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只是张口就唱起罢了,”她的手腕被他捏得很疼,不免挣扎的同时埋怨道:“弄疼我了,赶快放手!”
蓝涟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低声道歉:“你又落泪了,是不是因为我弄疼你了?”
本在揉着发疼的手腕的画妍,经他这一提醒,画妍仓皇地转身,然后引袖拭面。
“我不是故意想要伤害你,只是……”蓝涟辰长叹一声,最终还是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
“算了,没事。”画妍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态度,不与他过多计较。
“作为赔礼,在下愿意将此物送给姑娘,”不知何时蓝涟辰的手里变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短玉笛。
画妍欣喜地接过来,在手中把玩直感叹:“真是漂亮的短笛啊。”
“姑娘喜欢就好。”蓝涟辰浅浅地笑着。
“但这短笛看起来好像很贵重的样子,还是还给你吧。”画妍瞧够了后,觉得收他这般贵重的礼物有些不妥当。
她又心里嘀咕了一句,“况且我也不会吹笛子。”
而蓝涟辰像是看破了她的心思,答道:“此物姑娘受之无愧,要是姑娘对音律有兴趣,在下愿意教授一二。”
“这个……”画妍本意想说这样不太好吧,但那边的柳枝忽然无风自动,蓝涟辰闻声回身,厉声问道:“深更半夜是谁在哪里?”
“是我!”苍罡缓步从中走出,视线落在他们二人身上。
从蓝涟辰背后探出脑袋的画妍,看到来人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好,是叫他阿呆呢,还是叫他原名苍罡,犹豫了片刻她决定还是乖乖闭上嘴什么都不说。
“叔叔!”蓝涟辰对他的突然出现略感惊讶,但很快恢复常态彬彬有礼地向他见礼。
“叔叔!?”一旁的画妍压根没想到他们有这层关系,她一直以为蓝涟辰和那位身着端庄白裙名叫木易凝的女子,只不过是来拜访云万宇的朋友。
所以云万宇出事,蓝涟辰的出手相救,画妍认为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涟辰,你退下去。”苍罡将蓝涟辰赶走,徒留她与他对立而站。
苍罡犹豫了再三,还是主动走上来,双手背在身后,清了清嗓子道:“是不是涟辰敢欺负你了,我这就去教训这小子。”
他发现画妍灵动的双眸内有潮湿的痕迹,误会是蓝涟辰把她弄哭了,嘴里不免嘀咕道:“同时明儿我让他来给你赔礼道歉。”
“不,他没有欺负我。”画妍垂下眼眸,眼神茫然地望着远处的荷塘,轻语道:“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抱歉,我不是有心想瞒你,只是担心……”苍罡突然意识到,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但总比什么都不说好,然而她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画妍扬起小脸,对他强颜欢笑,“什么都别说了,你和云大叔是一类人,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既然是秘密我也就不想知道啦。”
“知道得太多,会容易烦恼……”她的一丝轻叹如风般飘散。
苍罡心底倍感惆怅,不知该说什么样的话来安慰她。
听说但凡世间的女子,对自己的名节都异常重视。
记得他不止一次吻过她,还不小心碰到过她的身体,总之通俗来说:他应该对她负责。
可他是仙族,又不能娶她过门,跨越族类的爱情,向来都没有好结果。
听说很久以前,仙界中的凤凰一族的族长,与一个凡人女子结合了,演绎了一段千古凄美的爱情绝唱。
苍罡的脸上闪烁着犹豫和坚定的矛盾表情,而他的话还未出口,就被她一句:“夜深了,我回去睡觉了。”
画妍心情复杂的往回走,她感觉得到他的目光始终追随在她身上,但现在说什么似乎都有些迟了,或许不说比说更好。
路过云万宇房门口时,她忘记了放轻脚步,直到里面的人喊了她一声,“妍丫头……”门应声从内打开。
画妍站在门外,看见云万宇竟然衣冠整齐的坐在桌边,烛火的光芒把他的脸照得明暗模糊。
“进来,”云万宇向她招招手,“既然睡不着,就进来坐坐,我正巧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苍罡一路跟随她,远远地瞧见她有些不情愿地走进去,鬼使神差下他萌发了偷听的想法。
“几天后方家会派媒人来说亲,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替你回绝。”
常理说儿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然而抚养她多年的云万宇,能构称得是她的长辈了,其实只要他点头,她绝对不会摇头。。
躲在窗外偷听的苍罡,听见云万宇提到了她的婚事,他心下一凉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知不觉攥成了拳头,握得他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我愿意。”画妍乖顺地应道。
看她答应的如此爽快,云万宇不由地讶异,他试探性的问:“妍丫头,你真的喜欢方玉岚?”
画妍点点头又摇摇头,语气无力地答道:“或许吧。”
“这可是你的终生大事,妍丫头你可得想清楚!”云万宇都替她干着急。
、第23章 送玉为礼
沉吟了片刻的画妍,最后缓缓道:“云大叔,你不是曾和我说过,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然而我有幸嫁给一个很爱我的男子,岂不是美事?”
