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是不是你故意装病?是不是你知道我去沈阳,你才去的?你根本就是在用苦肉计,为的就是把我们拆散对么?”
她越说声音越奇怪,越说表情越异常。然后,突然间,她扬手就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声嘶力竭地痛喊出声。“谭东城,为什么这么对我?枉我对你那么信任,我宁可冒着被许桡阳误会的风险也要送你去医院,为什么这么忍心对我?”
她的眼泪跟着那一声喊迸出了眼眶,她情绪激动地扯着他的衣襟,“我为什么这么倒霉,要认识你们两个?我为什么这么倒霉要成为你们的棋子?”
谭东城没说话,任她扯着。眼泪在她脸上四处奔流,她额头上的伤口又青又紫,腮边的头发被眼泪混乱地紧贴在她的脸上,使原本清秀的那张小脸多了几分狼狈和不堪。
是了,他害了她了,他真的害了她了。他本想攥住她,说点什么,可是,他无言以对,错误已经发生,你纵有一千句话一万句话也解释不清楚。她打累了,用尽力气,后退两步,满脸眼泪,冲他发了疯般地喊了一嗓子,“你不要在我面前出现,永远都不要出现。否则,我就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11 章
谭东城一把扣住了她,在她想闪身离开的那个瞬间及时捉住了她的手腕。他把她扯回到面前,蹙眉盯着她,“我不想解释。我知道,我再怎么巧舌如簧都说不明白,不止你,我自己都奇怪,怎么,我又和许桡阳被摆到一块了?”
他咬着牙,喘着气,“你为什么一定以为是我?难道就没有可能是许桡阳做的么?是谁喜欢跟踪你的?他对你我根本就不信任。我问过娱乐早报的主编,他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消息来源。许桡阳跟那个刘海的关系历来就好,他怎么会把这篇文章登出来的?他一句不知道消息来源,骗鬼去吧!”
可儿带着哭腔喊出口,“他为什么要登出这些照片,登出来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谭东成也喊:“我怎么知道?他就是个疯子,他不按常理出牌,不是一次了。他没准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希望你看见我就躲得远远的,没准想再次警告你,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盯着。”他越说越气了。“你仔细好好想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你觉得我有这么卑鄙么?你未免太高估许桡阳了,我对他没什么兴趣,我更不会蠢到牺牲我们之间的情谊来刺激他,而且,从来就不是我和许桡阳过不去,是他和我过不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可儿扯开他的手,抱住头。她现在满心思都是许桡阳生气了,她的幸福又被打回原形了。现在,她的脑子里塞不进任何事了。她无法思想无法回悟,冲着谭东城,她像爆炸物裂开一样大喊了一声,“不要再和我说,我快被你们两个弄疯了。”然后,她分身向大路上跑过去。许桡阳生气了,许桡阳不会再理她了。她的幸福没了,那她宁可死掉。
靠在办公桌的后面,邵佳佳饶有兴致地盯着桌上的那张娱乐早报。她已经看了几个小时了,仍然看的趣味盎然。照片上的角度表情抓的真的好,绝对够水准。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相片仍然清晰无比,想逃都逃不掉。
这个杨勇真的比她想象中的能干太多了。一个没有正式办公场所,全部的家当都根据需要临时租用,在城市避阴的角落里,靠四处张贴小广告来招揽生意的所谓私家侦探。她从来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之所以找他,是因为他佣金比别人少,可以随叫随到,可以随她调派,且没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尊重她跟尊重祖奶奶差不多。最重要的是,杨勇的手下没有闲杂人等,只有两个跟班小弟。
邵佳佳给自己留了一手,她不想和杨勇以外的人接触。她把所有的事情交代的很明确,就要结果。至于杨勇怎么做,她不过问。至于杨勇找谁,她也不想知道。她本没有对杨勇有过太多的期待,但是把谭东成和宁可儿送进金阳那一票,她不知道杨勇从哪找来的人,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对方干得漂亮极了。
邵佳佳从十岁那年开始就知道什么是好运气。从她开始懂得贫贱与富贵,美貌与丑陋,职位高与低的区别,从她的父亲肩章上的五角星越来越多,她家开始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开始,她就知道,她有运气。而且,她的运气是天生的。
有美貌,有身材,有良好的家世。在认识许桡阳之前,邵佳佳一路坦途,所走的路线都是扶摇直上的,从来不知道被拒绝是什么滋味。只有认识许桡阳,她的运气开始走了下坡路。她对许桡阳一见钟情,许桡阳对她却始终不冷不热。她不止一次地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对方的冷屁/股,对方不拒绝,受用的竟然无比快活。
一场举城倾动的婚礼使她成为世人耻笑的对象,将她的好运气彻底拉到了谷底。时隔这么久,她等的心浮气躁,等的望眼欲穿,好运气终于不负她所望就这么不动声色地回来了。她就像一只蛰伏的冬虫,闻到了她觊觎很久的味道,这会迫不及待地想要钻出头,想要大笑一场了。
靠到椅背上,她点着了一支烟,眯着眼,吐着烟圈,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报纸上的照片。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北京,她不相信只是巧合。想不到,她真的猜中了。原来,她根本无须给他们制造机会,原来,她的机会是需要他们来给的。谭东成。一个情场里打滚过来的男人,她绝对想不到对方那么痴情,她也绝对不相信那两个人没有猫腻。
一个蠢女人,加上一个情种,她忽然想笑了,忍不住,她真的笑开了。她对重新能够抓到谭东成和宁可儿的痛脚本就没有报太大的期望。那是一笔不小的佣金,她几乎抱着投进湖底捞不上来的念头。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上天给了她这个机会,让她可以笑着看他们哭。
桌上的电话响,她神经质地笑着。没起身,捞起电话放到耳边,她的目光依然盯着那报纸上的照片。秘书从电话里送过声音。“邵总,有位大成通信设备公司的吴总要见你。”邵佳佳笑容在唇边荡漾着,“你问他什么事?”
