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谜题揭晓的一刻,现在所拥有的美好被全盘击碎。
我坐在门槛上闲来无事,看着飞来飞去的金丝雀发呆了一会儿,然后去了九重天想帮江流和冷溶打打下手。
此时九重天的人并不算多,冷溶一个人在柜台前看着,而江流则在后面马房里刷他的那匹枣红色的骏马。我帮他又提水又般草,忙得不亦乐乎。等杂活都干完了,闲来无事便聊起了男人之间的话题。
我们两个坐在马房的草垛上,身后的马鼻子往我们身上喷着热气。
江流突然问我:“你和师弟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我揉了揉鼻子,说道:“什么程度?反正该干的都干过了……”
“哦……”江流挑着眉毛用暧昧的目光看着我,还不停地搓手心,“感觉……怎么样?”
“得了,你又不是没干过,这还用问我?”
江流呵呵笑了两声,接着又问:“我说王文武啊,你真的是一点武功都不会?”
我老实道:“我会二十四式太极拳。”
江流笑着推了我脑袋一下,道:“真不明白师弟怎么就看上你了!”
我白了他一眼道:“切!他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没想到,刚才还和我嬉笑的江流突然深深叹了口气,说:“其实师弟不像你想象中那样……”
我知道江流必然比我更了解柳泉荷,知道关于他的更多事情,可是此时此刻,攥着一双手不停地搓着手指头,我始终没法鼓起勇气去救他。江流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后背。
就在这时,身后原本卧倒在地上的马竟突然站了起来,连带着一阵嘶鸣。
出了什么事?
江流警戒地站起身来,从马房的木板墙上取下了剑,冲我抛下一句“在这别动”就冲了出去。
莫非是有人来九重天挑事?!“在这别动”?笑话,虽说我不问柳泉荷的事情,可这种热闹要是不凑,我还是王文武?
我怀着三分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情,带着一丝奸笑起身追了出去,想要亲眼见证江流大侠修理小杂碎的过程。不料,一冲到厅堂里,当场的架势把我狠狠地吓了一跳——只见有不下二十个持剑提刀的武林人士站在那里,把厅堂围了整整一圈。这些人里还有三四个看着眼熟的,想必是参加过武林大会的人。这么说,这些人都能算得上是高手了。
此时此刻,刚刚还在柜台前百无聊赖坐着的冷溶被围在了正中心,拱手道:“各位英雄,我和师兄如今大隐于市,极少过问江湖中事,不知是哪里得罪你们了,竟上门来挑事?”
不料,为首一个身材魁梧手握长剑的人说道:“你和江流是不是真的没有掺和江湖中事,你们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吧!白水莲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你当我们江湖中人都是傻子,不知道?”
不知为何,现在一听见白水莲这名字,我心头就莫名其妙地打颤。
另一个持剑的人走上前来道:“莫要再跟这两人啰嗦了!星辉派既然如此唯恐天下不乱,我们武林正道人世就有责任清除他们!”说罢,这持剑男子便率先攻了上去。
我更疑惑了——星辉派一直是武林三大门派之一,备受世人尊敬,如今怎么被描得像邪教似的?还“唯恐天下不乱”?!
来不及多想,冷溶就抽剑和那男子交上了手,我吓得赶紧退到墙角钻进了桌子底下。
二十来个人一下子都围上来了。
江流突然大喝道:“溶溶,你的伤还没好,退后!”
冷溶一个使力剥开了那男子刺来的利剑,然后听话地迅速闪到了江流的身后。
在江流手握住剑柄还未把剑的时候,二十来个人就被他一身的杀气惊得愣在了原地。
“嗖”得一声响,宝剑出鞘,寒光四射,江流只是挥动了那么四五下,强劲的剑气就逼得二十来个人纷纷退出了九重天,来到了大街上。
我三两步冲到门口扒着门框看外面,只见满大街的百姓都吓得四散逃离,而江流则站在大街当中,以寡敌众,八面应对,利剑摩擦出的火花漫天乱窜。
冷溶捂着受伤的腰扒在另一边的门框上向外看,下意识地又咬起了手指头。
我说:“江流这样一个人能行么?你不去帮他?”
刚说完话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见冷溶腰间的衣服已经因伤口开裂而被血浸染了。
二十来个人经过这数十个回合的搏斗,已经倒下了两三个,还有几个不同程度地受了伤。江流虽然以寡敌众,却仍然能够看出优势。不过,冷溶却还是咬着手指一脸地担忧,喃喃道:“这些人中,有那么三四个,格外的厉害……”
果然,又过了几个回合,飞来一抹剑锋滑过了江流的上臂,把他的胳膊划出了一条口子。就算不会武功,我也清楚,胳膊受伤会影响出招,大劣势啊!冷溶也呆不住了,若不是我使力地拉住他,他现在早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地冲上去了。
就在这时,街上突然起了大风。时值秋日,道路两侧柏杨树的叶子都被吹落了下来,在小街中随风翻飞。
令我大为震撼的是,当一片看似普通的叶子,被风吹得飘过其中一个人的手臂时,竟然划开了他的衣服,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这被风吹起的落叶竟然还能伤人?!
