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朔则不好意思的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住在外院。就不用这么防着她了。”
“这关你什么事!”蓝慕声道。
蓝守海点头,若有所思的道:“她老想到外院来做什么?”
将军府的外院有什么?她并不知道阿朔就是十二皇子,不至于是想攀龙附凤,那么外院还有什么事物,吸引着她一意的要往外院去?
对一个不过才十岁出头的孩子,外院有什么?
“她不仅仅是要去外院吧?她是要跟着越越到外书房,跟在越越身边去上课。”阿朔道。“她不知道我们已经换地方上课了?”
他们上课的地方,原是在蓝守海外书房院里,但因为大嫂有孕在身,二嫂理家不像大嫂那般娴熟,依仗曾随大少奶奶理家过的慕越甚多,蓝守海不想女儿因此功课落下太多,便在近垂花门附近的厢房另辟书室,供郑先生授课。
对此,蓝慕绢并不知晓。
“她应该不知道才是。”
“不如就让她跟越越去上一次课吧!”阿朔沉吟半晌建议道。
蓝慕远先发难:“阿朔你疯啦?”
“不,阿朔说的好,就让她去一趟,这样我们才能知道,她到底想去外院做什么。”
蓝守海发了话,蓝慕远有再多的话,也只能吞回去,为了让蓝慕绢放心大胆的去做她想做的事,他还特地将蓝慕远兄弟和阿朔带去军营。
还让人在上课的书室旁,布置了间书房。
蓝慕远当晚送慕越回房时,趁隙跟她说了一声,慕越瞧了走在前方的蓝慕绢主仆,点了点头道:“我晓得了,大哥放心吧!”
隔天一早,蓝慕绢又来找慕越,没想到这次竟然看到慕越正在吃早饭。
“越表姐今儿还没去练武?”
“嗯,高师父他们随父亲去军营了,好像要练兵吧!”慕越漫不经心的道。“绢表妹用过饭了吗?要不要用点?”反正蓝慕绢什么都不懂,也不用跟她说的太清楚。
蓝慕绢点头坐下,平儿立时拿了副筷碗过来,蓝慕绢看了桌上的早饭,微微不屑的撇了下嘴角,扬起头挂着笑问:“越表姐早饭吃得这般简单?”该不会是知道她会来,故意吃的这么清淡吧?
慕越看看桌上的肉沫馒头、梗米粥和几道时鲜的小菜,有点不解:“这会很清淡吗?我每日都是这么吃的,绢表妹吃不惯?”
蓝慕绢讪笑拿起筷子道:“怎么会呢?”心里却道,她家的姨娘才吃得这么简单!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暑气秋凉 五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暑气秋凉 五
用过早饭,蓝慕绢缠着慕越不放,慕越耐着性子跟她耗,平儿见姑娘几番被缠的皱起眉头来,有些着恼的看了蓝慕绢好几眼,媚儿的性子较冲,嘴角翕翕想说什么,都让圆儿给拉回去,。
蓝慕绢一概视而未见,只笑着与慕越说话,东拉西扯的,一会儿问大少奶奶何时要生,一会儿问蓝又蘅现在多大了,当话题渐渐由内而外,转到蓝慕远、蓝慕声他们身上时,慕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道:“绢表妹可真是关心体贴人,问的话,我这个做妹妹的都答不上来呢!”
蓝慕绢被慕越似笑非笑看着浑身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越表姐事情多,注意不到也是自然的吧!”
“嗯。不过哥哥们的事,自有嫂嫂们去关心就是,用不上我们瞎操心,绢表妹你说是吧?”
能说不是吗?蓝慕绢撇了下嘴,随即又扬起笑容来。“越表姐今儿不用去上学吗?”
“要啊!不过要晚些,昨儿郑先生喝多了,还在休息,我们先去小花厅帮二嫂理家吧,!”
蓝慕绢求之不得,高高兴兴的跟在慕越身后去了小花厅。
慕越看了她一眼,心道有必要这般高兴吗?
殊不知,严家虽是请了教养嬷嬷教几个女孩子规矩,但如理家务这种事情,却是没有教的,再说,蓝府是将军府,管家理事、人情往来、官场上的应对等都有一定的惯例在,严家是商户人情往来多是商家,就算是官家结交,往往也不是什么高官显爵。
就更不用说蓝慕绢家了。
大蓝严氏自那次不请自来帮着招呼了客人,回去之后。她心里是又怨又妒,三妹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嫁个高官丈夫,也暗暗嗤笑三妹的时运不济。大蓝严氏生了两个儿子四个女儿,长子带着妻小在京里侍奉长辈,小儿子好武,在军营里当个小兵,四女嫁了三个,反观严氏,虽是嫁入高门。成亲多年共得一女,而蓝慕雪还出意外死了!
为了养身,她只能住到庄子上去,何时才能重返蓝府执当家大权,只有天知道!
大蓝严氏送女儿来时,在马车对她说,“你记得,千万要与你大表嫂、二表嫂拉好关系。你三姨母也不知几时才回得来,你二表嫂已生了女儿,等你大表嫂的儿子生下来,你三姨母就算回来,也只能含饴弄孙闲着了。”
蓝慕绢似懂非懂,但她听懂了一件事。就是要巴结大表嫂和二表嫂,她们才是将军府中执掌大权的人。
蓝慕绢一直找话问慕越,慕越只偶尔回她一两句,不过这丝毫不曾减低蓝慕绢的高昂情绪。
进了小花厅。与坐在上首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请安福礼之后,慕越便坐在下首静静的听着大少奶奶理事。蓝慕绢却拉着慕越要问清楚来。
慕越敷衍响应一两次后,蓝慕绢不快了,。板起脸蛋来,慕越才懒得理会她,这是蓝府的家事,容她一个外人坐在这儿听,已是不该,她还想怎么样呢?
