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我……我想相信柳哥哥,只是事实摆在眼前,我无法做到视而不见。”姬若说完,冷冷的转过身,道:“柳哥哥若还顾念玉鲤姐姐,就去小静那里看看她吧,我失陪了。”
“若儿!”柳辰逸站起身,歇斯底里的挽留道:“你要去作甚!不要走!”
姬若偏过半张脸,加重语气,更加生硬的说:“我去寻找轩公子,告诉他玉鲤姐姐的事情。柳哥哥还在这里喊我做什么?难道不应该去看看玉鲤姐姐吗!”说完便默默的离去了,柔裙的碎片,就像是柳辰逸此刻的心境一样,支离破碎的摆动飘零。
他还有些懵然,不知道今天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本来自己一大早醒来便心乱如麻喝着酒,突然玉鲤就找来了,非要缠着自己说是不让自己带走姬若,说那样秦玉轩会心碎的。而柳辰逸本来就脾气不好,再加上玉鲤死缠烂打、张口不离秦玉轩,柳辰逸自然相当不耐烦要赶她出房间。却不知道怎么搞的,两人拉拉扯扯竟是到了露台,接着就在他始料未及的情况下,玉鲤突然就坠楼了,竟还恰好被姬若、向牟一前一后看见。
柳辰逸不是傻瓜,直觉就觉得这件事古怪,更何况他清楚,现在的秦玉轩定然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想什么方法算计自己都不足为奇吧。
可是姬若是真的被蒙骗了,她脚步匆匆的在街道上寻找秦玉轩,终于望到了那抹身影。秦玉轩还在和路边的乞丐攀谈,了解尸变的情况呢。
轩公子明明就是能为人民疾苦出力的人!
姬若相信了眼之所见,喊着:“轩公子!”小跑了过去。
秦玉轩望到这美轮美奂,莲步轻移的少女,便不由自主的温柔下来,笑望她来到自己面前,问着:“若儿,你已探望了姬胜公子?”
姬若道:“轩公子还不知道吗?玉鲤姐姐她、她出事了!”
秦玉轩大惊失色,忙扣住姬若的双肩摇动起来,“玉鲤出了什么事,她现在怎么样,她在哪儿?!是意外,还是人为?!”
姬若上气不接小气,她赶紧镇定了下来,道:“轩公子你别慌,玉鲤姐姐从客栈的二楼坠下来了,没有受重伤,向公子送她去了小静那里。”
秦玉轩听罢,赶紧对乞丐说了句:“抱歉,我妹妹出事了,晚些我再来看您!”然后匆匆离去,足下生风。
姬若本想立刻追过去的,但临时多了个心眼,低身问着那乞丐:“那位公子他……人怎么样?”
但见乞丐熠熠生辉的答道:“哎哟,姑娘你认识他?那是你的福气啊!他简直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不得不说,姬若多问一嘴,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乞丐适才收了秦玉轩一些钱财,正高兴的合不拢嘴,哪里知道秦玉轩算好了时间,故意在这里和他聊天,给他送钱施恩呢?
总之姬若追上了秦玉轩,两人一起去到淳于静的医馆。
此刻玉鲤被安置在床上,隔着一张帘,淳于静一边为她检查伤势,一边碎屑道:“那个柳辰逸居然是这样的人,亏我初次见他还以为是个表里如一的美男,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德行!不懂怜香惜玉我也不怪他,关键是把这么好一个姑娘弄得坠楼了,这种事他也干得出来!”
但玉鲤是按照哥哥给的字条来办事的,自然知道这件事怎能都怪柳辰逸。她道:“柳公子不是故意的,其实都怪我自己傻,掉了下去。”
爱之切切,不择手段
但玉鲤是按照哥哥给的字条来办事的,自然知道这件事怎能都怪柳辰逸。她道:“柳公子不是故意的,其实都怪我自己傻,掉了下去。”
刚好这句话被帐外的姬若听见,更成了一个障眼法。再看秦玉轩焦躁的踱来踱去,不断问着向牟“玉鲤留在客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和柳辰逸说几句话就掉下二楼了”……终于,姬若完全上当了。昨天还在犹豫柳辰逸的话,现在却暗暗告诉自己:一定是柳哥哥误会了轩公子,把轩公子和秦桧混为一谈。
到了晚上,淳于静处理好玉鲤的伤势,秦玉轩亲自将她抱回了客栈。一路上嘘寒问暖,十分的体贴,这都被姬若看得真真切切。
待回了客栈后,秦玉轩在玉鲤的房间里陪伴她,并让向牟守好外面。
玉鲤坐在床上,她有满肚子的话要和哥哥说,现在总算有独处的机会,她忍不住道:“哥,那张字条,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是我考虑不周,牵连你了。”
秦玉轩看上去很是自责,他柔和的捏住妹妹的手,他的语气就像是催眠一样:“我若不这样安排,姬若还要质疑你我,她和柳辰逸都是我们的棋子,不能丢弃,只能继续欺骗。直到他们再无退路不得不为秦家卖命。”
又是欺骗……玉鲤听了很难受,为什么自己不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女孩呢?这个世道,普通人家的女孩要忍受战火和饥荒,而像自己这样的金枝玉叶,却沦为完成家庭使命的工具。这个时代,没有人可以无忧无虑,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自己已经明白,甚至也一点点的做到。可是玉鲤觉得,自己再也不像自己了,而是像一个坏女人,可以水性杨花,可以不择手段。
“玉鲤,你甘心么?”
