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也不过一时反应过激,冷静下来,反觉得自己小心眼,有些不好意思。
“皇上,这几日你怎么都没去瞧他们,他们都想你想得来找臣妾了。”华裳想着这几日的不正常,也就问出了声。
宣德帝有些讪讪然,这几日确实有些疏忽,可也是没法子的事,小的几个好骗,大的却是骗不了的,“这几日忙,以后不会了。”
“哦,对了,昨儿朕已经为你哥哥指婚了,只是时间未定,裳儿觉得什么时间为好?”宣德帝为防华裳再提起那事,只能借着事,转移她的注意力。
“赐婚了,哪家的姑娘?”华裳一听是自己哥哥的婚事,有些昏昏欲睡的头脑也清晰了起来。
“原也是你认识的,你们还同住过一段时日呢。”
华裳听了心里大喊不妙,这如今出了宫的,据他所知只有华韵寒和那安姑娘了,那两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哥哥怎么说?”华裳想着这事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试探着出口。
“这人还是你哥哥自己提的,他还能有什么意见。”宣德帝语带笑意,似乎也没想到这人会自己提出要谁。
“谁?”
“就是之前出宫的前丞相之女,林安瑶。”
听是前丞相之女,华裳这心落回了点,听得后面这名字,心又提上来了。怎么会是林安瑶,哥哥怎会要她,可千万别是……
“皇上不是指着宫里人的吗?怎么……”华裳压下心里的猜测,疑惑的问道。
“谁告诉你了?哦,你是指之前出宫的那两人吧,那几个人还不配。”宣德帝冷笑着,多一言也不愿多说。
她们不配,那林安瑶就配了?华裳只知道,这几个都跟她有点过节,其他的她也不清楚,不过既然宣德帝都这么说了,自然有他的道理。况且圣旨已下,也不容自己更改,当初还是自己答应的呢。
宣德帝分析了下时间,说初定在明年春,那时华裳也生了,出了月子,正好可以去参加婚礼。
“过几个月,天也冷了,你身子又重,若是下了雪,更是不便,还是明年春比较好,你说呢?”
华裳自是没意见,宣德帝都愿与自己商量了,还都为她考虑妥当,她还有什么好不满意的。
磨蹭了半日,华裳撑着有些沉重的腰身,抵不住困意。
“睡会吧,待会朕会喊你起来的。”宣德帝说完,就抱着华裳回了内室,安置好,才出来处理事务。
“主子。”
“又发现有不安分的了?”宣德帝这几日整日呆在书房处理事务,虽有病痛,可也不碍什么,如今事务处理妥当,竟比平常的空余时间还多了几分。
“主子这几日未涉后宫,又破例让梅和宫的主子上御书房来,早已惹得后宫那群主子们激动非常,谁不想知其中奥秘呢。”
宣德帝没理会他,自顾问道:“都有哪几个宫里的。”
“主子不是清楚的很嘛,低份位的没那个胆,也没那个实力。”
宣德帝横了他一眼,“朕不希望上次的事再发生,这次就小惩一下吧。”
底下的黑衣人腹诽,上次若不是您在,我哪会让事情发生。还以为娘娘在您身边总安全吧,没承想,这男人是护住自己的女人了,却自己中招了,哎!
“你在想什么?”
黑衣人听得冷冽的声音,回了神,“没有,属下这就去办。不过,主子,怎样才算小惩?躺半个月,还是怎的?”
宣德帝一记眼刀就让黑衣人乖乖地退下了,啥话都不说。
及至晚膳时分,华裳才悠悠转醒,抱怨了宣德帝几句,就想回宫去。
“留下来陪朕用膳吧,好歹可怜可怜朕,这几日,朕都是孤家寡人呐。”宣德帝装出副可怜样,倒是让华裳无法,只好留下来用膳,顾不得着急的梅和宫诸人。
华裳用完,想趁着天色微亮,免得到时黑了,不好走,急急告辞。
无奈宣德帝不放人,死缠烂打,硬是把人留下来了,遣了跟来的香雪回去,让梅和宫的人安心,明日一早带了衣裳过来伺候。
华裳有翻白眼的冲动,这带衣裳过来要让别人怎么想。虽说这宫里的衣服多,一天换一套不足为奇,可是这留宿在皇帝这儿,还让人准备明儿一早的衣裳,不免就要让人想多了。
华裳如今只能顺着他的心意来,其他人的想法她是管不了了,反正如今她心里还是高兴多余担忧的。
作者有话要说:也许下章,咱闺女的娃娃就出生喽
第七十四章
到了十月二十七这日,锦大夫人早早就和其他朝廷命妇一起前往后宫,等着朝觐。
不多时,就见一宫人直直往锦大夫人处走来。
“这位是锦大夫人吧,奴婢给夫人请安了。”宫人说完,蹲身一礼。
锦大夫人抬了手就让宫人起身,略有些疑惑,见四处射来的目光,便作波澜不惊状,等着宫人再次开口。
宫人斜眼瞧了瞧其他宫人,越发恭敬地对着锦大夫人说:“陛下说了,娘娘思母心切,还望夫人能早些过去。”
“这……”锦大夫人有些迟疑。这不合宫规啊,虽有皇上的口谕,这奴才也不敢做那欺上瞒下之事,可总归是不妥之事,不要被人拿了把柄才是。
宫人见锦大夫人迟疑,也不多话,只微笑地等候一旁。
锦大夫人眼神在众人间转了一圈,心下微转,笑着对宫人道:“也是,那就有劳带路了。”
