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知恩不报,反而贪心无厌,又让“白莲花”晏风杀死“白眉”徐良,把人头搁到咱这山上,还要开什么人头大会。您这样做下去,官府能答应吗?开封府能跟咱们完得了吗?眼看就是一场大祸,叠云峰就要土崩瓦解。作为您女儿,我不能不替您考虑,我弃暗投明的意思就是想立功,好减轻爹爹的罪责,您能理解我吗?”王金玲话没说完,王典就听不下去了:“好哇,金玲,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背叛你爹!好,既然你不仁,就许我为父不义。从现在起,咱们断绝父女之情,你就是我的仇人!来人哪!抬我的兵刃!”大家一看,大寨主都气疯了,谁也不敢拦。只见“半翅蜂”王典手拿短把凤翅鎏金镋,像一头狂怒的野兽扑奔金玲而来。
姑娘赶紧闪身躲开,王典一翻腕子扑过来,王金玲一低头又躲开了。王典连着砸了七八下,姑娘是一招没还,最后扑通跪在她爹爹面前,泪如雨下:“爹爹且慢,看来您老人家恨我,但是我说的话都是出于真心,发自肺腑。您想我是您唯一的独生女儿,不能不为您、我从长着想,爹爹,您再看看您身边是些什么人吧,都是些占山为王的杀人强盗,都是十恶不赦的恶淫贼!您把他们都当成好朋友了,供他们吃喝,伙同他们作恶。这样下去官府能答应您吗?难道说,女儿投靠官府,立功赎罪还有错吗?爹呀,既然您恶念不改,女儿也没有办法。打吧!
我决不还手。”
“叛孽!你还狡辩!我打死你!”抡起来往下就砸。他认为这么一砸,姑娘还不躲吗?可是他想错了,金玲痛不欲生,一看爹爹打来,她双眼一闭,腰板一挺。凤翅鎏金镋正拍在她的脑袋上,“啪!”再看姑娘,香魂消散,身躯栽倒,脑浆都迸出多老远。
王典一看:“哎哟,我的孩子。”立即把兵刃扔了,把女儿的尸体抱住,哭得就没气了。
这时山上一阵大乱。艾虎、龙天彪、红文他们三个人怎么不过来呢?原来红文认为父女之情,比什么都深,要是别人过去,王典反而更恼,局面不可收拾。
可是红文女剑客也没料到,姑娘会舍命劝父,父亲会杀死亲女。当她发现之时已经晚了。红文女剑客心如刀绞,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栽,好悬没倒下去。
艾虎和龙天彪一直在观察动静,待机动手,王金玲一死,把他们两也惊呆。
再说王典,哭得死去活来,蹭得满身是血。
“电光侠”霍玉贵过来,一边擦泪,一边劝说:“大哥,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都怪你火气太大,眼下还要以大局为重,给丫头准备后事吧。”王典这才止住悲声。一抬头,看见红文、艾虎和龙天彪,这家伙就更疯了,嗷嗷直叫:“红文,你是我女儿的老师,把我女儿领到这一步,你算什么东西。虽然说她死在我的手下,实际责任在你身上。快还我女儿命来!”喊着就向红文猛扑过去,红文女剑客往旁边一闪,一阵冷笑:“王典,过去我把你看错了,你实在是个人面豺狼。你女儿何罪?你亲手打死她,还把罪责推在别人身上。方才你女儿说的话,字字值千金,可你是忠言逆耳。看来你这种恶人,世人都可诛之,贫道我要给徒儿报仇!”剑客说到这儿,拽出宝剑,就跟王典战到一处。他们都要把对方致于死地,二十个回合,没分输赢。
“飞剑仙”朱亮和“三世陈抟”陈东坡一边观阵,一边小声嘀咕。陈东坡对朱亮说:“今晚上这事非闹大了不可。”
“怎见得?”
“你看,既然他们敢大胆把艾虎救出,他们一定早有准备。今天晚上开封府不定来多少人呢,咱们要小心防备才是。
这红文可不是善茬子,总辖大寨主要想赢她还得费点劲儿,你我何不下手帮忙?“对,你打算怎么办?”
“偷偷给她来一下。”这陈东坡真不是个东西,他往皮兜子里一伸手拿出一颗金棋子。
这金棋子是钢的,镀了金水,车、马、炮全有,把棋盘铺开了就可以下棋,打仗时就是暗器,一颗金棋子约有一斤。他抄在手里,等待时机,红文女剑客战中身形转动,一时背对陈东坡。他一看时机来了,抡手一扬喊了一声,像闪电一般,一道金光就扑奔红文。
红文女剑客全神贯注,大战王典,怎能防备这一手呢?忽听脑后生风,想躲已来不及了,正拍在红文的后背上。就这一下把红文女剑客打得往前跄了几步,心口发热,眼前发黑,身子一栽,哇一口血就喷出来了。
王典一看,举起凤翅鎏金镋往下就砸,还没等落下来,就听一声响,怎么回事?原来是被“小侠”龙天彪用刀给架住了,镋没落下去。艾虎趁此机会,背起红文转身就走。龙天彪打了三四个回合,边打边退,压刀在后头掩护,从后山出去就往前跑。
王典火往上撞:“我看你们能跑到哪儿去?我已布下天罗地网,你们是插翅难飞!追!”艾虎本来身上有伤,又没吃饭,还背着红文,感觉相当吃力,汗滴滴嗒嗒直往下淌。他慌中迷路,不知方向,身边又没有援兵,处境非常紧张。女剑客似醒非醒,神志不清,顺着嘴角往下滴血,还一个劲说:“放下我,不要管我。”艾虎紧咬牙关,一直奔向东山坡。龙天彪提刀在后,跑来跑去,跑到绝境了:前面的山像大墙一样立在那里,高有数丈,挡住去路,再想转身走,后面的人追上来了。艾虎和龙天彪一咬牙,事到如今,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就把老剑客放到山根底下:“咱们两拼吧!”
