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你。”我伸手将药碗接过来,当着小喜子的面轻啜一口,小喜子见我喝了,便转身离开。
待他走后我连忙关上房门,疾步走到窗边,将含在口中的药汁吐个干净,也顺便将整碗药都倒了,
如若没有园主的提醒,我怎么都看不出小喜子心怀不轨,园主又是怎么发现小喜子不对劲呢?我将空碗放在桌上,园主赞赏的点点头,对我刚才的应对很满意。
“你记着,切莫露出马脚,让他知晓你已对他起了防备。”园主细细交代,我点头应下,随即园主似是累了,靠着床边闭目养神。
“……园主,你是被下毒了?”我斟酌许久,吶吶的开口问道。
“嗯。”园主轻声应道,我有些疑惑,“园主,五爷不知吗?”
“不能让他知晓,现下他们只是想让五爷厌弃了我,因此毁了我的嗓子和面容,如若让五爷知晓了,恐怕下一步便是要了我的命。”园主淡淡解释。
我心下一惊,听园主意思,是他自动喝下那些毒的?这时我灵光一闪,恐怕园主也是想趁机离开五爷,如若五爷归来看见园主变了模样,恐怕会真厌弃了他,而将他遣出别庄。
这样一来,园主便可以顺利离开,我心下冷笑,守在院外那些侍卫,应是下毒那人,怕园主跑去向五爷哭诉或求救,他却不知,园主早就想离开,因此将计就计,喝了那些毒。
虽然知道园主的打算,但我心中仍是升起一股怒气,五爷将园主收入院中,却没有好好保护园主,自己离开了,把园主一个人丢在庄中,面对那些毒蛇猛兽。
“你回去吧,别待太久,免得惹人起疑心。”园主打断我的沉思,让我回去。
“园主,你一个人行吗?”我不无担心,这毒好似不只毁了园主的嗓子和面容,也让园主体力下降了不少。
“行的,这几日我不是挺过来了?”园主掀掀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园主,五爷倘若回来了,你要如何面对?”我担心五爷如若真厌弃了园主,虽说园主可保住一条命,但是心里该有多难过?
“从我自愿喝下毒药的那一刻,他的反应或看法,我已不在乎。”园主淡淡开口,状似轻松的说道,眸中却分明闪过悲痛。
我攥着衣袖,心里暗暗想道,看来我得加快脚步,这样就算我和园主离了北京城,也有谋生技巧,有了一技傍身,就不怕养不活自己了。
我跟园主又说了几句,便离开园主厢房,小喜子不知何时已等在门外,我对他笑了笑,跟着他走回我的院子。
一路上我们默默无语,待得回到我的厢房后,小喜子也没说什么,便又离开了,我心下有些疑惑,我还以为他会想办法套我的话呢。
我进了房之后,掏出自己誊写的纸张,摊开来细细读着,凡稻种最多,麦有数种,麻可粒可油者,却惟有火麻、胡麻二种。
我读得有些头疼,这些对我来说,都是陌生无比的东西,得自己慢慢摸索,我让自己静下心来,又再次仔细阅读一遍。
宋应星曾说过:「士子埋首四书五经,饱食终日却不知粮米如何而来;身着丝衣,却不解蚕丝如何饲育织造」
想他一介书生,都能走访大江南北,亲自实学操作,将所学整理成书,我一个身强力壮的少年,还不及他吗?我勉励自己,凡事起头难,但是只要踏出第一步,路总是人走出来的,谁一开始就会栽作了,还不得学着来,一遍遍之后,自然能够上手熟练。
33、最新更新 。。。
梁仲伯与许芳两人躲躲藏藏;就怕被二爷的手下搜索到;在车站时要不是梁仲伯机灵,恐怕两人早已命丧黄泉。
梁仲伯没想到;二爷竟然真的派人狙杀他,他好歹也是大少院里的谋士;二爷当真要与大少翻脸吗?他就不怕大少将事情捅到老爷跟前?
他和许芳不敢走大路,也不敢雇车;只能净挑些巷弄小道走,两人搞得狼狈不堪;好在大少派来接应的人终于赶到。
“袁光,你怎生来得这般迟!”梁仲伯看见袁光,立即不满的抱怨着。
“梁公子;你以为我很清闲吗?”袁光斜睨着梁仲伯;这半路出家的梁公子,仗着自己读过几年书,在大少院中得了个谋士之职,便自以为高人一等。
“大少让你接应我,你耽搁了时间,误了大少的事,你担得起吗?”梁仲伯冷冷说道。
“要不是我替你引开二爷的人,甭说办事,你这条命早没了,误事?我丢下你都不叫误事。”袁光不客气开口,若不是他们将二爷的人马引了来,需要他这般辛苦的将人再引走吗?
梁仲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本来是一介书生,巴着大少的腿才能上位,在大少院中求得一席之地,自是没受过什么训练,比起大少原本的手下,那是万万比不上的。
袁光把梁仲伯的气焰压了下去之后,冷哼了声,转身带着两人离开,一旁的许芳从头到尾都不敢出声,之前的九死一生吓到他了,他没想到只是帮大少办事,竟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不禁怀疑,这是大少除掉他的手段吗?否则为何派来同行的是梁仲伯,而不是能保护他的护院?
