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访便让开道路,门人们簇拥着他,监视着三个女子,一同回到了地面上。
姬若扶着玉鲤,眼下玉鲤终于能好好呼吸,她这些天被关着,已经伤到身子骨了,连连咳嗽。
沿着谷中的路走了才一会儿,迎面竟见柳辰逸急匆匆奔过来。他望到姬若和楚娴,神色惊怪,再看到玉鲤时,眸底便淌出滚滚柔情。柳辰逸跑过来,忙将玉鲤揽住,好好打量着她,“玉鲤,你怎么样?”
玉鲤也是情潮暗涌,不禁依偎到柳辰逸怀中,呢喃:“玉鲤没事。”
但周遭的众人却小有哗然,玄访更是怪道:“三弟,你怎么擅自出来了?父亲罚你关禁闭分明没有到期,还不速速回去。”
柳辰逸睨一眼玄访,说:“方才一阵地颤,玉鲤又被关在地下,义兄叫我如何放心!”
玄访皱皱眉眼,似是要责怪柳辰逸。却在这时,前方响起一个声音在说:“父亲大人,您瞧见了,二弟的动作快过了头。”
几人纷纷看去,竟发现前面的桃林中走来十几个人,谷主在最前,身后带了一群跟班。唯有他旁边站着一名年轻男子,浓眉大眼、国字脸。就是他在说话:“父亲您看,青冥谷的客人有问题,才一地震,二弟就把人给拿住了。现在还想请您发落下去,这分明就是逮到机会就邀功嘛。”
玄访神色微紧,又淡定笑道:“大哥何出此言,只因我警惕心高,才发现的早,又哪里扯到‘邀功’这种不着边际的事上呢?”
湍流暗礁,人心可恶
姬若在旁边听着,立时想到孟婆曾说,她此去青冥谷,会被卷入谷中的权利纷争。现在这出戏就是个前奏吧。眼前那告恶状的男人八成是谷中的大少主,长得很像好人,可言谈举止却白瞎了这副形象。
原来那大少主名为玄殷,他又道:“还有三弟你,竟敢违抗父命,私自跑出禁闭室,就为了一个女人?”
柳辰逸道:“玉鲤不该受此对待,还请义父与兄长网开一面。”
谷主勃然大怒:“荒唐!”气得狠狠挥过袖子。
柳辰逸抱拳跪地,朗声道:“孩儿同玉鲤真心相爱,势必要相守终生,就请义父成全。”
谷主却怎也不肯让步,他气得跺了脚,数落道:“逆子,真是荒唐!荒唐至极!”
这时,那大少主玄殷道:“父亲大人息怒,这都是二弟的不是了,擅自把那名姑娘放出来,还这样兴师动众前来找您。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您贻笑大方吗?”
谷主绿着脸望向玄殷,又甩脸怒瞪玄访,倏地喝道:“逆子!不想我膝下竟出了你和辰逸两个冤家!玄访,我命你现在就把这个女子送出谷去,决不允许她再踏入青冥谷一步!”
闻言,柳辰逸忙起身道:“义父,您若不许玉鲤嫁入青冥谷,孩儿便随她浪迹天涯!”
“你……!”谷主差点被气噎了,狠拍大腿,咬牙切齿道:“真是红颜祸水,用了什么狐媚妖术,竟将我义子蛊惑成这样!”
场面十分混乱,姬若和楚娴交换了眼色,也都看出那大少主玄殷就是个惯挑事的主,搬弄是非。至于玄访,也不见得是个刚正不阿之辈。最苦的却是柳辰逸了,他认定玉鲤,可是长辈却死不接受,还动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姬若正要走出来说上几句,可突然,整座山中响起了轰轰的声音,大地再度颤动起来。
青冥谷众人们不由惊怪道:“这是什么妖术?莫非是山塌了!?”
姬若暗道:这不是山崩,这分明是火炮声!难道朝廷的军队已到了?!
于是姬若提高嗓门呼道:“诸位先听我一言,其实我这次来青冥谷,也是为了告诉诸位,朝廷派了一万军队前来围剿你们!刚才那多半是炮声。请谷主赶紧命谷中想出对策应付,眼下的事情先放一边!”
众人大惊,也不信姬若的话。但炮声还在响起,远山处也冒起黑色的烟,隐约飘来火药的味道。这下大家险些慌了神,谷主急忙指挥起门人们一一应对。
姬若道:“谷主,我去山上看看。娴姐姐,麻烦你留在这里保护青冥谷。”言讫之时,一束藤蔓飞出,姬若驾着藤蔓飞向某处山头,身姿如九天仙女般,更如一朵芳菲的莲华随风绽开,震撼得众人连连惊呼。
可是这之后姬若就有点走霉运了。
她飞到一处山头眺望,似乎看到不少人影在远处的山麓上移动。她便又向那边飞了些,刚落在一处小山包上,谁知倒霉的火炮竟然刚好向这边开火,轰塌了这个山包。
姬若惊叫着,在一片土石碎片中,跌下山包。又撞在一丛软藤上,顺着土坡滚了下去,一路滚了颇长时间,姬若只感到昏天黑地的。
好不容易才滚下了山,姬若浑身都没力气了,她趴在地上,勉强抬起头来,怔怔的环顾四周。
自己居然命背的栽在这深山谷地了。
想要爬起身,这才发觉袖子上沾着血污,同时,辣椒般的疼痛从肘子上传入脑袋,那里已经磨出一块鲜红的血印。
姬若忍着伤痛坐起来,试着抬起右手,正要再施展法术,突然间视野里闯入一道熟悉的烟白色。她就此手一抖,望去一瞧,手陡然就顿在了身前,忘了放下。
是秦玉轩。他正喘着粗气,温润的色泽掩不住欣喜若狂,睫毛上还沾着林间的霜露。嘴唇开启,喑哑的唤了声:“若儿……”便令姬若痛不打一处来,思路骤然空白了。
如此对望了良久,姬若终究一哽咽,心道:孟婆姐姐未卜先知,竟真的全被她说中了,轩公子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样想着,千络百脉却如被腐蚀一样痛。须知情爱亦是一味毒药,不见的时候被相思荼毒,相见的时候更是深陷纠葛,解药难求。
姬若强绽开笑容,空洞的一戳就破:“轩公子,你怎么有空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了?是专程来看我的狼狈相吗?”
