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慕不由一笑,轻点了下脑袋,「好。」
肖宇哲就坐在车里看他走进楼道中,然后才开车离去,却不知道走上二楼的李景慕正站在楼梯转角的窗口里,目送他离开。
这是个好的开始,也许会有个好的结果,不是吗?
接下来的时间,肖宇哲只要有空就会约李景慕出来,不一定都是去吃饭,如果是周末,就两个人相约去城市外的山林小溪边钓鱼,或者是去打一场网球。如此来往一个多月后,李景慕的妈妈还让李景慕礼尚往来地邀请肖宇哲到家里来吃饭。
肖宇哲为此还精心准备了不少礼物,而且见到两位长辈时他也格外能说会道,再一次给他们留下了好印象,纷纷暗道这次真没看错人。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关系随着交往时间的增长也日渐加深。
他们都是经历过一次情感磨难的人,都把这一次的感情认真看待,都在用心地维系这次的关系。
他们都有各自的工作与生活,虽不是天天见面,但却天天通电话,也许是抽出空来的肖宇哲的一句问候,也许是晚上睡前让对方不要忙太晚的一声属于李景慕的叮咛,更也许只是一个简短的短讯,总之都很简单和普通,但是他们都把对方记在了心里。
一个多月,三十七天,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可以无所事事,也可以突飞猛进。
受过挫折的人再一次爱,更是小心谨慎,说他们感情越发密切,是因为只要闲下来他们就会不由地思念对方,说他们还止步不前,是因为除了牵一牵手他们甚至连一个礼貌性的亲吻都没有。
是珍惜、是害怕、是谨慎抑或是还不到时候?李景慕不说,肖宇哲不提,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都存在于对方的心里。
肖宇哲的工作性质就是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交往一个多月,他们也就出来吃过三次饭,见过五次面,其中还包括肖宇哲到李景慕家吃饭的那一次,所以他们更多的还是电话联系。
尽管他们都已三十多岁,可交往起来仍旧像普通的情侣那样,拿起电话,或许根本没什么事,也没什么话,但却不怎么愿意放下,不停地没话找话。
就比如像这样的对话:
『吃过饭了吗?』问这话的多半是肖宇哲,他总是喜欢在中午空闲的时候给李景慕打电话。
「吃了,你呢?」
『正在吃。』
「吃的是什么?」
『嗯,助理帮订的一份速食。』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研究具体都有什么,『有咖哩鸡、蒸肉、炒蛋和青菜。』
「好吃吗?」
『马马虎虎。反正现在是在工地上,将就了。』肖宇哲是搞园林设计的,只要有活干,多半还是亲去现场监督或指导,很多时候早中晚餐也都在工地上解决。
「最近很忙吗?」
『有点,嗯,我后天就能抽出时间休息一下了,到时候我去找你?』
「好啊。」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想吃的东西?先想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嗯,我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
『这样啊。那就由我安排了,好吗?』
「没问题,我相信你。」
接下来似乎也没什么话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提前放下手机的意思,最后还是李景慕先发话,「行了,你还是先好好吃饭吧,别饿了,有时间我们再聊。」
『好吧,后天我去找你。』
「嗯,好,那就到时候再见了。」
『嗯,拜拜。』
虽然挂了电话,可李景慕还是握着手机情不自禁地看了又看,似乎能从中看出个大活人来。
说好的后天眼看就要到了,第二天李景慕为了能赶完明天的所有工作好好和肖宇哲出去玩,加班加点忙到晚上八点多才关门回去的路上,却接到了肖宇哲打来的电话,可当他刚拿出手机接听时对方却掐断了电话。
李景慕莫名,想了想反打了回去,手机响了好一阵才被接起。
『景慕?』交往这一个多月,肖宇哲已经改了称呼。
「刚才怎么给我打电话又挂断了?」
肖宇哲却似乎不怎么想回答。『唔……』
「怎么了?」
『唉,说好的是明天去找你,可看来我估计是去不了了,就想打电话和你说一下。可电话一打过去又觉得也许明天就好了呢,还是挺想和你出去的,忍不住就又挂了电话。』
李景慕虽然觉得他孩子气的语气和行为有点好笑,可他话里的意思却没能让他放松下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扭伤了脚。』
真的是扭伤了脚。等不放心的李景慕照他说的地址找上门去时,就看到他跳着一只脚来开门,右脚肿成了一个小包子。
注意到他的目光,肖宇哲赶紧道:「真没事,我去看过医生了,小问题,擦点消肿的药明天就能好了。」
「怎么扭伤的?」李景慕赶紧进了屋,反手先关门,然后扶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今天在工地上光顾着和人交代事情,没留意脚下一脚踩空就把脚给扭了。」
