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扮作你的模样,杀了他们,也算是给你娘报仇了!”
乔峰听完,有些愣怔,更觉得眼前这自己的亲生父亲陌生无比,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也毕竟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报仇。
“你做的这些,也算是我做的了,我背负了那么久的骂名,原来一点都不冤!”乔峰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看似轻松的脸,实则他握紧的拳头里,指甲早已刺破手心,流出了鲜血也不自知。
“当年那大恶人和带头大哥此时就在这里,我今日现身就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拆穿他们伪善的面目!”萧远山对着众人朗声说道,双眼往叶二娘方向一扫,狠狠的说道:“那带头大哥就是这虚竹小和尚的老子!叶二娘,难道你真的不愿说?”萧远山说道虚竹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不忍,只是,事关上一辈,他现在已经是开弓之箭,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虚竹默默的听完了萧远山的话,虽然自己早已知道,但是,此时他一说出来,那自己和乔峰便是世仇,以乔峰的性格,两人从此以后怕是绝无可能了!一想到此,虚竹心里便是止不住的一阵苦涩。
唉~自己不是早就知道这些吗?为什么当初还会受不住诱惑,和他发生了这一段感情呢?难道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对带头大哥的儿子的惩罚?
“虚竹,你过来。”就在叶二娘苦苦哀求萧远山不要说出来的时候,玄慈方丈竟然突然叫了虚竹一声。
虚竹乖乖的走到玄慈面前,跪好,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的这位父亲。
“想不到你在寺中十五年,却不知,你就是我的亲生儿子?”玄慈满眼慈爱的摸着虚竹的脑袋,神情间无不愧疚,疲惫、苍老。“萧老施主,你藏在寺中十五年,却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但是我与虚竹日日相见,却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儿子?二娘,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
看着玄慈从心底发出的痛苦的表情,虚竹不自觉的就伸出手去,拽住了他的袈裟,只是那声‘爹’到了嘴边却又怎么都叫不出口了。
“慕容老先生,当初你写信给我,说萧老施主要来少林寺抢夺武功秘籍,因为你我二人是多年的老友,所以我才轻信了你,酿成大祸,如今,你难道都没有什么说的吗?”玄慈拍了拍虚竹的头,无声的安慰着他。
“哈哈,想不到你竟然一眼就认出我来了!”另一个人也不再隐藏,扯掉了自己的面巾,竟然就是在前几年前去世了的慕容博?!
“我早该知道,你为大燕后裔,你想挑起宋辽之争,到时候便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好光复你们大燕吧!只可惜,这许多年来,你的大计并未实现,反而连累了这许多人命。”
“原来你才是罪魁祸首!”一直都无法接受自己所苦苦寻求的带头大哥竟然是小馒头的亲爹?此时一听到这大恶人是另有其人,便立马转向另一个仇人,掩饰下自己心中的慌乱,不由分说的向他进攻过去。
萧远山看了一眼追逐慕容博而去的乔峰,又看了一眼虚竹,双眼微眯,心头思绪万千,却又明了。但是此时,报仇才是第一,小馒头,我萧远山对不起你了!愧疚的看了眼虚竹,萧远山也追着乔峰离开了。
46、受刑 …
“老衲犯了佛门大戒,有伤佛门清誉,依本寺戒律该当如何惩处?”玄慈站在一众和尚之间,淡淡的说道,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自己的佛珠袈裟取下,同虚竹一样,露出了上半身,坐到了亭子的石凳上,准备受刑。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清名令誉之保全,不在求永远无人犯规,而在求事事按律惩处。”玄慈自知自己的有错,这已经是给少林蒙了羞,此时已经无法挽救,但是却还是能弥补,以保全少林寺的百年清誉不至于毁于自己手上,否则,到时候自己可真是百罪难赎了!
那些江湖人,有真心尊敬玄慈的,也有跟着起哄的,纷纷围了过来,最里头喊着,不要不要的,却被少林寺的一种戒律僧人挡在了外面。
“我玄慈犯了淫戒,与虚竹同罪,身为方丈,罪刑加倍,执法僧,将我重重责打二百棍!少林寺的清誉攸关,不得徇私舞弊!”玄慈定定的坐在那里,眼睛一直看着远处的青天,眼里是一片的释然。
身后的一众僧人想要求得他自我宽恕,但是玄慈态度坚决,他知道,此时的惩罚,并不只是为了惩罚自己,更是为了做给天下人看,他们少林寺还是天下第一的庄严的大寺!
“执法僧,行刑!”不得已,戒律院主持只能咬牙下达了命令,玄慈与虚竹身后的执法僧手执手臂般粗细的棍子,一下一下的抽打在两人背上。
全场静默无比,那棍棒敲打在皮肉上的蓬蓬声清晰无比的传入众人耳朵,不多时,两人的背后已是血痕叫错了,一点点的血珠开始往外冒。在场的人无不清楚,这少林寺执法并未徇私。
叶二娘早已在外围哭成了个泪人,亭子里头的可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啊!这叫她这么看着,如何忍得住?不顾一切的拔开人群往里头冲去。那四大恶人的其余三人与叶二娘也算是相处了十多年了,此时看她如此悲痛不已,自然也是上前,助她一臂之力,冲开守着的僧人们,叶二娘一瞬间便冲入了亭子里,不停的哀求着行刑的僧人们停手。
“都是我的错,你们要罚就罚我吧!”叶二娘跪在那众多僧人面前,满脸的泪痕,此时的她早已不是江湖上大让人胆寒的大恶人了,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担心自己丈夫与孩子的女人。
“二娘!”玄慈突然出口唤道,“你又不是佛门女尼,何罪之有?”
