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远望当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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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远望当归-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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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呢?“。
允禵怔怔道:“那是真神仙,已然飞升而去了。“。
我默默无语,叹气说:“只怕父皇已然往生极乐去了,他生前就信佛——“
皇额娘也是叹息无语,过一会才说:“十四,你把陛下放下罢。“。
允禵只是不听,他固执地相信,过一时半刻陛下定会醒来,我们二人见劝他不动,只得往外走,各自回去歇息。皇额娘在路上和我说:“弘晖,你留心些,你十四叔说,弘皙志向不小,只怕还对皇位有肖想。”。
我无所谓地点点头。
她叹息说:“圣祖爷晚年时那一场争斗,着实骇人,这么二三十年间,多少豪奢人家为它抄家灭门……你父皇的兄弟们七零八落,有死的,有圈的,也都是为它的缘故。只怕到你登基之后,还有余波不会平息。”。
她停下了,静静望着乾清宫月下高翘的檐角,仿佛是在望着那个波澜壮阔、勾心斗角的时代。
“爱新觉罗家的人,个个都是人精,你的叔叔们、伯伯们、甚至哥哥弟弟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个个的拉帮结派,你斗我、我斗你,一家子兄弟结成了死仇。就是太子那样厉害的人物,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把他往下拉。你父皇先还好些,后来显出来了,也是万人诟骂。”
“你父皇实在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只是他做皇帝这么些年,也可怜……他这一辈子,倒有四十多年是在和兄弟们争斗!两败俱伤,你八叔他们是彻底倒了,你父皇也没落到多少好处。”
“在这宫中,是不能失败的。听听这些人说的,你八叔本来是翩翩君子式的人物,给这帮小人一通胡沁,说得如同妖魔鬼怪一般,若是再过个五十一百年,只怕他要变成魔王!人要是失败了,就必得被人泼脏水,从古到今都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也勿要忧虑有人说你和明莼的不是,败了脏水泼你一身,胜了自然就是佛光加持、百邪辟易。你也不要担心我给她什么脸色看——就如同允禵说的,阿莼为你也是出了力的,我念着她的恩呢。”。
我静静听着,皇额娘今晚像是要说出她一生的心里话。弘历这几日的表现也是格外的奇怪,看来父皇真是所有人头顶的一块大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现在他一去,人人都失常。
我回去把这些事情和阿莼说,借势躺在她床上不走,我们面对面躺在鸳鸯枕上,她想了半天,忽然笑说:“怎么,原来恂勤郡王一直看我不顺眼?我半点都没感觉到!”。
我哼笑一声:“他怕恼了先帝,哪里敢对你不敬呢!”。
阿莼咯咯笑:“这两人啊……还真是。其实我早就想说了,既然他们爱新觉罗家的人老爱瞧不起外人,他们干脆内部解决得了——当谁很爱和他们这帮内斗狂、阴谋家搅合么?”
我转移话题:“你今日不是和我说,要提防鸦片之害?据说商朝人举国狂饮,导致灭国对吧?后来还有个美国经济发达了就爱吸毒?我觉着很有道理,总该从海关那边入手才是。不过说到底,还是国民精神空虚,不思进取。”。
阿莼点头,含笑说:“真聪明。”。
我不好意思,突然想起来说:“阿莼,以后我们一起上朝,就肩并肩坐在御座上,叫人家晓得,我们的意见是一样的。”。
阿莼叹气说:“你别老异想天开……你以为是武则天啊?并称双圣?别的不说,就是太后摄政,也需要玉座珠帘呢。”。
我刮刮她的脸:“怕什么,我又不是那种迂腐的,不让你见外人。”。
她埋汰我:“是是是,你简直怕外人不晓得我,比你更荒唐些的,也只有北齐高纬和冯小怜了。”。
我气得说:“和谁不好比,怎么比他们!”去拧她的脸,她躲避不迭,我们两人闹起来。
她打不过我,笑得气喘吁吁地告饶:“别闹了,明天还上朝呢——再闹我尖叫两声,明天御史就弹劾你。”。
我赶紧说:“主子娘娘饶了我吧,这种御下手段也太可怕了些。”。
她冲着我翻白眼,我忍笑不说话。夜风柔柔地卷进来,屋子里静了片刻,这宁静也是一种柔和的享受。
阿莼轻声问我:“恂勤郡王还在乾清宫啊?”。
我说:“估计还抱着父皇的尸体不放手呢。”。
阿莼默默叹了口气:“我们实在算得幸运,像他们这般生死两隔——”。
我按下她的头,吻住了她。和以往都不同,不再是一触即分、浅尝辄止的,而是温存辗转、无语情透。她是病里相思,我为她倾国相酬。
我触及到的温软娇怯,比三月里的春风还要叫人魂销,把好梦细细碾成吴越。
这是我和她第一次深吻,吻完就纯洁地各自睡觉了——我急什么,总要她觉得一切都好才是。只是睡前模糊地想到,有什么不对吧。
阿莼你怎么把父皇和十四拿来比作我们啊?他们两个明明是正常的兄弟情份!
