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才看到她似的,谭东城怔了怔神,坐直了身子,把烟碾在烟盅里。可儿扫眼看了一下,那烟盅里堆砌着长短不一的烟蒂,有的还冒着烟,贴着烟盅的壁沿四处乱窜。
谭东城的目光几乎在瞬间就变得明朗了。他重新看了她一遍,斜睨着她,唇边似笑非笑,“怎么,你还需要这个工作么?”他问。
“为什么不需要?”可儿张大了眼睛,困惑地问了一句。但几乎是立即,她就反应出了谭东城话里的那层意思。她的脸红了一下,把目光调开,重新停在那烟盅上。她低声在嘴巴里咕嘟了一句:“除非你把我辞退。”
谭东城注视着她,唇边的微笑加深了。“我很奇怪,许桡阳竟然能够让你到我这来上班。”可儿抬起头了。她扬起了小下巴,直视着他,“你要辞退我么?因为我昨天无故早退要辞退我么?”
“我有说过要辞退你么?”谭东城看着她笑。“那好。”可儿低头将工作牌别到左前襟上,然后,向下掸了掸衣服。从沙发上站起来,她冲着谭东城莞尔一笑,“我告诉你,谭总,我想要工作,没有人可以阻止得了,我保证,我以后绝对不迟到早退。”她转身就走。
谭东城喊住了她。他从沙发上站起身,绕过茶几,走到她身边。他深思地打量着她,有几秒钟的功夫,他忽然放低了音量说了一句:“我现在忽然对你和许桡阳之间到底谁先Say No产生恶趣味的好奇了。”然后,他转身大踏步从可儿身边移开,径直开门走了出去。
可儿听得一怔,不明所以地站在原地看着谭东城的背影。丁月从旁边悄没声息地绕过来,站到她的身后。看着那玻璃长窗外面,谭东城的背影,低声说:“谭总来了大概一个小时了,烟都抽了十几棵了,他不会是专门等你的吧!”可儿立即收回了目光,转身闪开,嘴里故作轻松地说:“你看像么?”
许桡阳还没进家门,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客厅里的声音杂乱而热闹。进了房门,竟然是满客厅的人,连邵百川和邵佳佳都在。坐在沙发中间被众星捧月的许晋冲正兴致勃勃地讲述着他这一趟北美洲之行,讲的眉飞色舞。看见他进门,许晋冲的话立即刹住了车,快活地喊出了声:“哎呦,我们家老二回来了。”
许桡阳冲着邵百川叫了一声‘邵叔’,就直接坐到沙发上面对着许晋冲坐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事先没听你说过?”许晋冲冲他挑眉一笑,“因为林媛要来北京看看,她还没看过北京的故宫和长城呢!”
许桡阳这才注意到,满屋子的人中,那环了一圈的沙发左手边上,有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正端端庄庄地坐在那儿,浅笑盈盈地看着他。“林媛,”许晋冲在那边已经开始做介绍了。“这是我们家老二,许桡阳。这个是我女朋友林媛,也就是你未来的大嫂。”
许桡阳深看了对方一眼,几乎立即,他就判断出这个林媛这第一个照面就赢得了全家人的好感,连一向不苟言笑的老爷子眉头都放开了。还有父亲,母亲,连家里的那两个小保姆,警卫员,司机,竟然如此齐全都没落下,难得的一团和气,一团热闹。
许桡阳重新把目光转回到了许晋冲的脸上,用只有许晋冲能看懂的眼神瞅着对方,唇边浮起一丝讳莫如深的笑容,目光跳跃地问了一句:“未来大嫂什么来头?”许晋冲立即神采飞扬了。“她老家在上海,目前全家都在日本定居了。她们家就她一个孩子,家里面是做石油,做钢铁,做珠宝的。”
果然,许桡阳立即就知道他猜的没有错。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身价不菲。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姻缘么?还有比这更妥帖的安排么?魏敏在旁边喜不自禁地拉着林媛的手,上下端详。“哎呦,你看林媛长得多漂亮啊!真是越看越喜欢呢!”她说完这话,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生怕邵佳佳挑她的厚此薄彼,她转回身,也拉了佳佳一把,“我这两个媳妇都是这么俊啊!”