许芳越想越心惊,大少故意派他和梁仲伯,是不是有其他用意?难道……!大少发现他两的奸情了?否则如何会让他两同行。
袁光带着两人穿梭在北京城的巷弄中,梁仲伯发现,袁光每到一个转角处,就会四处小心张望一番,然后在墙角留下一个特殊的记号。
他暗暗记下,过了一会,袁光带着两人来到一条小胡同,胡同里面只有两三户人家,袁光走到最里面那户门前,抬起手轻轻叩了叩门,三长一短。
“来了,门外是谁阿?天色这般黑。”里面传来一道女子的嗓音,却说着令人费解的话。
“是我,女儿红一杯。”袁光低声答道,没多久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门“咿呀”一声便开了,里面一位做妇人打扮的女子,将他们三人迎了进去。
“外面风声正紧,你怎地把人带来这了?”那女子似是很不满意袁光的莽撞,皱眉责备着,一边小心的将门又栓上了。
“二爷的人追得紧,除了这里没别处可去了。”袁光抱歉说道,二爷这次铁了心要拿下许芳,之前在车站因为没料到还有梁仲伯,才让两人侥幸脱逃。
谁知没多久,二爷手下精锐尽出,就为了拿下这两人,袁光被追得无法了,只得上门求救,否则再拖下去,三个人都难逃一死。
“二爷这次是打定主意了,你莫参和进去。”那女子听罢,淡淡开口。
“先别说这些,这两人你安排一下。”袁光一个眼神打住女子的话,女子马上会意,拍手招来丫鬟,让丫鬟带着两人到东侧的厢房。
待梁仲伯与许芳都离开后,袁光才吁了一口气,“这事儿忒难办,我两边都不是人罢。”
“谁让你应承下来了,难办也得办。”女子盯着袁光冷冷说道,袁光摆摆手,“莫娘子莫急,袁某既应承下来,必会将事情办妥。”
“如若真能得到二爷的支持,那么我们便又多了些胜算。”莫娘子低低开口,为了这事儿,众人都在努力着,如今她能搭上袁府的人,希望能见到袁二爷。
“还别说,我在大少院里,要见二爷也不是那么容易。”袁光坐了下来,替自己倒了杯茶,咕噜咕噜一口喝干,今天一整天在外奔波,真是累死他了。
“袁先生谦虚了,除了袁祈你便是二爷手下的第一人,如若不是二爷的意思,你如何会到大少院中?”莫娘子拂了拂衣袖,淡淡开口道。
“看来不能小看你们的情报网阿。”袁光微愣,随即又恢复正常,笑着说道,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原本是在二爷手下这件事,就连袁府中人,也并无多少人知晓,没想到莫娘子竟然会知道,难道他们也有人渗入袁府?
袁光沉吟着,如若这般,可得赶紧通知二爷,前些时候袁兴的叛变他有耳闻,说起袁兴,袁光就想叹气,就为了些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何苦来哉。
“那两人务必看紧些,有什么动静,随时告诉我。”袁光将梁仲伯和许芳留在莫娘子这里后,便离开了小胡同。
他走出胡同,来到转角处,眼神瞄着自己留下的记号,心中暗笑,梁仲伯阿梁仲伯,这可是二爷为你设的局,就看你能走到哪一步了。
袁光站在原地等了一会,便瞧见大少的人马出现在街道另一端,他赶紧走了上去,在擦身而过时,轻轻丢下一句,“两人已安全。”
大少人马似无所觉,继续往前走着,没多久来到倚翠阁,倚翠阁藏身八大胡同,淹没在一堆秦楼楚馆中,外表并无特别富丽堂皇,和一般的妓馆并无不同。
大少的人马进了倚翠阁大门,妈妈随即便迎了上来,“唉呦,客官第一次上门吶,快快里面请──”
“不用招呼了,就她吧。”带头的人打断妈妈的话,随意指了指旁边一位花娘,花娘受宠若惊赶紧迎了上来。
“找一间安静的厢房。”带头人丢给她一锭银子,花娘马上笑逐颜开,带着他们来到二楼转角偏僻的一间厢房。
“几位爷,小女子一人服侍怕不能尽兴,还是多找几位姑娘吧。”那花娘看着眼前几个三大五粗的壮汉,心中有些忐忑,她一人如何应付得了,还是多找几位姊妹比较妥当吧。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你帮我们把这送到天字一号房就行了。”带头人掏出一封信和一锭银子,让眼前的花娘帮忙送信。
“谢爷打赏。”花娘笑玻Р'的接下了,才一转眼就得了两锭银子,还不用伺候客人,这样的好差事真轻松。
她转身来到三楼的天字一号房,其实说穿了,就是花魁的厢房,她在门上轻轻叩了叩,里面原本寻欢作乐的声音嘎然而止。
她有些忐忑,花魁的脾性不好,她刚一时忘形,未注意里头动静,现下恐怕是打扰了客人,妈妈如果怪罪下来,又是一顿好打。
“云裳姑娘有事吗?”没多久花魁身旁服侍的小丫鬟拉开房门,看见门外站着的是云裳,便开口问道。
“有人托我送封信到天字一号房。”云裳将手中的信笺递了过去。
“麻烦云裳姑娘了。”那小丫鬟面无表情,接过信笺后,“碰!”地一下甩上了门,云裳摸摸鼻子,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