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德勘在禁军中的声望颇高,宇文阀还有借重之处,故而只能暂时忍着。不过宇文智及深谙谈判技巧,知道不能一味拉拢,否则定会适得其反。“将军既然已经不愿意在为那昏君效命,何必在做这冠冕堂皇之举!需知,自古以来中立之人,大都难得善终啊!”
“这么说,少监大人是在威胁我了?”司马德勘的脸色亦冷了下来,淡淡的道。
“岂敢?”宇文智及依旧是那么的优雅,从容不迫,“只是提醒,提醒罢了!希望老将军可千万莫要自误啊!”
司马德勘面色更加不善,冷然道:“莫非许国公大人就那么有把握,可已成功弑君?需知,昨天陛下可是又亲自任命了骁果军左军中郎将,显然是针对你们宇文家的,若是我二人联手,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啊!”
宇文智及心中一跳,“自己早就知道那昏君不是好糊弄的人,不过兄长一意孤行,自己也只能遵从!”
他淡淡的对司马德勘一笑,似对他的话浑然不在意,“我大哥智比天高,又岂会不想道这点!那曾进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因为武功高强,被虞世基和裴蕴推上高位,能不能在骁果军中站稳脚跟还是一回事呢?”
宇文智及忽然对着司马德勘诡秘的一笑,“就是他站稳了脚跟,又能如何?大伯多年隐逸不出,正想出来走动走动呢?”
司马德勘闻听此言,立时变色,随即笑了起来,语气转和道:“什么?阀主他老人家竟然出关了?”
宇文智及心中感慨,“还是自己这个大伯的威慑力大啊!要不是大伯的两个儿子都是酷喜武功的一勇之夫,这未来阀主的位子,还指不定能不能落到大哥身上呢!”
原来门阀世家自有规矩,不以官职论大小,家族之中阀主最尊。当年宇文伤未曾出仕,潜心武学,而宇文智及的父亲宇文述则世袭了许国公的爵位,官拜左珝卫大将军,但在大事上,依然要听阀主之令。
宇文智及很清楚,自己大哥没有必要,是绝对不会让大伯出关的,这会影响他现今的威望。尽管自己心中清楚大伯早就去了贪恋权位之心,但大哥不这么认为。在这唾手可得的皇位面前,大哥是绝对不容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偏差的。
不过这却是不能让司马德勘了解的。他优雅的笑道:“是啊!大伯潜修十年,更进一步,如今静极思动,想要出来走动走动了!怎么?难道司马将军想要去拜访一下大伯吗?如此也好,由大伯亲自来说,想必司马将军考虑的时间就会少一点了!如今可是时间不等人啊!”
“不,不!”司马德勘连忙摆手,开玩笑,宇文阀阀主宇文伤和道门第一人“散真人”宁道奇,还有宋阀阀主“天刀”宋缺可是并称为中土三大高手。武艺之高,领袖群伦,如今更进一步,谁知道答道什么境界了。若是他一时愤怒,将自己杀了,那自己可就冤死了。就算曾进再倚重他,恐怕也不会因此去和宇文伤决斗。
“少监大人说的是哪里话呀!我之所以要考虑,是想为国公大人拾遗补缺,将计划想的更完美一些罢了!既然此次阀主已然亲自出手,那定然是周详之极,无可增益了,哪里还用得着我在想什么。我已经决定了,今后唯阀主和国公大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宇文智及不得不在此感慨大伯在世人心中的崇高地位,他戏谑道:“难道司马将军就没有什么条件了吗?这可不是小事啊!”
“没有,绝对没有了!”司马德勘连忙说道,“我相信阀主他老人家定然是不会亏待我的。”
宇文智及道:“放心,只要将军一心为宇文家办事,大哥定然不会亏待你的。好了,那就这么定了吧!我就先回去了,到动手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你的!”
“司马将军止步,不用送了!”宇文智及阻止了想要送行的司马德勘,自顾去了。
司马德勘站在书房门口,心中起伏不定,猛然,他下定了主意,“这件事一定要告诉曾进,如果他没有办法抵挡宇文伤,那自己就只能投靠宇文阀了!”
此时他的心已然倾向了宇文阀,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报,或者向宇文阀报告曾进的情况,那正隐匿于自己身边保护自己的曾影,绝对不会吝惜刺自己一剑的。影子刺客的威名,虽然对宇文阀不起作用,但对付他,是绝对足够了。
“唉!”司马德勘叹了一口气,两大之间难为小,这就是身为弱者的无奈啊!
第二卷龙游江湖暗揽势,一檄飞鸿定四州 第一百一十三章鹰扬军上
当曾进踏入骁果军左军的营地时,他愤怒了,因为他赫然发现,营寨门前连个守门的卫士都没有,他很难想象这是军营。若是有人有心偷袭,这里不会有一个人活下来,他有些怀疑自己费劲心力得到它是不是值得。
曾进眼中光芒一阵闪动,瞬间他平抚了自己的情绪,“既然我已经付出了努力,我就要得到足够的利益!左军就是真成了一堆垃圾,我也要从中洗练出强兵!”
