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迹莫沉浸在要去泡温泉的打击中并未发现秦予霄的异样,她凑在卞赋之耳边说着:“我之前也不知道,谁知这个纪浮回张罗着去泡温泉,如今想返回去也没有理由了。”
卞赋之想了一下道:“无妨,到时候看看情况再说,纪浮回的目的是秦将军,你到时候不去泡应该也不会难为你。”
付迹莫心中满满都是愁苦,她担心的何止这一点,她这是要和“新欢旧爱”一起去泡温泉吗?这算哪门子事啊?跟纪浮回走得近果然没什么好事!
她抬眸看了眼秦予霄,他坐在不远的地方,见她看他,他有些冷漠的将头转开了,付迹莫心口突地一跳,他可是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她!
几日不见踪影就算了,竟还对她撂脸子?她招他惹他了?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要对她锲而不舍的?不过几天便对她如此态度,男人大抵都是这样——言而无信!没有恒心!
付迹莫轻哼了一声,颇为不爽的望向窗外,卞赋之以为她仍旧为了泡温泉的事烦心,又劝了一句:“到时候我会替你想办法的,你不必烦心。”
付迹莫一愣,狐疑的看他一眼,他怎么突然如此热心了?还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但如今她对他的示好已经全然没了欣喜,心境平淡如水,不起半分波澜。
她不禁有些感叹:或许那句话说的对,男人最难忘的是初恋,而女人在意的永远是下一段感情。
思至此,她神色不禁有了几分深沉,看着卞赋之的眼神也有点飘忽。
秦予霄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妥,便又看向了付迹莫,正巧看到她和卞赋之“含情脉脉”的样子,心有种坠到谷底的感觉。
纵然他倾尽真心,也换不来她丝毫动容吗?
或许这几日太过疲劳了,他坚定地信念竟稍稍有了些动摇,他难道真要考虑一下……退出去?
*
温泉在清山脚下,山脚下已经建成了风景秀丽的庭院,石砌的沟渠将温泉引入了庭院,清水潺潺,溅起朦胧的水雾。水雾萦绕中竹楼林立,远远一看犹如重峦叠嶂的群山,起起伏伏格外壮丽,其间穿插小桥流水,还有打磨光滑的石板小路,给这庭院又添了几分秀美。
一行人走进庭院,隔不段还放置着一鼎香炉,清雅的香气缭绕,走在当中有种飘然成仙之感。
才走不久,一人便风风火火迎了过来:“秦都尉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付迹莫定睛一看原是刘贺,这处温泉山庄是刘贺建的?怪不得纪浮回会将秦予霄请到这里来,自己地盘好办事。
刘贺走近后又对她道:“付大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付迹莫打量了他一眼,寡淡道:“尚好,刘老板生意越做越大,如今在这里建起了温泉山庄。”
刘贺客气道:“还不是拖付大少的福,快进快进!我备了最好的一处温泉迎接各位。”
一路上闲散的聊着,刘贺将他们引到一处巨石环绕的温泉,用石雕的龙头蓄水,四周堆积着打磨光滑的石头,踩上去十分舒服,这里清幽静宜,泉水剔透,确实是个好地方。
刘贺笑眯眯道:“几位放心享受,不会有人前来打扰的,隔壁就是可以净身的小瀑布,我还备了换洗的衣物,若是有其他吩咐同我说便是。”说着就要招呼他们宽衣。
付迹莫看了卞赋之一眼,卞赋之走到泉边探了探水温,对刘贺道:“刘老板,我表弟正在调养身体,这水温似是高了些,不知可有温和一些的池子。”
刘贺道:“哎呦,付大少身体不适啊?水温低些的池子自是有,也不远,只是不如这里环境优美,恐怕会怠慢了诸位,诸位可要移驾?”
付迹莫摆手道:“不必了,我一人去便可以了,怎能因为我一人让大家都错失了清享的机会,你们都且在这里吧。”
卞赋之接着道:“我与表弟同去便好。”
付迹莫不禁瞧了卞赋之一眼,暗想:你他娘的跟着我干啥?
刘贺闻言连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这样我也不怕付大少无人相陪,来来来,我这就派人引付大少前去。”
秦予霄听到他们两人要同去一处,想也未想道:“我也不喜欢这里太热,我与你们一同去。”
付迹莫额角一抽,秦予霄这又是捣什么乱呢?难道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躲出去吗?
付迹莫转身对他使了个眼色:“刘老板一片好心,秦将军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就在这里吧。”
秦予霄黝黑的双眸定定看着她,未言语却很执着,似乎向她传递着某种讯息,可惜付迹莫没看懂:“我与表兄先去了,我们一会儿再见。”然后看了秦予霄一眼,同卞赋之随着刘贺离开。
秦予霄将袖中的双拳握紧目送他们离开,他自然知道付迹莫为了什么这么做,但她可以出言阻止他跟着,为何不能阻止卞赋之跟着,非要与他单独同去一处将他摈弃在外才可以?难道这便是外人与自己的人的区别吗?
