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犯,将他正义凛然地绳之以法。
抢劫犯回身,熊浩然只来得及看见什麽东西闪了一下,就听见向扬远啊了一声,捂著手臂绊了个踉跄,然後继续追。
熊浩然急了,一下子卯足力气冲了上去,越过向扬远,一把揪住了抢劫犯的衣领,在他回头的一瞬间用力地抓住了他拿著水果刀的手,然後一个过肩摔把他狠狠地甩到了地上。
水果刀一下子飞出老远,向扬远喘著气停下来,习惯性地摸手铐,熊浩然一边骂著一边把劫匪压在地上,用膝盖死死顶著他的背,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反扣著他的胳膊,拧得他直惨叫。
过了一会儿,喊抢包的人也跑了过来,大喊大叫就是停不住,还哭了起来,熊浩然烦得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抽她一巴掌,向扬远连忙捡起地上的包还给她,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对她说:“报警。”
“叫救护车!”熊浩然粗鲁地补上一句,吓得那女人一抖。
向扬远有点看不下去,责备地说:“你干嘛呀,好好地发什麽脾气。”
“我还没说你呢!怎麽这麽笨?!伤哪儿了?”
熊浩然抬头,表情特别凶,向扬远从来没见过熊浩然这个样子,就连他刚来那会儿替熊浩然录案件,在用词上犯了个特别严重的错误,害他被督察支队通报批评,也没见他对自己发这麽大的火。
“没哪儿啊,我没事。”向扬远揉揉胳膊,又给熊浩然看,强调:“真的没事。”
熊浩然知道向扬远固执的性子,看到他衣服好好的,也没有流血的痕迹,白了他一眼,继续折腾趴在地上的罪犯,大有不把人家掰骨折就不罢休的阵势。
“熊浩然!”向扬远越看越不对劲,伸腿轻轻地踢了踢他的屁股,有点生气:“你违反规定了。”
、第六章 关于抢包和抢媳妇
很快,值班的刘大武带著他的搭档段瑶瑶赶来,看到熊浩然和向扬远很是惊讶。熊浩然也不和他们打招呼,站起来,冲向扬远哼了一声,冷著脸走到一边。
倒霉的抢劫犯叫到嗓子沙哑,好不容易摆脱了钳制,手却已经酸麻得连伸直都困难,只能哎哟哎哟地直呻吟。刘大武趁著段瑶瑶给人戴手铐的功夫溜到熊浩然身边,问:“这是怎麽了?抢个包也搞到这麽惨烈,抢的不会是炸药包吧。”
熊浩然点起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低声说:“别让这人知道我是警察,回去你就说有人见义勇为,已经走了。”
“为什麽?”
“我揍了他。”
“啊?”刘大武张大嘴巴:“只是抢个包,又不是抢你媳妇儿,不至於吧?”
“至於!”熊浩然咬牙切齿地说:“他把向汤圆给捅了。”
“啥?严重不严重?赶紧送医院啊!”
“你去问,我懒得理他,臭小子,看见他我就来气。”
刘大武看了看熊浩然,又看了看那边抱著胳膊,鼓著腮帮子,一言不发看马路的人,讪讪地说:“还是你问比较好吧……”
“不问!”
“……”
刘大武很纠结,谁来告诉他,他干嘛要掺和到这对师徒隔三差五就要上演的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戏码里啊啊啊啊!
最後还是向扬远解的围,让刘大武和段瑶瑶赶紧带著罪犯和受害人回派出所,不要耽误了事情,刘大武如获大赦,领著自己徒弟立马走人。
向扬远和熊浩然僵持片刻,还是先妥协了:“喂,熊浩然。”
熊浩然不搭理。
“跟你说话呢。”向扬远推了推熊浩然,挽起袖子:“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我骗你干嘛?”
熊浩然不情愿地转过身来,拉起向扬远的胳膊看了看,确实没事,这才狐疑地说:“我刚才明明看见了。”
向扬远不好意思地抿抿嘴唇,说:“他用刀柄捅的我。”
熊浩然一愣,然後扑哧地笑出来,使劲揉乱向扬远的头发:“刀柄捅你你也叫,真有出息!”
向扬远涨红了脸,分辩道:“他正好捅我麻筋儿上,我叫一下怎麽了!”
直到走到了家楼下,熊浩然还在幸灾乐祸笑个不停,向扬远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再见也不说了,没好气地转身就走。
“哎,向汤圆!”
熊浩然在背後叫住向扬远,向扬远回头,他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把一个暖暖的东西围上了自己的脖子。
“围巾还给你,晚上风大,别著凉了。”
夜晚太安静,连熊浩然的声音也让人有了温柔的错觉。向扬远摸了摸围巾,问:“那你呢?”
“我又不怕冷,笨蛋。”
“哦……”向扬远默了默,说:“那你记得吃药。”
“嗯。”
“还有,别抽烟了。”向扬远使劲吸了吸鼻子,撒谎:“我鼻炎犯了,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会很难受。”
熊浩然笑了笑,说:“好。”
“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熊浩然看著向扬远走出小区的大门,往来时的方向回去了才转身,上楼以前他摸摸自己口袋,把下午刚买的那包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第七章 关于到底要不要休假
“向汤圆,你要休假?”