时近巳正,平儿来请慕越去上课,蓝慕绢有些舍不得离开小花厅,又想到父亲让人嘱咐她的事,她咬咬牙起身告退,与慕越去上课。
跟在慕越身后走出小花厅,蓝慕绢低声的朝自己的小婢嘱托几句,那丫鬟面有难色,被蓝慕绢狠狠的拧了下手臂,才含着泪点头应承。
走在她们后头的雀儿和媚儿,见状不皱起眉头来,“一会儿让草儿她们几个小的,盯紧那个丫鬟一些。”
“知道。”媚儿点头,落后几步去交代草儿她们,雀儿赶上前去跟慕越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让蓝慕绢主仆听见。
“姑娘,方才老爷派了小厮回来,说是要取封信,管书房的小厮不让他进。”
“定是小黑子,他肯定又忘记口令?”慕越掩嘴轻笑。
雀儿笑着点头,眼睛顺势悄悄的瞄了蓝慕绢主仆一眼,“就是啊!真是受不了他,往返军营、府里这么一趟,他就忘光光了。”
“得了,你让他到书房等我吧!”
“是。”雀儿福了福便快步离去,蓝慕绢看着她沿着小径而去,拐了个弯就不见人影,蓝慕绢心下惊讶,原来蓝府这么大,她自小在蓝府进进出出,却看不出来雀儿去的小径通往何处。
她左右张望了下,发现自己竟从没走过这条路,“越表姐,我们这是去那儿?”
打出了小花厅之后,她就跟着慕越左弯右拐的,绕得她头都晕了。
“去上课啊!”慕越朝她笑得眼弯弯,指着前方的月洞门,“出了那儿就是外院了,绢表妹无事可别乱跑,此地近父亲的书房,戒备向来森严,那些侍卫可是奉命先斩后奏哦!”慕越朝蓝慕绢眨眨眼,像开玩笑似的道。
蓝慕绢讪笑着,“连在自个儿家里,也防得这么紧啊?三姨父还真是小心谨慎。”
慕越头也没回的往前走,“父亲很忙的,连在府里也不得闲,时常与幕僚们商议事情,书房里头放着的都是重要的东西,我其实不太敢进去,但有的时候,实在是逼不得已才会进去。”
“逼不得已?”
慕越笑指着前方廊下一个小黑炭似的男孩道:“像是有人忘了口令,进不了书房,办不了差事,我才会替他进去拿东西。”
“多谢七姑娘救命大恩。”
那男孩子似听到了慕越的话,高声的道谢。
蓝慕绢若有所思的看着,只见慕越走上檐廊,朝那男孩子摇头叹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老是忘东忘西的可不行啊!”
那男孩子嘿笑摸着脑袋:“七姑娘明鉴,这也不是小的愿意的,实在是俺娘生俺的时候,就少给了俺长记性呗!”
“行了,父亲要你回来拿什么信?”
“说是在书案的右方。您进去肯定就看到了。”
慕越点头,举步走进书房,将丫鬟们全留在外头,蓝慕绢连忙上前跟在她身后进去,慕越看了她一眼:“你可别乱动东西。”
“知道了。”蓝慕绢陪笑轻推了慕越一把,慕越身形不动,蓝慕绢推不动她,自己却已举步上前,不由撞了鼻子一下。
“哎唷,。”
慕越这才抿着嘴忍笑,径自往书案去。大总管的动作很快,原本这间空置的厢房一夕之间,就让他布置完毕,不晓得的人,可能真会将此地误认为是父亲的外书房吧!
左墙上挂了一副地图,上头还标着一些记号,慕越自小在父亲的外书房里厮混,一看就知那些记号全是乱目标。再看架上的书,倒是整整齐齐的,与父亲书房摆的一样。
蓝慕绢根本没心思去注意书房里的摆设,她只专注在那张书案上。
看慕越走到书案前,她连忙急步跟上去,低头一看文房四宝、一卷卷的卷宗。左方摆着几封书信,右边也放了几封,慕越看着那些信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嗯……绢表妹,你去喊小黑子儿进来。我问问他要拿那封信。”
蓝慕绢一脸茫然的回望她:“谁是小黑子儿?”
慕越才反应过来似的笑了下,“你不知道小黑子儿是谁。我去问他,你跟我出来吧!”
蓝慕绢暗恼。心想,怎么防备得这么严?提裙跟着走了两步就拐了一下。“哎哟!我的脚。”她痛叫着,慕越紧张的回头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得知她葳了脚,慕越不由埋怨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好好的也会葳了脚。”蓝慕绢委屈的红了眼眶,分辩着:“我也不想啊!好疼啊!”
“好啦!好啦!我让雀儿她们去给你请大夫来,你坐着别动啊!”慕越扶着她坐到书案旁的太师椅,自己则转身出去让丫鬟们去请大夫,又问了小黑子儿,父亲要他取的是那封信。
等到慕越转回来时,蓝慕绢坐在椅子拚命掉泪,“好了啦!我让人去请大夫来,你快别哭了,一会儿大夫来见了,岂不笑你。”
“嘎?很丑吗?”蓝慕绢摸着脸问。
慕越怕她会大哭,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