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可以告知自己处境的人,无色伸出手就想要拦住那个黑发的军人。
擦身而过的瞬间,带起了风声。可是无色的手掌却像是虚无缥缈的影子一样,没有任何阻碍的,一下子便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这是怎么回事?我居然……碰不到他?”
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无色兀自喃喃。
对于自己忽然出现在这个类似于战场的地方,顿时感到无比的迷茫。
而当他眼看着那个军人即将跑远时,一筹莫展的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迅速跟上去,看看这个军人究竟要去哪里。
……
脚步快速的落下,嘴里发出些许的喘息。
无色感受着跑在前头的那个军人愈发焦急的情绪,只能有些艰难地紧跟着他一路往前跑着,直到找到一处被轰炸的只剩残骸的建筑群前,才得以停下脚步。
“威丝曼!”
黑发军人大声呼唤着,可是脱口而出的名字却让无色大惊失色。
下意识地仔细辨认了一下眼前这个还很年轻的英俊男人。无色脑子里乱成了一团,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在战场上一脸焦急寻找着威丝曼的亚裔男人,的确就是后来七位王中最为力量强大,掌握着整个国家命脉的王者——国常路大觉。
……
“威丝曼……你在哪里?威丝曼!”
男人在废墟之中大声叫喊着,脸上的每一丝焦急和绝望不似作伪,比之之日后喜怒不形于色的虚伪样子倒是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中尉……”
微弱的应答声在一座倒塌的石碑后响起,无色和国常路大觉一起往那边看去,便看见一个一头银发的瘦弱青年抱着一个美丽,却已经失去声息的少女坐在废墟之中,双眼都已被泪水充斥,顺着白皙的脸颊渐渐落下,沾湿了他脚下的泥土。
“中尉……姐姐死了……”
青年颤抖的声音渐渐带上了哭腔,脆弱可怜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被远处不时响起的无情的炮火所摧毁。
国常路大觉站在原地,脸上蒸腾起强烈的悲伤和痛苦,可是却只能远远地站着,连靠近那个哭泣着的青年的勇气都没有……
……
“那个狡猾又可恶的威丝曼居然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哭……”
一旁的无色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海中却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关于五十年前的那一场极大的战争。
原来记载中的那场战争真的死去了那么多人……连阿道夫威丝曼的姐姐都在这场战争中去世……那么这和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又有什么关系呢……
……
在心里暗自思索着,无色抬眼刚想继续将眼前的事情始末看下去,眼前又是一道可怕的血色,接着他便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又变了。
……
空气中充斥着几乎灼烧他身上所有水分的可怕热量。
当无色一出现在这个可怕的地方,就差点被铺天盖地袭来的巨大火焰差点卷了进去。
目及之处,红莲业火燃遍大地,金色的烈焰带起无尽的灾祸。
原本繁华的都市被尽数燃尽,焦黑色的残渣碎屑伴着焦灼的空气让人窒息,而在不远处,一个一头红发,背对着无色的男人正艰难地半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在痉挛似的剧烈颤抖着。
“杀了我……杀了我!羽张!杀了我啊!”
红发男人压抑的声线蕴含着无限的悲哀与愤怒,一声声的嘶吼像是被链条困住的雄狮一般绝望而凄惨。
无色眼看着这个男人在地上发出垂死般的呼喊,紧接着,一个一身青色政府制服,一头靛青色长发的瘦削男人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你为何至此……”
靛青色长发的男人有着清冷如冰的声线,可他注视着那个红发男人的眼神却又是那么压抑和痛苦。他周身充斥着红色的火焰,将他的发丝一点点燃尽,肌肤一点点灼伤,可是他却没有丝毫的闪躲,直直地就朝那个红发男人身边一路走了过去。
“我无法坐视你的死亡……那么我就以我的死祭典你的死吧……”
“杀了我!杀了我!不然……只会有更多人因我而死……这个世上可以死去一个赤王,却不能让那么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羽张,杀了我……用你的剑尽情地刺穿我的胸膛……只有你可以,拜托了……”
红发男人眼看着那个叫羽张的男人来到自己的身边,红色的眼睛里开始流露出不忍,他强行从地上站起来,尽量离那个青色的男人远一些,才咬牙切齿地开口道,
“战争还未开始……你就这样试图卸下你的责任!羽张迅!你的青色氏族们失去了王会怎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快阻止我的剑坠落!杀了我!”
