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扬起头,又委屈又悲愤又懊恼地喊:“我水性杨花么?我去找别的男人好了,我到歌厅来签个合同怎么啦?我又没有偷人。”一委屈,她的眼泪就收不住了,“我看你没有回来,我自己又无聊,正好他打电话给我,说可以和我签合同。他下午在售楼处泡了一个下午了,看样子认真的很,回头又说回去考虑考虑,我以为他考虑清楚了,谁知道,他要来这个地方签是为了骗我的,谁知道他人是这么卑鄙的?”
许桡阳停住脚步,一脸的怒不可遏,“谁让你这么蠢的?你刚从山沟里出来么?你来北京这么久总该见过点世面,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么?那姓顾的已经在这意淫你半天了。”他越想越气,越说越窝火,想着刚刚姓顾的那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他就想掐死她。“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去谭东城那儿,我给你钱不够花么?被人知道我许桡阳的女人去帮人卖楼,我丢人都丢死了。”
可儿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许桡阳的话让她微微受伤了。回头想起他的把柄了,她泪眼婆娑地瞪着他,也冲他嚷起来了,“那你来干什么?你不是说不近女色的么?如果不是你要求,那个姓顾的怎么会把我叫来?你明知道有人会来,你不是还在这等着么?如果来的不是我,是别的什么人,是不是今天就是她陪你了?”她又气又恼地在鼻腔里哼哼,“什么我水性杨花?难道我会看上那个姓顾的么?我看你才靠不住呢!这边说的好好的,回头就变了。”
许桡阳蹙起眉头,瞪圆了眼珠,“喂,”他一屁股坐到可儿旁边,瞪着她,“我现在是说你的事好不好?你怎么反倒倒打一耙了?”他的口气稍有缓和了。“你知道,现在房间里那几个人说不准怎么议论我们呢?我的面子都被你丢光了。”
可儿垂下睫毛,扁扁嘴,眼泪就一股脑地往下落,全都落到衣服上了。“我知道我让你没有面子,我又没有学历,又没有体面的工作,我又不会说话。我现在为什么要去上学?我为什么不去华泰?我是不想靠你,我想靠自己,我也想做出点成绩给你看,我要让你知道,我不是一个花瓶,我还有很多特长,如果我单单靠长相,我也会老的,我能吸引你多久?”
她把腿弓起来放到沙发上,团住膝盖,她把头就埋了下去,“许桡阳,”她一边哭,一边又伤心又难过地圈在臂弯里说话。“在你面前,我一点都不自信,我不知道我除了长相,我还有哪一点吸引你的?我害怕我有一天,你看我的长相看烦了,不要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许桡阳呆了呆,因为这一番话,他的戾气立即散于无形了。他把身子往前移了移,把她的头抬起来,扳向他,他的脸色已经和善了,语气也温柔了。“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可儿点点头,泪眼可怜地瞅着他,然后,她就整个投到他的怀里了。
环住他的腰,她泣不成声地哭,“许桡阳,我知道你今天很生气,我让你很没面子,可是,我真的害怕,你不能不要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没把握。”她把脸埋到他的衣服里,咕嘟了一句:“而且,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你爱我。”
他似乎没听明白她说的话,把她的头移开,他把眉头往一起凑,困惑地凝视她,“你刚刚说了什么?”可儿看了他一眼,就把睫毛垂下了,她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把头重新俯向他,她抱住他的腰,“你知道么,如果我不出去做点事,我会天天缠着你,每分每秒都想看见你,你会很快烦我的。我答应你,我以后除了在售楼处,再不会把合同拿出来签了。”
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听了这些话许桡阳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的脸色重归和煦,他的声音重新温柔,不,更温柔了。“傻瓜,”他用手去拍她的头,回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你就是个傻瓜,那姓顾的一看就是个老色鬼,你没经验么?以后与任何男人接触都要打报告,晚上不能和任何男人出来见面,你知道了么?”
可儿乖乖地点头,乖乖地摇头,“我听你的话,以后打醒十二分精神,再也不信他们的鬼话了。“”傻瓜,“他又拍了一下她的头。她伸手去捂脑袋,跟着一皱眉,去揉手腕。他敏感地问。”怎么了?”
“你刚刚掐的。”她可怜兮兮地看他,“你答应过的,不给我脸子看,你看你没几天就原形毕露了。”“都是你气的。”他站起来,揉着她的手腕,有点心疼了。一边揉,一边看她,“还疼么?”
