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后面追着我们,却永远也找不到。
不过,这些都不过是理想罢了,危险时时刻刻存在。望着摇曳的篝火,冷溶说:“文武兄,你和师弟在这里休息,我和师兄轮流望风。”
可是江流却拍拍冷溶的肩膀道:“你也休息,由我一人望风就好。”
没想到冷溶说什么也不肯,江流问他怎么了,他才扭扭捏捏小声说:“反正没有师兄在身边,我也根本睡不着……”
柳泉荷听了很不厚道地咯咯笑了起来。冷溶拽着江流的胳膊,然后低头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估计说出这番话,他自己的脸也早已是红得不行了。
于是,我搂着柳泉荷在篝火旁边休息,而江流和冷溶则去了栓马的树下望风。
柳泉荷一看便是吃过苦的人,在如此糟糕的条件下竟然也很快就睡着了。呃,其实枕在我腿上,身上盖着我的衣服,条件并不能算非常糟糕……
毫不意外地,我失眠了。
虽然是坐在被篝火烤过的地面上,耷拉着脑袋,却还是每每刚想入睡便被一阵小风吹得冻醒,然后又忍不住揉揉眼睛看看柳泉荷睡得是否还好。
夜晚实在是冻人,不过当我偷偷瞥见不远处的江流和冷溶毫无倦意地低声私语,然后说着说着便吻到一起绞舌头的时候,身上便一阵阵发热起来。
看着柳泉荷沉静地睡颜,我突然也起了坏心眼,弯下腰去便开始轻轻啄他的嘴唇。像是知道我在做什么一样,他原本平静的脸上渐渐升起了淡淡的笑意,当我离开他的时候,他竟然歪着脑袋、右手按在胸口上说起了梦话:“嗯……文武……你……再快……快一点……”
咔!这家伙在做什么X梦啊!我一下子被他的梦话整得鸡血上升,报复似的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韩英天来了”,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结果他真反应了,还反应得甚为强烈,大大超乎我的想象!
一双紧闭的眼睛突然就整得老大,当我还以为他在梦游的时候,他已经撩起自己盖着的衣服披在了我的身上,然后一挥衣袖就很潇洒地灭掉了身边的篝火。
我刚想说:“我耍你玩呢,韩英天根本没来”,却见江流和冷溶也急匆匆地跳了过来,低声道:“附近似乎有人追来……”
哎,我真他娘的乌鸦嘴!这种事竟也被我说中了!
我说:“我怎么觉不出有人接近?就算有人接近,说不定也只是碰巧过路的行人吧?”
可柳泉荷却说:“方才我在睡梦中就觉得丹田之气在颤动,现在更是依稀能听见马踏枯叶的声音……来者必是习武之人,又摸黑趁着月色赶路,即使不是冲我来的,也必然来者不善。文武,准备一下,我们必须马上走!”
我轻叹一声,却不让他察觉出我的疲惫与无奈,只是随他们一道上了马背,开始了连夜的奔逃。
不知是不是听了柳泉荷那番话后产生的心理作用,我总是听见有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萦绕耳旁,好像就快要追上我们似的,弄得我心头一阵发慌。
当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我的上眼皮已经跟下眼皮干架干了一个时辰。当这一个不眠夜过去、传说中的黄花镇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我意识到,考验才刚刚开始……
【番外一】花间酒
作为星辉派的掌门,赫连追的名字在武林上犹如一面高大的旗帜,令人望而生畏。虽说他武功不及天下第一的天地派掌门韩英天,可想要拜他为师的人比起那韩英天来,却是只多不少。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赫连追的确是特别会带徒弟。
佩文风是赫连追所收的第一个入室弟子,八岁拜师,十三岁就进了武林大会的百人榜,十六岁更是进了前三十的高手榜;在佩文风拜师后的第二年,赫连追又收了年仅六岁的方雅,用了八年的时间,也把他带成了江湖上可以排的上座次的高手;和方雅同年入门的还有八岁的江流,这孩子武功底子好,五年内也打进了高手榜。
如此有能力有威望的赫连追,对于想要习武混迹江湖的人来说,谁不想拜他为师呢!于是,星辉派的总坛总有络绎不绝的人前来苦求赫连追,希望能加入星辉派并拜他为师。只可惜,赫连追年逾半百精力有限,因此,几乎去求见他的所有人都被他回绝了。当时只有九岁的冷溶也不例外。
真心拜师却吃了闭门羹,这对小冷溶来说可真是不小的打击!为了见赫连追一面,他可是独自一人克服了种种困难才从安阳千里迢迢来到长安的,难道要就此放弃吗?!冷溶不甘心,于是耍了个小聪明,第二日换了身衣服换了个发饰冒充个新人再来见赫连追,希望能有所转机。可是他这点小孩把戏哪里唬得住堂堂星辉派掌门?最后被赫连追当场戳穿,还被对着鼻子职责了一番:“你这不听话的小娃娃,莫要再来扰我!”
