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走出了房门,上官玉成大步跟了上来。
两个人走出了芙蓉院,他才低声问道:“怎么样?”
古若雅还以为自己是在外头的药铺子里的,压根儿就忘了这还是在王府里,在这面具男面前。
她不假思索地顺口就道:“偶感风寒,症状很重。”
“哦,这个天儿不算是很冷,怎么就感上了风寒了呢?”上官玉成不动声色地问着,发觉他家王妃已经上了钩儿。
“像是突然受凉所致,只是这也太奇怪了些,这个天着实不算冷,连个火盆子都不用生。更何况也没下雨,不可能淋着雨,怎么就得了风寒了呢?”
她像是在回答上官玉成的问题,又像是自言自语。眉头紧蹙,完全置身于专心想事儿的境界中了。
上官玉成紧紧地抿起了嘴,他家王妃的医术他是亲眼见到的,比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高明多了,她说的话自然没错。
既然天儿不冷,又没下雨淋了雨。原因就只能一个了,是她自己作的。
良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是她自己故意的。”
古若雅也跟着点头:“很有可能!”
一语刚落,就听那面具男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风影!”
古若雅惊讶地回头看,这男人也傻了吗?大晚上的哪来的影子啊?
还是他触景生情要作诗?她有些好笑,这个时候还有心情作诗?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名堂来,她就觉得自己眼前一花,一个高大的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面前。
古若雅吓得“啊”地叫了一声,却被上官玉成一把给搂在了怀里,低声安慰着:“别怕,这是我的护卫!”
嗬,还以为他发什么神经呢。弄了半天是喊人的。
这人也是的,怎么走路连点儿脚步声都听不见?难不成用飞的?
她可算是见识了古代的轻功了。
那黑衣人已经朝古若雅抱拳行礼了:“风影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原来他叫风影啊。真是好奇特的名字。
古若雅伸手抚了抚胸口,人总算是缓了一口气过来。
“你派人守着芙蓉院,只准进不准出!”上官玉成又恢复成那个嗜杀的人,声音里冰冷地不带一丝感情。
风影低声应了一声,又像来时那样,几乎眼前一晃,人就不见了。
夜色深深,他又穿着黑衣,想来和夜色融为一体了吧?古若雅暗中想着。
夜风吹来,有些凉飕飕的,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身子。头顶上传来一个关切的声音,“冷吗?”
随之,她的身子被搂得更紧了,那人胸膛似乎滚热,热量源源不断地传到她的身体里,让她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了。
“不冷。”她有些眷恋这样的怀抱,也没急着跳开。
夜色这么浓,没人看得见,就让她放纵一次,享受一次吧。
心里渐渐地涌上一种异样的情愫,似乎,这面具男和她说话的时候,和他跟别人说话不一样啊。那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像要渗入她的心肝肺里去。
而和别人,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千里的样子,听起来就觉得浑身冰冷。
他对她,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她欣慰地靠在这具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得有一种被宠到家的甜蜜感觉。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古若雅也累了,上了床就睡了。
睡梦中,似乎觉得身后有具身体滚烫地贴着她的,像是要把她嵌在他的身体里一样。
晨光初现的时候,她就醒了。
光亮透过蒙了厚厚一层高丽纸的窗户射进来,照得屋子有些朦朦胧胧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习惯性地转脸去看身侧。那里空空如也,面具男不知道何时就起床出去了。
这厮,倒是起得挺早!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拉开了帐幔,喊来两个侍女。
晚晴和春意端着洗漱的家伙早就在外
头候着了,听了声音推门进来。
古若雅已经趿了鞋子坐在床沿上了。
“娘娘怎么不多睡会儿,天还早着呢。”
晚晴上前替她领口围了一条大白手巾,一边问着。
“醒来就不想再睡了,起来就起来吧。王爷呢?”她拿了青盐擦牙,呜噜不清地问着。
春意上来拿了香胰子给她洗手,听问忙回道:“王爷在院子里练剑呢。说是让我们不要惊动娘娘的,昨儿晚上太累了。”
这厮,竟然嘱咐丫头这个!
古若雅的脸颊微微发红,什么叫太累了?听起来让人心生误会。两个丫头还不知道怎么想呢。明明是他那侧妃太能生事儿好不好?
“王爷说了,等娘娘起来洗漱了就开饭!”晚晴就忙追了一句。
古若雅明白,快速地洗漱了,又让晚晴给梳了发髻,对镜插了几根发簪,这才迈步出门。
春意忙拿了一领大氅给她披了,嘴里还道:“这早上天儿凉的很,娘娘穿上这个暖和些。”
好丫头!古若雅心里赞了一句,又想:自己这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啊,瞧瞧这丫头伺候得多到位啊。
知足吧,总比自己穿成个丫头伺候别人强啊。
她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已经走到了门口。
小院子也不大,一出门就看到在院子当中练剑的那面具男。
这么冷的天儿,他光裸着上身,劲瘦的胸膛上满是汗珠。
就见他身形灵活似猿,跳跃翻滚机敏轻快,腾挪转移间不知道刺出了多少剑花!