他突然倍感身心俱疲。
*
付迹莫同卞赋之到了另一处温泉,她自然不会脱衣服和卞赋之一起泡温泉了,因此刘贺走后,她只是脱了鞋袜坐在池边泡脚,脑中不禁回想起方才离开时秦予霄的表情。
他的表情有些低沉又有些阴郁,她越想越觉得不妥,秦予霄该不会是误会了吧?他不应该这么笨啊,她躲开明显是不想被人发现他的女人身,可不是为了和卞赋之你侬我侬泡温泉。
她转头看了眼卞赋之,他坦然自若的坐在石头上眺望,不知道在看什么。若是以前,她定然会缠上去,把他按进温泉里,然后上下其手占便宜,可如今她全然没了这种兴趣,反倒是想去看看秦予霄。
女人若是变心,连自己的都无法阻止。虽然告诉自己不可以,但她还是忍不住把心思转到了秦予霄的身上,大抵是这种把她当女人看待的男人太珍贵了吧,她便忍不住被他吸引去了过去。
就这般,付迹莫与卞赋之相安无事的待了一会儿,突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付迹莫刚从水池出来,纪浮回便顶着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出现了。
他身上湿漉漉的似是泡了半截温泉出来的:“付贤弟,有件事情我要麻烦你,不知你可否出来一趟。”
付迹莫奇怪的看他一眼,鞋袜都没穿便跟了出去:“何事?”
纪浮回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恳求道:“付贤弟!你就送佛送上西天,帮帮大哥我吧!真没见过秦将军这般不通情达理的!就算他是京中权贵,我们好歹也是地头蛇,总要卖我们三分薄面啊?可你走以后他一句话也不说,我和刘贺他谁的面子都不给,任我们说什么他扫都不扫一眼,自顾自闭目养神,我们实在没办法了,请你和他出面谈谈吧!他若继续这般不通情达理,我和刘贺也要撕破脸了!”
付迹莫闻言甚是惊奇,秦予霄耍脾气了?她隐约觉得秦予霄耍脾气多半是因为她,他也有这么强硬的时候?旁人同他说话,居然理都不理一下。
“好,我去看看。”
纪浮回一听立马松了口气,赶紧伺候她老人家过去劝秦予霄,边走边道:“我的好贤弟,哥哥可都靠你了,此事若是成了我必定给你包份厚礼送过去!”
付迹莫白他一眼:“你少给我添堵就不错了。”
没过多时两人到了秦予霄那边的温泉,刘贺正在站在外面等着,面上表情甚是恼怒,看来秦予霄定力十足,竟将这两个生意场上的老油条搞得无计可施。
付迹莫让他们两人回避到别处去,自己单独进到里面,她进去环顾一周并未看到秦予霄的人,难不成他自己走了?不可能啊,刘贺就在外面守候,他若是走了刘贺能不知道?
她在池边走了一圈,忽然唰的一声一人从池中窜了出来,赫然就是秦予霄!他竟然在温泉水中憋气!也不怕憋死!
他此时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上半身未着衣物,下半身一条白色的亵裤,被水浸泡后近乎透明,好身材暴露无遗,这种视觉冲击让付迹莫小心肝狠狠一颤。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一眼便看到了她,眸光一亮,有些欣喜。
果然是在因为她而闹脾气,见她来了便高兴了?
付迹莫突然有种被需要的满足感,皎洁一笑,道:“听闻秦将军正在耍脾气,我便前来看看。”
秦予霄闻言神色忽的黯淡下来。他就知道,付迹莫定然是纪浮回请来的,她来也定是为了给纪浮回说好话,在她心中大概人人都比他的分量要重,他的感受在她心里无足轻重。
见他神色忽然变了,付迹莫有点摸不到头脑,她说错了什么吗?秦予霄连个玩笑都开不起了?她蹲坐在池边,对秦予霄勾勾手指头:“你过来。”
秦予霄闻言破天荒的没有听话,身子向后一挪,靠在池边就是不过去。
嘿?还和她耍起脾气来了?
付迹莫才不吃他这套,站起身道:“你若不过来,我便走了。”说完转身走了一步,身后一点跟上来的动静都没有,她不禁回身,秦予霄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幽怨,仿佛在看一个负心人。
一个大男人露出这种表情,她怎么好意思再走。难道真是她错了,高估了秦予霄的智商?
她犹豫了一下,转回身来,将外衣脱了下去,只穿着亵衣和亵裤与他相对坐在温泉里,她先感叹了一下温泉真舒服,然后看了秦予霄一眼,他依旧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乎在讨要说法。
付迹莫咳一声,犹豫一会儿道:“除了你和卞赋之没人知道我是女人。”
秦予霄眸光闪了闪,仍旧没说话。
付迹莫又道:“卞赋之是我爹派来监视我的。”
秦予霄仍旧没说话。
付迹莫皱了皱眉头,又道:“他是我爹的狗腿子,我能怎么办啊?他跟着我,我自然是不能说什么了!”
秦予霄有些难以置信,付迹莫这是在向他解释吗?他原本以为付迹莫并未注意到他的感受,但她其实已经发现了?也知道他在为了什么憋气?
见他还不说话,付迹莫恼了:“喂!你别得寸进尺哦!我都向你解释了你还要怎样?你自己消失好几天,连个影子都没有也没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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