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主,这是怎么回事?”我开口问着,心中却在暗想,不知道园主是否有收到五爷的信?
“只是换个地方罢了。”园主淡淡说道,我听他嗓音,似乎是好些了,不像前段时间低哑。
“是五爷的意思吗?”我试探的问道,想听听园主的想法。
“嗯。”园主微微颔首,我观他神色,却是毫无变化,这让我实在猜测不出,园主是否收到了五爷的信。
不过感觉得出来,园主虽不致于多开心,却倒也没有难过的情绪,兴许是收到了罢?否则园主怎会这般淡定?
马车行了一阵子,终于停了下来,我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因为一大早的,八大胡同里自是没有什么人,路上冷冷清清,马车停在其中一间关了门的妓馆前。
我心里想着,莫非这里就是倚翠阁?我心里一跳,连忙偷觑着园主,如若园主知道五爷把他送到妓馆,心里不知道会做何感想?
不过马车停了一会就离开了,接着转入旁边一条小胡同,来到胡同底的一间小院前,已经有个小厮等在门口,马车直接进入小院,小厮赶紧将院门紧闭并栓上。
“楼爷,杜公子,地方简陋,还望两位包涵。”袁祈待得我们下车后,略感歉意的说道。
“无妨,二爷有心了。”园主淡淡开口,袁祈领着我们来到小院的厢房前。
虽说小院不大,厢房也只有三间,不过进了厢房却发现,里面布置华丽,虽然地方不大,摆设装饰却很精致,光从小院和厢房外面看,决计想不到里面这般华贵。
我无语的四处打量着,这小院绝对是五爷的地方,看这房中摆设就知道,极符合五爷铺张的性子,想必园主那间主间,肯定更加奢华富丽。
袁祈将我二人带到之后,便又驾着马车离开,只剩下刚守着门的小厮,我正打算到园主的厢房,便见到那小厮就站在园主房门前。
我走上前去,还没开口,园主刚好就拉开了门,一时间我们三人面面相觑,园主大概没想到,门外杵着两个人。
“奴才见过楼爷,五爷说了,楼爷有任何需要,直接吩咐一声便是。”那小厮对着园主行了个礼,园主随意摆手叫起,便让他在房外候着。
我跟着园主进房,关上门后,园主领着我坐在桌旁,却久久都没有开口,我忍不住轻咳一声,“咳……园主有话要说?”
“青衣,如今我们已离开别庄,你怎么想?”园主手握着杯盏,低声问道。
“应是五爷发现有人对园主下毒,为了保护园主,才将我们带来这里。”我故做思索状,将五爷的本意借机说了出来。
“是这样吗?”园主却似是不信,我心下疑惑,难道园主没有收到五爷的信?
“五爷没有任何口信给园主吗?”我斟酌着语气问,谁料下一秒园主竟摇了摇头,我心里暗暗惊讶,二爷怎么可能没将五爷的信带到?
这时我不禁有些担心,莫不是二爷发生什么事了?否则信明明在二爷手上,为何还未交与园主?二爷让袁祈来接我们,又为何没将信托给袁祈?
“对了,戏园换了新址,等风波过去了,我带你去看看。”园主突然换了个话题,我一愣,园子怎会说搬就搬呢?
“什么时候搬的?”我疑惑的问道,园主明明与我一同待在别庄,园子中有谁可以做主换地方阿?
“前些时候。”园主简单带过,我看园主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便开口道:“园主你多休息吧,青衣不打扰你了。”
园主摆了摆手,我便起身离开,出了房门看见门口的小厮,想了想,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的话,奴才小安子。”那小厮恭敬答道,我心下了然,五爷果然派了他身边的人来,这小安子不就是五爷身旁的公公吗?
“园主身体不太好,劳你多费心了。”我对小安子交代,园主之前中了毒,身体似乎亏损的厉害,不晓得五爷是否有办法解毒。
而且就五爷的财力,要帮园主养好身体,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要五爷有心,想必园主的身体,很快就会有起色。
“回公子的话,奴才省得。”小安子恭敬的答道,我有些别扭,我只是个戏子,实是担不起他如此多礼,因此匆匆交代两句,我便赶紧回房。
小冬子不知道上哪去了,从我来到小院还没看见他,我正欲斟茶的手一顿,莫不是小冬子还未离开别庄吧?
难道他并不是和袁祈一起驾车,而是留在别庄?他没一起上马车,我还以为他是跟着袁祈坐在前头,结果是没有离开吗?
我有些着急,五爷的别庄可是龙潭虎穴,光是那个小喜子,就包藏祸心,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钉子,小冬子留在那里做什么?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小冬子端着一碗药进门来,我一愣,松了一大口气,“小冬子你上哪去了?我还以为你留在别庄了呢。”
“我又不是找死,留在那里让人剥皮拆骨?”小冬子没好气道,我摸摸鼻子,看着眼前的药碗,“我手臂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就不用吃药了吧?”