军营之中仅仅有几千名士兵,但他们并没有在训练,有的在赌博,有的在喝酒,有的人只是那么干坐着,用那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
曾进骑着马从他们的眼前经过,这些士兵连扭头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似乎曾进从来都不存在似的。
曾进没有理会他们,径自朝自己的大帐行去。
远远的,他就听到帐中一阵嘈杂的喊叫声。
“快点,快点!快点下注!”
“叫唤什么?还不容老子多想一下啊!”
。。。。。。
“呼啦!”曾进掀开了大帐,“谁啊!妈的,不会通报啊!搅扰了老子的好运你担待的起吗?”
没有一个人向曾进望哪怕一眼,所有的目光都沉醉于那中央的赌桌之上。
此时曾进反而笑了,笑得很是癫狂,但毫无疑问,他很开心,很开心。赌桌上的一众将官都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他。
他来之前是将骁果军当成了一个很有用的砝码,故而对其很是爱护,希望能够尽量的保证每一个骁果军士兵的性命。正因为此,他心中有很深的负担,担心自己领导的不好,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但是现在他没有了。人无所虑,则百无禁忌;百无禁忌,则莫可匹敌。
曾进停下了大笑,但眉宇间隐约还能看到那残留的痕迹。他的眼中闪过了一道红光,“我会让骁果军的威名再次响彻在大陆之上的,不过,你们能不能看到那一天,就要靠运气了。”
“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军营重地!难道不知道这是要掉脑袋的吗?”一个略显得发胖的将官喝问道。不过语气有点不是太充足,毕竟只要不是傻子,都很清楚,敢在军营里闲逛的都定然不是什么善茬。
见曾进不开口,就这么微笑的看着他,眼光充满了怜悯之色,那胖子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脚步微微望后挪了挪。似乎呆在人群之中让他可以感到安心。
这些在中郎将大帐赌钱的人都是熟知军法的老兵油子了,深谙法不责众的道理,故而又有几个人小声的质问了起来。而人总是有种盲从的心理,渐渐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
曾进并未开口,他将背负于背后的右手伸了出来,动作很慢,当他伸到正前方后,中指微微一屈,弹了一下。
“嗖!”一道白煌煌,亮丽之极的剑气从中冲了出来,钻进了那最先开口的胖子的胸口,迅速隐没不见了。
那胖子十分惊恐,不停的审视着自己,待发现自己依旧无恙之时,大笑了起来,对旁边的人道,“此人一定是个疯子,竟然敢戏弄天子禁军,简直是在找死!我们应该立刻处死他!”
他说了这么多,却发现竟然没有人响应他,正在奇怪,忽然发现所有人都在远离他,一脸惊色的看着他的下身。
胖子低头一看,“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不过,他也只有这点反应了。因为他的身体正在被一道剑气剥离,下身所有的肉已经消失了,只有那强悍的骨架还在撑着他的身体。因为速度太快了,甚至快的超过了他的感觉,故而他才丝毫未觉,仍在那里喋喋不休。
剑气延伸的速度很快,在他发出那声惨叫之后,就迅速无比的蔓延了他的整个躯体。刹那,地上摊着一堆血淋淋的烂肉,鲜血迅速的向四周涌去,血腥的气息弥漫了整个大帐。
所有人都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眼露惊惧之色,尽管他们都是军人,每个人都杀过人,但是向曾进这样,是他们从来都不曾想象过的。
当然,也有例外,那胖子遗留下来的骨架还保持着那嚣张的样子,只是没人会为他的勇敢而赞叹。
曾进一脸的冷漠,好似这种场面不是他造成的一样。“诸位同仁,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任的左军鹰扬中郎将,负责整肃左军!有问题吗?”
一个尖利的声音有些软弱的道:“就算你是左军中郎将,也无权处置我们的生死,处置我们的只有皇上,对,只有皇上,除非你想造反!”越往后,声音就越流利。
曾进笑了笑,道:“你说的很对,我本来是没权利处置,不过,当我做出了某项决定之后,就有权利了!我不管你是谁,胆敢质疑我的话,就是死罪!”
中指再弹,又一道白煌煌的剑气射出,众人慌忙远离了那个说话的人,生怕被沾染上一点儿。瞬息之间,又是一堆烂肉,一具骨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骁果军终究是天下第一强军,而这些军官也终究是百战余生的将军,虽然被曾进所震骇,但他这种手段也激起了他们的凶性。
“和他拼了!”一个壮汉首先挥刀冲了上来,但仅仅踏出一步,他就也步了他前两个同袍的后尘。
“还有谁想和我玩玩!”曾进眼中晃动着戏谑,挑衅的光芒,刺激着场中众人的神经。
又一个人冲了出来,在曾进弹指前跪下大吼了一声:“我投降!”连那流淌过来的血水浸湿了他的衣服都不自觉。
“哦?”曾进没有答应,只是也未曾弹出那代表死亡的一指。
看到这种情况,其余之人大都跪下,向曾进表示他们的忠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