街上的气氛突然变了,一股强势的压迫感席卷了每一个角落。不知为何,身在在这风吹落叶万人惊异的场面中,突然让我联想到了一个人。
只听为首攻击的那个男子突然大喝了一声:“不好!”然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冷溶刚才还在紧张得吸手指头,此刻却突然僵住了,低声道:“白掌门。”
我惊呆了。
只见一个白衣纷飞的人影如幻影般地掠过了街道,而且是用极其神幻的轻功横斜着踏在对面一排楼房的墙面上冲过来!
错不了,他是白水莲!
不知为何,在掠过九重天门口的刹那,那面具下的双眼突然向我扫了过来,虽然只有零点零几秒的时间,他便踏着墙跑远了,但是我可以确信的是,在那刹那之间,我对上了他的眼神。
白水莲来去如风,顷刻间就消失在了街道了尽头,而还站在街上的那二十来个人,却突然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少了一条手臂。
街道的地面上横躺着他们的断臂,血流成河。
一个带着强烈回声的声音突然在四周响了起来,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传音。
那声音说:“今日只取你们一条手臂,暂且饶你们不死。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谁若是不肯按我星辉派的提议联合,才是真正的武林公敌、天下人的公敌。若是因为你们的私心而坏了天下大局,我白水莲绝不放过你们。”
余音回荡了很久才消失。
虽然用千里传音发出的声音回声太大难以辨别,但是,我依稀能够感受出来那原本的音色是多么的与众不同。我望着白水莲消失的方向久久伫立,似乎从那短短的一段话中嗅到了熟悉的感觉……
【二十四】密谋
后来,那二十来个少了胳膊的人都吓跑了。江流把地上的断臂堆到一起,放了把火统统烧掉了。虽说这只是江湖恩怨,官府不敢多加过问,但长安毕竟是天子脚下,发生这么大的打群架事件,还是引得老百姓们一阵恐慌。
我一下午的时间都在帮忙清理九重天门口的满地血迹,用木桶提了水一遍遍地抹地面,抹得我胃里翻江倒海,可还是有些印记难以清掉。到了晚上,所有打斗过的痕迹都被清理干净了,九重天才重新开了门,只是人丁冷落,客人稀稀拉拉。刚到了戌时,就几乎没了人。
我、江流和冷溶围着一张桌子,就着一盏油灯坐,我托着腮沉默,江流用手指敲一下一下地打着桌子,冷溶则看着油灯的火苗咬手指。
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幕幕,我突然开始思考自己究竟还应不应该继续这样糊涂下去?是不是该来的总该会来,躲不过也逃不掉,想办法面对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于是,我终于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来问江流:“你们的白掌门和你们整个星辉派,私底下到底在干什么?”
可江流说:“文武兄,你不是江湖中人,最好不要过问江湖中事,对你没好处的。”
我说:“我的确不会武功,不是江湖中人,但现在我是你们柳师弟的男人,既然他是你们星辉派的人,那么跟他有关的事情,我当然有权利知道。”
“可是……”
“什么可不可是的?!上次入宫的时候,不是你亲口说,跟他有关的事情,我应该知道的吗?!”我双手撑着桌子,莫名其妙地情绪激动。
江流还在犹豫,冷溶却终于不再沉默了,拿开咬在嘴里的手指头大声说道:“罢了,师兄,还有什么好瞒着他的啊?王文武,你要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星辉派在策动武林各大门派联合反对朝廷,而以韩英天为首的天地派却和朝廷勾结从中作梗,妄图借此机会消灭星辉派。好多门派本来已经和我们定下了盟约,现在却因为种种原因反悔了,不仅如此,他们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不断来找我们挑事,今天就是这种情况。可能是觉得回旋的余地已经比较小了吧,所以白掌门现在脾气有点暴躁,就是这样。”
江流本想责备冷溶把这些事情告诉了我,可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我惊呆了……
星辉派正在策动整个武林反对朝廷统治?!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抽风了吗?!
我说:“你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竟然想造庆宁的反?你们告诉我,就算最后你们真的成功了,废了旧又打算立谁为新?谁来做皇帝?没人做皇帝,岂不是天下大乱?恕我直言,你们的白掌门就算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江湖草野之人,懂得怎么治国平天下么?!”
江流说:“我们自会推一个比庆宁更合适的人来做皇帝,而且当然不会是白掌门。”
“那是谁?”
冷溶说:“轩王爷。”
我再次惊呆了——现实中发生的事情,竟然跟我的梦境重合在一起了?!
这仅仅是巧合,还是……?!
见我发愣,冷溶继续说道:“文武兄,我看你是根本就不知道。庆宁那狗皇帝迫害江湖人士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不仅如此,他还多次动用朝廷的力量清剿所谓的‘邪教’,其实迫害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