许桡阳看不下去了。可儿比这个林媛漂亮一万倍,他敢打包票,他们看见可儿会毫不客气地把她请出去。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区别。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悻悻地转身要上楼。许晋冲在后面扯脖子喊他,“干嘛?老二,我还有话和你聊呢!”许桡阳头都没回,“现在我不是主角,有话明天再说。”
明天?明天已经是第四天了,他有四天的时间没有去找她。她的话他琢磨了四天,每天都像有条蚯蚓在他脑子里在他胸口蠕动,弄得他全身不舒服。“那些女人对你可能就是一个符号,但是对我就是一根针,一根刺,任何一根拿出来都能把我胸口的地方扎出血,所以,你想清楚,许桡阳,如果你不能有一个让我听起来舒服的安排,你不要来找我,我不会让你养,我不想和别的女人共同分享你。”
洗好澡,许桡阳坐到阳台上,靠着那把藤椅不胜疲倦地坐下来,点着了一支烟。烟霭随着烟头前端的光亮不动声色的窜起,搅浑了周围的夜。头顶的天空,月色从来没有这么暗淡过,云层不受欢迎地遮着另一个世界里所有的光亮。
他把目光收回来,放平了,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方向。远方,万家灯火,千光璀璨,无数的闪烁的小钻石,小星星,颜色不一,亮度迥异,不厌其烦地折射着那微薄却奇异的光泽。“那盏灯不见了,我要去寻找属于我的那盏灯。”
他的心口有根刺从上面划了过去,引起一阵尖锐的刺痛,带得他全身都痛了起来。他疼得一吸气,手里的烟就握不住了。把烟掐灭的间隙,门被推开了,许晋冲大踏步走进来,声音响亮的击着他的耳膜。“干嘛呢?老二,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玩深沉呢!”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女人在床上都是一样的
洗好澡,许桡阳坐到阳台上,靠着那把藤椅不胜疲倦地坐下来。点着了一支烟。烟霭随着烟头前端的光亮不动声色的窜起,搅浑了周围的夜。头顶的天空,月色从来没有这么暗淡过,云层不受欢迎地遮着另一个世界里所有的光亮。
他把目光收回来,放平了,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的方向。远方,万家灯火,千光璀璨,无数的闪烁的小钻石,小星星,颜色不一,亮度迥异,不厌其烦地折射着那微薄却奇异的光泽。“那盏灯不见了,我要去寻找属于我的那盏灯。”
他的心口有根刺从上面划了过去。他疼得一吸气,手里的烟就握不住了。把烟掐灭的间隙,门被推开了,许晋冲大踏步走进来,声音响亮的击着他的耳膜。“干嘛呢?老二,一个人躲在房间里,玩深沉呢!”
许桡阳不得不回头了,望着那从屋外走进来的人。在门开启的那个瞬间,他听到了楼下那一阵笑语喧哗。很遥远,很陌生,仿佛来自另外一个星球。他下意识地把目光投给了许晋冲,这个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大他两岁,不仅模样和他完全不同,性格不同,际遇也不同,姻缘也注定不同。
许桡阳几乎可以断定自己的婚姻不会那么顺利了。没有遇到可儿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娶任何人对他来讲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的区别。即使老爷子把邵佳佳推给了他,一向跟老爷子唱反调的他也没做更多的反对,反正他许桡阳也不是注定要属于哪一个女人的。
但是,现在可儿已经在他的生活中出现了,永远不可能逆转,她不会像那远方的一盏灯,可以不动声色地隐去,她就那么稳稳当当地盘踞在他心口窝的地方,想赶都赶不走。
“喂。”许晋冲搬了把椅子坐到他对面,冲他喊了一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你想什么呢?在这呆着干嘛?佳佳还在楼下呢!”
许桡阳精神一振作,“从哪淘的这么块玉石?一下子把老爷子眉头都哄开了。”许晋冲从藤桌上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点着,怡然自得地冲着半空中吐出一个烟圈,唇边笑得意气风发,“你得相信缘分。就是那么一个偶然,结果她就看上我了。”
“你呢?”许桡阳观察着他,“你看上她了么?看样子长得还不错。”许晋冲一笑,眯着眼,看着前方,烟蒂的光亮在他的眼里明明灭灭。“我喜欢的是叶音,但是,你知道,我没必要和大家唱反调。爱情,”他哼了一声,“我何不找一个大家都皆大欢喜的人,你没看,老爷子和爸妈乐的,”
他转头看着许桡阳,眼神发着光,“你知道她家的产业有多大么?她家的房子有多大么?在日本,她家住的是日本最顶级的富人区,她们家的生意几乎遍布半个地球,石油,钢铁,珠宝,就咱家那点产业,跟人家一比,”他嗤之以鼻了。转过头,他再度把眼光投向半空中,“老二,别那么执着,女人压在身体底下都一个感觉,过两年,都一个样。你想吃新鲜的,有味的,可以随时到外面偷腥,没必要吊一个人身上。”
许桡阳也点燃了一支烟,这样的话题如果手里不抓点东西,总觉得空落落的。透过烟雾,他下意识地打量着许晋冲,宽宽的眉,高高的鼻梁,略显宽阔的嘴巴有点不足,五官中最漂亮的是那双眼睛,深而黑,这是他们兄弟两个唯一相像的地方。整张脸,因为这双眼睛,弥补了他其他部位的不足,加上他那高高的身材,宽宽的肩膀,健硕的一身肌肉,吸引女人是不困难的。
他记得特别清楚,在许晋冲去北美洲之前,他和那个叶音,四海广告部的一个小女孩打的一片火热,为这事,曾经和全家闹得不太痛快。但是,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就物是人非,新旧更替了。“叶音呢?”许桡阳吐了一个烟圈,看了他一眼,不解地问:“好像你走之前,你们关系还不错吧!你们因为什么散的?”
许晋冲盯着烟蒂上的火光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似乎在深思。几秒钟之后,他淡淡地笑笑。“没有什么原因,老二,你不知道,当你真正见识到什么是富有什么是权势的时候,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