上班时间偷跑出去吃早点的熊浩然溜达回来,一眼就看到了向扬远桌子上的请假条,他皱著眉头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不满地说:“还是一个星期,这麽久。”
“嗯。”向扬远没发现熊浩然的表情有点阴晴不定,因为忙著录档案,语气略敷衍:“我今年都没休过假,一个星期算少了。”
熊浩然理直气壮地问:“你休假了我怎麽办?”
“什麽怎麽办,我休假关你什麽事。”向扬远无动於衷,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电脑屏幕:“放心,走之前我会把该做的工作都做好的。”
熊浩然碰了个软软的钉子,沈默片刻,哦了一声,怏怏地在自己办公桌前坐下,靠著椅背犯懒病。
刘大武刚泡好一壶枸杞菊花茶,走过来一屁股坐上熊浩然的办公桌,抓起一包饼干撕开包装就吃:“放心吧浩然,向扬远走了还有我呢,我不也是你的好搭档嘛。”
熊浩然不领情,板著脸说:“大哥,你坐到烟灰缸了,不嫌屁股硌得难受吗?”
“……还行。”
“饼干已经过期半年了。”
刘大武差点一口饼干渣子喷出来,熊浩然怎麽想都觉得不爽,不耐烦地开始赶人:“走开走开,我忙著呢。”
“你有什麽可忙的啊,明明向扬远都替你……”刘大武话没说完,就看见熊浩然森森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神情之阴暗吓得他背脊一凉。
喝口热茶润了润嗓子,刘大武委屈著脸,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出了真理:“看见向扬远的请假条以後,你就变得对世界充满了敌意……”
熊浩然怒了,作势要把他踹下办公桌:“胡说八道!”
一个上午过後,就连忙到焦头烂额的向扬远都发现了熊浩然的低气压,中午吃饭主动坐到了他的身边,假装不经意地问:“你不想我休假啊?”
“没有。”熊浩然大口大口吃饭,看起来饿极了,不过神色如常,一点生气的痕迹都没有。
向扬远夹了一只鸡翅膀到他碗里,问:“那你为什麽不开心?”
“我哪有不开心?”熊浩然对向扬远的“施舍”来者不拒,夹了东西就往嘴里塞,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叫他“乖徒弟”。
“少装了,今天都没人敢跟你说话。”
熊浩然想了想,厌恶地说:“刘大武打呼噜太吵了,值班我根本睡不著!”
“哦……”向扬远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只好默默地低头戳饭。
熊浩然狼吞虎咽地把饭吃完,收拾好碗筷,说:“我先回去,你慢慢吃。”
向扬远还没来得及说再见,一抬头熊浩然就已经走远了。
下午下班的时候,熊浩然走过向扬远身边,发现那张请假条还放在向扬远的桌子上,原封不动。
“干嘛还不送去给所长签字。”
向扬远忙著翻看案件的卷宗,淡淡地回答:“不签了。”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到熊浩然还在盯著自己,於是解释道:“我不休假了。”
“为什麽?”
“没什麽,工作太多,好像做不完。”向扬远把请假条扔进抽屉:“反正也没什麽事,元旦再回去也行。”
熊浩然在他後脑勺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说:“向同志,牺牲这麽大,所长会被你感动的。”
向扬远只是低头看著卷宗:“不知道所长感动不感动,我只知道某人求之不得。”
熊浩然默了默,说:“怎麽能叫求之不得,这不是被我求到了吗?”
向扬远白了他一眼:“自作多情,说的又不是你。”
熊浩然拉过一张椅子在向扬远身边坐下,翘起二郎腿悠哉地晃啊晃,嘴角得意的笑若隐若现。向扬远回头,认真地强调:“我是为了工作,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哦?”
“你这麽懒散,工作态度又差,责任心不强,上班还老是摸鱼,我怕我不在你会把事情弄到一团糟,回来我照样得加班给你收拾。”
熊浩然挑眉:“是吗?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坐车回去。”
说完,熊浩然果然站起来,满不在乎地甩著钥匙就往办公室外面走。虽然向扬远早就知道了这是个狼心狗肺,根本不懂得感激为何物的人,可放弃了休假,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漠不关心,他还是觉得委屈了。
不只是委屈,好像还有点别的什麽,让他心里又酸又涩,闷闷的。
把最後一个案子录进了电脑,向扬远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抽屉还打开著,看到那张请假条,他生气地抓起来揉成一团,远远地扔进了熊浩然办公桌旁的废纸篓里,低声地骂了一句:“自私鬼!”
骂完好像更不舒坦了,向扬远叹了一口气,怏怏地往外走。
还没走出门口,他突然站住,吸吸鼻子,好像闻到了一阵很熟悉的烟味。
熊浩然站在门外,酷酷地靠著墙,半个人隐没在阴影里,安静地抽烟,小小的火光在昏暗的走廊里一闪一闪的,却给了向扬远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全感。不得不承认,这个浓眉大眼,侧脸堪称完美的家夥在不说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挺有魅力的,就像他们第一次的见面,欺骗性十足。
哼,现在不会再上当了。向扬远白了装酷的熊浩然一眼,转身就走。
还没迈出两步,熊浩然就跟上来,大手一伸,横过向扬远的胸前,毫不客气地从背後把人给捞到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