“不敢,夫人请随奴婢来。”
众人一时窃语纷纷,各家夫人分开阵营交头接耳。
“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咱这里也不是没娘娘的娘家人,怎的就偏请了她呀。”
“呵呵,还不是仗着皇宠,如今谁不知道锦家姑娘弗一进宫就深得宠爱,如今又怀有龙嗣,谁还敢和她比。”
“得了,别酸溜溜的。这也是命,谁让人家进宫几个月就有了。有些人呐,进宫多少年了,终于有了,还是个不能承嗣的,更可怜的是那些多少年了,连个响都没的人,真真是可怜。”
这一番话语,说得几个贵妇脸色当场便变了颜色。其他妇人见此,不愿牵扯进来,纷纷停下了话头,正襟危坐着。
刚说那一番话的妇人见此,嗤笑了声,端了杯茶,看也不看众人一眼,转身进了外间。
……
锦大夫人跟随宫人行走在路上,回想着刚刚那些夫人们又羡又妒的眼神,说心里不高兴那是假的。女人嘛,谁没点虚荣心,何况这虚荣还是自己女儿带来的,那种骄傲和自得是无法比拟的。可她更多的是担心,若就此下去还不知收敛,她真不知以后等待他们锦家、她的裳儿,究竟会是何结局。
华裳一早就让琥珀等人从被窝里拉了出来盛装打扮,竟丝毫不顾及她是个孕妇的事实。
华裳憋了一肚子火气,耐着性子由着她们摆弄,等衣饰弄好了,华裳就死也不肯让她们继续摆弄她的脸。
华裳瞅着她们终于歇了心思放过自己了,才随意拿了胭脂在掌心晕开,往自己的双颊拍了拍。
这一涂抹,顿时增色不少,平白在过于素净的脸上增添了一份艳丽。华裳看着她们讶异的眼神,有些失笑。她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这张脸没啥不好,就是过白了,少了丝血气,虽说如今补的足,气色也好了许多,可还是不够红润。如今这胭脂一抹,可就把那份缺失的给补上了。若在涂抹其他的,先不说她舒不舒服的事,就论这颜色也不定比得上现在这番好看。
琥珀她们看着高兴,今日是皇上的大日子,主子能重视,说明是把人放在心上了。她们不求别的,只求自家主子能过得开开心心的。皇上她们奈何不了,只能让主子多投注点感情,这般也好过那些行尸走肉的。
“夫人来了。”不知是哪个小宫女喊了一声。
华裳提了裙摆就往门口走去,刚撩了帘子,就见锦大夫人跨了门来。锦大夫人听到动静抬头一瞧,眼神凌厉,不觉的就让华裳撤了撩帘子的手,乖乖地候在一旁,等着香雪动静。
香雪扶着华裳来到主位上,伺候着华裳坐下,转头对着锦大夫人说话,阻了锦大夫人的行礼,“夫人可来了,娘娘盼了多时呢。奴婢这就给夫人上茶去,听娘娘说,夫人最喜雨儿泡的雨前茶,娘娘可嘱咐了好久呢,夫人稍候。”话说着,手已经扶上锦大夫人的胳膊,把人往椅子上带。说完眼神一扫,众宫人随着退了下去。
锦大夫人听着神色稍缓,看了华裳身侧的琥珀一眼,“你也下去吧。”
华裳微微点头,琥珀福身退下。
“娘亲可是有话要说,刚见娘亲似乎不大高兴,可是谁惹娘亲生气了?”华裳可没忘记自个儿娘亲刚刚进屋的那记眼神。她的娘亲向来温和,尤其对着她的几个儿女,从没几句重话。可偏偏几个儿女最怕的就是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吓破胆,她也不例外。
“别给我打岔。”锦大夫人衣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说你,你都要做娘的人了,怎么就这般轻率?若是一般人家,如此也不过就是失礼,给别人几天嚼头而已,可你如今是在皇家,行事便要多三分顾虑,每走错一分就是把自己推进深渊一分……”
华裳已经多年未有人如此教训她了,乍一听来,便有些受不了,可回过来想想,若不是真正关心自己,疼爱自己的人,何必费这般力气,便压了脾气,耐性听完。
“娘亲,女儿知道宫里比不得家里,虽不敢说步步谨慎,但自问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为何母亲有这般言语?若是女儿有所不对,还望娘亲直言。”华裳见锦大夫人说完,收起了自己的脾气,绷着脸,诚挚地望着锦大夫人。
锦大夫人见华裳如此倒说不出重话了,稍稍叹了口气,“你知道便好,想我女儿多娇贵的人,竟要在这里受苦。”说着竟眼圈泛红,语带哽咽。
华裳一时不知所措,只能握着锦大夫人的手。
锦大夫人拭了拭眼角,反手拍了拍华裳的手,安慰道:“无事,只是今日你实不该如此。众人面前,独你母亲我享此殊荣。这隆宠过甚,那就是祸啊。”
华裳满心委屈,这可怨不得她,她也不想如此高调引来其他的妒嫉,可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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