直到云万宇听见隔壁掩上房门的声音,他才转过头来,望着窗外的某处月光照不亮的阴影,淡淡到:“夜深露重,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坐坐?”
“前辈是世外高人,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前辈。”苍罡在他面前现出身形,向云万宇恭敬有礼的问候道。
云万宇冷哼一声,抬头间把小杯内斟满的酒一口饮尽,满嘴委屈:“都是因为你这小子,搞得我不得不提早搬家。”
苍罡面露愧疚,云万宇又挥挥衣袖紧接着道:“算了,现在你在你同伴的帮助下,旧患恢复得也差不多了,而我与你的约定就此作废。你本就是要离去的人,提早走未尝不是好事,否则我担心魔族的人没事就来骚扰下。”
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又道:“我这老胳膊老腿可经不起折腾。”
“我……”苍罡愧色的欲言又止。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云万宇抬手阻止他继续解释下去的机会,他站起来整了整衣袍,似笑非笑的对苍罡道:“方才的对话,想必你也听到了。要是你到时有空,可以来吃妍丫头的喜酒,也不枉费一场相识。”
苍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他一脸失落得离开了屋子。
他漫无目的走着,苍罡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直到他看到小院内,磊磊假山旁沐浴在明月星稀下,那月华染上淡淡浅黄色的洁白衣裙。
苍罡脚步一顿停了下来,遥遥望着这个褪去以往用冷雅姿态伪装的木易凝。
恍惚间好像他看到了过去,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苍罡觉得以前的事情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木易凝静静回望了他片刻,见他没有主动走上来,她抱着深色斗篷的双臂紧了紧,最终她莲步轻移到他身旁,动作轻柔滴替他披上了斗篷。
二人默默无语,直到苍罡若有所思的望向某处,“魔族现在动向如何?”
“似乎一夜之间销声匿迹了。”木易凝眉头紧锁道。
“看起来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语毕,苍罡大步流星的走入黑夜中。
木易凝愣愣地望着他落寞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这月,初八。
宜:嫁娶、求嗣;忌:行丧、安葬。
虚掩的门内,时不时飘出喜娘高唤声:“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梳完了发,喜娘弯下腰,看着铜镜里的新娘子,笑眯眯地赞美道:“姑娘,真是好命;得此良缘。”
铜镜映出的她,看起来有些陌生,双颊边胭脂晕染出的娇羞红晕,樱唇点上了艳丽的色彩,精致的妆容令她看起来尤为美丽动人。
听说凡是女子皆会在出嫁的那天最美。
没错,现在的画妍确美不胜收,但这一切都是被别人刻意妆点出来的罢了。
她感觉不到一点快乐,也不曾怀有作为一个新娘子待嫁的幸福,即便屋内的那些方家派来帮衬的妇人,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高兴地笑容满面。
她依旧没有给感染到一分一毫,明明最高兴的人应该是她才对。
画妍坐在镜子前的坐凳上,任由这些人摆弄,给她戴上凤冠,着上绣着团团吉祥如意花朵的霞帔,那一张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宛若走马观花般来来去去,看的她只感觉阵阵恍惚,正准备索性眼不见为净的闭上眼睛。
正巧喜娘捧着红盖头来了,落下的盖头盖住了她眼眸,画妍她陷入了黑暗中,同外面明媚的阳光阻隔,接着她被人扶起往外走去。
迎亲队伍一路热闹非凡浩浩荡荡吹吹打打的回了方家府邸。
婚礼中每一个步骤都中规中矩的举行着,而画妍全然在魂不守舍,其中错了好几次差错,幸亏有成熟老练的喜娘在一旁帮忙遮掩了过去,可谓是有惊无险的最终熬到了礼成。
礼成二字深深的抨击画妍的心尖,意味着她从此是别人的妻子,生是方家的人,死亦是方家的鬼。
记得昨夜云万宇的谆谆教导犹在耳边,他对她说:“今后要好好的为**。”
当时画妍一直紧抿着双唇,含泪点头。
然后看着云万宇走出去,从外把房门关上,她倔强地至始至终都没有问,为什么客栈小院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居住了。
苍罡、木易凝和蓝涟辰一行人,在数天前忽然不告而别的走了。
他们离开的原因,或许云万宇知晓,但她没有勇气去问,她选择沉默。
一如现在,无数精致高台上的红烛,把喜房照亮得光影灼灼。
画妍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丫鬟们搀扶进来,又端端正正地摆放在红床上。
侍候她的丫鬟们,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她们去门外守着。顿时室内变得静悄悄地。
燃烧得灿烂的红烛上,静静流淌下来的烛水,宛若泣泪般滴血。
不知过了几许,外头走廊上,高挂的红灯笼陆续地一盏盏亮起。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推开,像是偷偷溜进来般,来人刻意放轻了脚步走进来,似怕惊扰到外面的人。
“少奶奶……”听见对她如此称呼,画妍心中已经了然,这人定是方府里的小丫鬟。
丫鬟看她没有吱声,又细声细气地唤了她几回,画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