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妃的意思是让吴王先来兰州监军,至于婚姻之事,还得有他当面向你我二人下聘请准才行。”
秦慕白听完后,沉吟了片刻,说道:“大哥,这件事情,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听到过,暂时按下不表。一切,等打完了仗再说。”
“哦?”秦通有点迷茫了,“怎么你们,个个都是这种温吞迷离的态度?我倒是觉得,吴王真情厚意值得霜儿托付。”
“大哥,现在我也一时没有完全想透,为什么皇帝与杨妃要这样做。其实,他们要成全这棕婚事是件相当容易的事情,皇帝陛下动动嘴皮子就行了。为什么要拿你我二人为借口,推辞吴王呢?”秦慕白挑了挑嘴角,说道,“那就是因为,霜儿是我们的妹子。她嫁给谁、在什么时候嫁,不再是她个人的事情了,而是一个重要的政治联姻。皇帝陛下是要等仗打完之后,看朝堂的格局与风向如何,再决定是否准了这门婚事。所以,他说要吴王来问我们哥俩的意见,其实是一句客套话,你可千万别当了真。当然,吴王也不会犯傻,当真来问我们的意见。所以,在仗打完之前,这件事情你对谁也不要再提。”
“好,我明白了,我听你的。”秦通点头道,“虽说是家事,却也事关国事——哈哈哈!三弟能干!咱们老秦家现在也是大唐天下一等一的名门望族了!咱们老秦家的妹子,也就不能囫囵就嫁了!”
“呵呵!”秦慕白笑了笑,说道,“大哥,其实皇帝陛下派你来关西,还有另一层用意,不知道你想到没有?”
“什么用意?”秦通眨巴着眼睛问道。
“父仇子报。”秦慕白说了简单的四个字,秦通恍然大悟道,“对!父亲之死,既是国仇也是家恨!我是秦家嫡长子,讨伐吐蕃报仇血恨的战役怎么能没了我?”
刚说完,秦通自觉语失,忙道:“三弟你别误会,我不是刻意想说什么……嫡庶!”
“没关系。”秦慕白大度的笑了一笑,说道,“咱们兄弟之间自然没有这层隔阂,但在君王大臣与仕民百姓们的观念里,嫡庶的差别还是很重大的。父仇不共戴天,但最好是嫡长子去报偿。”
秦通知道秦慕白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会执着于嫡庶二字,他自然也不笨,当下一省神,低声说道:“三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在暗指,吴王的身份?……经你这么一点拨我还真就想通了,看来咱家四丫儿还真不能随便嫁,这可是关系到我老秦家将来的兴衰荣辱啊!——那我们还要不要应允他与霜儿的婚事呢?”
秦慕白只是笑得淡然,“咱们现在只管专心打仗,其他的,到时再说。”
第484章 烈酒,花香,流氓
宴会上喝了不少的酒,秦慕白一觉睡得很沉。天光大亮时仍是鼾声如雷,房间里都满是熏人的酒气。
正当他美梦酣甜之时,隐约感觉身上有什么东西压了上来,不太重,还绕着他的身子转来转去。很快,脸上清脆的被“啪啪”拍了几响,鼻子仿佛也被什么东西堵住,秦慕白终于醒来。
睁眼一看,原来是小楼儿趴到他身上,正骑在他胸膛上用小手拍他的脸,还将两根指头伸进了他鼻孔里。
“哈——秋!!”
秦慕白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房间里顿时响起一片咯咯的笑声。入眼一看,原来是澹台姐妹。
“呵,小楼儿,你打扰阿爹睡觉,该当何罪!”秦慕白将小楼儿捉住举了起来。
小楼儿踢着脚咯咯的笑,“是阿娘让我来叫你起床的!”
“有什么事吗?今日可是难得的军假,一个月也就一天啊,还不让人睡个懒觉了?”秦慕白一边说着,一边将小楼儿放到身边准备起身。
小楼儿笑嘻嘻的,穿了厚实衣服的她像个小肉球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自得其乐的玩耍起来,还说道:“来客人啦!阿娘叫阿爹起床!”
“妍姐说,少帅睡着了最恨别人吵醒,这天底下也就只有小楼儿不怕扰了少帅清梦。”澹台丹丹说罢,姐妹俩急忙上前,准备伺候秦慕白更衣洗漱。秦慕白刚准备掀被子,又停住了,说道:“我的近侍呢?”
