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拽着我的胳膊,我逃不开他,如此近的距离,面对这样一张鬼魅般的面具,心底惧意更甚。
只见他嘴角微动,带着几分挑衅,“你是不是猜出我是谁了?”
不知是不是我想到了那个人的缘故,越听他的声音,此刻越觉得像。我下意识摇头,口不择言起来,“不不不,我不知道你是谁?”
我如此慌乱的样子,他尽收眼底,他笑,指了指自己的面具,“你不是一直想摘下我的面具吗?来,现在就可以动手,我只允许你可以摘。铌”
不阴不阳的口气,令人寒毛直竖。身子拼命想往后退,奈何他紧拽着手不放。这一刻,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了,只要能让我远离面前的恶魔就好。
而他岂会轻易放过我,一手拽着我不放,另一手捏过我的手腕,就往他面具上碰。他的力气很大,我想躲都躲不掉。
我不想摘的,然下一瞬,冰冷的面具已经在我手上。瞧清眼前熟悉而久远的面孔,我吓得一手甩开手上的面具,“啊……”
他却是笑开来,阴恻恻地问,“还说你不认识我吗?”
我已是凌乱,脑海乱作一团。怎么会这样,还真是这样!
半响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颤颤地问,“你没死?你怎会变成哈辉的?”心底的疑虑一个接一个,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他勾唇一笑,带着一丝嘲讽,“不是我变成了哈辉,而是我本来就是哈辉。死的那个人才是冒充我名字的人。”
我摇头,这样的回答比不听还要令人混乱,脑海不禁满是同他接触的所有画面,从他在北二煞星的刀下救我,到军营,到属国皇宫,到天牢他的劝说,到漠北王府,之后他又出现在菱国,身份便是齐国太子,再后来,他指使贤妃将我又带到属国,在将军府他对我的侵犯,后又送我进皇宫,同夏孜弘抢夺兵书的黑面人,最后他给我的记忆便是属国皇宫,他拿着的刀刺过来的样子。只是哪个是他,哪个不是他,我真是一时半会儿难分。
只是一点可以确定,死了的那个人,应该同他长得一模一样,不然那么多双眼睛,连高释玄都对他的死深信不疑。难道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人?
思及此,我倒吸一口凉气。若说真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我不确定地问,“死的那个同你是什么关系?”
他一笑,眯了眯眸子,深邃的目光甚是犀利,“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
我一愣,仍是有些难以置信,“你们真是孪生兄弟?”
他仍是笑,“没错,只是我是哥哥,他才是弟弟。”
我蹙眉,问,“那你怎会有蓝水辰的身份,还从小在属国长大?”我记得我听寻桃及他自己的都提过,我未入宫前,我与他算是一对亲梅竹马。那他又怎会是齐国太子的孪生兄弟呢?
心底已是浮想联翩,莫不是齐国皇帝早早在属国安插的一颗棋?
闻言,他好似提起了久远的伤,只见他眸光一沉,面色急剧阴冷,“这一切只能说是阴错阳差。你还记得我儿时不受府上的姨娘们喜欢吗?”
我点头,虽说那时的楚怡珏还不是我,却是亲耳听他提过,他说他在府上不受待见,所以常常跑到我娘亲身边寻求温暖。
他嘲讽一笑,继续道:“因为当时府上上下都知道我不是爹爹的亲身儿子,我是我娘亲后嫁过来带的拖油瓶。小时候,因为这样的身份,我过得很自卑。府上哥哥们的欺负,姨娘们的冷视,我至今都不会忘记。”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娘亲直到死都不肯告诉我。后来有一回,夏孜弘找我,说是要我帮他找一本兵书叫《天器神兵》,也在那时,他告诉了我他要挤掉太子夏孜颙,取而代之的计划。”
“我为了得到《天器神兵》潜入齐国皇宫,不幸被抓。却不想,也就是这次,因祸得福,我见着了从未蒙面的父皇,才得知自己的身世。那时我的胞弟已是太子,起初我只是高兴,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来一次意外发现了我娘亲临死时留给我的书信,她在书信中告诉我,当年她生育了一对双胞胎,我父皇很是高兴,还未满月就立了还在襁褓中的我为太子。此事却招到了当时皇后的极度嫉妒,我母亲怕我们两兄弟被迫。害,逼不得已逃离皇宫,只是当时情况十分紧急,她只带出了我,她的另一个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哈伦,却留在了皇宫,代替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所以说,我才是齐国真正的太子,未来的皇帝。”
“后来我将书信交给父皇,父皇看后很是感慨,他答应我,只要我在属国里应外合,将属国毁灭,他就将皇位传给我。”
知道这一切,我瞬间了然。难怪高释玄说另一本《天器神兵》会在现在的哈辉手上,原来哈辉便是蓝水辰。
也难怪他来菱国皇宫要我当他的太子妃,只是他太过阴沉可怕,我与他终究是不可能的。
我暗叹一声,虽说知道了他的身边,然有些事,我还是疑惑。不由问道:“当时在属国皇宫时的蒙面人是你还是你弟弟?”
