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来,所以眼前这对方氏父子正是熙凤想要的人,那黄贯天再有银子和势力也只不过是个暴发户,想要收拾他正好借一借那触手可及的皇权势力,也好威慑一下船上的众人,免得到时有人见财起意,坏了自己的大事。
打定了主意后,熙凤唤来常用的小厮聪儿,让他前去打听海关衙门的去处;余下的小厮伙计们将熙凤自家带来的上好茶叶和绸缎一一抬进船舱,几个伺候的婆子们被派去采买船上的日用,除了米面油盐酱醋之类的,熙凤还特意嘱咐了买上几百斤的黄豆、绿豆带上,那几个婆子对这个小主子的这一新鲜举动充满了疑问,但也知道规矩不敢多问,只得嘟嘟囔囔地去了。
宝琴平日也没个姐妹玩伴儿,只一味的在外面疯玩,如今见熙凤与他们同行,十分欣喜,牵着熙凤的手一同去海边捡贝壳捉螃蟹。
早潮的海面十分热闹,一群群小螃蟹奋力地摆动着八条小爪在海滩上横行霸道,遇到危险便迅速打洞钻进去,有的被捉住后就愤怒地朝着你吐着白沫,挥舞着它的大鳌。宝琴捉螃蟹很有一套,随身带着个小棍,既防止被螃蟹钳子钳手,又能把洞里的螃蟹挖出来,十分方便好用。
熙凤在旁边看的有趣,也过来加入了战斗,随之一脚踢飞了个大贝壳,贝壳闪着淡蓝色的光落在了一旁。熙凤上前捡了起来,这贝壳倒是好看的紧,带回去做个装饰品也是好的。贝壳还是鲜活的,紧紧闭着两片贝壳,熙凤坏笑着把它投入了热水中,那贝壳终于抵挡不住高温张开了“嘴”,谁知,一颗莹润的珍珠滚了出来。
第六回 捡到宝了
“哟,这么圆润的珠子,这可是个好兆头!”薛叔父在旁捋捋胡须,笑眯眯道。
熙凤掌心托着这颗珍珠,虽没有东珠那么晶莹透彻、圆润巨大,却带着一种罕见的蔚蓝珠光,煞是好看的紧。“柠檬,帮我串条手串带着吧!”熙凤颇为重视这种幸运的感觉,遂把这珠子与砗磲、金、银、玛瑙、珊瑚、琉璃、琥珀等珠子串成一串,做成了自己的八宝幸运手链。
正巧小厮聪儿一道烟似的跑回来,向着熙凤和薛叔父打了个千,道:“二公子,那海关衙门的老爷今儿正巧在府衙,外面热热闹闹的好像有什么喜事。”
熙凤早已跟薛叔父打好了招呼,备好礼物就要跟着去那海关衙门拜见海关都统,薛叔父赶紧拦着:“你个小孩子家家的,去那做什么,叔父替你去求个情,收了那方氏父子做船工还不成吗?”
熙凤嘻嘻笑道:“我知道叔父疼我,怕我去了被那海官儿贪婪的模样吓到,凤哥儿在这等着叔父也成,不过这个小礼物叔父最好也带着去,若是谈不成再拿出来献上不迟。”
薛叔父摇了摇头,无奈地将那小小的锦盒袖到袍服中,带着几个小厮拍马而去。柠檬在旁边低声问道:“小姐,您让薛二老爷带着的,莫非是……”熙凤但笑不语。
熙凤猜的没错,那都统也收了黄贯天的重礼,虽口上对薛叔父客客气气,但实际上只表明一个态度,就是不管这事儿。时不时还掏出怀中的洋金怀表来观赏一番,眼看就是在变相的逐客呢!薛叔父气满萦怀,最后想起了熙凤吩咐的话,取出了锦盒送给了那都统,这才起身告退。
那都统满不在乎地让家丁将人送走,就手打开了锦盒,随即吓出了一身冷汗:盒子中华丽丽的便是北静王亲自给熙凤求来的海运钦差的印信,熙凤知道这只不过是个好名头,却也能拿来吓唬吓唬那些割据一方的海官。
那都统忙不迭地吩咐将走到了门口的薛叔父请了回来,满脸堆笑地说道:“薛老爷,您这回领了这么大的差事也不跟下官说一声,差点误了您的事儿不是,那方氏父子也是个难缠的,我这当个治理海边的都统也着实不易,不能因为他们两个得罪了一群人。今天看在您的面子上,这两个人您就带走吧,也省的那港口天天舞刀动枪的不得安生。”
薛叔父见事儿办妥,也不多说什么,收起了都统递上来的锦盒重新放进袖子,拱拱手便扬长而去。那都统用袖子甩下额头的汗珠,呼出一口长气,是不是京城那边有变,自己这几年虽黑了些,可也没少往那边使银子啊,看来还是有人阴了自己一招,朝廷连钦派的海运商人都来了,看来自己平时克扣朝廷供奉的事情也收敛一些了。
哪知熙凤只是狐假虎威,借着这个烫金的小本本威慑一下虎视眈眈的黄贯天一干人等罢了。这会子可遂了她的愿了,薛叔父也颇觉洋洋得意,“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你有这宝贝,还犯得上我费那半日的口舌?那苟胖子做这都统的位置没几年,可没少收那黄贯天的不义之财。我在那一说话他就摆弄他那只洋表,明显是想让我快点滚蛋,可惜老子我就是不走,最后还不是得把我好声好气的再请回去!”
熙凤看着这个老小孩不禁觉得好笑,正想打趣他几句,柠檬掀帘进来回道:“大小姐,方氏父子前来拜见。”
熙凤大喜,“快请!”
