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是模仿上海腔说的,看来这种说法是从某位上海人那里传出来的。
一起看电影,听评弹的约定转瞬成空。夏维,这个身份暧昧,表里不一的美女忽然人间蒸发了,也彻底扰乱了吴浩的头脑。
他本来预期会再见到她,还在为再见感到尴尬难堪,以为今后两人还会有长久的同事般的相处,直到自己对她的爱慕和好奇完全被日复一日乏味的工作关系所磨灭。但是现在她消失了,留下一团迷雾。她的身世,她的情感,她的去向,都因为这忽然消失而变得神秘莫测,同时也在精神上让他思念,牵挂,痛苦,焦灼不安。
吴浩的理智告诉他,别说夏维现在人间蒸发了,就是她现在还在天翼,去追求夏维也是完全不可能的,问题不光在于她当过二奶,而且还在于她给谁当过二奶。自己父母绝对不可能接受夏维这样的儿媳妇,别说跟她谈婚论嫁,就是跟她随便谈谈恋爱都是不可能的。
吴浩7年漂泊海外,终于拿到博士学位,读的又是中国现在最炙手可热的土建专业,家里为他花了几百万人民币,他自己也确实付出了艰辛。
吴浩并不是妄自菲薄的人,知道所谓留美博士,所谓前途无量,这些都不过是因为他是吴卫国的儿子。没有这份家庭背景,自己不过是中国一个最最普通的本科毕业生,才不惊人,技不压身,现在不知道在哪个小单位坐一张不大不小的办公桌,挣一份不咸不淡的工资。
大部分的中国留学生毕业后选择在美国发展,或者至少在美国工作一段时间,为自己积攒身价。吴浩却是一毕业就匆匆回国,他对前途,对未来抱有勃勃雄心,一心希望能在父亲打好的基础上,在天翼这个平台上一飞冲天,鹏程万里——吴浩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跟家庭闹矛盾呢。
不光是自己家庭,还有杨问天,撇开两家这层亲戚关系不说(似乎有点乱伦感),就单说他是建材业的大腕,天翼的主要供货商,为个女人跟他闹的尴尬,也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为人处世方式吧。
吴浩知道自己和夏维间根本就是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想跟她有任何特殊关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不现实的,不理智的,而且何必如此牵肠挂肚呢,自己跟她根本就不熟。
但是吴浩想知道夏维下落的欲望如此强烈,简直成了一种精神上的痛苦。以至于几周后,他不得不去问那个唯一有可能知道夏维现状的人他爸,吴卫国。
吴浩陪他爸坐同一辆车去参加应酬的时候,八卦道:“爸,你总办那个夏维,全公司都在传呢。”
吴卫国鼻子里“嗯”了一声。
“她真的离开北京,去老家啦?她好像是苏州人吧,她回苏州去啦?”
吴卫国支吾:“回苏州,不会吧,她去那干嘛。”
这么说夏维辞职时说回家云云不过是个借口,吴浩心头一颤:“那她现在在哪?还在北京呆着?”
吴卫国狼狈,不高兴的瞅了儿子一眼:“你没事那么关心别人干嘛,还是美国回来的呢。个人隐私,尊重个人隐私懂不懂。”
荣建国插话:“吴总,整个公司都在传来传去,还什么隐私不隐私的。夏维跟杨总到底现在啥状态啊?”
吴卫国“哼”了一声,赶紧拿起一张报纸遮脸,再不理睬他们两人。
吴浩不能再问,否则就显得太过热心了,只能心里揣度。从爸爸的话里看,夏维至少没回老家是可以肯定的。那么她现在在哪呢?她离开北京了吗?跟杨问天到底还在不在继续?
如果不再继续,她今后会遇到什么样的男人呢?是从此另觅良人,结婚生子,还是像公司传闻里那样,继续给另一个大款做情妇?
如果她还在北京,是不是有一天,某一天,会在街头相遇呢?如果她还是杨问天的情妇,那么她应该会出现在一些高消费的场合,比如会所,夜总会,高档商场,说不定自己有一天会遇见她,或者杨问天生活圈里的人应酬时会见到她,久了会透露她的下落。
但是北京现在有两千万常驻人口,茫茫人海,期待一场偶然的街头相遇,那不是大海捞针么?
28岁的吴浩多少还有点年轻气盛,少不更事,忍不住想:你为什么要跟着杨问天?或者另跟别的大款,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你的一片情意么?如果一样是当二奶,他们能给你的,我又有什么不能给你?
二奶这个词多少带点淫秽和香艳,让人想到年轻妖冶的女人在半明半暗的卧室里拧动腰肢轻喘呻吟,这画面跟夏维高档但是刻板的衣着,优雅而且冷淡的气质是多么的难以挂钩。
但是吴浩又想起那天晚上在酒店门口遇到夏维时,她却是那么美艳性感,令人窒息,因为那时她是去见杨问天。 那夏维在床上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在优雅疏远的面具后隐藏着一颗火热奔放的心,在冷漠刻板的职业装下有一个淫荡妖媚的身体?