“不行,大夫说了,要养足三个月,现下才过了一半时日,怎么可以不吃药。”小冬子提高音量道,对于我不听从大夫的话,颇有微词。
“好好好,我吃。”我连忙止住他的话头,否则他这一开口,恐怕又会碎念一天。
待我将整碗药都喝下后,小冬子才满意的点点头,他将药碗收拾好,踏出房门前,转头对我说道:“对了,青衣你前些时候让我买的东西,我放在你包袱里了。”
我这才想起,之前曾托小冬子帮我买些种子,虽说我现在已解决了种子问题,不过我想到,如果是外面的种子,拿进桃源去种,也只需要三日吗?
我觉得可以试试,而且除了粮食作物,刚才喝的药也让我有了灵感,我也可以种些草药,尤其日后战乱不断,草药是怎么都不可缺少的。
另外,水果也不错,时令水果想必也可以卖到好价钱,因此我起身整理包袱,拿出小冬子买的种子,他很细心的每一种买了一小包。
我拿起其中一包思考着,现下不是进入桃源的好时机,不过我真想赶紧试试,才这么想着,突然手心微微灼热,眨眼间那包种子就消失无踪。
我有些发愣,不解种子如何会消失,而且刚才手心的灼热感,又是怎么一回事?我仔细回想刚才,发现是在自己想到桃源时,便发生异样。
难道种子被我送进去了?这个突然的想法让我欣喜不已,我还未试过带东西进去,而且我刚才人还在外边,便可以将东西送入桃源吗?
我连忙拿起另一包,心中默想着桃源,果然没多久,手心一阵灼热,种子又不见了,这下子我不禁乐了,不用我进进出出,便可以将东西送进去,这岂不是方便了许多?
这时我又想到,那我能否从桃源取出东西呢?想到就试,我眼眸一转,连忙闭上眼默想,没一会手上便多了一本书册,正是楼内书房桌案上的《天工开物》。
我雀跃不已,没想到无意间,又让我发现桃源的玄机,我乐陶陶的又将书册放了进去,随即打算将其他种子都放进去。
不过我手一顿,全放进去了,小冬子问起不好交代,因此我留下另一半在桌上,打算日后有机会,再一并收了进去。
我将包袱整理好后,想着刚才打算种草药的念头,如若真要种,那么就得先认识了草药再说,我搔搔头,不晓得桃源里有没有《本草纲目》?
才刚想完呢,手心又是一热,看着眼前的四个大字《本草图经》,我挑挑眉,看来得找个时间,仔细看看那书房的书架上,都有些什么书册才好。
我将书册又送了进去,认识草药的问题算解决了,不过草药的种子却不是那么容易得到,而且许多珍贵的草药,可不是随便就种得起来的。
不过既然书房有《本草图经》,会不会那些种子中,有草药的种子?另外也曾听说‘上山采药’这回事,如若真没有种子,或许上山里去,采些草药移植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些都想远了,我得先学会辨别草药再说,现在我才刚认识稻麦,就已经快搞胡涂了,想到之后的草药和水果,我便有种前途堪忧的慨然。
就在我沉浸在思绪中时,外面突然一阵吵嚷,我有些疑惑,在五爷院中,何人敢大声喧哗?何况这个小院,似乎并无多少人。
我打开房门,正好看见一辆马车进入小院,驾车的还是袁祈,忍不住心里一跳,想要赶紧转身回房,脚步却像是钉在地板上,一步也挪不开。
马车旁跟着一些人,看打扮似乎是护院或侍卫,身上都有些狼狈,有的甚至还带着些许血迹,我心下微凛,更是伫立在原地,双眸一错也不错的,紧盯着马车。
袁祈勒马停下,急忙翻身跃下,打开车门搀扶下一人,银白长衫染上大片红,脸色苍白泛青,脚步虚弱踉跄,双眸却仍旧清明锐利,似是感觉到我的目光,朝着我直勾勾的望了过来。
“青衣……”那片片血红有些刺目,二爷朝我伸出手,对着我唤了声,下一秒却双眸一闭,昏厥在袁祈的搀扶之下。
我的双脚早不听使唤,在二爷望过来时,已急步上前,待到他昏厥时,我只差一步便能握住他的手,我有些慌乱的抬头看向袁祈:“快将他扶进房里。”
其他人上前,赶紧搀着二爷走向厢房,走进最后一间无人的空房,他们将二爷小心的放上床榻,我连忙跟了进去,其他人退出房外,房内只留袁祈一人。
“可请大夫了?”我开口问道,袁祈摇了摇头,“二爷受伤之事不能声张,得请五爷府上的大夫来。”
“发生什么事了?二爷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我惴惴不安的问道。
“一时之间也说不清,还望杜公子帮忙照看一下,小的还得到五爷府上走一趟。”袁祈略显焦急,我知道他是要去请大夫,连忙应下,让他不必担心。
袁祈离开之后,我让小冬子端盆干净的水来,拧了块帕子,先帮二爷脸上的脏污和血迹擦干净,也将他额际的冷汗擦去。
然后和小冬子两人,合力将他染血的外衫除去,二爷身上有许多小口子,最严重的恐怕是右腹腰侧,不过显然已简单包扎过,伤口上缠绕着白布条。
“去拿些外伤药来。”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