熙凤所在的船舱被细细装扮了一番,小炉上正烧着水,准备泡上一壶香茗。那方勇方轲父子低首进去,向着薛叔父纳头就拜,薛叔父连忙起身搀道:“不可,不可,方兄弟别来无恙啊!”
那方勇头发花白,古铜色的刚毅面孔上有两道深深的疤痕,抬起的眼睛却炯炯有神,方头阔耳,一副忠厚模样;其子方轲不过十八九岁年纪,正当年轻力壮的时候,粗壮的臂膀简直要撑破了衣袖,面孔棱角跟他的父亲一模一样,只是略深沉些,不太爱说话。
方勇定睛一看,发现眼前的中年男子原来还是个旧时相识,连忙谢道:“原来是薛贤弟,多谢你救我父子一命,还收了我们两个一同出海,这份恩情……”
薛叔父连连摆手道:“别,可别谢错了人,我只不过是个出面协商的中间人,真正发善心救了你父子的可是那位。”薛叔父指了指立在旁边微笑的熙凤,方氏父子顿时呆住了,怎么这救命恩人成了一个黄口小儿,他是什么来历,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却见熙凤眯着长长的凤眼微笑着,手中捏着一把折扇,目光正仔细地打量着这对父子,眼见得那薛叔父说的是真话,方氏父子真的是眼前这个年未弱冠的少年相救。
方勇在海上历经几十年的风雨,观人待物自然不凡,一见熙凤便知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且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遂不顾年纪重新对着熙凤纳头拜倒,却只见熙凤身形一闪,一只莹白如玉的小手已经将他的胳膊紧紧托住,“方大叔不必多礼,叫我凤哥儿便是。”
方勇父子被熙凤劝着只好坐下来一同品茶闲聊,见熙凤并无半丝富家子弟的纨绔气,只是落落大方,且为人侠义,心中也自是佩服,更与薛叔父老友多年不曾相见,几人聊的颇为畅快。
熙凤见方勇果然见多识广,年轻时跟着巨鲸号在海上叱咤风云,去过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对于海上的情况了如指掌,且还会好几国的俚语番话,更是让熙凤大喜,这回可真捡到宝了!
那方轲虽话不多,性格内向沉稳,却自幼练得一身硬功夫,收拾个十数个人不在话下,那日他为护着父亲,一个人单挑黄贯天手下数十个走狗混混,也不见落得下风。熙凤当日便十分欣赏这个男子,决心收服他们父子做自己航海生涯的向导与保镖。
第七回 贾府诸事
熙凤自跟着薛叔父在海上航行,柠檬第一次坐海船,着实不适应,每日只闷在船舱里晕乎乎的躺着。薛蝌、宝琴二人早已跟随薛叔父航海经商多年,对这船上的生活再熟悉不过了,见天扯着熙凤到甲板上嬉戏。
海上风光自然不同,天蓝海澜,海鸟啾鸣,远处的小岛若隐若现,时不时撒上一网,便能捞上各种活蹦乱跳的鱼虾。
只见方轲脱的只剩半臂小衣,光着两条黝黑锃亮的膀子将大网奋力地抛下海中,只不过片刻便与几个船工一起将网嘿呦嘿呦地捞起,里面慢慢腾腾的都是鱼虾。
其中一条大鱼甚是显眼,个头足足有个七岁孩童大小,大大的略带黄色的大嘴正艰难地一张一合,体背侧棕灰带橙黄色,腹侧灰白色。胸鳍基部腋下有一个黑斑,背鳍鳍棘和鳍条部边缘黑色,尾鳍灰黑色,腹鳍和臀鳍浅色。鱼尾也强劲有力,噼里啪啦地拍打着船板。“咦?这是什么鱼,怎么这么大的个头?”熙凤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鱼,好奇地上前戳了戳大鱼的尾巴,又引起了那大鱼的强烈不满与顽强反抗,差点扇了熙凤一头咸腥的海水。
“哦,这条可是好鱼,你看它的鱼唇呈淡黄色,我们也叫它黄唇鱼,这可是咱们国家特有的鱼种,一般都能长的很大,小的也有八九斤,大的都有三四十斤,咱们捕捞的这一条也就算个中等个头。不过它的鱼鳔可是价值连城,那鱼鳔形状特殊,呈圆筒型,前端宽平,由两侧各伸出一把细长,上面还粘有肥厚的油脂;整个呈现金黄色,鲜艳有光泽和鼓状波纹为上品。
这鱼胶的特殊功效滋补肝肾功能,赛如高丽参,止血甚佳,尤对孕妇产后血崩等有药到病除之效。故一般渔村若捕到黄唇鱼,都会举村庆贺,分而食之。并将鱼鳔晒干,珍藏,以供产妇出血时之急用。我们这些常年出海的人,倒是经常能捞到几条,也就不稀罕了。”一旁的方勇笑呵呵地打着下手。
熙凤点了点头,对方勇父子这些天来的表现非常满意,不仅力气大,海上经验丰富,而且对自己几乎知无不言,这才是熙凤最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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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家,这边的荣国府中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先是王妩瑶委委屈屈地下嫁给了贾琏,做了这一世的琏**奶。她在家的时候其母也教过她一些管家的事宜,来了这贾府见贾母年高,早已不管庶务,而王夫人又是个喜欢吃斋念佛的,更是懒于管理家中大小事务;那珠大嫂子本系金陵名宦之女,父名李守中,曾为国子监祭酒,族中男女无有不诵诗读书者。至李守中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