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起戎讶然:“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晴晴告诉我的。”
“她,有心了。”
“对啊,咱们还是别在这儿站着了,怪冷的,还是先去餐厅吧,我昨天订了位子。”接着便转身带路。
看着走在前面的司挽溪,夏起戎不由得轻轻叹气。
司挽溪所定的Margaret是学校不远处的一家规格不大但却很有情调的小餐厅,因为性价比极高,学生们也很喜欢这个地方。她只来过一次,还是梁陌琳过生日时带她来的,上次来时正赶上有学生在此表白,她也算见了世面,回宿舍的时候她还和梁陌琳感慨自己运气不错,免费看了一场精心安排的表白,好像是近距离观看了一部纯爱微电影,梁陌琳却说她大惊小怪,告诉她此种事情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在Margaret上演。
当夏起戎随着司挽溪来到Margaret门前的时候,他站在原地愣了一秒,接着心中竟升起了一丝小小的期待,但随即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是那种会主动表达情感的人,尤其,她对他的情感与他对她的不一样。
果然,她还是那个他所了解的她,一顿饭吃得风平浪静。
走出Margaret,他们才发现又有雪花洋洋洒洒的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司挽溪伸出手,雪花落在她的手套上,仔细看还能看出其漂亮的不带重复的形状,她心中一喜,笑着回头:“你看,又下雪了。”
此时天已经黑透,夏起戎看着路灯下司挽溪微笑的面容,心中又是一颤。
上一次,她这样对他微笑是什么时候?
好像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的心中有了她。
他一直都知道司挽溪心里有个影子,从离开中国的那天开始到现在一直存在,所以他一直都在等,很耐心等她接受自己的那一天。
可是,现在,看着眼前她因为天冷而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看着平时故作成熟的她难得的有些孩子气的冲他微笑,他居然不想等下去了,他有一种冲动,现在立刻告诉她他的感情的冲动。
“咦?你在发什么呆?”
夏起戎回神,看着她微斜的帽子,笑了笑,走到她身前帮她把帽子戴好,此时的她只露出半个小脸,像一只可爱的小动物。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走?”
“好啊,今天你过生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真的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夏起戎略带无奈的摇摇头。
因为天气的关系,路上的人很少,司挽溪却很享受,她喜欢这样安静的雪夜。
正当司挽溪沉醉其中时,夏起戎忽然叫住了她。
“挽溪,我有话想对你说。”
她回头,眼中过于分明的疑惑让夏起戎有些懊恼。
“我。。。。。。”
“等等,”司挽溪打断他,“起戎,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夏起戎摇摇头,司挽溪微微皱眉,道:“我好像听见有人喊救命。”
听司挽溪这么说,夏起戎也努力的去听,果然听到一个微弱的女声。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循着声音寻找,最后来到了拐弯处的小巷。
巷子又窄又黑,散发着一阵异味,并且,看不到尽头。
“怎么没有声音了?”
司挽溪正想要进入巷子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突然跑出一只野猫。
她不由叫出了声,吓得赶紧后退两步。
夏起戎接住她差点被绊倒的身体,语气急切:“怎么样?”
司挽溪虽然有些惊魂未定,但仍然摇摇头,道:“没事儿。”
这时,那个微弱的声音又出现了,司挽溪鼓起勇气正要往里走,却被夏起戎拦住,司挽溪一愣,只见夏起戎挡在了司挽溪身前,拉着她向巷子深处走去。
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他们在一个垃圾桶后面发现了发出声音的女人——她面容惨白,身上还带着大片的血渍,尤其是她胸口的位置,血已经将她的衣服染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Help me。。。。。。”女人看着他们两个,艰难的说道。
就在这时,巷口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司挽溪回头一看,是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大汉,她再回过身看那个虚弱的好像马上要死去的女人——她不住的摇头,即便在这么黑的巷子中,司挽溪还是看到了她在说“No”。
脚步声越来越近,司挽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觉得现在她的背后不断地冒着冷汗。
忽然,她被夏起戎揽入怀中,被他温暖的怀抱环绕着,司挽溪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明白了夏起戎的意思,于是试着环上夏起戎的腰,然后把头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司挽溪的呼吸渐渐平缓。
那三个人逐渐走近他们,在离他们3米处停下,举起手中的电筒照上他们的脸,司挽溪刚想伸手去挡却被夏起戎抱得更紧。
夏起戎抱着她转了半圈,用背对着三人,然后面色不善的看向他们。
不过三人似乎并不打算立马消失,司挽溪有些担心,情急之下她带着不满的口气,埋在夏起戎怀里道:“Shaw,what's the matter”
闻此,那三人似乎才真正的打消了顾虑,为首的人冷冷的说了一句“Sorry”,带着剩余两人转身离开。
等三人走远司挽溪才离开夏起戎的怀抱,而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已经昏了过去。
“起戎,怎么办?我们得救她。”
夏起戎面色沉重,蹲在女人身边又仔细的检查了她的情况,然后脱下大衣,将她包住,抱了起来。
“挽溪,你去看看那三个人是不是真的走了,如果真走了,我们在把她送到医院。”
司挽溪点点头,跑到巷口,夏起戎跟在她的身后,看到司挽溪招手他才走了出去。
因为女人伤的很重,再加上那三个大汉还在找她,所以他们只得先就近找个小诊所医治她。
小诊所的医生检查了女人的伤势,然后告诉他们,这个女人胸口处中了一枪,需要马上做手术,但是如果没有押金他不会开刀。
他们两个是出来吃饭的哪里会带那么多现金?
