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皇上莫名地来了这么一朝,锦成林在外殿也就跪着了,想想,反正不是我自己一个人跪,也不算亏,比起那几个老头子,自己还赚了呢。起码咱年轻力壮,不会跪了半天,脚就抖个不行,像他老爹就这德行,不过他是死也不会跟老爹说这话的。
锦成林心想,皇上让跪就跪吧,总不可能到了皇上用膳之时还让咱跪着,他自个儿就去享用了吧。所以他坦坦然地跪着,反正皇上又不是找他麻烦,他就是个陪衬。
就在他思想建设好了,悠然自得地跪着了,没想到内殿竟然传来退朝的声音。他一个激灵,感情皇帝大人还挺体恤那几个老头子的,都不舍得他们跪太久了,难道是怕没早没人上朝了?毕竟老人家腿脚不利索,跪个半天,要养个一两天也是可能的。
可是就在他准备起身下朝的时候,恁是什么动静都没,内殿没动静,外殿这些低品阶的怎敢擅自起身。
还没等他想清楚,就看见他老爹一马当先的出来了,还没等他心生佩服自己老爹的勇举之时,身边的同僚就说了:“那是你爹锦太师吧?不愧是太师呢,皇上都没说起身,就敢直接起身退朝了。皇上与太师关系果然不一般呢。锦大人了,以后……那什么……照顾下。”
锦成林顿时从对自己老爹崇拜变成了鄙视,老爹,这么嚣张做什么,真不怕皇帝大人治您个罪,然后全家人遭殃。
怀着复杂心情的锦成林没理会几位同僚的攀附,直接回了家。还没调整好心情,就听到了自己小妹出事的消息。急急忙赶过来,看见自己老爹,正想招呼声,就见自己老爹在门口不走。于是自己好奇之下,没招呼自己老爹,就自行靠近。
一靠近就听到院内几个丫鬟的说话,这本也没什么,只是这后来怎么说着就说到自己老爹头上了,还扯到了那不与外人道的事。
锦成林不好再装作没听到般继续听下去了,只好咳了声,提醒那几个浑不知危险正来临的丫鬟。
老爹的事,既然他不让你知道的,那么就不能打听,如今更不能窃听,即使在这种不是他故意的情况也不例外。
要不然你看着好了,这好面子的老爹,准能拿一堆借口来折腾自己的儿子。上次不过是与老爹发生了点口角,他就有理由让自己扫大院去,还美其名曰:做主子的要体会当下人的苦处,才能更好地理正自己的位置。谁不知道,他就是感觉自己儿子没给他面子,敢在下人面前反抗自己老爹,置老爹威严于何地。
其实,锦成林很想说句,老爹,那时哪来的下人啊,有也只是你的忠仆老管家啊。何况咱可不敢反抗你,只不过嘀咕了几句。
只因如此小的一件事,这老爹就可以罚自己的儿子去扫大院这么没脸面的事,更何况如今这比之前更严重的窃听呢。
锦成林就是觉得自己冤,其实他也没听见什么呀,关键之处不是让他喊停了吗,自己是不该知道的一点都没知道,用得着用哪种眼神凌迟自己嘛,儿子真的没犯错!
不过锦成林随即想到了,这次老爹大概没时间找自己麻烦了。
之前听福贵说小妹这边出了事,原以为不过就是小妹又调皮捣蛋闯祸了,他也就赶着来收拾烂摊子的。可是刚听那几位丫鬟说,似乎是小妹自己出了事。
想到这里,心下一急,面色一紧,脚下加快地进了小妹的屋子。
刚一门,就听见里面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更有不停地劝慰声。难道小妹……,来不及细想,不等人揭了帘子就自己揭开进去了。
只见自己的母亲坐在小妹的床前,双眼凝望着小妹,轻声地哭泣着。身边的老妈子一个劲地劝道:“夫人,小小姐定会吉人天相的,小小姐这么乖,老天一定不会薄待了小小姐的。您自个儿可要为小小姐多多保重,小小姐以后还要靠您呢,您可不能倒下了。”
母亲似没听见般,就这么无声地哭泣着,眼睛都不挪开一寸,就怕自己一眨眼,这女儿就没了。
旁边一个大夫正在把脉,父亲一脸沉静地看着把脉的大夫不发一言。
床上的小人儿,如今只是双眼紧闭地躺在那,再不会如往常一样,老远看见自己就跑过来黏在自己身上不肯下来,直喊:“二哥哥,二哥哥……”
锦成林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宽慰自己母亲,那个老妈子已经在做了,而自己也不知如何宽慰。看病也已经有大夫了,父亲,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想。
不过不管怎样,总要先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锦成林看了看四周的人,没发现平常伺候小妹的人,于是就叫了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秋菊过来问话。
“二爷。”秋菊对锦成林福了福身。
