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会他煮咖啡,又教会了他功夫茶,他学得很用心。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以为他的问题解决了,时间总能让一切淡忘的,可惜我错了。
有一天他和我商量,说想去做个法医。
我有些惊诧:“为什么呢?”
“因为我放心不下女儿的案子,我想去内部接触一些当时的资料。”
“是吗?”我说,“以你的才能,做个法医倒是不成问题,我可以帮你安排。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条:做法医就是做法医,调查女儿的案子就是调查案子,这两件事可不能混为一谈,不然介绍人也会很为难的。”
看起来他是把我这句话听进去了。
原本我店里也并不缺人,所以他有时间就来,没时间就去法医办公室上班,无所谓的。
差不多又过了一年,一次他邀我去家里喝酒,我欣然前往。
进了他家,我却有些意外地看到客厅里摆着他和妻子的合影。“哦,原来你早就原谅她了,那么我来说服她跟你和好吧?”我这样说道。
“哦?艾老板。”他笑吟吟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已经和好啦!”
“是吗!你这个家伙,这种事也不告诉我,罚酒三杯!”
于是我们大喝了一场,可我总还是有些疑惑的:为什么这家里并没有女人生活过的气息呢?一进屋门口的架子上确实挂着女人的大衣,不过这天气并不冷啊,而且大衣上还积了一层土……带着这样的疑惑,我心里也有些疙疙瘩瘩的,很不舒服。于是,很快我也喝醉了。
睡到大半夜,你也知道,迷迷糊糊的就醒了。啤酒啊,白酒啊,洋酒啊,掺和了那么多,夜里是要起来撒尿的。
我当时也还没完全睡醒,迷迷瞪瞪的,只觉得膀胱撑得很大,急着一泻千里。
我这是第一次来唐彼得家,黑糊糊的也摸不着灯,隐约记得右边是洗手间,就冲到门前。
拉开门我探身就往里进,没想到脑袋撞在一面墙上,咚的一声,磕得我眼冒金星。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鬼打墙啊?”我骂了一句,可是仍旧不太清醒。我在那门后伸手去摸墙,摸来摸去,似乎想要从上面摸出个洗手间来似的。
我实在憋不住了,差不多就要尿在墙上了。
我难受到了极点,人反而清醒了一下,又回头看看,这才发现睡梦中自己记错了方向——原来洗手间是在对面。
我赶紧拉开门冲进去,算是解决了问题。
酣畅淋漓之后,我完全清醒了,不禁很纳闷:如果这是洗手间,那刚才的门后面是什么玩意儿呢?为什么要在墙上加装一堵门,这是什么意思呢?
唐彼得这时候还在熟睡中,鼾声均匀。我没吵他,自己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照着亮。
在那扇门前,我照着那堵墙,惊讶地发现那是后砌上的。虽然泥灰已经干了,但是没经过太长时间,还微微有些发潮呢!
这个时候我就明白了。
那么,麦涛兄弟,你明白了吗?
送给你的礼物,就在那堵墙里。
此致
敬礼
关心你的艾莲兄弟
P。S。祝愿你和你新结交的艾西小朋友一切顺利,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这……”艾西看完了,不由得瞠目结舌,“这墙里面砌着的,莫非是……”
“是啊。”麦涛点点头,“刘队随后就叫人挖开了。你也知道的,既然你曾是唐彼得的心理医生。”
“唉……”艾西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
“走吧?”麦涛站起身,准备结账。
“怎么?”艾西略感失望,“都还没聊呢!怎么,你又要去忙了?”
“忙什么啊。我说了,这案子一结束,我做警方顾问的工作也就同时结束了。现在是假期,我当然不忙。”
“那是?”
“呵呵,走吧,去唐彼得的咖啡厅看看。”
“你打算接手了吗?”
“是啊,为了纪念逝去的朋友。”
艾西也笑了。
这样挺好,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那轰然倒下的傻大黑粗的身影,不至于从脑海中消失吧。
顺便说一句,艾西的心理中心随后也有一位心理咨询师离职了。因为没有必要再伪装下去,那人便离开了。艾西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后,自然免不了又是一阵错愕。那人临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一位病人,当然了,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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