这绵绵长长的声音,唤回了玉鲤的遐思。“哥说什么?”
“我是说,你甘心么?你与柳辰逸几番同生共死,我也看得出你对他是动了情的。可是他呢?却非要吊在姬若身上。为此,你可有不甘?”
玉鲤被说中了心思,承认道:“我……反正在哥面前,我永远藏不住心思。可是……可是我又能怎么办!一想到我在骗他,我就很愧疚,可是一看到他对姬若妹妹呵护备至,我又更是不服气。”
“呵呵,既然不服气,那就尽力争取啊。”秦玉轩笑着,一只手探入衣襟,取出了一包粉末来,并把它郑重的放入了玉鲤的手中。
玉鲤诧然发问:“这是什么,哥?”
“呵呵,玉鲤很聪明,应该能猜到吧?”
秦玉轩充满暗示的笑,让玉鲤突然有一个怪异的预感,手中的纸包似乎也沉重的像一块石头。她颤颤的问:“哥,这东西莫非是……?”
“自然是了。”
秦玉轩又拿过纸包,站起身,从怀里端出一个纤细的酒壶,放在桌子上。他把白粉倒进了酒壶里,晃了晃,说:“这种烈酒,味道极其浓郁,里面就是掺了别的什么,相信柳辰逸也察觉不出来。一会儿我会把姬若和向牟带出去,并安排一个属下来找你麻烦,接下来你就依情况行事吧。具体怎么做,你现在清楚了吗?”
玉鲤听懂了,娇颜白一阵紫一阵,心脏更是狂烈的抽动着。她明白,哥哥是要给她制造机会,让她用这迷情的药去药倒柳辰逸。
一个想要得到爱情的女人,在这种窘境和无奈下,真的可能鬼迷心窍去干这样不择手段的事情。纵然是单纯傻气的玉鲤,一旦动情,便如同被蒙上了双眼一般,再也难以辨别是非黑白。
她宛如中了魔咒一般的答道:“玉鲤明白。”
秦玉轩再度扯开了笑容:“你明白就好,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他就这样出了房间,留着忐忑不安的玉鲤在屋里。秦玉轩知道,就是玉鲤的理智再挣扎,最后也会输给感性。女人啊,往往都这样没得救。只要玉鲤今夜这美人计成功,那么明日柳辰逸便是百口莫辩,而自然的,姬若就会被彻底洗脑,他秦玉轩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于是,对房外的向牟使了眼色,向牟便立刻向一楼大厅里的某两位食客打了个手势。那两个食客自然是向牟的手下,他们领命后,便付了店家钱,不声不响若无其事的离开客栈,准备行动。
这时的姬若本在屋内徘徊,却听到了敲门声,开门一看,秦玉轩春风满面的摇着扇子说:“若儿,今晚我们去城隍庙逛逛吧,玉鲤已经歇下了,没有人陪我说话啊。”
姬若心中对他的顾虑早已没剩下多少,她的脸一红,娇羞道:“既然这样,那我自然相陪。对了,向公子去吗?”
向牟在旁边说:“属下要护卫轩公子的安全。”
姬若忧道:“那玉鲤姐姐一个人留在客栈没事吗?”
“没关系,不是还有柳公子在吗?”秦玉轩刻意强调了这句,并在姬若的脸上捕捉到一丝芥蒂的表情,这让秦玉轩很是满意。
于是这对男女带上向牟这一随从,欢欢喜喜的去了城隍庙。
姬若是不会知道的,她这一去就是一整夜。她更不可能猜到,明早她回来后,会在玉鲤的房间看到什么。
推心置腹,脉脉相依
夜晚的襄阳城,灯火璀璨。自朝廷破除了里坊制度后,全城不禁宵,买卖街彻夜都灯火通明。
柔和的火光,在姬若的裙下投出海浪般软红的影,又如点点的流萤缭绕在心间,甚至美丽的不真实。
城隍庙外,红黄色的幡布被微风轻轻的带起,不明不暗的烛光,从庙里透出。
此刻城隍老爷想必在休息呢,因为没有什么人来向他讨愿望,庙里安安静静的。那位负责看管祭祀事宜的道士,正拿着掸子清理供桌。当他看到姬若三人时,清淡如云的脸上,缓缓浮起了浅笑:“三位晚上好,是又来求签了?”
秦玉轩素来视此人为装神弄鬼,便只是应付应付说:“闲来无事,便想到这里参拜城隍大人,为若儿求得一世平安。”
姬若不由感动,也说:“我也想为轩公子求得多福。”
“呵呵,只要怀着虔诚的心,城隍大人一定会福泽你们的。”
道士说着,退开了身子,请两人跪在垫子上,顺便睨视了下向牟,问:“这位公子,您没有什么心愿吗?”
“在下无欲无求,也不信神仙之说。”向牟冷冷答了句。
那道士笑道:“但凡不信神仙的人,要么是一直在死亡边缘挣扎,要么便是它本身就是妖魔鬼怪。不知道先生是属于哪一种。”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刺耳,在这宁静的庙堂里也有些格格不入,令向牟不禁皱了皱眉。
然后就听到驱鬼师林陌遥的声音,从那间神秘的小屋子里传出:“师弟,城隍大人让你不要信口开河,你去一旁站着。”
道士笑道:“是、是,谨遵城隍大人之命。”说罢人就到了偏房。
秦玉轩一时觉得这道士和那个林陌遥古里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