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
“你怎麽这麽任性!”
“我向来任性,”柴田眼珠一转,“怎麽,你讨厌?”
“讨厌。”宏一气恼地回答。
“那麽再见。”柴田伸手将X光片塞到宏一的怀里,“拜拜!”
看著柴田毫不回头的背影,宏一拿著X光片张大了嘴。搞什麽!他说错啥了?明明是柴田不对,怎麽会变成现在这样?
柴田消失在转角,宏一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气恼,他没有错,绝对不会道歉!要耍脾气的话,他也会,再见就再见!可恶!
(0。32鲜币)27那一份揪心
二十七 那一份揪心
急救科乱得比宏一在的时候还可怕,井上满手的血迹,正在为一个腿伤的患者固定,汗滴沿著她的额头流下,她却连擦的时间都没有。一个接一个的伤患被推进来,护士们一脸抓狂的表情。
“这,这是怎麽回事?”宏一对这麽短时间这麽多的骨折病患诧异到极点。
麻醉师芳贺拿著麻醉喷剂走过来。“因为出了车祸。”
“紧急病患!”金野一步迈进急救科,“第一外科要派医生过来,准备手术室~”他一副悠哉的模样,“大家动作快啊!”
所有人都恨恨地瞪著他。金野却像没看到一样,走到一个病患面前,拿起了剪刀。“佐藤,来帮忙。”佐藤护士刚把一个手断了的患者推进来,大口地喘著气,听到金野的吩咐,郁闷地抬起头,最後却只有乖乖地跑过去。
宏一只恨自己这时候一点用场都派不上。
仁科和柴田出现在急救科门口,与宏一迎面撞上。仁科看了宏一的手一眼。“你手还没好,回病房去比较好吧?”
宏一看著柴田。“我只是来看看。”
柴田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挽袖子。“麻醉师!”
芳贺走了过来。“什麽事?”
“麻醉……状况?”四顾了一下,柴田发现自己多此一举,急救的处理都已经完成,而小手术的局部麻醉也已经处理好。这麽多人这麽快的速度完成不同人的麻醉,技术很不错。他看了芳贺一眼。
“没事了。”
“没事不要乱叫,”芳贺转过身,“浪费我的时间。”
佐佐木也迈步走进急救科。“手术准备好了吗?”再度遭到大家的鄙视,他愣了一下,陪著笑,与柴田和仁科一起进了手术准备间。两个心脏位置被玻璃刺入的患者立刻被推进手术室,最严重的骨折病患则进入第二手术室。急救科转眼只剩下金野与佐藤还有宏一三个人。孤零零的感觉让宏一很不好受,而柴田的漠视让他更加郁闷。他到底做错了什麽?不问个清楚不行,不能让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
坐在长凳上看著手术室的灯光,宏一想起了刚刚看到的柴田,眼圈明显深了下去,疲惫的感觉无法掩饰,山寺议员的调理跟内科商量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合适的方案,只能在现在的治疗方案下加入了增强肝肾功能的药物,但这些药物同时也会对身体带来新的负担。
柴田的焦虑可想而知。
自己能做些什麽呢?宏一紧抿著唇,胸口微微刺痛。这个时候,他应该努力帮助柴田才是,在这里跟柴田计较些什麽?他心情不好,自己该更努力地体谅才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三个小时之後,手术室的灯终於熄灭,宏一本能地站了起来,而患者的家属全部冲到了他的前面,宏一挤不过去,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们将柴田围绕。看著柴田分开家属走了出来,宏一再度想要靠过去,柴田却一个转身向著仁科:“晚上有事没有?”看到仁科摇头,他又说:“一起去喝一杯?”
就这样,宏一再度眼睁睁地看著柴田和仁科离开,一句话也插不上。
柴田回避他的态度露骨到宏一灰心丧气。他们的友谊产生得很快,也有很多波折,或许他不如想象中那样了解柴田,还是他根本不知道柴田怎麽看待他?如果他不追上去,柴田是不是就此远离?
患者的病床从手术室里推出,家属们围了上去,又是欣喜又是关切,十数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从宏一的眼前行过,宏一的目光追随著他们远去却茫然不知。佐佐木看著他就想笑,他一边取下口罩一边拍了拍宏一的肩。
“怎样?”
宏一一愣。“什麽?”
“看到这个景象是不是觉得有点落寞啊?”佐佐木一边笑一边道,“既然如此,赶快找个女朋友吧。”
宏一再度一愣。“找女朋友?”
“这样你身边就有人照顾,不至於住了院连个来看你的人都没有,”佐佐木道,“柴田是你的朋友吧,可是他也很忙,不可能时时照顾到你。”
宏一咬了咬唇垂下头。天色已晚,佐佐木匆匆地探视完病房便离开了。宏一再次来到特殊病房的门口,门里传来的声音搅乱了他已经动摇的心绪,山寺的妻子来看他了,他也是有家有伴侣的人,与宏一不同。
忽视了很久的孤寂感涌上心头,宏一突然有些难以承受。忙碌终日,以医院为家的时候,他从没想过寂寞。因为手伤而住院之後,他才发现,他也是害怕寂寞和孤独的人。
回头,想要看见的人──在哪里?