叶二娘听闻玄慈出声,连忙抢到他面前,结果却被玄慈一指戳中,定在那里。而虚竹竟然趁着这个插曲,一把起身,趁玄慈不注意,也将他点在了那里。
不顾玄慈和叶二娘惊讶疑惑的眼神,虚竹只自顾自的站直了身子,朝着周围所有的人说道:“阿弥陀佛,佛祖慈悲,向来是以普渡众生,教化世人为任,如今方丈早已有忏悔之心,加之刚刚已经受完了三十法棍,即偿还了十五年的罪孽,也给了因他而死的无辜之人一个交代!”虚竹一边说着,一边用他们灵鹫宫的手法给玄慈止了血,用内功稍稍给他调息了一下,这才又接着说到:“方丈年事一高,是受不起这两百法棍的,我想,佛祖也不会愿意看到他的弟子就此死去吧!作为少林寺的弟子,更是作为一个儿子,我理应代父受罚!各位师兄,接下来的法棍都打在我一人身上把!”虚竹朝着身后的两位执法僧人说道,然后便蹲了马步,直接站在了玄慈身后,准备受罚。
“二娘真生了个好儿子啊!”站在人群中的云中鹤突然感叹了一句,周围听到的人都是暗暗的点了点头。
那执法的和尚被虚竹说的愣在了那里,双手执了法棍,只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只能求救的看着戒律院的主持和众位大师们。
玄慈在寺中几十年,大家都亲如一家,这些大师们自然也是不希望看到他就这么死掉的,而且刚刚的武林大会上,虚竹所表现出来的深厚的武功,他们也都是见到了的,如果真的让虚竹代为受罚,也许,可能,真的两人都不会有事了。
想通了这一点,几个大师叫唤了一个眼神,最终戒律院的主持便朝着那执法僧点了点头,默许了虚竹的说法。
于是,这剩下的一百多棍加上虚竹自己的几十棍全都落在了虚竹一人的身上。被定住的叶二娘面对着虚竹,双眼直是泪流不止。就连玄慈也是不禁红了眼眶。
他们的儿子啊!本就没有罪过,却要替他们这对从未尽到责任的父母受罚,两人心里一时间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此时的虚竹反而没有想那么多了,只是努力的运起身体里的内力,极力的护着心脉,他才不会像原著中的人那么傻,他就是要保护自己!
不过,就算如此,虚竹仍是被那毫不留情的法棍给打了个血肉模糊。
就算内功再深厚又怎么样?又不能止疼!嘶,可真是疼死了!可是,就算这样的疼,却也怎么都比不上心里的疼啊!一想到刚刚乔峰故意回避自己的眼神,想到他毫不犹豫的就追着慕容父子而去了,虚竹的心里便是止不住的一阵撕扯般的疼痛了。
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两百棍终于打完了,而虚竹的背上此时更是没有了一片好的皮肤了,而他的脸此时更像是摸了一层白面儿一样,惨白惨白的,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虚竹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的气血翻涌,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喉头一阵发甜,噗的一声,最终还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而他人更是晃了几晃,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站在旁边的慧轮连忙上前接住了虚竹,反托着虚竹的身体,避免接触到他的伤口,而这时玄慈与叶二娘的穴道也到了时间,两人一恢复自由,便什么也顾不得的连忙跑去查看虚竹的伤势。
“虚竹伤的太重了,先把人带回寺里包扎好伤口吧!”慧轮看了一眼虚竹着皮开肉绽的伤口,一阵心疼。
只是他才刚刚这么一提议,武林中那些巴不得挑出少林寺错误喜欢看好戏的人便立马叫到:“诶诶!他们不是被逐出了少林了吗?凭什么还要你们收留啊!”
被这话一梗,众和尚都说不出话来,站在亭子外围的大个子师兄更是双拳紧握,青筋暴起,恨不得冲出去把那人揪出来打一顿的好!
“我们的主人,自然由我们来照顾!”人群中突然出现一阵女声,循声望去,一种女子正朝着凉亭走来,原来竟是灵鹫宫的众宫女们!
走到凉亭,连忙把虚竹放上他们早已准备好的担架上,梅更是立马给虚竹喂下一颗灵鹫宫的九转熊蛇丸,帮他稳住内伤,然后才又向着玄慈与叶二娘说道:“二位既然是主人的父亲母亲,自然就是我们灵鹫宫的主人,就请和我们一同下山吧!”
叶二娘扶着玄慈,对视一眼,皆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不能再回少林寺了,也没有其他的容身之所,眼下治好虚竹才是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