只见他冷冷一笑,不答反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也同样冷声反问,“你说呢?”
他剑眉一挑,问,“如果说那是我弟弟你信吗?”
我点头,却是道:“若我猜得不错,你是故意引你弟弟埋伏在属国皇宫,不管他得不得手,终究你会杀了他。”
他眸光一沉,犀利望过来,“为什么这样说?”
我平平道:“你当时的身份是属国大将军,而且还是驸马,你完全可以绕开菱国,直接里应外合。”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很聪明,却是猜对一半。”他瞅我一眼,继续道:“事实上夏孜弘疑心极重,而且喜欢做过河拆桥的事。他答应我他登上皇位,便给我丞相的位置。但事实上,他不但没有兑现承诺,还想要削去我手中的兵力,最好给我按上个罪名,除之而后快。”
我暗叹一声,若论呕心斗角搞阴谋诡计,夏孜弘怕是无人能及。这些人为了皇位权利,个个不是省油的灯,什么阴暗的事都做得出。
同时也明白几分,只怕他蓝水辰当时已是有职无权,还被夏孜弘处处提防。想要里应外合也有心无力。所以他才会联合高释玄,用两国的力量,同时歼灭属国。而高释玄显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主,早就派兵暗自潜入属国,于是属国大乱,天下两分。
他话到此处,我已猜到个大概,便道:“你早就预料今后天下混乱的局势,所以你一箭双雕,想着利用这次时机,引你胞弟来属国,好试机除去你的胞弟,那么你就真正高枕无忧了。”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沉默以对。我知道即便细节上有所不同,然他想要除去他胞弟的行动,必定八。九不离十。
俗话说,做鬼也要做个明事的鬼。既然说到了这个份上,索性我问个明白。于是又问,“你能不能告诉我,驸马田丰波又是怎么同你联系上的?”
许是料想我也跑不掉,他也不予隐瞒,提醒道:“还记得贤妃的那个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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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更是晚上赶出来的,真心时间不够用呀!!
、着着火了
情锁深宫—绝代郡主;着火了
许是料想我也跑不掉,他也不予隐瞒,提醒道:“还记得贤妃的那个孩子吗?”
我猛地一愣,旋即也心下了然,原来高释玄一直在找的那个隐藏极深的男人便是驸马。舒悫鹉琻而蓝水辰便是抓住了这个令驸马致命的把柄,而让驸马为他为所欲为。
真是一个出乎人意料的答案。突然思及高紫安及她的两个孩子,真心替他们感到不值。有了如此幸福美满的家庭,还要走上这样一条不归路。真正印证了那句老古话,人心不足蛇吞象。
不想再讨论驸马的事,想到驸马的所作所为,只觉这个人比起夏孜弘、蓝水辰还令人恶心十倍。
只恨自己知道的太晚,如今我在蓝水辰的手上,想逃已是难上加难。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将这个消息带给高释玄了,但愿高释玄能早些看清他梵。
转念又想到夏平湘,顺着这一切,好似又看明白了一些东西,便问,“你当时是不是怕夏孜弘加害于你,所以才和夏平湘成亲?想着有个驸马的身份,办起事来方便些。”
他一笑,眸光闪动莫名,“珏儿,你真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铌”
他明明嘴角挂着笑,然我只觉他此刻的笑意阴冷,凉凉一句,“你可知道夏平湘已死。”
他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又如何?”
虽说夏平湘同我毫无关系,然我此刻却替她感到不值及悲凉,“你们毕竟曾是夫妻,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毕竟夏平湘没有欠你什么,甚至可以说爱了你一辈子。”
他冷笑,“她是夏孜弘的妹妹,就这一条,我就不会愧疚。”
我已无语,其实我不该去过问这些的,只是心里总觉有那么一丝凄凉。我仰头一叹,既是于己无关,我何必耿耿于怀。而我现在更该考虑的,便是如何逃离这里。
知道了一切,却不能将这消息带给高释玄,心底又急又忧。望着眼前的他,心思已是千回百转。
他的眸子渐渐眯起,带着犀利的目光好似能看透一切,不紧不慢开口道:“你是不是在盘算着要怎样才能逃走?”
一语中的,我心底一慌,然面上却强撑着坚强,不甘示弱道:“这是每个人的本能。”
他勾唇一笑,魅惑十足,“那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要逃是不可能的事。”旋即循循善诱起来,“珏儿,经历了那么多,你该懂得要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何况,跟着我有什么不好,高释玄能给你的,我也同样可以,他不能给你的,我能做到。这一次我一定会赢,等到天下一统,你只要站在我身边,我就会让你成为全天下最荣耀的女人。”
我暗笑一声,摇头,“我不需要他给我什么,哪怕他身无分文,一无所有,我也还是爱他。”
闻言,他眸光一厉,突然激动起来,“你认识高释玄才几年?而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你知不知道,从小你有多依赖我,何况你娘亲也曾亲口说过将你许给你的,所以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