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过一道弯,缓缓停在刚才三人落脚的休息室。狡啮解开安全带,探身去够刺贺身边的安全带扣锁。男人修长的身躯越过面前,因雨天而变得似乎有些潮湿的、男性特有的气息钻入鼻端。
刺贺看着狡啮的侧脸,视线缓缓滑下、停驻在他说话时滚动的喉结上。
男人似乎一无所觉,只是专注于帮她解开安全带。
“很可惜,”他说,“我不认为一个认定自己‘完全无辜’的正义犯,能够这么冷静地进行自我辩护和自我分析,表现得像是个‘意图脱罪’的高智商罪犯……而且,没有表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对于‘夺走他人生命’的负面情绪。”
刺贺愣住。
咔哒一声,安全带被解开。狡啮直起身,转头打开车门离开驾驶位,走到车子另一边拉开车门,拽住刺贺被铐起的双手把她从车里拉了出来。
刺贺皱起眉痛嘶一声,“轻一点,我自己走。”看到狡啮没有放手的意思,就无奈道:“抓手腕也可以,手心有伤。”
狡啮握着她手掌的五指微微松开。
女人的手心还残余着血迹,先前还以为是被杀死的男人的血;这样一看,才发现上面有几道很深的伤口。
“握玻璃的时候扎伤的……”她咕哝着。“看来作为杀人惯犯,我使用武器的手法不太熟练啊。”
狡啮没说话,掏出钥匙把手铐解开。刺贺以为对方同情心作祟要给自己额外优待,没想到他把手铐一边翻转、喀哒一声扣在了自己手上,另一头仍是铐着她。
如是,一路被男人“牵”着朝建筑里走。
狡啮边走边低头摸烟,突然跟女人铐在一起的左手被扯了一下、朝上勾去。他有些警惕地转过头,发现她把手凑到脸边、然后伸出舌头……舔舐手掌。
随着垂头的动作,她耳边几缕碎发滑落下来,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腕上,有些痒。
作者有话要说:监视官求逮捕求手铐play!(欢脱地满地乱跑——)收藏30留言15啦更一更!比我想象的要好啊还以为会只有一两条留言呢(对手指)目前看来我的剧情进度好快下一章应该就能手把手地感受一下监视官狡的腹肌了(捂着裤裆幸福地躺平)想要跟我一起感受的话就继续用留言淋湿宠幸我嘛么么啪(猛卖糙萌)♂
、酒精
她耳边几缕碎发滑落下来,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腕上。
很痒。
狡啮本能地把手往身前拉回一些,连带着她也被拉得趔趄了一下。她完全没有和他较力,而立刻停止舔爪行为、顺从着他的力道往前迈出一步,做出“我会跟好你”的架势,抬起头看着他。
原本只是他下意识的躲避,却被对方误以为是粗暴的催促。狡啮猛地觉得这个场景有点儿微妙地跟记忆中的片段重合了——
他记得有一次看到公寓管理员遛狗,对方在狗嗅闻地上垃圾的时候轻轻拉紧了项圈——明明只是轻度的提醒动作,却被犬科的服从天性放大化,演变成了某种更加严厉的警告——那只狗立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回望主人,浑身散发着“如果罚,请轻罚”的气场。
不,并不是狗。
虽然卖的都是犬科萌,但比起忠诚于某个人的“狗”,更像是狡猾的“狐狸”。
他松开握着裤袋里烟盒的手指、抽出手撩上因被打湿而贴在额前的浏海,然后再度迈步。
两人走进室内后,狡啮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自己因为某种干扰而没抽成烟了。
他径直走向储物柜,蹲下来开始翻找。因这个动作刺贺跟着弯下腰扶住膝盖,尽量迁就着他:“警官先生,在找什么?”
狡啮把药水、镊子和医用棉花次第拿出来扔到一旁。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嘴角勾了起来。
“牵”着她在桌旁的凳子上相对而坐,狡啮用被铐在一起的左手抓住她的手腕翻过她的手心,一边垂头观察着伤口,一边把药瓶凑到嘴边用牙齿咬开了盖子:“会有点疼,忍住。”
半晌没有听到回答,他要往下倒药水的手就不上不下地悬在那儿。抬眼以疑问的目光看向她,发现后者也正盯着自己看。
“警官先生,”她仍是用那种让人舒服的语调和声线说,“刚开始还以为你是个不太好相处的凶暴男人,不过……现在看来是个野性下藏着温柔的好男人啊。”
…………
狡啮面无表情地把药瓶翻转,药水哗啦淌了她一手心,立刻带来火烧火燎的痛感!
“疼疼疼——!!”她疼得眼眶一红几乎蹦起来,脚一蹬刚好踢到了他的小腿!