“嗯,只好如此了。”人怕急、马怕骑,到了这步,怕也不行了。艾虎和龙天彪两人提刀迎上去,就听这山头上有人喊:“老叔,小兄弟,不必担心,房书安在此!”房书安?爷两抬头观瞧,就见石砬子上一前一后下来两个人,这两人比猴儿还快。
在头前的正是“细脖大头鬼”房书安,手里拎着一尺多长的小片刀。后面跟了个小伙子,头梳日月双鬏,末根系着五色头绳,前发齐眉,后发遮颈,散发披肩,周身上下一身青,鹿皮围裙,足蹬一双抓地虎快靴,手中拎着一条五金龙虎棍。往脸上一看,面如姜黄,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目若朗星,非常的英俊。艾虎、龙天彪不认识他,也不知房书安是从哪儿来的。
前文说过,自红文女剑客带着“小侠”龙天彪进了叠云峰狼牙涧后,蒋平、智化、南侠、房书安等人在一起碰头分析过这形势。蒋四爷一皱眉:“现在咱们人单势孤,要再来几个帮手咱就踏实多了。虽说请人不少,可最快的也得五天之后才能赶到。”蒋平这么一提,忽然房书安想起钟林。“四爷,上次我上叠云峰,把道走错了,遇到个小伙子。他那根棍带冒烟的,把黑熊都烧焦了。我觉得奇怪,过去一问,你们猜猜他是谁?是钟雄的儿子,日月飞行小太保钟林。”房书安这么一说,蒋平、智化知道了,“钟林在这儿,这孩子也不小了。”
“比我还高,长得一表人才。我和他一谈,才知道他在这儿跟老师学艺,他的老师就是赫赫有名的“南昆仑”司马珍——司马道爷,离这儿也不远。要能把司马道爷和钟林请出来,咱们不就多了两个帮手吗。”房书安这么一说,老少英雄都非常高兴,那敢情好,且不说钟林,要是“南昆仑”司马珍肯出头,问题就解决了。那是人中的剑客,世外的高人。可又一想:跟人家没深交,又是个出家人,人家能帮这个忙吗?至于行不行,只有亲自去请才知。
就这样决定,由房书安领道,蒋平、智化、展昭、刘士杰带了八彩礼物、四名仆人,一同起身进山,到火云宫去请南昆仑。进了山,房书安辨了辨方向,翻过山坡一看,果然在群山怀抱之中有个小庙。这里环境太好了,一般人找不到这儿。时间不大,来到庙前,一看横匾写着“火云宫”三个字。
“你们等着,我叩门。”
“叭叭叭”敲了几下,庙门开了,里边出来个小老道。
一看,来了一伙人,都挺眼生:“无量天尊,各位施主找谁呀?”
“小道士麻烦您了,请禀报火云宫的观主“南昆仓司”马道爷,就说开封府的蒋平、智化、展昭、房书安、刘士杰等求见。”
“好,你们稍等。”小道士把门关上回去了。时间不大,庙门打开,钟林从里面跑出来了,眼睛闪着亮光,先看见房书安了:“哟,您来了。”
“小伙子,你看都谁来了。”
“钟林,还认得我吗?”
“四叔,我怎么能忘呢!智大叔、展大叔!”钟林跪下就挨个儿磕头。故人相见,分外高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想起当年没有智化,自己在白云岭怎能得救?哪有今天?他把智化当亲叔叔,也知道眼前这几位老前辈和他爹钟雄最好。
寒暄一阵,钟林把眼泪擦擦:“各位叔叔,你们来得正好,刚才我还跟师父提念这事。我师父说明后天准备到葵花冈看望大家,没想到你们先来了。师父,您快出来吧!”随着一声咳嗽,走出一位道长,还用问吗?这就是“南昆仑”司马珍,大个子、宽肩膀,看来老头儿身子骨还挺硬实。往脸上一看,面如晚霞,一缕花白须髯散满前身,头上带着柳木道冠,铜簪别顶,身穿酱紫色仙衣,手中拿着拂尘,长得慈眉善目,不过脑门上有道竖纹。
根据判断,这老头儿脾气不太好。大伙正想着,司马珍就来到众人面前,“无量天尊,欢迎各位大驾光临。”蒋平赶紧过去见礼:“在下蒋平参见老剑客。”
“哎哟,四老爷您太客气了。”
“这二位是智化、展昭。”
“久闻大名。”
“这是义侠太保刘士杰、大头鬼房书安。”
“欢迎、欢迎,里边请。”特别热情地把他们让进去了。
蒋四爷把礼物往前一献,“老剑客,初次见面,没有什么好东西,几件薄礼请笑纳。”司马道爷一看,除了吃喝之外,还有彩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