吴浩不由得满脑子胡思乱想,内心深处隐隐涌起了少年时代最狂野的性幻想。
吴浩最清楚自己的生理特征,他在国外跟多个洋妞同居过,对自己的床上表现有充分的自信,不由想到:夏维,你何必要去给那些年老的大款当情妇,他们能给你的我都有,他们不能给你的我也有。
吴浩天生性格精细,敏感,好观察,好分析。吴浩感觉最近一段时间的杨问天好像怪怪的,说话做事总要延迟几秒钟才有反应,而且情绪平稳得好像没有似的,仔细说起来倒也没什么特别异常的,只是——特机械。吴浩觉得杨问天最近像台上了发条的钟。
但是自己爸爸比杨问天异常多了。吴卫国这段时间一直夜不归宿,吴卫国过去也闹过小绯闻,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很顾家的男人,连续一个多月,天天在外留宿,倒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还有,吴卫国现在跟杨问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天天同出同入,至于这么密切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她在别人的怀抱
问天这段日子,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真实感,每天上班,处理公务,谈生意,吃饭睡觉,都像在云端。杨问天知道自己并没有出错,只是神经末梢的感应器好像出了问题,触觉没有了,反应迟钝。
杨问天现在天天跟吴卫国在一起,应酬不应酬都在一块,反正最终都是去夏维那过夜。
吴卫国现在跟夏维在一起,忽然间像是老房子着火,爆发了情欲的春天,几乎天天晚上都要跟夏维缠绵。
杨问天睡在吴卫国过去的房间里,每天晚上听见主卧室里传来的呻吟叫喊,还有床架子在墙头碰撞的声音,忍不住想:老吴,你今年几岁了,心脏又不好,你也不悠着点。
杨问天倒也没感觉痛苦,只是感觉有点怪异,觉得自己像是在梦游,又像是在水底走路。但是有一天晚上,三个人一起在客厅里看电视,吴卫国跟夏维在沙发上做,杨问天看着看着,有点忍不住了。
吴卫国喜欢女人主动,喜欢从口交开始,因为夏维有比一般东方女性丰满的乳杯,现在又迷上乳交了。
那天晚上,吴卫国看电视,看着看着,伸手在夏维胸口摸了几把,夏维马上知道他的意思了。夏维跪倒在吴卫国脚下,吴卫国像皇帝似的坐着享受,一动不动。
杨问天多少有点看不下去了,这也太不平等了吧。杨问天注意到这段日子夏维膝盖有点发青,跪太多了。
夏维在吴卫国这里很柔顺,很敬业,跟过去跟他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真正像一个情妇伺候金主那么伺候着吴卫国。过去,基本上都是他杨问天伺候夏维,夏维肯不肯让他好好伺候,还得看她心情。当然,吴卫国很大方,比他杨问天大方。这么想想,杨问天觉得自己没啥好抱怨的。
过了会,夏维噎得直恶心,眼泪涌了上来。杨问天心疼了。
好在吴卫国欲望已经上来了,就放开了夏维,把自己从她嘴里抽了出来。夏维明白他的意思,马上爬到他膝盖上。吴卫国一只手搂着夏维的蛇腰,但是身体呢,一动不动。
吴卫国是一点力气都不想出,就坐那坐享其成了。不一会,夏维身上就是一层细细的汗珠。
杨问天看得那个恼火啊,真想上去扇吴卫国一个耳光:“你他妈的倒是自己动啊。”
吴卫国嘴里开始发出轻微的叹息,翻身把夏维压在沙发上,久久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杨问天知道这段日子,夏维几乎没吃下什么东西过,天天勉强喝点牛奶,吃饭像在数米粒,结果是下巴越来越尖,腰越来越细。杨问天实在看不下去了,想上去一把把吴卫国拽起来:“你有完没完,你没看见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杨问天忽然站了起来,回卧室去了。吴卫国和夏维吃惊,一起抬头看他背影,两人也没心思继续做了。
杨问天躺在床上发呆,觉得自己这段日子过得虽然浑浑噩噩,其实倒也不差。现在几乎天天都跟夏维在一起,给她烧饭做菜,给她削水果,除了不再跟她做爱以外,生活跟过去也没什么不同。
甚至比过去更好,首先是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了,其次两人也不吵架了,杨问天感觉到夏维看他的眼神甚至很温柔很忧伤,这是很久都没有的事了。这两年来,夏维看他的眼神总是那么冷漠,那么不耐烦,那么巴不得他在眼前消失。
门轻轻打开了,吴卫国走了进来,也没开灯,在半黑暗中,坐在了他床头,吴卫国衣着整齐:“问天,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杨问天坐了起来。
“那就好,我回家了。我很久没回家了,今天得回家去过夜。”吴卫国说。
“啊,那我陪你回去吧。”
“不用,我一人回去。你在这陪陪夏维好吗?省的她一人害怕。”
杨问天明白吴卫国的意思了,不由的摇摇头:“不用,老吴,真的不用。”杨问天看看吴卫国,小声补充,“我没这欲望,真的。如果有,我早去找别的女人了。”
吴卫国呆了呆:“那你就在这陪陪夏维好吗?她也不是很开心。至少陪她说说话。”
“那行吧。”杨问天想了想,忽然笑笑,“别说陪她说话,陪她睡觉也行啊。”
吴卫国点点头,小声说:“看她自己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