,自己一逃,却激怒了杜淹,反倒要找自己麻烦,不逃,他万一要找自己做一些不能做的事情,又该如何?

左少阳心乱如麻,发觉自己成了蜘蛛网上的小虫,无处可逃,只有等着杜淹这只狠毒的蜘蛛慢慢爬过来把自己吃掉。

事情怎么成了这样?

左少阳有些后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当初不该出手救治杜淹?见死不救这种事自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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