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清看着他淡然(装逼)的表情,心中暗暗一笑,面上也正经了起来,道:“我看着我们俩从小相识的份上,还是提点你一二吧。”江远清抽出了自己的手,一脸正气的走到了沈茂寻旁边,接着却以豹子一般敏捷的动作,飞快的抽出了沈茂寻手中的笔,搁到一边,接着把沈茂寻整个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搂住了半点不肯放松。还手贱的伸出手去捏了捏沈茂寻的小脸,嗯,这个手感跟小时候的一样,非常好o(* ̄▽ ̄*)o。
至于沈茂寻的反应……沈茂寻还能有什么反应?他简直要气爆了好嘛!脸都气得涨红了,还要维持着他的人设,竭力露出一副正直可靠的样子,冷静的道:“九皇子殿下请自重!”恶趣味的江远清自然是当做没听见了,小少年露出这样怒火熊熊还注意礼节的表情,简直要萌爆了好嘛!
至于挣扎反抗什么的……战斗力只有负五的渣,面对这战斗力爆表的神级对手,说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啊。单手就能固定住什么的,简直不能更伤自尊!
两人正在对峙着,江远清却突然凑到沈茂寻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你有时候就是这般傻,那唐春鸣可是什么好相与的?别人说他与你师傅关系好你也就傻呆呆的信了?那我要是告诉你唐春鸣膝下只有一个儿子,在他的关照下也选了妇人科,上一回年纪太小没考上医士,这回又遇着了你,又没能考上,最后补了个恩粮生的缺外放了,但江南的那个缺被你师兄顶了,他儿子只能去靠近西北那边的藩王府了,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这些你信吗?”
本来还待挣扎的沈茂寻停下了动作,我靠靠靠靠!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好嘛!他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只是沈茂寻不挣扎了,江远清也没了趣味,便把手松开,放开了他。
最后,沈茂寻是一脸恍惚的离开益明殿的,耳畔仿佛还回响着江远清略带沙哑的声音(变声期的声音都那么好听,这不科学!):“宫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陈贵妃那一胎可有些麻烦,你可要离那边远一些才好。你以为唐春鸣那是为你好带你去主子面前露脸去啦?他早就知道陈贵妃怀了孕,也知道严太医在那里,他为什么要带着你,他为什么叫你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儿拎重物而不叫一边跟随的太监拎?这些事情你好好想清楚吧。”
等交接完手上的事情,回到宫外自己居住的小院子里,沈茂寻才觉得有些缓过神来。他前世一直生活在一个相对单纯的环境里,皇宫这样复杂的环境对他而言实在是有些太困难了。他知道,江远清是没必要骗他的,唐太医他儿子被自己抢走名额,去江南的名额又没抢得过自家师兄的事情肯定是有的,有些事情也就能说得通了。
这般想想,又觉得累得慌,他不就是尊老爱幼,帮人家拎了一回药箱吗?这样居然都会被人算计,他真心是无语了。陈贵妃最后是会难产血崩而亡的,可想而知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他沈茂寻年纪又小,资历又浅,做代罪羔羊的不是他还有谁呢?江远清估计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要自己去给他看平安脉的,而谢太后也只是顺水推舟,也不知道这两个贵人到底心里想得是什么。
烦闷的在床上翻来滚去,最后打定了主意绝不再多管闲事的沈茂寻还是觉得有什么忘记了。从被子中爬出来,在床上端端正正的翻了三个前滚翻,沈茂寻的头在砰的一声重重的磕到了床柱上之后,终于把自己忘记了的事情想了起来!他居然忘了生气了!江远清那个臭变态那么调戏他,还掐他的脸,他居然都忘了生气,就这么被他赚了个话题恍恍惚惚的回家啦!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茂寻咬牙切齿的道:“你要是下次生病了,可就看我的吧!”他这一咬牙,也不知牵动了哪儿,刚刚被他一时忽略掉的撞疼的头猛然展现出了巨大的存在感。“嗷嗷嗷,好疼啊!”沈茂寻抱着头在床上滚了起来,心里头又把这笔帐记在了江远清的头上!