至从到了兰州军队里以后,一直以来,秦慕白身边都是由军士照顾饮食起居,从来没用过婢女。
“是妍姐让我们来的……说,以后都由我们照顾少帅起居。”丹丹低声道,姐妹俩的脸都红了。
陈妍的用意已是相当明显,就是想让这对姐妹充为侧室。原本秦慕白也并不讨厌这对姐妹,但眼下他却感觉有点尴尬……
大清早的,一个年轻力壮的正常男人,总会有一种名为“晨勃”的生理现象。
“少帅,就让我们伺候你更衣吧……”姐妹俩走上前,一人拿衣备靴一人伺候温水毛巾,都已置备妥当了。
“算了,我自己来。”秦慕白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们出去。
姐妹俩的神色顿时黯然下来,轻轻的应了一声“是”,走了出去。
秦慕白暗吁了一口气。虽然自己脸皮够厚,但面对未有亲密接触的女子展示男性雄风,这毕竟是件尴尬且变态的事情。更何况还有小楼儿在场呢……估计,这会儿她们心里多少还会有点受伤了。
“阿爹,阿爹,义父来找你玩啦!你快起床咯!”小楼儿一边抱着自己的脚丫子在床上打滚,一边奶声奶气的说道。
“你义父?”秦慕白还一时没反应过来,“哦,吴王!——在幽州的时候吴王认了你做女儿,我怎么就不记得了。”
秦慕白这才起身穿好衣服,洗漱罢了来到前宅,远远看到陈妍与澹台姐妹站在堂前屋檐下聊天,便没过去。叫来个下人问了,听说吴王大清早就已经来了,等了快有一个时辰。现在人在后院的小花圃里。
秦慕白转道去后院,走过几个林荫拐角看到李恪正坐在桃花溪涧的凉亭里,似在抚琴。
秦慕白走过去,李恪停手抚琴。二人相视一笑,李恪道:“你不来找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这几天忙,多有怠慢了。一个人等了很久了吧?怎么不让人早点叫我起床。”秦慕白便在他对面坐下,看到桌上还摆了果品脯肉和糕点小吃,桌边还有一套秦慕白十分眼熟的金色茶具,炉中炭火正旺,一阵热汽氤氲。
“是我不让叫的,让你多睡一会儿。”李恪说道,“有段日子没和你一起煮茶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秦慕白没吃早餐正饿着,拿了一块糕点往嘴里一扔,大嚼几口后笑道:“哈哈,好味道!好久没吃过风味这么正宗的长安糕点了!殿下王府里的厨子还是这么好手艺。”
“来了鄯州三天了,你我还只在公众场合会过面。今日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也依旧躲着我?”李恪说道。
“躲?我为什么要躲你。”秦慕白微微笑了一笑,说道,“是因为来的人太多,十几万。我每人看一眼都要许多时间,所以只好把你排在最后了。”
李恪哈哈的一笑,“果然!”
“什么果然?”秦慕白道,“说得好像,你知道了什么秘密一样。”
“这么多年没见,我以为我们之间真的疏远了。”李恪微笑道,“还好,你好像还是把我当作好朋友。”
“咦,我起鸡皮疙瘩了。”秦慕白作恶寒状咧了咧嘴,继续大吃糕点,嘴里含糊不清道,“殿下,去了一趟高丽,你不会是跟那边的人学坏了吧?”
“怎么说?”
“据我所知……高丽那边,女的温柔似水,男的也温柔似水。因此阴阳混淆男女不分,诸多断袖分桃、龙阳之癖啊!”
“你放屁!”
“哈哈,这才对嘛!”秦慕白大笑,“要不然,我还真会有点怕怕了!”
李恪简直哭笑不得,摇头苦笑,又咬牙切齿,“说真的,当我见到你时,真想先狠狠揍你一顿再说!”
“嘿嘿!”秦慕白干笑两声,拿起一边的湿巾抹了抹嘴,说道,“想揍我的人太多了,连我大哥昨天都要揍我。也不愁多你一个,来吧,动手吧!”
“叭!”
李恪真的动手了,一拳打在了秦慕白的脸上。
“我靠,真打!还打我的脸!”
虽然这一拳不算重,秦慕白始料未及未有防备的却被吓了一回,跳起身来捂着脸道,“要打架吗?”
“好啊,动手!”
李恪十足邪恶的瞪眼咧嘴一笑,嚯然起身就朝秦慕白冲了过来。
秦慕白有点傻了眼,任由他抓住了胸前衣襟托住了腰跨。
“起!”李恪沉吼一声,居然将秦慕白给掀翻了!
秦慕白这才醒过神来,幸得武艺底子不弱,凌空一个翻身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凉亭外。
“不错吧,我跟幽州那边的契丹人,学的摔跤!”李恪得意洋洋,拍着手道。
秦慕白咽了一口口水,恨恨的摸了摸脸,“妈的,当真要打架吗?”
“骂人?我娘可是当今淑妃娘娘,我要杀了你!”李恪作大怒状,从凉亭上气势汹汹的冲了下来。
“还没完了!”秦慕白也恼了,躲过了李恪袭来的一拳,用上了太极拳拳势顺手一推沉肩一顶,将李恪顶了个仰八叉一屁股摔倒在地。
“哈哈!跟我打架,你还差远了!”秦慕白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士可杀,不可辱!”李恪大吼一声又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为半个练家子的他也顾不上什么招式了,就跟流氓打架似的粘上了秦慕白,抓衣服扭胳膊逮耳朵,脚下使绊子,什么下三滥的招式都用上了。
这下换作秦慕白哭笑不得了——这唱得哪一出啊?李恪,有段日子不见怎么变得跟泼妇似的,是不是在那边熬出一点小变态了?
“打就打,老子还怕你啊!”
于是,两个流氓在小花圃的草地上,扭打作了一团,满地乱滚。期间骂声不绝,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连在天之灵的秦叔宝与当今皇帝李世民,都被问候到了。
澹台姐妹正待到这里来给秦慕白送早膳,远远看到这情景,两人当场就给吓傻了。愣了足有半分钟,二人慌忙撒腿往回跑找来陈妍。
陈妍听闻后也大吃了一惊,急忙到后院来看时,却见秦慕白与李恪已经双双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喘粗气了。
“打完了?”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