宏一的脑海里泛起的是柴田挑侃的坏笑,心脏顿时揪了一揪。
(0。32鲜币)28嗳昧之情
二十八 嗳昧之情
灯红酒绿,舞池里晃动著青年男女的身姿。仁科端著酒杯四下里打望著,被柴田一把捂住了眼睛。
“干什麽啊,既然来喝酒,好歹找点乐子。”仁科把他的手掰下来,“你别这麽心情不好,山寺议员的身体状况交给了内科,出了问题是他们的责任,你担什麽心。”
“我不是为这个心情不好。”柴田啜著酒,“我只是觉得很心烦。”
“你也会心烦?为哪个女人?”仁科顿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不是为女人,是为自己。”柴田看著前方酒柜上形形色色的酒瓶,“我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
“人搞不清楚自己才是正常。”仁科话还没说完便被柴田一把将他的头按倒在柜台上,碰地一声。
“我以前做事,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和看法,只要自己开心,别人做什麽也不关我的事,”柴田转过身,看向舞池中的男女,“但是现在我居然会介意。”
“谁做了什麽让你介意?”仁科关切地问,“你会介意的话,就是关注对方了吧,什麽样的人?”
“也没做什麽,他和我的前女友说话而已,他们彼此都有好感。”
“你嫉妒了!”仁科立刻得意地大声结论,“你嫉妒你的前女友被别的男人给夺走了,虽然你不一定爱她,但是你不想她属於别人!”
柴田瞟了仁科一眼,笑了笑。“笨蛋。”
“笨的是你!这麽简单的心情都不明白,”仁科撞了柴田一下,“男人对女人嘛,都是一样的,只要曾经是自己的女人,看她变成别人的总会不舒服。”
“如果是现在的女人呢?”柴田一口将酒饮尽,将杯子往柜台上一放,竖了一根手指,侍应立刻再倒了一杯给他。“明知道他根本不属於我,也不喜欢我,想不管却又觉得做不到,这算是什麽?”
仁科大吃一惊。“现在的女人?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只是很不爽他跟别的人说话。”柴田轻轻嗑著杯子,“可能他说话的对象让我很不爽,可能是我对那个人的不爽迁怒到了他的身上……我搞不明白。其实完全可以不管他。”
仁科皱著眉头。“我怎麽越听越不明白?你到底是不爽她,还是不爽跟她说话的人?”
柴田扁了扁嘴。“我不爽我自己。”
“我不懂。”仁科端起第三杯啤酒,“我跟你说啊,你要是觉得喜欢她,那就去追,要是不喜欢,就不要理她。”
“不知道怎麽办?”柴田反问。
“不知道……那就是不喜欢……不理就好了……”仁科的眼睛盯住了在他左侧桌边的女人,然後在对方的暗示下乐滋滋地靠了过去,将柴田一个人丢在柜台边。
柴田刚一落单,立刻便有美女靠了过来,他为女人点了杯酒,对方便频频抛著媚眼,这一切只让他感到了无聊和厌倦。喝醉酒的人失手将酒杯掉在地上,骂骂咧咧地要拿新的酒杯,手却又一滑,任由酒杯滚下柜台。服务生立刻不满起来,他走出柜台,将玻璃碎片捡了起来,对那个男人道:“先生,你喝醉了!”
“我没醉,就是手使不上劲,”酒醉的男人耍著赖,“我才动过手术,之前可是被人打断了手哦!”
“下次可能会打断的是你的腿!请你付了钱离开吧!”服务生说著,将男人往外推去。酒醉又神志不清的人若是闹起事来,酒吧的生意就别想做了。
柴田放下了酒杯,推开靠过来的女人,抓起外套,匆匆地奔向酒吧的正门。宏一的手不能使劲,他的晚饭怎麽办?脑海里只有这个念头的柴田,伸手拦下出租车,向著医院飞驰而去。
坐在後座,柴田看著车窗玻璃倒映出来的自己,为自己的不争气说不出的烦闷。宏一的手已经拆了绷带,他就可以不管他了,宏一要跟谁交往也不关他的事,为什麽心情会如此烦乱,为什麽还要为他担心?
特殊病房外的那一刻,他感到了心跳,在宏一身边感受到的安心,是从未有过的。
宏一是个倔强而要求苛刻的人,跟他相处也有诸多麻烦,如果永田的事情败露,他们很可能会变成仇人,他本来就不是那麽理想的人,治谁的病,救什麽人,他才不会和宏一一样一视同仁。人就是有不同的,不同的人自然应该不同的对待。他们的做事风格差这麽多,根本不可能合得来。
不管怎麽想,都应该早一点划清界限才对。
出租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柴田下了车,一边走一边想著,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宏一的病房前。身体终究比脑子转得快,不管怎麽掩饰,他想来看宏一的心情,是骗不了自己的。
柴田压上了门把,既然如此,他会好好面对宏一,其它的事情现在想也没用。
手机在此时震天地响了起来。
(0。4鲜币)29微风般的吻
二十九 微风般的吻
柴田在走廊上狂奔,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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