「擦药了吗?」
「还没呢,正要擦药你就来了。」
「药呢,我帮你擦吧。」
「就这,茶几上。」说着肖宇哲倾身把药酒瓶拿过来递到李景慕手上。
虽然两个人这个月来见面的次数不算多,但因为经常电话联系,彼此间倒也逐渐形成了一定的相处模式,已经能自然的不带一丝生疏地交谈着。
正如眼下,肖宇哲没觉得让李景慕给自己擦药有什么不对,李景慕也不觉得为他擦药有什么尴尬。拿过药酒瓶,直接就蹲下去,卷起他的裤脚,捧起他的脚先看一眼情况,遂坐到沙发上,把他的脚扶到自己大腿上搁着,打开瓶盒倒出一点药酒在掌心,于双手掌心之间搓得火热,这才捂上肖宇哲扭伤的脚踝处。
「我会用点力揉的,这样才会更快消肿,会有点疼,你忍下。」
让他捂上的地方像烧起来一样的炙热,肖宇哲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开始大力地揉搓起来,那一瞬间的刺激让肖宇哲整个人都痛得绷紧了身体,差点没忍住叫了出来。
好在紧要关头他保住了男人的尊严没叫出声。
随着李景慕的动作,脚踝处除了肿痛外也开始变得热辣起来,两者混在一起,应该是不好受的,可在一开始的剧痛之后,肖宇哲觉得让他这么揉着其实还挺舒服的。
像是在按摩一样,僵硬的肌肉在被大力揉开之后,舒适感就会随之而来。
这时肖宇哲也开始有空闲打量起身边的李景慕来,他很认真,全心全意地给肖宇哲擦药揉脚完全没注意到肖宇哲的探视,也不知道他这样一副认真专注的样子,在对方心底,留下的是怎样一个平静却浑厚的一笔。
虽然受伤不重,但也影响到了日常的生活,李景慕不放心他一个人待着,就给父母打了电话说肖宇哲受了点伤,他今晚要留下来照顾他,他父母一听,表示关心的同时,也自是乐得愿意他们多一点时间相处,还让李景慕好好照顾肖宇哲。
这时间已经是稍晚,听到肖宇哲晚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时,李景慕立刻就走到厨房里准备给他弄一些吃的,可一进厨房经过一番翻找,心中不由升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慨来。
肖宇哲就一个人住当然是懒得弄吃的,平常都是在外面解决,家里是半点存粮都无,无奈之下,李景慕只好下楼去买。
肖宇哲怕他不熟悉附近的环境本来想跟着的,可他现在这个情况,李景慕能让他跟着去才有鬼了,直接让他一把按回沙发上,自己一个人开门走了。
好在肖宇哲的居住环境不错,楼下不远处就有一家小超市,基本的食物都有,李景慕于是买了一扎面条、几个鸡蛋还有一包火腿,回到家里直接给肖宇哲煮了碗鸡蛋火腿面。
晚上李景慕因为赶工也没回家吃,直接订了份外卖,就这么点东西不怎么经吃,所以折腾到现在也差不多饿了,于是他没客气,多煮了点面条,给肖宇哲盛了一大碗,自己也盛了一碗与他脑袋对脑袋地吃了起来。
吃到一半,李景慕问:「味道怎样?」
肖宇哲夹起一筷子面条反问:「要听实话还是假话?」
「先来实话。」
肖宇哲扬扬眉,「能吃。」
李景慕好整以暇,「假话呢?」
肖宇哲立刻换上一副奸商嘴脸,「亲,好吃得不得了,再来一碗,记得包邮哦!」
李景慕噗哧一声笑了,差点没把嘴里的面条喷出来。
吃完面稍作休息,李景慕让肖宇哲到沙发上待着看看电视,他则负责洗好碗筷收拾厨房。
等他打扫完毕出来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在肖宇哲的示意下坐到他的身旁和他看了一会儿电视节目。
等肖宇哲觉得时间差不多,肚子也没这么撑了,就问李景慕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李景慕想了想,说:「你先去洗吧,你现在脚不方便,等会儿有什么不便我也好去帮忙。」
肖宇哲没有任何推辞,直接点了点头说:「也行。」
正等他要站起来去找睡觉穿的衣服,李景慕更快一步拦住他,说:「你说东西放哪儿我去给你拿吧,你现在最好少动弹。」
肖宇哲只好坐下来,同他说好放衣服的地方后,又道:「柜子下面的抽屉里有没穿过的内裤你去拿一条来穿,我记得还有套没穿过的睡衣,应该也在这个抽屉里,你找一下。」
李景慕依言去找,很快就找齐了衣物,先把肖宇哲要穿的放进浴室里搁架子上,随后找来一张小凳子搁在莲蓬头下面。
肖宇哲住的是很常见的单身公寓,就一室一厅,浴室倒挺宽敞,还有浴缸。李景慕问过他一会儿要不要泡澡,肖宇哲赶紧摇头,大热天的泡澡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嘛。可他现在的情况又不好站着淋浴,于是李景慕干脆找来小凳子,让他自己坐着洗,减少脚的负担。
一切准备就绪,李景慕才出去把肖宇哲扶进浴室,先帮着他把衣服裤子脱了,就剩一条内裤时他小心别过视线,扶着肖宇哲坐在凳子上,挂在墙上的莲蓬头取下递到他手里,把毛巾挂到他脖子,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李景慕才出去不久,电视节目顶多看了五分钟就听浴室里的人哎哟叫了一声,赶紧起身推门进去一看,赤身裸体的肖宇哲不知怎么摔在地板上,给他坐的小板凳则翻倒在一边。
李景慕马上上去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