电话那边等了一会儿,再度传过来。“他说找你是好事。”好事?邵佳佳懒洋洋地直起了腰,看着那张报纸,唇角飞起一丝意气风发地笑容,忽然心情大好地应过去。“让他进来。”好事?这个世界上,你可以拒绝任何事,你决不能拒绝好事,何况,好事跟她从小就有缘。
从早晨起来,天空又是那种苍茫的灰白色。连续几天的艳阳高照,这会儿又没了光,没了色彩,没了生机。雅姨一个人在厨房里心神不宁地切菜,淘米准备做晚饭。
和这天气一样,雅姨的心情又反复了。她的情绪一直都是跟着这房间里的那两个孩子辗转的。不知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已经成为了她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的部分,他们的喜怒哀乐直接牵动她的。
她还记得可儿回来的时候,脸色白的吓人,额头青青紫紫,样子疲惫不堪,好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满身都是疲惫和风霜。但是,这回可儿很镇定,表情镇定,声调镇定,她冲着自己镇定地摇头,“不要问我什么,雅姨,因为,我真的累了。”她说完那句话,就转身向楼上走过去。然后,有三天的时间,她没有离开那个房间。于是,雅姨知道,那两个孩子又出现问题了,她在那种心惊肉跳之中跟着那两个孩子起起伏伏。
烧好了饭菜,雅姨把它们小心的装盘,再小心翼翼把饭菜端上楼。她敲了敲门,没待里面应声,她就直接推门进去了。令她诧异地是,可儿竟然起床了,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她大喜过望,端着盘子过去,“快些吃点东西吧!几天没有吃东西,不知道又瘦了多少呢!”
可儿转过头,目光从那盘子上掠过去停在雅姨的脸上。“雅姨,谢谢你,”她充满感情地说:“我又让你担心了。”雅姨嗔骂了一句:“傻丫头,我们在一起住了这么久,还跟我这么客气。”可儿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雅姨手里的盘子,“走,”她向门口的地方走过去。“我们到楼下吃,我不是病人,不必每天都把饭菜端上楼。”
雅姨注视着她那单薄的背,心里掠过一丝担忧的情绪。忍不住犯嘀咕:怎么不是病人?即使病人都没有你这般憔悴,这般虚弱呢!风一吹估计就倒了。她摇摇头,跟着可儿,她也满腹心事地下了楼。
吃过午饭,可儿重新回到楼上。对着镜子端详半天,脸色是暗淡无光的。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这三天的时间,她不吃不喝地躺在那儿,就像一个正病入膏肓的病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到了最后的时限,安静地等着结果,等着最后时限的到来。
换下那件裙子,她穿上了一件小外套,一条牛仔裤,一双低帮小靴子。许桡阳不喜欢她穿牛仔裤,但是,今天是特别的,特别的她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收拾妥当,她拿好手袋和雅姨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华泰门前,她看到了那辆兰博基尼显眼地停在那儿。吸了口气,她从那车旁走过,径直走到前台。看见门口的保安和前台小姐分别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她,她坦然地冲他们笑笑,直截了当地说:“我找许桡阳,我自己上去,放心,他不会怪你们。”然后,不等他们说话,她就进了电梯。
来来回回进出过华泰多少次了,不同的境况都有上演过,有甜蜜,有心酸,有剑拔弩张,有荣耀,有狼狈。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会怎么看自己?或者,他们也会把自己看成那些死缠烂打的女人一样,她来不及去琢磨别人了。
同样的话,她和许桡阳办公室门口的那个小秘书也说了一遍。说完那句话,她不等小秘书进去通报,就直接推开了许桡阳的办公室。许桡阳正坐在桌前接电话,看到她进去,表情略有意外,随后,他的目光立即变得黑了。可儿站在他桌前,大眼睛乌黑乌黑地瞅着他,等着他把电话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