冷溶鼻子一酸,眼看两行泪就要顺着脸颊掉下来,不料,此时赫连追的身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少年。
那少年一出现,便颇为亲昵地扯住了赫连追的衣角,道:“师父,我看这小弟天资不错,您就收下他吧!”
冷溶吃了一惊,一是因为这少年管赫连追叫师父,二是因为他素不相识却要帮助自己。
可没想到,赫连追一下子把衣袖从少年手中扯开,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冷溶道:“你觉得他天资不错,那你来教他武功好了!”
赫连追走远了,不过,一时的气话却被那少年当了真,只听他跟在赫连追的后面喊:“师父,若是我三个月内教会了他碧落星辰第三式,你就收他为徒怎么样?一言为定啊!”
就这样,冷溶留下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少年正是赫连追的第三个入室弟子,虽小小年纪却已经在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江流;再后来,冷溶真的在三个月内练成了碧落星辰第三式,连赫连追都吃了一惊,真就收了他为弟子。
数年后,星辉派在江湖上又多了一号人物——冷溶。
光阴飞逝,当年耍着幼稚小聪明的九岁小孩,如今已经成为了年近二十的青年人。身材纤细却挺拔,虽是男子却眉清目秀,尽管起了冷溶这么一个听上去凉飕飕的名字,人却是和蔼又温柔。和他形影不离的师兄江流总是爱在沙地上拿小树枝写着两人的名字,笑道:“你瞧,咱们两人的名字还真是般配,都有那么多点点点点点……”见江流笑,冷溶便也笑,不过他总是笑着笑着便把这位师兄的目光全都夺了去,直看着他的笑颜发呆。
即使是行走江湖,江流和冷溶也总是秤不离砣。有那么好几次,没多少江湖经验的冷溶遭人暗算,多亏了江流解围才得以安好,于是冷溶便整天自叹:“若是没了师兄,我该怎么办呢!”
的确,若是没了江流这个师兄,冷溶还真是难办!衣服系错带子,煮饭打破了碗,熬药看错了方子,凡此种种都需要江流来给他翻工。而江流照顾着冷溶的生活,竟还乐此不疲。
有那么一次,他们的佩文风大师兄终于看不下去了,指着冷溶的鼻子严肃地告诫江流:“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许再帮他,叫他自己去做!再这样下去,他将来如何才能独当一面、独立行走江湖?!江流,你这是在害他,你知不知道啊?!”
深知佩文风所言甚是,冷溶羞愧地低下头。
可没想到,江流却笑嘻嘻地对佩文风说:“不要紧,即使没法独当一面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将来也不可能一个人行走江湖。”
冷溶蓦地把头抬起来,问:“为什么?!”
江流笑道:“因为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啊,傻瓜!”
佩文风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而冷溶的脸却一直红红红,红到了脖子根。
从那之后,江流突然发现冷溶变了——他时常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咬着手指痴痴地笑;在外面的小旅店住宿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总是不停地向江流靠呀靠;走在大街上路过烟花之地的时候,还总是故意地在江流身边变着法地挡着围上来的姑娘,不让她们的手碰到自己的师兄。
对于冷溶的这些下意识地行为,江流是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初夏的时候,江流带着冷溶一起去视察南安总舵,还顺便逛了逛南安县周围的青山绿水。
永奉湖边有大一片花丛,百花争艳,分外宜人。江流拿出了黄雪天捎给他的一壶好酒,借着这旖旎的风光,置于石台上便开始饶有兴致地和冷溶斟饮。
微风吹来阵阵花香,鸟儿于幽静中的啼鸣声格外清脆悦耳。
冷溶不胜酒力,小酌几口便已微醺,歪着脑袋便问江流:“师兄,你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是真是假?”
江流说:“自然是真的了。怎么,师兄可曾说过骗你的话么?”
“没有……”冷溶满意地笑笑,又端起了酒杯,“可是……师兄难道不成家吗?若是师兄成了家,娶妻生子,怎还会陪我一辈子?”
江流道:“我已经有了溶溶,还娶什么妻生什么子?”
冷溶禁不住呛了一口,“咳咳……你——你叫我什么?!”
江流一边笑着一边挪到了冷溶的身旁。“我叫你溶溶。怎么,你不喜欢?”
看着江流那张近在咫尺、英俊无比的脸,冷溶双颊通红,轻声道:“喜……喜欢……”
“那我这么叫你一辈子,可好?”
“好……”
话音间,江流的身体已然欺了上来,轻柔地把冷溶压在了身后的草地上。
“想不到溶溶竟然试探我?”
“没——没有……”
“还说没有?”江流笑着在他的鼻尖上点了一下,“成家是成年男子必做的事情,我也不例外。但是,我的家,永远只有我和你……”
温柔而又带着欲火的吻落在了冷溶的唇上,而冷溶的手则不由自主地环住了江流的脖子,任他撬开了自己的齿缝,探过舌来与自己万般纠缠……
花香,酒香,被薄汗晕染的淡淡体香……四下尽是欢爱的气息。
冷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和江流的第一次,竟然是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情境。只是陶醉中,他还不忘唤回自己的意识问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