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世花大三岁。长得帅又有什么用,由于家庭出身原因也耽搁了婚期,终日呆在家里,四门不出,大门不买。在家里没少接到景旭寄给世花的来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笔迹,世玉猜到了七八分。他私自拆开来信细看,看后目瞪口呆,气不打一处来。世玉赶紧喊来正在院里忙碌的父母,把来信念给爸妈听。夫妻二人气得差点昏厥过去,最后商议,家里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制止景旭和世花的地下恋情。
世花的父母、哥哥当即拿着景旭写给世花的信到景旭家。当着景旭父母和家人的面,把景旭骂得狗血喷头,一钱不值。双方家长还在大街上互相指责,彼此对骂,一时间,街坊四邻、男女老少都出来看热闹。景旭和世花的恋情就这样被曝光了,这在当时是一件令人不齿的丑事。
世花赶庙会回来后,得知此事,大哭一场,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这可急坏了家人。他们怎样劝说解释都不起作用,这才想到来找余媒婆。
余媒婆看着世花父母掂来的礼品,心花怒放,嘴里一个劲儿的说:“这是好办,包在我身上”。
余媒婆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走动串西,四下打听,没几日,竟真的为世花父母物色了一门适合双方换亲的理想的人家。听到这一消息,让世花父母兴奋不已,他们又置备了一些礼品来到余媒婆家,催促余媒婆赶快去提亲。
余媒婆娘家有户本家叔叔,名叫殷富,六十多岁了,在村里也算得上大户,据说也是家庭成分问题,把儿子的婚事耽搁了,儿子名叫会启,个头不高、长相一般,三十好几了也没人来提亲,愁得他终日和父母拌嘴,埋怨父母不该生养他,害得他至今打光棍。有时气急了,还拿父母出气,不是打,就是骂,会启兄弟姐妹4个,他排行老大,老二是个女孩,叫会英,大概23岁左右,长得也挺标致,初中毕业后,在家务农。会启经常唠叨和逼迫父母,让会英给他换个媳妇,村里人都说会启想媳妇想的得了神经病。父母在家里只得忍气吞声,默默忍受。
余媒婆的到访人给会启家也带来了希望,说明来意,会启的父母也高兴万分,认为双方情况比较合适,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只等余媒婆回个话。中午,会启的父母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她,临走,还硬塞给余媒婆200块钱,希望余媒婆牵线搭桥,给会启找一个女人做媳妇,让余媒婆高兴得拍着大腿说:“请你们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回到赵庄后,余媒婆直接到世花家,告知世花父母男方的家庭情况,希望双方父母尽快见见面,商量下订婚的事宜。
世花母亲来到世花床前,一边安慰还在哭泣的世花,一边顺势向其说明换亲的事,让世花气得在床上双腿乱跺,并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世花的性子家人是领教过的,小时候,世花和哥哥因为一个玩具手枪打了起来,世花吃了亏,跑回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撵着哥哥砍,吓得哥哥直求饶,最终把玩具手枪亲手递给妹妹才罢手。知道世花的脾气不好,对于这次提亲,父母也不敢硬逼,只是好心相劝,说她和哥哥年龄都不小了,早该定亲了,云云。
世花心里早已装着景旭,月下俩人发的誓言始终在其脑际萦绕。父母唠叨多了,世花告知家人,这辈子生是景旭家的人,死是景旭家的鬼,谁劝也没用。
看着说不动世花,父母自作主张,通过余媒婆撮合,硬是张罗着选了个吉日为世花兄妹定下了亲事,并商定了婚期:农历9月6日。
自从世花家人到景旭家闹腾后,几天来,世花和景旭之间几乎没有一线联系,世花天天躺在床上哭闹不停,同时,她也在谋划着见见景旭的法子,世花的家人在紧锣密鼓的为其兄妹张罗婚事。
随着婚期的临近,世花约见景旭的心情越来越迫切,她不再哭闹,对家人也没有敌意了,她偷偷给景旭写了几封信,但都无法发出,世花在心里暗暗盘算着,一定要设法和景旭见见面。
机会终于来了,一天上午,世花的一个发小姐妹回娘家走亲戚,听说了世花的遭遇,来看看世花,世花向好友哭诉了自己的烦恼,并恳求好友把信亲手交给景旭,好友答应了她的要求。
看了世花写给自己的如泣如诉的来信,想象着心爱的人无助的期盼,景旭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滋味,他心里也放不下世花,老河湾老柳树下约会的情景不断在脑际闪现,为了和心爱的人有个好的归宿,他要和命运抗争,他按照世花信上写的约会时间和地点,准时去赴约,死也要和心爱的人在一块儿。