不轻不重地挨了一下,狡啮眉头跳了跳拉住她乱动的手、停止了往下倒药水。
“人情攻势是没用的。”他开始用镊子夹她手心里的碎玻璃,“就算把好话说上天,明天你还是要跟我回警局。”
话音刚落,一滴泪珠就掉在了他的手背上。
狡啮再度抬头,就看她眼眶泛红地又眨一次眼——倒也不是真哭了,只是生理性的眼泪而已。“……警官先生,你掩饰害羞的方法还真是特别。”
明明是充满挑逗性的话,偏偏被她说得随意又全无目的性,再配上那副好嗓音,就变成了得体的玩笑。
在反应过来之前,狡啮的语气已经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笑意。“抱歉,我会轻一点。”
刺贺就笑了起来,“哦呀,这不是笑得很好看吗?警官先生虽然长得很帅,不过不苟言笑的样子有些吓人,还是多露出这种表情才好。”
警察和现行犯之间突然变得轻松的气氛让狡啮心里的警钟微微敲响了一下,但却又被某种别的声音压下了。连日来的异常情绪是自己色相问题的根源,可跟这位正义犯聊起天来,竟然一瞬间有了一种无顾忌的放松感。
她仍在说话,而且在使用恰到好处的敬语。
“从刚见面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您的情绪似乎很不好?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对于警察来说色相出问题是很严重的事吧?既然想要今晚调整好心态过后再回去,总是维持这种高度紧绷的状态可是够呛能让色相变回清澈的啊。在逗人发笑这方面我说不定还挺有天分的,不如试着放松地和我聊聊天怎么样?”
狡啮瞥了她一眼,唇角的弧度变得更温和了些。
“……谢谢了。”
随手把手里带血的棉花扔到一旁,他简单地做完了伤口的后续处理工作,然后把手铐解开、转而把她铐在桌边。
“就只有这种程度的道谢?”刺贺手肘扒在椅背上以视线追随正从椅上站起的他,漂亮的眼型因眯起而流露出几分风情来。“……太没诚意了啊。”
就在超迟钝警官先生几乎嗅到确实的暧昧味道时,她已经朝他伸出手,漂亮地玩了个回旋球:“要道谢的话,就再好好地自我介绍一次……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狡啮缓缓呼了口气,伸手握住了那只手:“公安局一系刑警,监视官狡啮慎也。”
“刺贺凛。”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握住那只生有枪茧的大掌,“很高兴认识你,狡啮先生。”
……
在盥洗室里彻底清理完头发上和身上的血迹之后,刺贺趁着狡啮去盥洗室的空档打量起两人落脚的这个地方来。
跟这个国家繁荣的经济圈内部相比,这栋在扇岛范围内的建筑处处透着上个世纪的老派味道。传统的排风扇、说不出名字的小件家具,甚至还有看起来像是“厨房”的区域;没有投影、没有虚拟管家、没有任何现代科技的影子。
与其说是“休憩所”,看起来更像是废弃的老式民宅。
——说废弃也算不上恰如其分;虽然客厅里除了一张孤零零的长桌和椅子并没有别的家具、不像是住人的地方,但却并没有积灰,算得上干净。
刺贺脑中闪过微妙的猜测。没等她继续往下想,鼻腔又窜过不适的感觉,她缩起肩膀、打了个喷嚏。本能地想抬起右手捏鼻子,鼻尖立刻被手铐中间的金属链条给激得一凉。
——虽说气氛好了一些,可男人的警惕性依然没减,在她洗漱过后就又铐住了她。
……孤狼一样的男人啊。
身上的西服外套有些返潮,已经起不到太多的保暖作用了。她心不在焉地把目光移到盥洗室,结果正好看到狡啮赤。裸着上身走了出来。
视线登时就移不开了。
不久前才隔着衬衫看过,这会儿直接看全貌,实在太……刺激了一点。
时间已至傍晚,光线昏暗、室内唯一的光源是一盏小台灯。百叶窗渗入的纵列光线打在男人的身上,顺着胸膛一直镀到了形状性感的腹肌。肩线的弧度恰到好处,既没有柔和得不能看、也并不过分陡峭,挺拔而具有诱惑性。
一滴汪在锁骨的水珠随着他迈步的动作缓缓流淌下来,直至没入腹肌的沟槽间。
狡啮正在拧干挂在手臂上完全湿透的白衬衫。顺着手腕滴沥的水珠有一些回流到小臂,被皮肤映出诱人的颜色。
注意到那头投来的目光,狡啮回头看了她一眼,又疑惑地朝自己身上看了看。
刺贺的脸颊掠过一丝赭色,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女人的皮肤白到没血色,这一点晕红就格外明显。狡啮当她尴尬,就随意地说了句“失礼了”,随手抓过曾经借给田中的监视官外套想要披上,临了动作突然顿了一下,把手里的外套朝刺贺扔过去,刚好糊在她脸上。“把你那件给我。”
外套的里衬盖在脸上,有极淡的烟草味萦绕在鼻端。刺贺心中一动,把外套缓缓从头顶拉下、感受着手心的潮意。
监视官外套是防水面料,虽然外面非常潮湿,但里衬却仍然干燥,还透着一丝暖意,比起不防水的西服简直天壤之别。
狡啮接过她扔来的西服随便披上,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知道对方误会自己只是单纯尴尬,刺贺挺无奈地尽量忍住那边看的欲。望。
……裸身穿西服,刺激性又更强了一些。
狡啮浑然不觉,不一会儿就变戏法似的翻出几架小型暖风机,支在了桌旁。理好电线后打开开关,他把衬衫挂在风口烘干,可刺贺却眼尖地注意到他将剩余的两架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这边转了转。
“阿嚏……”她用能活动的手揉了揉鼻子,尽量把自己蜷缩在温暖的风流范围中。“狡啮先生?”
“?”
“谢谢。”
狡啮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