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怎么说?”我想问问二爷的态度,小冬子闪烁其词,“二爷没说什么,就是请你过去一趟。”我心里一跳,不禁有些胆怯。
不过仍然迈开步伐前往酒楼,若是二爷真的怪我,我也无话可说,毕竟在不知道袁克端心里的诡计之下,这整件事看起来,就像我无故害死了袁克端一样。
到了酒楼,小冬子带我来到二楼的厢房,袁祈守在门外,看见我脸色有些着急,我要进门前,他压低音量说道:“公子,二爷气得不轻。”
我推门的手顿了顿,轻声说道:“多谢。”随后义无反顾的推开门,里面二爷坐在一旁,除了一个跪在二爷面前的女子之外,整个包厢再无其他人。
二爷看见我,铁青的脸色和缓了一些,却还是怒气冲冲的样子,他对着身前的女子,冷声开口,“将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杜公子居心叵测,用计害死了二爷的亲弟弟,如果二爷不将杜公子赶出袁府,恐怕二爷性命堪忧啊!”女子声泪俱下,哭得好不凄惨。
我站在原地,听着女子的哭诉,说她哥哥当初被我收买,因此做下如此泯灭良心的滔天祸事,可是这三年来,她哥哥难逃良心的谴责,终日抑郁难安,前些日子,就这么去了。
她为了揭穿我的恶毒,千里迢迢来到上海,怕二爷不相信,还带着她哥哥的遗书,只希望二爷别追究她哥哥犯下的错误。
“你为何说我的性命堪忧?”二爷冷声问道,女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袁二爷,姓杜的连你弟弟都敢害,下一个要害的,就是你啊!”
我看着眼前的闹剧,扯了扯嘴角,二爷起身走向我,我心里打着鼓,不晓得二爷是何感想,毕竟此时的二爷收起怒容,一脸面无表情,让我有些看不透。
“你怎么说?”二爷来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淡淡开口问道,我定了定心神,“我无话可说,袁克端……是我害死的没错。”
二爷眼神一闪,握在我手上的力道加大了一些,“没有辩驳?没有理由?”我摇摇头,“我看他不顺眼,如此而已。”
我不想将袁克端的歹心说出来,让二爷难过,再说了,死者为大,袁克端已经去了,既然他在二爷心中,算是个好弟弟,我又何必破坏二爷对他的印象。
“青衣……”二爷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望着我,随后拿起桌上的信笺,递给我,“你看看罢。”
我摊开信件,仔细阅读起来,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那名手下污蔑我,说我以利相逼、以色相诱,让他们背叛二爷,改为听命于我。
连袁克端一事,都说成是我招揽袁克端不成,愤而将他杀了,以泄心头之怒,我脸色铁青的看完信笺,反问着二爷,“你相信这些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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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没回答;只是喊了声;“袁祈。”袁祈便带着手下进来,将那名女子捂住嘴拖了下去;随后拉着我坐到桌旁。
“……青衣,这件事你处理的不妥。”久久;二爷才低声叹道,我心里一紧;抬眼望向他,“你知晓了?”
“他是我弟弟;我怎么不了解他……”二爷轻声说道,叹了口气后,又开口;“我原想当作不知;没想你心软,竟还留下活口。”
我心里酸疼,还是让二爷知晓了袁克端的计划,我握住二爷的手,“寒云……”却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任谁被自己的兄弟当成眼中钉,感觉都会不好受罢。
“无事,三年前四弟的死讯传来时,我便知晓了,定是他触了你的逆鳞,既然他先对我们不仁,也别怪我们对他不义了。”二爷自嘲的说道。
“这女子找上门后,我才知晓当年你竟留下活口,青衣,你太心软了,不适合做这些,以后都交给我,别再沾手了。”
我抿着唇,脸色不大好看,二爷捏捏我的脸颊,“别气了,这种事你做不顺手是当然的,我也不想你手上沾血。”
我心里还是闷闷的,本想着替二爷解决麻烦,结果还留了个尾巴;不想让他知晓袁克端的背叛,还是被他知道了,实在不是一般懊恼。
“剩下的交给我,你别担心了。”二爷轻拍我的手背,我知道他要找出当年的人,斩草除根全都灭口了。今天会有一个女子,难保明天不会又冒出个男子或其他人。
随后我便起身打算先回府,走出厢房前,回头望了二爷一眼,二爷还是如同十年前一般丰神俊秀,一点也看不出年龄的痕迹。
别说二爷,这十年来,我又何尝不是,外表根本没有变化,都已将近不惑之年,外表还是如同廿多岁一般,就连园主和五爷也不显老。
我在猜想是桃源食材的关系,不过也因为如此,所以我和园主不太出门,二爷和五爷每回出门谈生意时,总是冷着一张脸,显得有气势、庄重一些。
其他人倒是夸二爷和五爷驻颜有术,而且不停旁敲侧击,想知道两人用什么方式,竟可以常保青春,羡煞旁人。