司挽溪有些着急,请求医生先救她,但医生一副认钱不认人的样子,让司挽溪气的有些牙痒痒。
怎么办呢?
司挽溪来回踱步,夏起戎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背,声音温柔之极:“挽溪,别着急,我现在就回去拿钱,你留在这儿看着她。”说着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看着夏起戎的背影,司挽溪忽然有些毫无理由的莫名心疼,忍不住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他回头看她。
“怎么了?”
“别去了。”
说完,司挽溪走到医生面前,摘下自己食指上的戒指,说:“The ring can be used as collateral。”
那个医生疑惑的接过戒指,左看右看,最终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她在大洋彼岸(三)
第六章:她在大洋彼岸(三)
“我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可以把我戴在食指上的戒指摘下戴到我的中指,再由他把戒指从我的中指摘下,戴到我的无名指。”
——司挽溪
女人被推去做手术,司挽溪与夏起戎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着。
司挽溪有些瘫软靠在椅背上,夏起戎看着司挽溪疲惫的神色有些心疼,而她却好像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双手交叠,习惯性摸着右手的食指。
夏起戎记得,那个戒指是在他们离开中国的最后一个暑假时出现在她手上的,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未在意,只当是小女孩们喜欢的小物件,但后来,他才发现,这个戒指对与司挽溪来说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那个戒指,没关系吗?”
司挽溪的手明显的一僵。
“如果是不能说的事就不要说了。”
“没什么不能说的,”司挽溪微笑,“那个戒指对我来说是有一些意义,它是我对过去的告别,对以后的希望,不过在人命面前,它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可以当做抵押的戒指而已。”
“我倒是不知道它对你这么重要,看来我还是现在就去拿钱比较好。”夏起戎拍拍司挽溪的头,站起身来。
“不。。。。。。”
“傻丫头,你不会真以为把戒指压在这里就可以不付钱了吧?”夏起戎继续道,“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夏起戎走出诊所,雪下得更大了一点,在这样寂静的夜里,他的心中顿时有些酸涩,那个戒指代表着司挽溪曾经的情感,而他不曾参与,隐约间,他能觉察出那个戒指与谁有关,但是,他不敢多想,他怕他会忍不住嫉妒。
趴在窗户上看着夏起戎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口,司挽溪才慢慢转回身来,往事再一次在脑海中浮现。
自从那日告诉凌然自己要去交换的事情之后,司挽溪便再也没有与凌然联系过,她每天都把自己埋在书本里,宿舍教室两点一线,不过她一直都不肯承认她是在用学习麻痹自己,她为自己找借口——她不过是在为交换做准备。
即便是放假回家她也连着好多天不会迈出家门一步。
最后莫晴终于看不下去,逼着司挽溪和她逛街,虽然她不知道司挽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司挽溪现在像是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学习机器,这样下去她总有一天会垮掉的。尽管她已经试图去套出司挽溪的话,但是,只要一问到相关问题,司挽溪要不然是岔开话题,要不然干脆沉默不语,让莫晴很是无可奈何,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的不再追究原因,选择先让她稍微恢复正常之后在从长计议。
拗不过莫晴天天来找她,司挽溪最后只得答应。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多少天了?
司挽溪自己也不大能想起来。
与莫晴一起走在大街上,司挽溪觉得自己有点像行尸走肉,她觉得似乎她的灵魂能飘在空中,并且清楚看着她的肉身做出每一个动作。
一旁的莫晴挽着她的手臂,指着琳琅满目的衣服饰件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可,司挽溪一句也没听进去。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