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宁看了看桌上的酒,心想自己真胡涂,光顾着买赔罪礼给阿白,却忘了买些吃食,这下晚餐和明天早餐都没着落了。虽然说可以到外面抓只野鸡野鸟什么的生火烤来吃,但是又怕万一离开的时候阿白刚好回来,又马上离开的话,不就见不到面了?
“不行!我一定要见到阿白,好好跟他道歉,求他别生我的气!”
于是万宁忍着肚子饿,继续等下去。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万宁已经从坐着等到躺下,身上盖的还是那条之前和阿白一起盖过的桌巾。
烛台上的蜡烛一根根地燃烧殆尽,剩余的烛焰不稳定地一闪一闪。
不知不觉间,万宁就再漫长的等待中,饿着肚子睡去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微亮,鸡只的啼叫从远方传来。
万宁从地上弹跳起来,急急地跑去看放在桌上的酒壶,可是里面的水果酒还是满满的,一口也没少。
万宁失望地垂下肩膀,叹了一大口气。
“阿白没来啊。。。。”
万宁走到庙门边,借着微弱的天光努力地在一片绿意中搜寻白色的身影,但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阿白是不是生气啦?”
万宁心想,昨天他那么失礼地转身就跑,还大叫,一定伤了阿白的心了。
「阿白~对不起~你回来啦~~」万宁难过地对着山林里大喊。「阿白~对不起啦~你原谅我好不好~~」
然而无论万宁怎么喊,山林间除了花草树叶的沙沙声和他自己的回音外,依然没有任何的响应。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他其实很想在这庙里待一整天等阿白的,可是他昨天没有吃晚餐,现在肚子很饿,而且他也不能不去砍柴,他的爹娘说不可以因为多赚了十两银子就懈怠下来,老天爷会生气的。
前思后想,万宁还是吹熄了所剩无几的蜡烛,将带来的水果酒收到桌子底下的阴凉处,然后离开小庙前又对着山里大喊。
「阿白~我把酒留下来~晚上再来找你喔~你不要生我的气~对不起~」
再次道歉后,万宁才依依不舍地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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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地下山回家,随便吃了两碗粥,提着斧头和午餐的干粮,万宁又回到这座山上来。不过今天一整天他总是心不在焉的,常常砍不到几根木柴,他就会走一段距离到庙里看一看,最后甚至直接跑到庙附近砍柴。
中午就在庙里吃了干粮,小睡一会儿。睡醒的第一件事还是去看看水果酒有没有动,但结果依然让他失望。
下午又砍了一些柴之后,他见天色不早,得快些下山卖木头,不然错过了收市的时间,价钱就不好谈了。
“早知道我就顺便把晚餐和明天的早餐带上来,木柴可以两天份一起卖。”
万宁在心中这么想着。
下山卖完了木柴,他顺便买了几颗较甜的水果,回家淅哩呼噜地把晚饭吃完,顺便带了几颗馒头当早餐,接着就趁天色还有点儿亮,带着水果、早餐、斧头、柴篮、蜡烛、换洗衣物和一条薄被上山。
万大娘看着儿子带那么多东西,直叨念着说:「你是要搬到山里住是不?」
万宁用柴篮背着一身家当来到山上的小庙,远远地就看到庙门竟是开着的。
“我记得要离开前都会把门关好啊。。。。”
本想着自己是不可能有疏漏的,但念头一转,万宁突然咧开笑容,三步并两步地往前冲。
「阿白!」
踏进庙内,果然是大腿一般粗的巨大白蛇,但是,却是瘫软地倒在地上的。
「阿白?阿白你怎么了?」
万宁吓得连忙丢下柴篮,冲上前去将大白蛇揽入怀中。
他紧张地摸摸阿白的身体和肚子,温度正常,不是失温;将耳朵贴在七吋之处,还有心跳,而且很稳定;再把脸颊贴近鼻孔感觉呼吸,气息悠长规律不紊乱。。。。唔,这种吐纳方式好熟悉。。。。
万宁才刚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酒香味从大蛇微微张开的嘴边传了过来。
“咦,难道?!”
还来不及转头证实桌上的酒壶是否有被移动的迹象,熟悉的冰冷、柔软和湿意就倏地袭上了他的脖子。
吧哒!
「呼噜噜噜~~嗝!」
…
(六)
万宁松了一大口气。
“原来是喝醉睡着了。。。。”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也拍了拍阿白的身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呼咻~吧哒哒哒~嗝!」
心情一松懈下来,人就会变得想睡,尤其万宁的神经算是已经紧绷了一天,现在找到阿白了,阿白也喝了他赔罪用的酒,应该就是原谅他了吧?