古若雅不懂这个,只是觉着特别好看。头一次,她为有这样的夫君心里有隐隐的自豪。
这个男人,看起来这么阳刚!
只要对她好就行了,管他什么面丑面俊的?
她也为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她开始觉得这面具男是她的夫君了?
上官玉成练完最后一式,收了身子,古若雅手里拿着一块干手巾连忙跑了过去。
面具男就那么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睛温柔地盯着她,好似她是多么美味可口的点心一样。
德行!
古若雅暗骂了一句,只好伸手亲自替他擦起来。
他是她的夫君,擦个汗应该没什么的。
她这么安慰着自己,手中的劲道不轻不重,把他前身后背都擦了一遍。
丫头拿来干净的袍服要给王爷换上,无奈那男人站在那儿一点儿都不伸胳膊配合。
丫头无奈,只好求助于古若雅这个王妃。
古若雅给了这面具男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里却软得要冒泡:这男人,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啊?
“我不要她们穿!”面具男冷冷地开口了。
“好,不让穿不让穿!”古若雅不知何时已经把这人当成孩子哄了,又吩咐晚晴和春意两个:“去摆早饭吧。”
见两个人要走,又忙喊着:“对了,去冲一杯淡盐水给王爷,这才练过功出过汗,要多补充补充能量!”
一边说着,手下却不停,嘴里轻声呢喃着:“来,伸胳膊……”
那面具男听话地伸着胳膊配合着,像极了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等给他系腰带的时候,古若雅就听到头顶那儿传来清晰的心跳声。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了什么。
无奈已经给他擦了汗穿了衣裳了,这腰带总不能就这么扔在这儿不管了吧。
好事做到底,就当给自己孩子穿衣裳了。她这么宽着自己的心,双手发抖,半天才给他系好!
却是一句话不再多说,转脸就走。
身后,上官玉成面具后的脸上满是欢愉的笑,就差没有笑出声来。
早饭过后,面具男还赖在这儿不走,古若雅也不好把那些药材拿出来配制丸药了。
这都多少天没制丸药了?那可是一丸一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到嘴的肥肉吃不着,她也只能干着急啊。估计外头这会子都卖缺货了吧?还不知道李德生那老狐狸炒成多少银子了。
正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外头晚晴来报:“娘娘,门上来人说,丞相府的二小姐来看望娘娘了。”
什么什么?古若雅一时反应不过来,丞相府的二小姐?
不就是古雪晴吗?她和她可是死对头啊,如今林氏已经被接了出来,她可不怕她了。
她来做什么?想起那日她八爪章鱼一般趴在这面具男身上,她就觉得像吃了一只苍蝇般恶心!
她来勾搭她家男人吗?
她不由冷冷地瞥向那个端坐着的面具男,今儿要是再让那恶女得手,看她怎么收拾他!
上官玉成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可也被那计眼神给瞪得不知所措。
我又怎么了?他无辜地撅嘴,只觉得他家王妃越来越可爱了。
他站起身来,笑道:“既然是你妹妹来了,我就先回避出去了。你们好好地说说话吧。”
他自那日知道了那个女人是谁之后,心里就琢磨着怎么报复。反正他家王妃和那个女人也是死对头,若是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她不会怪罪他的吧?
他嘴角含着笑走了出去,古若雅也起身吩咐人:“把二小姐带进来吧。”
古雪晴那恶女既然有胆子来,就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她倒要见识见识,没了林氏在他们手里,他们还拿什么要挟她?
古若雅就站在屋里,连迎都没有迎。
她和她虽然为亲姐妹,可这十四五年来,两个人可是从未谋过面,更未打过交道。
她和她之间,何况还有那些恩怨呢。
亲姐妹如何,还不如她和乡下的二妮之间亲热呢。
古雪晴见只有一个丫头领着她到古若雅院子里去,心里那个气啊,暗骂这古若雅也太不懂规矩了,她好歹
可是丞相府的嫡女,就这么冷落她!
真是那贱女人生不出什么好种子来!
她连林氏也给捎上了。
一想到林氏如今在女儿这里吃香的喝辣的,她就觉得后悔的要命,早知道就劝父亲和母亲绝不能让人把林氏接走。
林氏要是还在丞相府,她还能折磨折磨她出出气,到时候让这什么狗屁王妃在她脚下跪着哀求,那滋味该多好啊。
她的一双好看的杏眸因为有了仇恨而显得可怕阴森。
到了碧云轩的门口,她一搭眼就看到了正站在屋门口朝外看的古若雅,当即就惊喜地叫了一声“姐姐”,人就疾步走了过去。
古若雅撇撇嘴,这声姐姐她可不敢当。
什么时候她们俩姐姐妹妹地叫了?
古雪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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