不过二爷和五爷只要拉下脸,旁的人便不敢造次,谁也不想惹着他们两个,二爷和五爷现在在上海,可是跺一跺脚跟,上海便会地震。
我一边想着,一边回到袁府,这十年来上海变化也甚大,由于洋人多,因此上海街道上林立着许多洋人的铺子,路上也四处可见不同发色和眸色的洋人。
二爷打进洋人的市场很早,因此现在在上海,除了工部局的董事之外,商贾中说得上话的,首推二爷,再来便是五爷。
也因为这样,这几年来,府上的门坎快被说媒的人踏平了,大家都瞅着二爷和五爷事业有成,虽有孩子却不见妻子,因此眼巴巴的妄想攀上这门亲事。
我和园主虽然不和二爷、五爷出席公众场合,也不是总躲在府里不出门,因此难免会有闲言闲语传出来,久了大家都认为,我和园主是被养在府里的男宠。
我和园主倒是无所谓,毕竟嘴长在他人身上,只是怕孩子们受影响,好在四个孩子都很体贴,根本不受流言影响,还会反过来安慰我和园主。
在他们懂事之后,除了让他们知晓桃源的存在之外,我和二爷也告诉了家嘏和家彰,他们是我亲身的,不是如同外界传言,被抱养回来的。
园主和五爷对毓嵧和小妞也没有隐瞒,四个小孩第一次听说后,都有些恍惚,每天都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让我们知道在谈论什么。
许多天之后,他们找上我们,很郑重的表示可以理解,也接受自己的身世,只是家嘏私底下问了我一个问题,让我惊讶万分。
那日家嘏脸红红的,吞吞吐吐了许久,声音细如蚊蚋的响起,“爹爹,毓嵧也能生小宝宝吗?”一开始我还未听清楚,催促了他几次,他才大吼出来。
我还来不及回答,刚好走进来的二爷便赏他一个爆栗,“小小年纪就胡思乱想,毓嵧是万叔叔和五爷叔叔的宝贝,是你可以想的吗?”
“我喜欢毓嵧,我会对他好的。”家嘏捂着发红的额头,大声嚷嚷着,我有些无力的抚额,“家嘏乖,你还小,这些等长大了再说。”
谁知家嘏铁了心,要跟毓嵧在一起,二爷被他烦得不行,冷声问道,“你说你喜欢他,那他喜欢你吗?他愿意为你生小宝宝吗?”
家嘏被二爷问得傻住了,二爷继续说道:“你都不确定他喜欢你,就硬要跟他在一起,如果他不喜欢你呢?难道你能强迫他?”
家嘏噙着泪,抽抽噎噎说不出话来,我有些心软,将大儿子抱进怀里,“行了行了,家嘏还小,他和毓嵧从小玩到大,感情好是当然的。”
“不过你父亲说的对,家嘏,不能因为你喜欢毓嵧,就强迫毓嵧为你做什么,知道吗?”我对大儿子温声说道,大儿子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你现在年纪还小,还不到想这些的时候,你乖乖用功读书,长大了,做一番大事业,让大家刮目相看,也让毓嵧佩服一下,懂吗?”我细细诱哄着。
本想着转移大儿子的心思,没想这一番话他记到长大,等到他真的做出一番成绩,对我们提的第一个要求,便是要和毓嵧在一起。
对于大儿子拐了毓嵧,我和二爷都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园主和五爷,我和二爷知道,园主和五爷可是对毓嵧寄予厚望的,毕竟他们只得这么一个儿子。
家嘏和毓嵧从小一起长大,家嘏对毓嵧的心思,我和二爷早就知道,却很惊讶毓嵧对家嘏也有同样心思。所以当看着两个俊秀的小伙子,手牵手跪在我和二爷面前时,我们有些措手不及。
“毓嵧你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我和袁叔叔不会怪你的。”我赶忙想扶起毓嵧,不说他是园主和五爷的宝贝疙瘩,我和二爷平日也很疼宠他。
园主和五爷得到消息过来时,就看见两小伙子眼眶红红,牵着的手却不放开,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重,没多久竟连家彰和小妞都来了。
家嘏和毓嵧跟着二爷和五爷在外面跑,知道外人怎么看待男子相恋,虽然有我和园主当前例,不过他们也不敢肯定,我们不会对他们在一起有所置喙,因此才有请罪这一幕。
“你们都考虑清楚?想清楚了?这个决定不是开玩笑的。”过了许久,二爷才沉声问道,两个孩子郑重的点点头。
我和园主心里有些难过,舍不得他们和我们一样,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可是我们更舍不得拆开他们,我蹲下身,有些哽咽,“孩子,这条路不好走,你们真的确定了?”
“爹爹,我确定,我会保护毓嵧的。”家嘏十七岁的脸庞,闪耀着无比的坚定与自信,毓嵧在一旁,温文儒雅的浅笑,笑中也是带着坚定。
“既然你确定了,过几天就到美国去。”二爷淡淡说道,家嘏和毓嵧脸色一变,二爷挑了挑眉,“怎么,这点自信都没有?只不过分隔两地,就想打退堂鼓了?”
“初生之犊不畏虎,很多事情不是靠着你的确定,或是自信,就能够一帆风顺,家嘏,你只看见了我和爹爹的鹣鲽情深,却没有看见爹爹背负了什么。”二爷说道。
二爷说完后,厅内恢复一片寂静,园主和五爷来了之后,一直未曾开口,让我有些忐忑,不晓得他们怎么看待家嘏和毓嵧在一起的事。
“你们先各自回房冷静一下。”许久,五爷才开口说道,家彰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