、第二十二章
在幽深的宫室中,唯有那明黄色的丝帐内的烛光带有一丝光明。“这几日就发生了这么些事?”江和东拍了拍手中的密折,不甚满意的道:“那远清那边如何了?”地下跪倒的小内侍口齿清晰的回道:“九殿下今日看着很是愉快的样子,陪太后去看了一趟陈贵妃,还帮贵妃说了两句话。只是……”江和东略带深意的哦了一声,那太监便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九殿下不知是起了疑心还是什么,昨日换走了罗太医,非要今年新进宫的一个妇人科的医士来给他看平安脉,太后也已经答允了。”
随手敲了敲手中的密折,江和东挥挥手让那太监先下去了。昏暗的宫殿之中,他略带茶色的眼眸显得极为幽深,也不知他一脸凝重的到底想了些什么。
沈茂寻撞到床柱上的那一下并不轻。他如今从太医院教习处搬了出来,住回到沈老太医原来的房子里。家具什么的都是沈太医当初留下来的,不说什么精致华贵吧,至少实在二字是做到了的。
问题就出在实在上了!那实木的床柱都被沈茂寻撞出了个小口子,更何况是肉体凡胎的沈茂寻!清俊的少年额角肿出一大块来,便是他再如何补救,第二日一早还是青紫了一片,抹上药膏还是很明显,但他也不好为着这么点伤就请假,到底还是去了太医院。但很明显的,他如今这个样子是伺候不了贵人们的,唐太医微微一笑,沈茂寻便被派了去给后宫中的宫女女官们瞧病。
女官们比之宫女的地位要高上许多,但宫女们还有一两丝被皇帝宠幸的希望,女官们就只有等到了年纪,求了贵人放出宫去,或者是被皇帝赐婚,只是后者的概率实在太小太小了,小到只有那么一两个例子。大部分的女官是要在这宫廷中待上一辈子的。性格嘛,相处起来也略有些古怪,是以太医院里的太医们大多把给女官看病当做一份苦差,如今这苦差事换了个“增加经验”的好名头,落到了沈茂寻的身上。
沈茂寻什么也没说,面上也只作理所应当,收拾了东西便由一个太医院的小太监领着,去了后宫之中。后宫中人也要分个三六九等的,又因为管束比较严格,他们并不能四处走动,只有太医们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去看病人的。每回看病的次序也是一定的。那些位份高又得宠的妃嫔处,太医们就先去,越不得宠的妃子处便去得越晚,要是一天都没能去到,就只能等下一回太医再来看诊了。那些与冷宫无异的妃子处,不说奴仆们,作为主子的有时都三两个月见不到太医的面的。
沈茂寻年纪尚小,又才进宫没多久,那些繁华富丽的风景他都还没怎么看过,也当是瞧个新鲜了。就因着他年纪小,初始的几个宫殿中人,最后都出来回复他道是宫中没有病人。要说真的连一个感冒发烧的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几处宫殿里毕竟有那么些人呢!只是他们隔三差五的便能有太医来看诊,也学会了挑挑拣拣,对这个太医的医术没有信心,那就很简单了,不好意思,我们没病,不需要你看。
走了两处,沈茂寻也反应了过来,人家这是瞧不起他呢!但他依然是一副正直淡定的模样,你们不要小爷伺候,那是再好不过,小爷我还乐得清闲呢!是以他虽然半上午的时间都花在了从这处宫殿到那处宫殿的路上(……),但他依然乐此不疲,原来这处假山从这边看是这个模样啊,真是别有意趣啊。真·观光客沈茂寻很有些自己被导游拉着参观故宫的感觉,而且每座宫殿里还有许多美人在等着自己安慰(……)神马的,感觉真爽啊哈哈!
到了下午,沈茂寻吃过午饭,这才慢悠悠的出发了。这时后头的宫殿里慢慢的有人愿意让他帮着看看了。沈茂寻也没多为难,快刀斩乱麻一般飞快的把病人都处理了,面对各式各样的症状,也还是属于比较好治疗的,他连犹豫都没有。
因着沈茂寻的效率,他们最后几乎把后宫里最偏远的角落都走了一遍。越靠近冷宫与边缘的地方,宫殿明显就没了正中间的那些的华丽,虽然因着皇室的威严没有呈现出年久失修的模样来,但也是显得有些灰扑扑的了,里面的装饰也仅比外头的富户好上那么一些。这些房子里住着的主人,在这宫里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得宠妃子跟前有脸面的太监宫女,至少那些人看着沈茂寻时只是面子上礼数过得去就行,而这些还算得上是年轻的女子,却不得不为着太医能对她们尽心一些,而特意从自己不多的月份中省出一些,给太医聊表心意的。
沈茂寻对这些人的态度已经称得上是不错了。天晓得哪片云彩上有雨呢?在那本大红的小说中,还有这么一朵白莲花一般的女子,原本只是个宫女,一朝得幸成了个答应,接着便被她原来伺候的妃子打压,长久的沉寂,最后因着偶然又被天子宠幸了一回,一胎得子,从此平步青云,最后生下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成了建华帝后宫里生下最多子女的妃子,旁的年轻少女有多得宠也难以撼动她的位置,而建华帝因着头些年子嗣的艰难,对这个女子的多子还是要高看两眼的。不说这个,要是让皇帝知道你欺负了他的女人,为着面子也是要收拾这人一番的。
这般胡思乱想了一路,沈茂寻又到了一处院子里,是的,这些偏僻的角落哪里还有什么风景可言呢?就算是挂了宫殿的名头,也不过就是一处小院子罢了。里头迎出了一个看着便是楚楚可怜的小宫女,一脸惊喜的看着沈茂寻——身上的官服,颤声道:“奴婢见过太医,我家主子已经病了好些日子了,还请太医先给我家主子看上一看吧。”沈茂寻微微一顿,这个就差在头上写着楚楚可怜四个字的人设什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到了房间里,沈茂寻往床上那个侧倚床头默默绣花的少女震慑到了,那个女子也不说长得有多好看,至少比之九皇子江远清的相貌是差远了的,至少她身上那种我见犹怜的的气质,实在是太符合男人的心中那些隐秘爱好了,希望自己的另一边各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