“别忙着行礼了,小妹身边的丫鬟都去哪了?”锦成林不欲与她多话,只想早点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自己的小妹怎么就躺着了,于是也不等她回答,直接问道:“小小姐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秋菊不疾不徐地道:“小小姐是一个半个时辰前出的事,当时夫人还在房里整理两天后的宾客名单,不一会,就有个小厮跑过来禀告说小小姐出事了。夫人赶过去,小小姐已经昏迷了。问了下下人,只道是小小姐自己看着一只小鸟起劲,就不顾众人的劝说,爬上了那小鸟在的树上。小小姐想捉那只小鸟,没想,小小姐刚伸出手,那鸟就飞走了,小小姐一个不稳就摔了下来,然后就这样了。”停了会,看了眼锦成林,发现对方没反应,于是就接着道:“夫人一听事情缘由,就直接把小小姐身边的丫鬟都关起来了,说小小姐一日不好,她们就别想出来。”
锦成林其实知道秋菊已经回话完毕,可以他实在是愤怒地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低着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些丫头和小厮是吃干饭的吗?养他们干吗?连小妹这么个小孩都看不住,还让她爬树。爬也得了,你说人家是主子你拦不得,那你不会找个能拦的人过来?这些就算了,不知道这么个小孩爬树是很危险的么?既然拦不下,不会做好保护措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妹摔下来。关你们还是小了,要是我,直接打了扔出去,如此奴才要来何用。
努力控制好自己的声音,低沉地说道:“知道了,你去照顾母亲吧。”
当务之急不是怎么处置这些奴才们,是怎么医好自己的小妹。看来,有些话还真不能说太满,如今还不是得去求人家。算了,为了小妹也值得,被他取笑又如何。
第五章
这边,锦成林,锦二爷转身就出了门,叫自己小厮贵全牵了马来,就直接出府去了。
这贵全与福贵两人是亲兄弟,只不过年纪相差的大了点,福贵比贵全大了七岁,而贵全和锦成林年纪相仿。从小,贵全就是锦成林的小小书童,而福贵则没那个福气,虽然他名字有个福。
福贵虽和弟弟一样是个家养奴才,可是福贵的年纪上不上,下不下的。福贵出生的时候,这锦府大房这边可没个小少爷,若说跟着锦大爷,可锦大爷自小身边也是有自个儿的书童的,不需要再来这么个福贵了。等到福贵都六岁了,那锦二爷才出生呢,于是跟着锦二爷这年龄就不对了。
最后,福贵他娘没办法,想来想去,只好求了现在的锦老爷,也就是锦二爷他爹,让老爷带带他,以后再外面也可独当一面。
锦老爷看在世代家仆的份上也就答应了,答应之后直接转手给自己身边的大管家,那大管家也算尽责,不管是出门办事还是应酬都带着这小福贵,让他自己看着,偶尔提点几句。
福贵也算聪明好学,倒真学了几分本事,到了福贵十八岁能自个儿出去办事的时候,锦老爷看着自己的二儿子也需要个管事的人了。正好,贵全还是二爷的书童,所以就把福贵给了二爷,从此福贵就跟着锦二爷了。
平常一应大小事务都是福贵包办的,尤其是外边的事,福贵处理的是游刃有余,毕竟这么多年跟在大管家身边也不是白待的。
锦二爷虽说只有十二岁,可是世家子弟十二岁也不算小了,锦老爷也放手一些事务给锦二爷做了,所以有富贵这么个帮手还真帮了他不少忙,渐渐也看重福贵,俨然让福贵成了他院子里的小管家了,如今么也是个大管事了。
可是福贵心里还是有件遗憾事,他识得字不多,读的书也少,总觉得自己不如弟弟。而且弟弟跟锦二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怎么也不能跟自己这么个半道□来的比,一比,自己怎么比得过?
不过福贵也就心里偶尔看着自己弟弟那傻样气愤一下,就想,咱怎么就不晚生个几年,愣是被这个傻小子占了,有了这福气还一副傻样。这副傻样,二爷还不嫌弃,真是不知道哪辈子修来的福气。
福贵这么多年就这么念念叨地过来了,最终他发现,其实傻小子也是有好处的,没有这傻小子哪还要自己这么个聪明的?福贵想通了,就对自己的弟弟和颜悦色了起来,整天瞅着自己的弟弟就直乐和。
贵全一开始受宠若惊,实在想不通自己的哥哥为啥给自己好脸色,就像当初哥哥初进二爷院子时莫名对自己冷脸一样。
想当初,贵全知道自己哥哥要和自己待在一个院子里了,一天没睡觉,第二天一早就在院门口东张西望地等着自己的哥哥了。看着自己哥哥一出现,就直接跑上前去,乐呵呵地瞅着自己的哥哥。
福贵一开始看见自己的弟弟在院门口等自己,心里其实挺开心的,脸上也有点喜色,就给了这小子个笑脸。
贵全看到哥哥也笑了,就笑得更加开怀了,连连拉着自己的哥哥进了院子。可是进了院子还没走几步,贵全就发现自己哥哥的脸色变了,一开始只是不笑,后来就渐渐冷了,再后来都似乎快愤怒了。贵全不明所以,但是看着也挺害怕的,就放了牵着哥哥的手,乖乖地走在哥哥前面,为哥哥带路。
从那以后,福贵每次看贵全就没好脸色,但是贵全就是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只好躲着,即使有时没法躲,也只好当自己是隐形的。
其实福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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