……
无色闻言抬头望去,天空的尽头,此刻果然悬挂着两把一青一红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打完,先放上,十二点前补齐。
*太抽……我刷了好久才进来……为了造成重复购买,剩余的一千字我都贴作者有话说,这样就不用花钱了。抱歉了各位,久等。
、第34竟结果×转折
“阿银;以后的一切都拜托了……在战争中请尽量保护好自己,作为老师的我无法给你带来更多……那么;就永别了。”
男人的声音并不大;却似山谷中一阵阵不断漾开的回音一般不断在无色的耳边作响着。
他的神情平和自然,笑容和蔼镇定。
他似乎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却没有丝毫畏惧,缓步向前走着的时候;仿佛前方等待他的不是将他领向死亡的无底深渊,而是美丽的天堂。
“松阳三三……”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闪烁的眼瞳中滚落,顺着坂田银时稚嫩的脸颊缓缓淌下,在月光照射下形成了两行银色的水迹。
年幼的孩子或许还没有迷恋或是爱慕这一说,可是在无色看来;此刻哭泣着望着男人离去的坂田银时的眼底;却分明已经将那个长发男人当做了他一生为之追随的信仰。
“松阳三三——”
……
满月之下,无色呆立在荒原之上,眼看着年幼的坂田银时在尸体间跌跌跘跘地向前跑着,不断地试图追上那个被带走的男人,只觉得心口处一片悲凉与哀伤。
……
原来……这就是战争吗?
真是可怕又让人难以置信。
相比起自己曾经的做下的那些小规模的挑衅和争斗,这样动辄十几万人流离失所的巨大灾难才是真正的浩劫。
像阿道夫·威丝曼那样失去亲人和家园,像前任赤王一样毫无尊严地失去生命,像坂田银时一样失去生存下去的信仰。
……
心头莫名地一颤,无色不知怎得就猛地回过神来,大步赶上前面不断往前跑着的坂田银时,他想都没想就直接上前,拦在那个白色天然卷的孩子身前,大喊道,
“快停下!你现在追上去又有什么用!你能救得了他吗?”
话说出口,无色才猛然意识这不过是个梦境,梦中的人根本无法看见他。可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只到他胸前的白发孩子却出乎意料地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他问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月光的辉芒镀上两人的身躯,白发的孩子望着无色,无色也望着眼前的孩子一语不发。
时光在一刻仿佛停滞,积淀了无数的风霜雨雪。
无色在这样的注视下无言以对,只能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出于本能地握住了他因为摔倒而显得有些脏兮兮的双手。
“放开……我不认识你……”
白发孩子毫不领情,似乎也并不习惯这样亲昵的动作,一抬手便将无色的手挥开。
……
好半响,无色才咬了咬自己泛白的嘴唇,蹲□凑近年幼的坂田银时开口道,
“我说……你不要继续去追了……你的老师他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好好保护好你自己,好好活下去……”
“可是松阳三三被抓走了……”
白发孩子说着,执拗地望进无色翡翠色的眼眸深处,又重复了一遍道,
“可是……松阳三三被抓走了……”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难道你以为你能救他!你没看见他让你好好活下去吗?!”
无色忽然爆发出来的大吼打断了坂田银时的话语,眼睛发红地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坂田银时,无色自觉失态地偏过头,喃喃道,
“努力地去变强大吧……当你用你手中的剑斩尽这世间的邪恶,当这片土地上再没有苦痛哀愁,当战争终于结束,人们重建家园的时候……你的老师就会回来。”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在骗我……”
白发自然卷的孩子闻言回道,说到一半,这个比无色还要年幼的多的孩子如是开口道,
“这世间的邪恶斩也斩不尽,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去尽力帮助些需要帮助的人……至少在这片土地迎来美好的新生活时,人们总要学会如何度过痛苦……”
“我会用我的剑去将松阳三三救回来……你说的对,我还不够强……”
“但以后的事情谁又知道呢?压抑的人往往才有爆发的力量……这场战争让大多数人死去,剩下的人哪个没有经历离别?”
“松阳三三说过……要等待,要忍耐。”
白发孩子这般说着,将自己腰间显得有些破旧的佩剑举起来给无色看看,认真地问道,
“你说……如果我用这把剑上战场……能够停止这场无休止的可笑战争吗?”
……
血色顺着那把剑的边沿躺下,一颗颗赤色的血珠子像是凝在剑锋上面的珊瑚珠宝一样生生扎痛了无色的眼。
……
刀不沾命,即为藏凶。
剑未染血,修罗成煞。
用杀生的方式阻止杀戮,便是……用剑者的权威。
无色在这一刻,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日后坂田银时对于剑术的领悟会到达那么高境界的原因了。
因为……早在多年前,当这个男人还只是个天真的孩子时,他就已经在真正的战场上淬炼出真正的血性,懂得了挥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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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势的旅店主屋,典雅的室内正熏着有助于睡眠的竹叶香薰。
“嗯……”
嘴里发出无意识的轻叹,侧躺在床榻上,一身黑色绣花浴衣的黑发少年发出一声浅浅的呻吟。引得一旁一直在守候着的夜刀神狗朗一下子站起,朝他的身边大步走了过来。
“无色……你醒了?”
半跪在榻榻米上,夜刀神狗朗凑近半睁开眼的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