秦玉轩胸口剧痛,心道:若儿,你屡屡如此讲话,便是要我更不好受?!他本想辩解,却一眼瞅到姬若肘上的伤,这刻心底痛楚,秦玉轩忙来到她身边,说:“方才见你从山上跌下,我险些失魂落魄,幸好你无大碍,伤口让我看看。”握住姬若的莲藕玉臂。
姬若却抽回手臂,惨笑道:“不劳轩公子费心,我自己尚能料理。”
秦玉轩加重语气,斥责道:“若儿!”同时强行拉过她的手臂,正要撕下自己的衣襟为她包扎,却不料此时,层层树林后面传来了行军的声音,似乎有不少人马正向这边搜来!步法很奇怪!
两人心下一凛,秦玉轩更是怔道:“不好,这步法是……天狩!”
故布春宫,林间缠绵
关于天狩的“恶名昭著”,姬若哪里能不知道。现在听到天狩越来越靠近了,姬若有些不知所措,还盯着树林的方向。
秦玉轩低道:“天狩头领郑仁,曾在临安见过你献舞,识得你亦识得我,恐怕也知道你加入了长生圣教。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我若被他认出来了,都免不了多一桩是非。”
姬若顿时脊背寒冷,问道:“那要怎么对付他们?”
秦玉轩沉然不语,眉峰紧紧攒着。姬若本以为他思考之后会开口对自己说什么,哪料秦玉轩竟突然扳过她的身子,二话不说将她推倒在地,压在了他身下。
姬若大惊:“轩公子你干什……”话未说完,丹唇就被秦玉轩炽热的唇堵住了。他如霸占城池一样,吻得姬若唇角发麻,再也呼不出一个字。
接着,秦玉轩竟然撕扯起姬若的衣服。姬若更惊讶了,双手抵抗着他,却胜不过男人的力气。衣服被扯下,裙子被撕开,纯白修长的双腿被冷风冻得颤抖起来。
耳畔,天狩的行进声越来越近了。秦玉轩扯开自己的衣服丢在旁边,又急忙散去自己和姬若的发髻。他突然停下热吻,贴在姬若鬓边,耳语道:“快缠住我,快!”
姬若这会儿已经发懵,并且女儿家总归是爱羞怯,她的脸都涨红了。她抱紧秦玉轩的脖子,双腿缠住他,与他紧紧贴在一起。唇再度被吻住,窒息的感觉更加明显,让姬若浑身都开始发烫。
同时,一群装扮统一的人搜到了此处,他们或骑马、或步行,眼下几乎全张大嘴巴,傻在了那里。
只见眼前的这对男女,裸露甚多,交缠在一起热烈的吻着,如胶似漆。如此活生生的一幅春宫图,让大家伙暗地里血液沸腾,明着却不敢多嘴。
这时有个人凑到头领郑仁的耳畔,讪笑道:“郑大人,您看这……”
郑仁同样是欲望灌顶,却也尴尬,想看看那对男女的相貌,奈何他们唇唇粘在一起,还都披头散发的,根本看不清。郑仁只得失笑道:“许是来此幽会的闲杂之人,倒真会选地方,也不怕被卷入围剿里!都别看了,跟我走——!”
说罢,策马率先离开。部下们有的还流着口水贪看这幅活春宫,直到被那些定力好的同僚敲了脑瓜壳,才都怏怏而去。
脚步声和马蹄声远了,渐渐消失。姬若也已经快要窒息,秦玉轩的唇离开了她。两人脸颊都已涨红了,连连喘着粗气。
总算是没被郑仁认出来,躲过了一劫。秦玉轩暗松一口气,可体内却燥热不堪,令他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依旧紧紧搂着姬若。
方才是逢场作戏,秦玉轩并未真对姬若做那档子事,可他当时却真有假戏真做的冲动,想趁机将姬若强占了。眼下,体内的热流越来越狂躁,秦玉轩只好开口说:“若儿,我得知赵构派兵围剿青冥谷一事,我弟弟秦熹也随军而来。我料定你会去青冥谷,也因放心不下玉鲤……我便急忙赶至。”
姬若大脑空白的听着,不知道两人要维持这个姿势多久,她紧张无措的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眸,宛如充满魔力一般,狠狠吸着她。姬若道:“青冥谷的事我不会坐视不顾,还有玉鲤姐姐,我也要管……”
她又试着挣扎了下,收回双腿,想要摆脱这种暧昧,可却无意间擦过了秦玉轩身体最敏感的部位。霎时,暧昧就燃烧成了激情,秦玉轩彻底失控,狂吻着姬若,一手探入她腿间,挑逗那片纯洁的处女地。
姬若不禁呻吟起来:“不要……轩公子……不能这样……”可却连话语都越来越无力,像是小猫一般。
她觉得自己不像是自己了,而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