作者有话要说:
四哥魅力无穷……通过四嫂和十四的争风吃醋,我总算也体会到了女主的一点光环,好歹是四哥最爱过的女人之一!(喂这之一是怎么回事)


弘晖篇 第四十九章 听戏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王国维。
允禵种种倒行逆施的诡异行为,果然遭到大臣弹劾。我在九月的登基大典之后罢免了他的爵位,但又把他的嫡子弘明封为郡王,以示恩宠不衰。尊皇后为太皇太后,为先帝上庙号,封赏诸位兄弟,为皇室仅有的几位公主加品级,亲贵故旧,一一得荫,就连帝云出也被封了个一等侍卫的职衔,天天被拎到皇宫中上班。
看起来,人人都得了圆满,唯独有一项疏漏。
九月刚过,十月的时候,内臣傅宁、外臣李卫等人,便一同向我启奏,说,陛下啊,你以前是太子,有先帝和太后娘娘为您操心终身大事,只是因为你总是忙个不停,耽误了找对象,这也就算了。反正你老头和老娘都不急,我们着急也没办法。可今时不同往日,您是一国之君啦,没有老婆可不行,你没老婆,天下人不是就没国母吗,人民惶恐啊。而且你也要为子嗣考虑不是,所以赶紧娶妻吧!就是不娶妻,先充实六宫选几房小妾也是好的啊。
他们还算给我面子,是几个人私底下偷偷跟我说的。
我沉默地看着他们,一直没说话。外间秋蝉不住鸣叫,秋老虎还没走远,殿中跪着的几个人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我长叹了一声,静静看着窗外的红瓦高檐,默默不语。
他们几个互相打眼色,我简直都能猜出来他们在私底下交流什么。
“这位主子太难伺候啦!前些日子赶着赶着把雍亲王府修成了雍和宫,然后把先帝的灵柩运了过去,自己就住进了乾清宫,死人刚刚住过的地方,也不嫌晦气!养心殿多好啊,他怎么就不肯住呢?把我们这些内臣忙得要死要活,收拾房子多累!”。
“是啊,我就想不通了,又没让他现在就娶,不过先看看,忖度忖度这事儿。你说,娶老婆这么好的事,他怎么就死活不愿意呢?”。
“你懂什么,没听说过太子和贵妃不得不说的故事吗?”。
“那也不能不娶老婆啊?贵妃有什么好的,一个已婚妇女,要我说,还是大家没出阁的闺秀好。”。
“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大家都懂的。”。
“哦……”。
眼见下面这五六个人眼神交流得越发频繁,我站起身来,走到窗户那边去,又长长叹息了一声。
刘统勋问:“陛下有何忧虑之事,不如说出来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参详参详。俗话说,主忧臣辱,陛下心中不安,我们也难以安枕啊!”。
我悲伤地说:“与卿等无关,是朕私事。”。
一听说有帝王私事,怡亲王弘晓着急了:“陛下,有什么事就是不能和大臣们说,和弟弟我说道说道也行啊。”。
他此话一出口,一帮人都暗自拿眼刀砍他。可惜弘晓年纪虽小,爵位极高,跪在最前面,谁的眼神都看不见。
我默默摇了摇头,站起来径直走了。
他们那一帮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弘晓眼尖,看见我走的时候袍袖拂过,在地上落了一张柬帖,以为是圣谕暗示,连忙捡起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两首诗:。
“山寺微茫背夕曛,鸟飞不到半山昏。上方孤磐定行云。
试上高峰窥皓月,偶开天眼觑红尘。可怜身是眼中人。”。
又有一首,是“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待我余年尽,与君同一寂。”
弘晓自幼生于富贵丛中,本来是个金尊玉贵的娇惯大的小世子,又是个聪明颖悟爱读书的好孩子。可惜亲爹死得早,八岁就承袭了爵位,后来就总有些多愁善感,喜欢闹些诗词歌赋。
他这会儿还年轻——才十四岁,不比后面那帮老头子,已经不相信爱情了,于是细细品读了这两首诗,读得大哭起来。
后面那帮人扯着他来,本来不存好意。庄亲王、果亲王等老资格的亲王晓得些宫廷秘史,知道这是个雷区,也乖觉地不来踩。后面那帮大臣自己想拣个好,又怕我怪罪,于是撺掇着爵位高、血统尊、感情近的弘晓来带头打擂台。
见弘晓哭起来,赶紧上来问:“怎么了?”。
弘晓哭泣说:“陛下真是令人心疼,显见的是痛失所爱,要出家为僧了。”
帝云出险些没笑死,他身为侍卫一路跟着我往外走,都没走远就听见这番话,忍不住狂笑道:“师兄,你明明是修道的,怎么就要出家为僧了,掌教知道,只怕不会饶过你!”
我本来想装作没听见,但过了一会,还是忍不住分辩说:“我太爷爷据说是死了心上人,于是出家为僧了的。弘晓这么说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帝云出笑了很久,感叹说:“得亏这孩子承袭了他阿玛的爵位,而且又是个世袭罔替的和硕怡亲王爵,不用谋前程,否则这么天真的可不要把人愁死?”。
眼见走到了景仁宫,帝云出说:“师兄,你到底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嫂子?”
我郁闷地叹了口气:“我也想啊,可她现在一步都不出宫殿,根本不见外人,我哪里敢违拗了她。”。
帝云出说:“她是留下心理阴影了,而且现在妾身未明的,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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