她又摇头又点头的。他揉了一会儿,拉她往外走。“那只能说是我多生气。”看他还要往原来的房间走,可儿有点难为情了,站在那儿定住脚步不想往前走了。“我不想进去了,刑卫锋和魏军肯定笑话死我了。”
他哼了一声,“你也知道丢脸了?”他拉着她不管不顾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数落,“那以后给我醒目点,许桡阳的女人没这么蠢的。”可儿又扁了扁嘴,跟着他进了房间。姓顾的正和刑卫锋交头接耳呢,一看见他们两个进去,立即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看着可儿,看着许桡阳,脸臊得不行,又赔不是又作揖的,简直恨不得叫可儿祖奶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就是我的小傻瓜
“许总,许总,”姓顾的嘴巴都不好使了。看着那哭的跟个小泪人似的可儿,他就更加胆战心惊了,“我真不知道宁小姐是你的人,你看,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么?不过,要不怎么说,你和宁小姐真有缘,我还在琢磨你家里那个长的什么样呢,让你在这心不在焉坐卧不宁的,”
他转眼又去看可儿,狗腿孙子的说起了好话。“你不知道,宁小姐,这满君豪的小姐,许总就没一个看上的,我就寻思什么人能让许总看上呢!原来是宁小姐就是许总家里的那位,这就难怪了。你看看,你们真有缘,二位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令人羡慕啊!”
可儿眨眨眼睛,长睫毛闪了闪,看着姓顾的,忽然,她开了口,轻声细语地说:“顾总,那你说我应不应该怪你呢?你明知道许总家里有一个人等着他呢,他已经坐卧不宁了,你还要把另外一个女孩介绍给他,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是另外一个,那怎么办?这第一个,你就犯了我的忌讳了。第二个忌讳,你说可以签合同,结果你把我叫过来了,如果屋里坐着的不是许桡阳,是别的男人,你刚刚那么一推,我的便宜就被别人占了,那又怎么办?”
她吸了口气,声音更稳定更干脆了,“你现在心里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不在华泰做,而是选择了到天达去帮谭东城卖房子?外间传言华泰和天达势如水火,实际上,我们是友好邦交,许桡阳的人去帮着谭东城卖房子,到他那去学经验,这就是华泰的度量和许桡阳的心胸。还有,”
她拿过公文袋,从里面抽出合同,直接放到了姓顾的面前。她抬头,温温婉婉地看着对方,“你今天在逸翠园已经占了我一个下午的时间,我看得出来,你是真想买房子。我事先声明,我不知道你和许桡阳的关系,我没有半点想为难你的意思,我现在就和你谈这份合同。你让我来了,如果不是你说可以过来签这份合同,我不会来。我大晚上不睡觉,跑这么一趟不容易,你作为男人应该一诺千金。既然你犯了我两个忌讳,我就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买华泰的房子,华泰新月轩下个月开盘,里面一定有你满意的户型。第二,你现在就把这个合同签了,买逸翠园的,反正,我说了,天达和华泰是友好邦交,你买谁的都一样。”她随即把笔拿出来直接递给姓顾的。“正好,我这还有笔。”
姓顾的呆了呆,不止他,许桡阳也呆了,可儿这铿铿锵锵的一番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刚刚还窝在他怀里哭鼻子扁嘴的小猫一下子就变了另外一个模样,说的言简意赅,毫不拖泥带水。既顾全了他的面子,也把她在逸翠园卖房子的尴尬轻松就化了过去。
不止许桡阳,连魏军和刑卫锋都错愕了。刚刚那个场面,换做谁再回来都是一通不自在,这个宁可儿不仅没有过多的尴尬,这么轻轻松松的一番话立即令姓顾的骑虎难下。想着她小小年纪,能够在瞬间适应反转过来,他们也不得不生出几分崭新的欣赏的情绪来。
姓顾的讪讪一笑,拿起笔,看着旁边的许桡阳在那闷笑一直没说话。他打起了哈哈,“许总,那我就对不起了,我先买逸翠园的,新月轩下个月开盘,我一定另购一套,反正都是送人的。呵呵,”他咬着牙,吸着气,绷着脸上的青筋一狠心大笔一挥,直接签上了名。
收好合同和相关资料,可儿交代他,明天先到逸翠园把预购金交了,十天之内把房款打到合同上的指定账号。做完这一切,大家本以为她会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连许桡阳也是这么认为的。想不到可儿站了起来,从容不迫地对着许桡阳说:“你们先聊吧!雅姨给我煲了汤了,我自己先打车回去了。”
那边一直闷笑着的许桡阳从沙发上直坐了起来,“我也回去。”他冲着刑卫锋和魏军无比惬意地笑,“你们玩吧!我得回去了。”他转身拍姓顾的肩膀,“顾总,不管天达的房子好不好,你满不满意,你只能怪你今天犯了宁可儿的忌讳,何况,你在这也惦记我老婆半天了,那就对不住了。”他随即站起身,拉着宁可儿的手往外走。
出了歌厅,下了外面的台阶,可儿立即展开胳膊,快活地大笑了。“老色鬼,死男人,臭男人,还想着占我便宜。”她悠悠然地转着圈子,冲着身后慢慢走过来的许桡阳兴奋地喊起来,“许桡阳,别以为你找的女人那么傻,从小我就知道自我保护,今天的男人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可儿站定了,那么温柔地那么温柔地注视着许桡阳,眼睛亮的像天上的星星,细密的牙齿咬着嘴唇,表情忸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