按照约定,九月四日晚上八点到九点,在老地方见面,不见不散。
九月四日晚上,景旭催促家人提前做饭,吃了晚饭,精心打扮一番后,就直接去了老河湾。
自从好友给世花当了一次交通员后,世花心里总算释然了,看了景旭写给她的海誓山盟的回信,一股儿暖流涌向心田,这天晚上,世花吃过饭,穿上在桃奉街庙会上新买的花衣服,并在脖子上系上了红纱巾,在镜前精心梳理打扮后,告诉母亲说去村里代销点买东西。说吧就出去了。
秋天的夜晚,天已渐冷,天空中,随着月光升起,星星已开始眨眼。农村的夜晚,村民们很少串门走动,一到天黑,人们就陆陆续续上床睡觉了,街上行人稀少,寂静异常,只听到几只狗的狂吠声。
世花趁着月光,来到老河湾柳树下,景旭听到走路声,知道是心上人来了,赶紧迎上去,
俩人很快就拥抱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俩人相互倾诉着相思之苦,思念之痛。一番缠绵之后,俩人横下心来 ,决定为爱而投河殉情,活着做不成夫妻,打算到阴间配鸳鸯。俩人决心已下,各自穿好衣服,相拥痛哭一番后,手拉手走向河边,一头扎进河水里
俩人投河殉情的消息第二天不胫而走,周边十几里村庄的群众纷纷跑来看热闹,县公安局也开着偏三摩托车查看现场,群众纷纷为这对青年男女鸣不平,大家都说包办婚姻危害大,把一对儿心仪鸳鸯扼杀了。
我亲眼目睹了热心群众打捞及埋葬殉情男女的现场,看着他们被好心的群众合葬在老河湾老柳树下,我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平静下来。回到家里,我把整个事件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整理成一篇《不该发生的换亲悲剧》的报道,寄往《陕西青年》杂志社,该杂志社接到信后,很快有了回复,来信询问报道是否属实,并要求我把文章加盖当地公社及大队的公章后,把详细地址写清楚,再寄给编辑部,编辑部采编后,会及时付给稿费和寄回样书。
我把稿件的一切事宜办妥后又寄给了《陕西青年》杂志社,然后背起行囊踏上了我的大学之路。
十多天后,我正在大学阅览室看书,听到校园广播里叫我的名字,让我速去传达室。我放下心爱的小说,快步跑到传达室,原来是家里发来一封电报,告诉我杂志社采编了我写的文章,并给我寄回30元稿费和一本刊有我的文章的书,看到电文,我非常高兴,从此也萌生了我的文学梦。
、第十章 大学生活
第十章 大学生活
一九八三年九月十六日,是我终生难以忘怀的日子,因为这一天是平顶山师范学院开学报到的时间。从这天起,我将步入为期3年的大学生活,能上大学,就意味着将来能谋个好工作,就拥有了一个令人羡慕的铁饭碗,我的人生轨迹也将彻底改变。
按照平顶山师范学院录取通知书上的要求,在开学前,我拿着录户口本、身份证、取通知书去当地公社派出所和粮所分别办理了农转非和粮食关系,家里也给我备足了大学期间所有能用得上的物品,诸如零花钱、四季换洗的衣服、被褥、鞋袜、牙膏牙刷、鞋油、针线等等,父亲在单位借了300块钱给我买了一个盒式录音机,专门骑着自行车从县城送到家,让我在大学期间学英语用,这在当时算是奢饰品。临开学前,妈妈还特意熬夜给我赶制了一双粗布鞋,说是布鞋穿着养脚、舒服。大姐跑到公社新华书店给我买了一支钢笔和一个笔记本,好友玉山叔来到我家,硬往我兜里塞了300块钱,说是让我做盘缠,左邻右舍也络绎不绝的跑到我家,送来一些我喜欢吃的食品或纪念品,此情此景,让我心生感动,眼含热泪,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们。
我们赵庄村距平顶山师范学院35公里左右,以前在叶县第一高级中学上学时,我和几个同学趁周末一块儿去平顶山新华书店买学习自料,曾转道去过平顶山师范学院。
九月十六日上午,我带上行囊和家人的托付,依依惜别家人和前来送行的众乡邻,坐上玉山叔开的四轮拖拉机去往南坡王汽车站坐车。
我家距南坡王汽车站6里多路,得过一条灰河,那个时侯,没有村村通公路,全为土路,只要下点雨,道路泥泞难行,群众苦不堪言。临去平顶山师范学院报到的当天早上,我六点多就起床了,待刷牙、洗脸后,直接去了玉山叔家,打算向玉山叔及家人道别。来到玉山叔家门口,看到他家的大门开着,我害怕他家喂有看门狗,赶紧把玉山叔家的大门关住,我在大门外一边用手使劲的拍打着门锁,一边大声的喊着他的名字,我的喊声惊动了玉山叔家养的一只小黑狗,它狂吠着跑过来,用前爪不停的在大门上来回扒动着,狗爪子把门划得嚓嚓直响,嘴里还不断发出汪汪的叫声,吓得我用劲拉住门鼻儿,听到喊声,院内一位50来岁的中年妇女赶紧跑过来,把小黑狗拽住,用绳子拴住后,拉往一边儿的树旁栓了起来,我跟着中年女人进到院内,我仔细打量了这位中年妇女,只见她身高一米六左右,身材略胖,头上缠着一个粗布手巾,腰间围着一个围裙,简易的灶房里听得见噼噼啪啪的响声,看样子她是在做早饭。我知道中年妇女是玉山叔的母亲,姓秦,名多。我平时叫她多奶奶,对着她,我喊了声多奶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