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若是用十斤废纸,不,半斤废纸的功夫就成,拿来深度研究下三十六计、经史子集类,或是地道战、地雷战、游击战类,更干脆超越自我,直接攻克生化武器这关的话——
那别说什么裕牧裕峒兄弟,就这天翔大陆,什么神兽,顽仙,剑圣,鬼畜的,还不是翻云覆雨,就他夜合欢一个人说了算?
唉,书到用时方恨少啊,没文化的可怕真让人扼腕啊!
“欢欢,你这是想拉屎么?”鼻尖冷香轻拂,耳边乍起惊人之语。
“呃……没。”某欢无比郁卒地,看了身边正红唇翘起的寒天美人一眼,心里嘀咕,俺家小鸡自从成了有夫之夫后,是越来越粗鲁了,这都跟哪个无耻的家伙学的?
“那你干嘛憋着一脸臭气的样子,嘁。”炙焰寒天斜眼睨他,别人都紧盯着炙国列阵对仗,他家欢欢却揪着个眉尖,一脸有力无处使的哀怨样。
“墟!”城下正对着的连之寒的炙国兵阵里,打马飚驰出一驾黑骑,夜合欢轻声道:“我在后悔小时候没多学门手艺,出阵的是不是裕峒?”
寒天也不错眼地盯着马上骑手,“脸看不见,但那狂妄的体型,很象。”
“裕峒长得跟条蚯蚓似的,哪里有狂妄的体型了?你以为是大黄啊?”夜合欢眯起眼,试图从对方低垂掩面的黑色雪帽下,透视到裕峒的特色眼珠子。
巫龙吟其实一直没见过裕峒,唯一一次匆匆一瞥,就是在魔域浮游宫前,那时双方都在疾驰状态,即便看见了,他也不曾有心情去注意擦肩人的长相,那时,他全身心只为了夜合欢而恐惧。
可就算他没见过裕峒,也不得不因为身边这二人的形容而无力,狂妄如麒麟犬的体型,与泥地里蚯蚓的体型,到底有没有一丁点儿能关联上的地方?
偏生两人还说的再正经不过,炙焰寒天又接道:“看他骑马的姿势,头往前拱,屁股朝后撅,打架不带铠甲头盔,仍裹着一身黑布的神气,一定是他。”
“嗯,这说得有道理,这身裹尸布一般人也穿不出这气质来。”某欢点头确认他家小老婆的话。
然后又看见黑衣人亮出来的银光闪闪的鞭索,又疑惑了,“裕峒的兵刃也是鞭子?还是同样的颜色,他和李青霜什么关系?”
记得几次与裕峒直面,从没见过裕峒使用兵刃,或许今日连之寒让他觉得遇到了对手,才擎出了平日不屑用的兵刃。
“霜姨是父皇的贵妃,怎会和裕峒有关系?满天下用鞭子的人多了去了,都有关系吗?蠢蛋!”寒天撇着红唇耻笑夜合欢的少见多怪。
“满天下用鞭子的,我只见过李青霜和裕峒用一模一样的鞭子,颜色、样式、长短,看那鞭梢,也有尖尖的倒刺。”夜合欢把眼瞪到最大,盯着直击连之寒面门的鞭梢。
说这话的夜合欢倒是理直气壮,貌似满天下用鞭子的人他都见过似的,当然其实目前为止他只见过李青霜一个用鞭子而已。
寒天当然不会被他忽悠住,他可不傻,闻言嗤笑,“嗤,你都见过几个用鞭子的,就在这儿吹,这种蛇鳞倒刺鞭虽说少有,但也不是独一无二。”
寒天虽是这么说,但夜合欢越看裕峒越可疑,看他飞鞭起承之势间,更越发和李青霜招数类似,就他刚抡鞭抽向连之寒后背,那种神奇的,会拐弯的手段,简直和李青霜抽他那几鞭毫无二数。
于是再次斩钉截铁道:“他们绝对有关系!”
“没有!”寒天红眼寒光闪闪,否认。
虽说他恼李青霜,但心底深处,他其实与静湖一样,雏鸟情结还是不允许他去怀疑霜姨的品行,虽然夜合欢还有一句话让他深深怀疑,却终因情怯而未曾追究的话,那句关于‘弑母’的话。
呃,他倒是一直以为,夜合欢说李青霜和裕峒有关系,是不纯洁的关系,虽然夜合欢没明说,但他就是晓得夜合欢这家伙龌龊的念头。
但其实夜合欢还真没多想,他倒是很纯洁地,把李青霜归纳为裕峒的妹妹一类里,“没有关系干嘛啥都一样,连衣服的样式都一样。”
得,他还越说越有证据了。
龙吟终于受不了地蹙了眉尖道:“你想知道他们有没有关系很简单,下去牢里问下就知道了,再说他们到底有没有关系,与眼下,还是与将来,有关系吗?”
“哼。”寒天嘴一撇,对某欢飞了枚红色卫生球,聚精会神看城下阵前,不搭理他了。
“也是,”某欢对龙吟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尖,凑到寒天身边,嘀嘀咕咕,“我就觉得,李青霜这么帮裕牧裕峒,帮得连自己都搭进去了,很奇怪,她不是你父皇的老婆吗?要不是亲兄妹,谁肯为情敌做这些……”
寒天猛地扭过脸来,红瞳蕴水,似笑非笑,嗔道:“倒是你觉得他们是亲兄妹来的?”