小心地移动身体到门边把门关上,再从柴篮里拿出薄被,把一人一蛇包起来,然后找了个不会压到阿白的姿势,一人一蛇一起睡了。
一个甜美而温暖、身上却有点低温凉意、鼻间也还闻得到酒香的共眠夜晚就这么过去了。
隔天醒来,万宁很惊讶地发现,和昨天晚上的酒醉状态比起来,阿白目前的状况一点儿也没有比较进步,还是『吧哒嗝』三个状声词不断重复,让他有种『时间根本没有流逝』的错觉和无奈。
他七手八脚辛苦地抱着还挂在巴在他脖子上的阿白离开小庙到溪边梳洗,过程中阿白的尾巴还不小心从他肩上滑下来,掉到溪里差点被冲走,吓得万宁连忙将阿白抱得紧紧的。相较之下,阿白仍是睡得(醉得)美美的,完全不受影响。
回到庙里吃了几颗冷馒头当早餐,阿白仍是一点要苏醒的迹象也没有。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万宁心想,他总不能挂着一条蛇去砍柴吧?虽然阿白不重,不过牠那么长,不小心踩到牠甚至砍到牠的话该怎么办?绕在自己身上嘛,太粗太长绕不住;放在篮子里嘛,总体积太多也放不下。
当然也不能就把阿白丢在这里,牠醉得这么严重,就算被蚂蚁扛走也不会醒来,要是有别的猛兽或是人要伤害牠,牠也完全无力反抗。
万宁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他决定征求当事者的意见。
「阿白、阿白!」万宁轻轻地把阿白卡在他脖子上的大嘴慢慢扳开,暂时解除禁锢。「阿白,你可不可以变成人还是变小只一点啊?」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容易接受『阿白是妖怪而且会变身』这种一般人早就吓破胆的事情,而且还可以自然而然地要求牠变身。。。。但是万宁现在已经想不了那么多,阿白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醉迷糊的白蛇晃了晃大大的头,本还想再张大嘴巴咬回那个熟悉的位置,但是被万宁双手撑住挡了下来。
「阿白,我要带你去砍柴,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你赶快变一下。」万宁又摇了几下,希望大白蛇清醒一点。
大白蛇的攻击被阻挡住,牠有些疑惑地看了看眼前这人,然后隐约了解到这人好像比手画脚地跟他说着什么,但是牠以蛇型听不太清楚,因为蛇的听觉跟人比起来较不敏锐,于是牠决定要幻化成人型,看是不是会比较了解。
万宁正打算再摇两下的时候,大白蛇就离开了他的身体,歪歪扭扭地爬到旁边较空旷的地方盘成一圈,然后牠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化。
大白蛇细长的身体开始慢慢地缩短,身上的鳞片也渐渐消失,最后只剩下粉嫩的皮肤。
牠的尾巴从中分开,形成两条细白修长的腿部;躯干上半部两侧延伸出毫无余赘的双臂,并长出白玉嫩葱般的十指;肩部变宽,颈部变细,优美的线条一直蔓延到锁骨及点缀着两颗粉嫩茱萸的胸部;腰部和原本的蛇身一样纤细柔软,腹部前后则幻化出跟男性人类一样的器官,但却更为玲珑精致,完美无暇,色泽也是微微透出一点粉嫩的白色,让人看了垂涎欲滴。
大蛇的头部流泻出雪白及地的长发,脸上也发出如霜的白色眉睫;原本吐着蛇信的嘴慢慢缩小,变成有如涂了胭脂一般的红色嘴唇;嘴唇和眉睫之间,小巧可爱的鼻子挺出,头部两侧亦幻化出轮廓精致的耳朵。
唯一不变的,当然还是那对翠绿如茵、中央竖着一根金弦的邪美双眼,但这双眼此刻显得有些恍惚蒙眬。
不过一下子,一条大白蛇便在万宁面前幻化成一个白透素净、清艳无双的绝色美男子,以长发敝身瘫坐在地上,眼神迷蒙、双颊酡红。
万宁突然觉得喉头有些干,于是他吞了吞口水。
接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虽然意识不清,却仍是习惯性地右手腾空一托,掌心中就出现了一件简易的白色外衣,男子以缓慢而迟钝的动作将之披上,然后回头。
「唔。。。。阿宁啊。。。。嗝!」
「阿阿阿阿阿白啊。。。。」万宁再吞了吞口水,顺便抹了一把其实没有汗的额头。
「你刚。。。。嗝!刚刚说。。。。什么?」男子试图站起来,但是却觉得四肢有些乏力,心中又抱怨起还是蛇型的时候好活动。
「没没没没什么,这样就可以了!」万宁见最大的困难已经解决,于是先杯好柴篮,将薄被和斧头放进去,最后拉起阿白的双臂绕在自己脖子上。
「阿白抱好喔!」
「嗯?」
男子还在浑浑噩噩时,就感觉自己被横空抱离地面,身体变得轻飘飘的,于是他也乐得抱住这个温暖的人肉枕头,依偎在万宁的胸前再度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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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阿白陪伴的工作变得十分轻松有趣而愉快,虽然阿白只是在旁边铺好薄被的草地上美美地睡着,在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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