“难道只是一般亲戚?我说李青霜怎么一点看不出娲族人的特点来。”某欢恍然。
“嘁,你又知道我们娲族人的特点了。”寒天因为夜合欢的话,又开心起来。
说到娲族人,夜合欢得意一笑,把眼睛从城下打得不分你我的人影身上,挪到远处雪光晶莹的雪山上,带着神往道:“小鸡,终有一天,我会把娲族仙境从别人手里夺回来,你和听雨的族人,终会光明正大行走于人世间,你们都这么美好,这么出色,谁再敢指点你们,我就,诛他九族!”
龙吟玄衣沉静,凝神关注他师父与裕峒的剑光鞭影,那唇角却不期然翘了笑意,轻声提醒道:“十二族。”
夜合欢赶紧点头更正,“对,十二族,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寒天默然片刻,眼里似有沙子掉进去的涩意,嘴里却道:“裕牧和裕峒也是娲族人。”
夜合欢垂眼看去,距离嵛岭关前近二里方圆,炙国黑压压一片褐色军帐,一直盘踞到雪山脚下。
炙国十万兵马,与巫奕辰过招折损过完,被听雨血咒减去过半,如今,只余近四万人而已。
而我军,号称十万,实则李岗只带了八万,但也足足是对方的两倍。当然,炙焰钬援军五万,已经行军在半路,不过,他来不来得了,却还是个未知数。
但夜合欢所忧虑者,可不是兵将之数目对比,而是裕家兄弟诡谲莫测的神秘能力。
他们的能力,或许不如听雨的血咒,但却仍是常人难以解释和琢磨的,这就是夜合欢不曾下令乘胜追击最根本的原因。
在没有十足完全的把握前,他不会,也不敢,拿十万人的命,乃至他朝夕相处的兄弟们的性命,去博一个未知数。
他优柔寡断吗?或许吧,战场和商场唯一的不同,赌的是活生生的性命而已,可他不能,用生命和金钱作比较。
他儿女情长吗?或许吧,他早已经承认,自己永远做不到,帝王无情,就算要无情,也不能无情在自家兄弟爱人身上。
裕牧和裕峒也是娲族人,寒天无心的这句话,在提醒了夜合欢裕家兄弟的能力的同时,也宛似醍醐灌顶,给了他一个灵光乍现,或许,这个把握要达到十足,也不是那么难。
绽开一个笑容,惨然到赛过冬季清晨温暖的阳光,夜合欢接着寒天的话尾,悠然道:“等娲族改姓之后,咱说谁是娲族人谁就是,咱说谁不是谁就不是,否则,还是诛他十二族,呵。”
侧脸,又笑吟吟对龙吟道:“龙吟,别那么紧张,连大侠今日不会有事,他身后对阵里,紫花、绿花,还有翠花,都藏在里面。”
对上龙吟不赞同的凤眸,夜合欢还有一句话没说:翠花揣了有半斤迷魂粉,而吊在城头豁口处的黄花,怀里,还有另一种法宝。
至于是什么法宝,那就只有黄花知,夜合欢知了。
而其实,就算夜合欢不做这些准备,连之寒对裕峒,明刀明枪,也不会落于下风。
第二二二章 烽烟1
剑气如虹似长河落日,长鞭魅影若金蛇狂舞。
没有武功根底的人,在银甲与黑袍的穿梭中,是看不出确切的招式的,更看不出谁占了上风,谁又落于下乘。
即使看不出谁优谁劣,双方身后各自的阵列,依然为各自将领,擂动战鼓声声,急似雨点,声震长天。
夜合欢也看不真切,但他可以不时瞄着身边龙吟的表情,龙吟虽总是一副棺材冰脸,但那双好看的凤眸,会随着场中形势的松紧,不时展眉或蹙眉。
而炙焰寒天,看出他的不通,更会不时凑到他耳边嘀咕一句半句,比如现在,“连师父剑挑侧肋,裕峒鞭梢回救,平手。”
又是平手,几乎招招平手,这么耗下去实在没有意义,夜合欢抬头看了渐升的朝阳,今儿倒是个好天,“龙吟,你说若现在鸣金的话,连大侠会不会放弃?”
龙吟点头又摇头,他师父的火爆脾气,他真是头次见识,“试试看吧,这么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说完,龙吟摇起手中红色令旗,传至城门黑色令旗,再至阵列前白色令旗,立时,鼓点声就缓慢而悠长起来,牦牛号角声也呜咽而起。
几乎是同时,炙国阵列里,也同时响起收兵的号角声。
夜合欢的龙吟对视一眼,看来,裕牧倒是和他颇有共同语言的呵。
眼见双方同时鸣金,连之寒和裕峒的交手,也有浅浅慢下来的趋势,夜合欢等人,也已经准备转身下城墙的时候,异变突起。
连之寒酣战中听到鸣金声,知是徒弟等人看出,二人武功在仲伯之间,手中长剑轻收的同时,也觉出裕峒撤鞭的意图。
于是不疑有他,夹马错身,长剑回挽,内力缓收,只待错过马身后,双方交代句场面话,收兵回关就成。
而那缕暗绿色的烟雾,就是这个时候,突然在他头顶洇开的。
暗绿色出现的很诡异,很突然,洇开的速度很快速,很迅猛。
诡异突然到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暗绿色笼罩到连之寒的头顶;快速迅猛到,连之寒自己,都没有任何危险的直觉,就眼前瞬间一片灰白。
“不好,黄花!”夜合欢头一个厉声大吼起来。
不是别人反应慢过夜合欢,而是所有人中,唯有他一直提防裕峒的阴毒——裕峒这人,绝对不是遵守叫阵规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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